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们俩不合适,对吗?”吉利接过了话头。
“没错,我无法验证自己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我也无法保证将来。所以我们还是不要走到那一步的好,做个朋友,挺好!”林一帆道。
“那你也给我听着,其实我也无法保证明天会发生什么,也许明天我就会厌倦你跟你说拜拜,但最起码我现在对你有好感,我只是跟着我的感觉走,听了你的故事,我只想现在替楚翘好好地爱你照顾你,懂吗?”吉利站了起来,抱住林一帆的头,在他的额上印上了一个温润的吻道:“你别想甩开我,想也别想!”
林一帆愣了,除了苦笑还能作什么呢。
十九、西斯廷的圣女()
且不管肖力和张菊池醉成了什么模样,林一帆是顾不得的了。他只任由吉利牵着小心翼翼地摸下了山,两人坐在车里,走走停停倒是说了一路的胡话,全然不顾斯文和矜持了。
醒来时已是太阳照上了脸,林一帆极不情愿地睁眼,却发现昨晚竟然就这样睡在了吉利的车里,转脸望去,见吉利只抱紧了双臂睡得正香,便脱了罩衫给她盖了。
晨光里的吉利尤如西斯廷的圣女一般散发出一种圣洁而不可亵渎的光彩,跟她躺在同一辆车里,林一帆更觉得自己是多余而惴惴不安。不过当依稀想起昨夜吉利把她的原名告诉了他时,不禁莞尔。“吉诗丽!吉诗丽!急死你!急死你!”林一帆不停念叨着,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来。
待林一帆收了笑声再看吉利时,却见她早已睁了眼,正脉脉地注视着他。林一帆被吸引了,双眼和吉利对接上后便再也挪不开去了,只感觉着自己的呼吸是屏凝着的,心是剧烈跳动着的,脑海里是紊乱不堪的,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林一帆再不想对自己jing告什么了,他只一点一点地靠近,近了,近了,他看见了吉利的眼睛里自己的影子。吉利含羞地闭上了眼,两片cháo湿的唇轻微地张龠着,仿佛在向林一帆招唤着,诱惑着。终于,终于胶着了在一起,果然是香甜无比的,贪婪之心渐渐从林一帆的心底升起,管她什么圣女,管她什么灵魂,管她什么距离,他开始旋动,开始契入,开始吮吸
良久,只听嘤地一声,吉利推开了他,红着脸嗔道:“好啦!”
林一帆始从云端跌落,一时倒不知所措起来,像做错了事的孩子似地只嚅嚅连声道:“对不起,对不起!”
“没关系,我愿意的!”吉利低声道,说罢把身上的衣服还递给林一帆,岔开话题问:“你刚才在自言自语什么?”
“不告诉你,急死你!”林一帆恢复了常态,逗她道。
“好啊,你又笑话我!”吉利作势要打林一帆,转念一想道:“不对,你怎么知道我原来名字的?”
“原来名字?我不知道啊,那你告诉我,你原来叫什么呀?”
“吉”吉利醒过神来,赶紧闭了嘴。旋即,两人便再也忍不住笑作了一团。
“你今天上班吗?我送你回公司吧!”消停下来后吉利问。
“不了,我想去趟医院呢!”林一帆脱口而出。
“这样啊!”吉利应道,女人是敏感动物,所以吉利接着道:“那我跟你一起去吧!”
“这”林下帆有点迟疑。
吉利马上笑道:“逗你呢,我才不要去那种地方,闻不惯那药水味!”
“我也闻不惯,没办法,朋友嘛!”林一帆如释重负,暗暗吐了口气道。
“那你总得找个地洗濑一下吧,这样蓬头垢面地跑去总不太礼貌。”
“倒也是,要不麻烦你还是送我回公司吧,我去宿舍洗。”林一帆有点不好意思。
“那要跑多少冤枉路啊,你以为我这车烧的是自来水是吧!”吉利道。
“哪怎么办?算了,就这样去吧,反正也不是外人!”林一帆还真不知如何是好。
“你还真不把自己当外人,要不,直接当人家女婿得了!”吉利不无醋意地调侃道,嘴里说着,车子却真往华庭园方向驶去。
林一帆问:“喂,我们这是要去哪儿呀?”
