“好难回答啊!”张菊池咂着嘴笑道,“按说吧,钱是个好东西,但大都时候我是看不起的,我倒不是看不起钱本身,我只是看不起那些有钱人的嘴脸,不过是像你这样的有钱人呢,看着马马虎虎,还算顺眼。”
“问题是有人看不清我的嘴脸啊,或者根本就不想看清该怎么办呢?”肖力叹道。
“嗯,算了,别自寻烦恼了,钱是你的,该怎么花就怎么花吧,随着自己的本心就好。”张菊池开解道。
“不错,钱是我的,我该怎么花就怎么花,管他娘的别人呢,有本事自己挣去!”肖力点点头,若有所思道。(。。)
二百三十、馊主意()
菜,已满满地叠满了一桌子。说实话,这些所谓的招牌菜在她这个开了十来年菜馆的行家眼里实在是不值一提,尽是些噱头罢了。
可她还是安心地坐了下来,耐着性子等服务员一道一道地把菜上齐,却又赖得动筷子。
卓君自嘲地笑了笑,摇摇头。她是想坐坐,或者,只是想在临江这座小城里坐坐罢了。按理说,自己都三十好几的人了,感情也经历了好几段,却终究都是无疾而终。原以为自己可以把所有的精力都投入到蓝村就好了,可这近两个月来为什么总觉得心底慌慌的,空落落的。最最可笑的是自己和那个叫做林一帆的年青小伙子也仅仅是见过几面而已,根本谈不上缘分。要说缘分的话,那就是自己居然有缘在蓝村里照顾了他半宿,但也仅此而已。可偏偏这样一次貌似有些荒诞的有限接触(谈不上亲密),却让自己对他一直直念念不忘。
是的,自己确实对这个小男孩念念不忘。那是因为他欠了自己一个人情,说好要还的,可他却是总是推三阻四不予兑现,不是电话不通就是说抱歉我在出差或是应酬忙,虽然态度诚恳,可自己毕竟已经特意顺路经过临江好几回了,怎么着也得有个限吧。
好吧,今天非得把你给约出来不可。如果,再约不出来,那只能证明自己再度看错人了,就此放弃努力,卓君如此对自己说。
“咕咕!”
肚里一阵叫吵醒了林一帆,他下意识地看了一下表。都傍晚六点半了。林一帆这才想起自己从南山天然居下来后居然一直空腹到现在。别说中午饭了。根本就是滴水未进,尽顾着想事了。但如果事情能想得明白也就罢了,可事实是林一帆想不明白,他想不明白黄莺为什么会被肖力俘虏,她不应该是这种人啊,可现实情况却偏偏就摆在那儿,林一帆不得不说服自己说,看来自己真是看错人了。
手机在响。
林一帆收起思绪。拿起手机,是卓君。
又是这个女人。应该说这是一个充满了魅力的女人,也是林一帆喜欢的类型,可林一帆只局限于欣赏,可不敢有任何亵渎的念头,
这也是为什么他一而再再而三推托不与她见面的原因。
“林一帆吗?今天你如果再不把欠我的人情还了,咱们就此断交,算我在马路上救了一只小狗好了,原本就不打算回报来着的。”电话那头的女人一改往日矜持,开口就喷。
“那好吧。你在哪儿呢?”林一帆带着歉意问道。
“柳江仙!”卓君说完便挂了电话。
林一帆呆呆地看着手里的手机,过了半晌。才无奈地摇摇头,发动了汽车。
“你就是想宰我一刀也用不着这么狠吧?”林一帆看着面前像贝壳一样叠堆着的满满一桌菜苦笑道。
“我狠么?既然欠了人情,便得诚心诚意地还了,却叫我隔三叉五的打电话给你,倒像是我追着你讨债似的,所以啊,这便算作是惩罚了,不过还算是轻的,我已经把四个大菜给退掉了!”卓君托着腮,小女人一样的看着林一帆道。
“哼哼,好吧,现在我总算知道有一句话叫做得罪谁都可以,可千万别得罪女人,原来这句话是对的。”林一帆咂着嘴哼哼道。
“呵呵,好痛苦的领悟啊!”卓君笑道,说着要来了一瓶红酒,亲自为林一帆斟上了一杯。
“我还真有些饿了!”林一帆也不客气,端起杯来了个一干而尽,然后挽起袖子,食指大动起来,在闷头吃食的间口指指空杯嘟哝道,“这酒不错,麻烦再来一杯!”