“放心,不会卖了你的。”吉利猛踩了一脚油门,一路无话。
林一帆也不再多言,心道这女人还像是人间六月天,说变就变。
车子在绿庭园里七拐八拐地转了好几个圈,终于在一幢小别墅前停了下来,吉利总算是开发腔,还露出了笑,命令道:“下来吧!”
“这是哪儿啊?你可别就这样丢下我啊,我晕路,一个人走不出去!”林一帆故意拽着吉利的衣袖不放,作可怜样。
“去!”吉利嗤了一声,便推了林一帆往卵石路上走,“放心吧,这是我住的地方!”
林一帆知道这绿庭园是一个高档社区,吉利住的这套虽然面积不大,不过西靠未名湖,三面被紫竹环绕,很是安静。
“进来啊,还愣着干什么!”吉利已打开了门。
“哇噻!你还真是个富婆啊?你究竟是干什么的啊?”林一帆从吉利的车上判断出她应该家境不错,没想到远不止此。林一帆接着问道:“你应该不仅仅是个小小的ri语翻译吧?”
“你的话还真多呢,赶紧洗洗给我滚蛋!”吉利在他说话的当口找了牙膏牙刷出来。
林一帆仔细打量房子,见客厅的景观墙上挂了一幅神似吉利的巨大油画,画中的女人披着波西米亚风格的纱萝,头顶着一个中世纪风格的铜壶,壶嘴里正倒下一注清澈的泉水,女人赤着脚,两只小羊正咩咩叫唤,远处云烟袅袅。林一帆由衷叹道:“好一幅圣女图啊!”
“画得好吧!我怎么总觉得不太象我?”吉利问道。
“神似!这才是画画的最高境界,你要像的话莫如直接去拍张照片就是了!”林一帆道。
“说得也对。这是我一位旅居西班牙的叔叔给我画的。”吉利解释道。
“我说怎么看有点吉普赛女郎的味道呢!”林一帆道,但他还是念念不忘他的疑惑,“你到底是干什么工作的啊?”
“哎哟,你还有完没完啊!好了好了,我告诉你吧,省得你晚上回去了还睡不着觉!”吉利道,“其实呢我算是浙江宁波人,只不过父母早年一直在ri本经商,开了一家贸易公司,也算小有成就,只是最近ri本经济不景气,便把总部迁回宁波了。而我呢,我在大学里学得是园林景观设计,本身又对贸易工作不感兴趣,所以就问老爸讨了一笔钱独自上你们临江来了,注册了一家小小的景观设计公司。而那天帮你们做ri语翻译则纯粹是帮我老爸的ri本朋友的一个小忙而已。就这样了,还满意吗?”
“嗯,我们临江是全国最大的园林盆景栽培基地,看来你是来对地方了!”林一帆赞许道。
“当然,不过在临江我似乎有了更大的收获!”吉利注视林一帆的眼神热烈起来。
林一帆急忙拿着牙刷进了卫生间。
林一帆当然是喜欢吉利的,无论兴趣、xing格、能力、容貌、年龄、家世等诸方面吉利都是无可挑剔的。但是太完美了,林一帆的那颗卑微的心却是怎么也抚不平的。何况林一帆本身就是一个完美主义者,尤其是在感情生活上,他觉得他的心中深埋着楚翘,身边又有了雪雯,尽管对于雪雯的感觉他说不清楚,但是让他背负着这些去面对如此圣洁完美的吉利,他是无论如何也做不到的,首先他就过不了自己的心理坎。
所以,林一帆剩下能做的也就只能是逃了。逃离这幢高贵不可及的别墅,逃离这个圣洁不可欺的女人。
二十、他还是来了()
九点的太阳已是很暖和的了,城市的热情也开始了新一天的绽放。
林一帆徘徊在离医院不远的花市,选择太多了倒不知道究竟该买什么花好了,几番选择,他最终还是要了一大束黄莺喜欢的白百合,顺便还借了花店的电话向张菊兰请了个假。
黄莺的父亲早已故去多年,她一直是和母亲相依为命的,所以母亲就是她的天,就是她的一切。不知道黄莺怎么样了,林一帆担心着,这种担心是自然生出的,黄莺对于林一帆来说其实什么都不是,却又似乎是什么都是,是朋友,是哥们,更是知己。林一帆暗暗责怪自己昨晚真不该去陪肖力喝什么酒的,谁知道肖力在发什么疯,抽什么筋,平时几乎不沾酒的,昨晚却喝了个酩酊大醉。
医院里是安静的,静的有点可怕,只见着三两个病人举着盐水游走在幽暗的走廊里,趿着的拖鞋和地面磨擦出让人心悸的沙沙声。
林一帆透过病房的玻璃终于见着了黄莺,她正一边轻轻地给她母亲喂粥,一边仔细地为她擦拭嘴角,还不时小声地和母亲说着什么。
林一帆小心地推开房门叫一声:“阿姨!”