卓君有些奇怪地看着眼前这个突然有些粗鲁的大男孩,动动了嘴唇,却终究没有说什么,只是笑了笑,便又给他倒了一杯。
看来真是饿坏了,林一帆也顾不得招呼或者根本就是忘了眼前还有个大美人存在,大有风卷残云之势,面前的盆碟一个接一个地见底见光,被服务员眼明手快地撤了下去。
卓君一开始还有些不淡定,几次想打断他,可还是忍住,最终索性放下了筷子,安安静静而又饶有兴致地看着林一帆奋力前进。
一壶酒见了底,再来一瓶,不,再来两瓶。
“你有心事?”卓君看到林一帆终于在揉肚子了,便开口问,而且连问了两声。
“心事?胡说,我有什么心事啊?”林一帆似乎有些醉意,反应迟钝地晃晃手,随即打了个响嗝,喷出一股难闻的酒菜混合的味道。
卓君微微皱眉,用手轻轻的扇了扇那股浊气道,“你一定有心事,而且挺重!”
“哼哼,我哪里有什么心事,我吃饭喝酒还来不及呢,唉,我说,这柳仙居我是第一次来,味道还不错呢。”林一帆打着哈哈道。
“你也用不着否认,我刚才仔细观察了,第一,你完全不挑食,完全按照由近及远的顺序一一打扫干净;第二,专注,你所有的注意力全在夹菜,咀嚼这两个简单的重复动作上,即便我跟你说什么,你一句也没听见。”卓君道。
“你跟我说什么了?抱歉,我没注意听。”林一帆不好意思道。
“你一句都没听见吗?”卓君问。
“啊,好像是听你说了什么来着,只是没听清!”林一帆挠着头皮道。
“没有,我什么都没说。”卓君无奈地摇头道。
“那是因为我太饿了,并不能说明什么问题。”林一帆解释道。
“不,就因为你有莫大的心事,所以你才会如此的专注于吃食上,停止吧,这样下去你会马上发胖的,你看看吧,看看你今天吃了多少!”卓君道。
林一帆看看一片狼藉的桌上,又看了看身后那一大摞撤下去的空盆,不禁有些咂舌:“不会吧,这全是我吃掉的?”
“反正我是一筷子未动!”卓君耸耸肩笑道。
“倒叫你见笑了!”林一帆颇为难堪地笑道。
“那么,能说说吗?”卓君轻声问。
“唉,能有什么事,不说也罢!”林一帆摇头道。
“看来你是究竟没把我当朋友啊?”卓君叹了口气道。
朋友吗?虽然对你有好感,但还真没把你当作朋友,林一帆心道,脸上却微笑着:“怎么会呢?”
“那就说说吧,说不定我还能给你出出主意呢!”卓君一脸真诚地道。
也罢,也许她还真能从女性的角度给我分析分析,而且和她不算熟,即便多说了什么,也不算难堪,林一帆心中如此想,便长吁口气道:“那好吧,我就说说”
“那你心底里究竟是如何判定这个女人的呢?”听完林一帆断断续续的讲述,卓君不禁暗生一丝莫名的酸意,作为过来人,她是看出来了,眼前这个把烦恼寄托在吃食上的傻瓜是深爱着那个女人的,但他却不能认清自己,更不能认清那个女人,他是被嫉妒和廉价的骄傲给堵了心了。
“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林一帆一只手痛苦的抓挠着稀疏柔软的头发喃喃道,另一只手则再度伸向了酒杯,这已是第五瓶了。
“你可以找她好好的谈谈!”卓君忍着胸口的压抑建议道。
“不,我不想去!”林一帆拒绝道。
“你应该去,把事情搞清楚不是更好吗?如果是误会,解开就好,如果她真是那样的女人,那么你也就可以彻底的放开了。”卓君道。
“唉,我可怎么开这口呀?”林一帆叹口气道。
“或许,你也可以用钱试一下!”卓君道。
“怎么试?”林一帆问。
“那女人不是为了买墓地借了人家六万块钱吗?你可以拿六万块钱去作最后通谍,如果她选择接受你的钱,那么她是值得你爱和为她付出的,如果她不接受,那么你也就放弃好了,因为这六万块钱人家根本就没放在眼里。”卓君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给他出这个馊主意,可她却隐隐地还是希望那女人能够果断地收下这笔钱,或许,连卓君都想知道这个答案,尽管这个答案与她自已似乎没有直接关系。
“你说得对,我不能一直糊里糊涂下去,我现在就去问个明白!”林一帆终于下定决心,摇晃着站了起来。
“你酒喝了不少,行吗?”卓君不无担心地道。
“没事,这又是白酒,我出去吃个见就好了!”林一帆一边说一边就要往外走。
“等等!”卓君突然叫住了他。
“怎么啦?”林一帆看着卓君,忽然恍然大司道,“噢,噢,我知道,我知道,我请客,我买单!”
“不是啦!”卓君摇摇头道,“我是想问你一声”
“什么,想问什么就问啊?”林一帆呵呵傻笑着。
“我是想问你刚才所说的那个女人就是上次我见到过的女人吗?”卓君咬着嘴唇问道。
“什么跟什么呀,那个女人?”林一帆有些茫然。
“我是说,那个贪钱的女人是不是上次来蓝村接你的那个女人?”卓君提高了声音问。
“啊?噢,噢,不是,不是的,不是她,不是她!”林一帆嘴里一边嘟哝一边往外面走。
“啊,不是她?”卓君有些讶异,有些落寞地苦笑着自言自语道,“这小子,到底有多少女人啊?”(。。)
二百三十一、夜深沉()
夜已深沉。
林一帆摸了摸身前鼓鼓囊囊的背包,深深吸了口气,终于下定了决心似地从花坛的石凳上站了起来。有些腿麻了,抑或是酒意上头。他稍稍定了定神,然后摇摇晃晃地朝那间黑洞洞的楼道走去。
门还是那扇门。
灯也还是那盏灯,甚至比以前更幽暗了些。
林一帆依稀记得门上这个金边的福字还是他去年,不,现在算来该是前年年底的时候给帮忙贴上的,只是早已耐不住岁月的寂寞,竟也有些斑驳了。
敲了门,三下,又三下。
一、二、三、四、五、开!林一帆在心里默数了五个数。然而他却失望了。以往当他数到五的时候,这门准时会开,但今天没有。
许是睡了吧?林一帆抬腕看了看表,自嘲地摇了摇头,重又轻轻地把门敲响。
门还是那扇门,但今天似乎并不愿意对他开放。或者,她出门未归?应该不会啊,她可从没有夜出的习惯。
林一帆又尝试了几遍。还是无人应答。
看来她真是不在家。可她去哪儿了呢?