黄莺转过身来,却是一脸憔悴的模样,见着林一帆,眼眶里便鼓满了泪水。
林一帆没有说话,只是有点心痛,便搂了她一下,给她一个最真实的安慰。
黄莺母亲抬眼望着林一帆,微微笑了一下,有气无力地应了声:“你来啦!”
黄莺偷偷抹了泪,拉了一张椅子给林一帆,便继续喂粥,不想母亲却摇摇头不想再吃了,说我累了,想闭会儿眼。
林一帆把花放在了床头,却见药柜上已经有了一个花篮,巧的是竟然也是一sè的白百合,还滴着晶莹剔透的水珠。“噢,居然有人比我还来得早?”林一帆随意问了一句。
“是你同学呢!竟然那么客气,我们也就见过一面而已。说是原本和你说好一起来的,但知道你昨晚喝多了,就没一大早叫醒你,自个先来了。”黄莺解释道。
“嗯,是肖力么?昨天是听我提起过这事,他倒有心!”林一帆心道,他还是来了。
“他还真是个热心的人,说这中医院环境不好,医资力量也有限,如有需要,他熟人多,可以帮忙转惠州中山医院去的。!”黄莺语带感激地说。
“是啊,他确实路子多,回去我再和他联系一下看看这事究竟怎么处理。”林一帆知道,这点小事对于肖力来说实在是不算个事,可不知道为什么林一帆心底却隐隐地有点不愿意他搀和这事。
“你昨晚又喝多了吗?怎么每次都喝那么多,注意着点身体吧!”黄莺关心道。
“没事,昨天是肖力心情不好,谁叫我们是兄弟呢,只有舍命陪着他了。”林一帆不知道肖力和她说了多少昨晚的事,心里有点发虚,只盼着黄莺不要再多问了。
“他怎么啦?生意不顺吗?”黄莺问道。
“哎,也就和凌菱吵了几句嘛,凌菱你也算认识的呀?”林一帆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刻意把凌菱给扯了进来,似乎把凌菱搬在肖力和黄莺之间他就有一种莫名的安全感,他有点不安,但说不清这不安究竟来源何处。
“认识啊,很漂亮的女人呢!”黄莺别过脸去,边为母亲掖被角边淡淡地赞道。
“是啊,应该是幸福的一家!”林一帆道。
“好了,你早点回去吧,不是还要上班吗?”黄莺终于结束了有关昨晚的话题。
“没关系,我请了假了的。阿姨病情怎样啊,真要转院吗?”林一帆问。
“嘘!”黄莺示意林一帆小声点,俯声在母亲耳边轻声说:“妈,你睡一会儿,我去送一下小林!”
黄莺母亲实在是虚弱得很,也赖得睁眼了,只是发了一个鼻音,嗯了一声。
黄莺推了林一帆出了病房小声道:“你赶紧回去吧,这是传染病区,多待不好评”
“你妈的肺病到底怎样了,你告诉我啊!”林一帆着实是关心着黄莺的。
说到母亲的病情,黄莺的眼圈又红了。
林一帆拉了黄莺在楼梯口的塑料椅上坐了,搂住了她道:“不要紧,再大的事都有我帮着你呢!”