林一帆不死心,便取出手机,拨了屋里的电话。
一阵悦耳的铃声从门缝里透递了出来,悠长不绝。记得这铃声还是自己为她选定设置的,没想到竟然还是那么好听。
林一帆摇摇头,收了手机,无奈地在楼梯上坐下。却又起来,关了门灯(如果她知道那么长时间亮着灯,少不得又要罗嗦他),才安心地重新坐了下来。
背包搁在胸前有些磕人。林一帆小心地将包移过些位置,左胳膊却还是下意识地将包朝身体一侧紧了紧。怎么说也是八万元的巨款呢,该小心还得小心。
五瓶红酒。虽然卓君也喝了些,但也只是像征性的,多数却是实实在在地进了林一帆的五脏庙。所以酒意就如那月夜的潮水一般,这会儿正一浪接一浪地不断袭来。
林一帆有些犯迷糊了。他使劲地甩了甩头,右手用力地揉着眉心。却还是感到头重千斤。他已经完全想不起来自己是如何听了卓君的话跑回公司的。又是如何打开办公室小间的保险柜取出这八万块钱的,更想不起来自己又一次被那条该死的破了皮的电线打了一下的事情,此刻他唯一记得的就是死死地把住斜挎在身上的背包,因为这里面装着的是他林一帆在她面前的全部尊严。
林一帆半合着眼。有些嗜睡。可他却又极不想睡。所以当楼下传来那熟悉的声音时。他便猛地睁开眼睛,虽然头痛欲裂,但他的精神还是为之一震。
不。不对,怎么还有男人?
林一帆真想拉开灯,然后一脚将那个可恶的男人一脚蹬下去。因为他听出来了,没错,这个男人除了日间刚见过的肖力还有谁。
可是,他没有,他没有开灯。而是吃力却又鬼使神差地爬到了上一层楼梯的幽暗处躲了起来。是的,他没有开灯,他没有选择再一次和肖力暴发正面冲突。至于理由嘛?或许是他已经醉得抬不起脚来了,又或者是他想做一个卑鄙的窃听者,他想听一听这两人到底在说些什么,或许,这才是解答一切疑问的最佳机会。
“好了,我到家了,你请回吧,谢谢你送我回来!”黄莺熟悉地拉亮了灯,在门前立定,却不急于开门,而是转身对肖力称谢道。
“嗯,那好吧!”肖力应了一声,却也不急于离开,就这样两人尴尬地站了半晌,肖力苦笑了一下道,“你就不想请我进去坐一会儿吗?或许,我们可以再聊聊!”
“算了,太晚了!”黄莺摇摇头道。
“也罢!你早些休息,不要想太多了!”肖力落寞地笑笑道。
“好!路上小心!”黄莺点点头道。
“我没事!”肖力摆了摆手,转过了身去。
“等等!”黄莺就在肖力即将跨下楼梯时叫住了他。
“什么事?”肖力回头问。
黄莺却急走两步,上前一把抱住肖力,在他的耳边悄声道:“肖大哥,我可以叫你肖大哥吗?”
“当当然!”肖力愣了一下,双手举在黄莺背后,却有些不知所措。
“谢谢你,谢谢你为我做了这么多,你放心,以后我一定会努力工作回报你的!”黄莺道。
“你见外了!”肖力黯然地轻叹一声道,双手犹豫着,终于落在黄莺的肩背上。
“对不起,我知道你对我好,可是我可是我真的不能,真的不能所以,所以做我的大哥好吗,肖大哥?”黄莺搂紧肖力的脖子,继续在他的耳边呢喃道。
“好,好,好啊!”肖力惨然地低笑了一声,将黄莺往自己怀里紧了紧,然后缓缓推开些,捧起黄莺的脸,注视了良久,露出一个真诚的微笑道,“好啊,就按你说的做吧,莺妹妹!”说完,肖力轻轻在黄莺的额上印了一个吻,然后放开黄莺,默默地转身下了楼去。
“开车小心些!”黄莺跟着下了两阶楼梯,看着肖力转入了下一层,才长吁了口气回过身来。
“谁?”楼梯上突然传来的一声异响,把黄莺吓了一大跳,顺手操起门口的扫把厉声喝道。
可是无人应答,但楼上却明白地传来粗重的喘息声,当然,还有一阵难闻的酸味酒味混合的异味在楼梯间里弥散开来。
是有人无误的了,黄莺嗅了嗅鼻子,紧握着扫把柄,挨着墙根,小心地跨上了两步,颤着声再次喝了一声:“到底是谁呀?再不出声我可报警了啊!”
“是我!”有人含糊着应了一声,紧接着又传来“哇”地一声呕吐声。
“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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