黄莺伏在林一帆的怀里抽泣了起来。林一帆轻轻地拍着黄莺的背,多么想安慰她几句,却有多少话儿说不出来,平时也算口齿伶俐的,今天这是怎么么了。
哭了一会儿,黄莺坐了起来,抹干泪道:“昨晚做了造影,情况不好,很有可能已经癌变了,不过还要做最后的确诊。”
“是这样啊,先不要放弃希望,我马上让肖力帮忙联系转院的事吧,大医院终归是大医院,终归希望更大。”林一帆道,“你也要坚持住,可不能先倒下了啊!”
“你放心吧,没事,我能坚持住!”黄莺强笑了一下道,“至于转院的事也不急,还是等确诊了再说吧!”
“也好!对了,缺钱吗?”林一帆把折子掏了出来,塞在黄莺的手里道,“这时有五六千块钱,你先用着吧!”
“不用不用!”黄莺赶紧把折子推还给林一帆道:“真不用,最起码暂时还不用!”
“你就拿着吧!这医院花费可大着呢,不够的话我再去想办法!”林一帆可以想像黄莺一家的拮据,父亲早早地亡故,母亲积劳成疾,这肺病一得就是多年,全靠吃低保撑到了今天,即便黄莺上大学也完全是靠勤工俭学,打工挣的学费。所以林一帆对黄莺一直怀有敬意,并且对她更抱有一颗怜惜之心。
“真的不用,谢谢你,小林!说实话,如果确诊是癌的话,这点钱也是远远不够的,我早就想好了,但凡还有一丝希望,我是一定会救我妈的,大不了我把家里的房子卖了!”黄莺绝决地说。
林一帆知道黄莺那套60多平米的老房子,那是她父亲唯一留给她们娘俩的。这房子里寄托了她们所有的希望和思念。林一帆此刻感到特别的心酸,更恨自己为什么不是个有钱人,平时他实在是看不惯那些有钱人的,心底里有种与生惧来的仇富心理,但此该他是多么希望拥有财富啊。
“不到万不得以,可千万别卖房子,让我们一起想办法吧,总归有办法的。”林一帆安慰着黄莺,同时莫不也是在安慰着自己。
“好了,先不说这烦心事了,你先回去吧!”黄莺道。
“我在这时陪你会吧,反正我已请了假了。”林一帆道。
“嗯,那这样吧,就麻烦你上我家一趟,帮我拿些换洗衣服和生活用品来吧!”黄莺想了一下道。
“好啊!”林一帆接过黄莺的钥匙道,“你房里没有什么不可知的秘密吧?”林一帆尽量想把气氛调节轻松一些。
黄莺白了他一眼道:“我在你前面那里还有什么秘密呀!”
“那我可就去了!”林一帆站起了身走了两步突然回头又问道,“真的没什么秘密吧?”
“没有,赶紧去啦去啦!”黄莺推着他下也楼。
楼下的阳光还是那么暖和,可风中的沙粒却偏迷了林一帆的眼,涩涩地难受得很。
二十一、香闺()
这是一个老旧的小区,楼面上泛满了灰黑sè的霉斑,几排老树长藤倒是生得枝繁叶茂,数个老头正悠闲地坐在树下的石凳上下着残棋。林一帆立在边上看了一会,忍不住信口指点了几番,结果却被那几个老头连追带踢地彻底赶了开来。
林一帆只得悻悻而无奈地离开,便仔细寻着了楼号,沿着幽暗的楼道,攀上了黄莺二楼的家。
这个家只能用两个字来形容,那就是老旧。老旧的桌子,老旧的碗橱,老旧的墙砖,老旧的窗棂,老旧的灯罩,似乎一切都与这座ri新月异的城市所不相容的,可留给林一帆的感觉却又是亲切而温馨的。不知道为什么,林一帆喜欢这里的每一个细节,是的,是喜欢,这里让他有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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