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师夫妇日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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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师夫妇日常- 第7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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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快,院子里的人便都知道了,谭教谕的掌上明珠,亲自来给舒予的小定礼捧场子了!

    这可是獾子寨的头一份儿呢!

    众人艳羡不已、低声议论纷纷。

    谭馨倒是落落大方、坦然自在,任由众人或明或暗地打量,偶尔目光撞上了,还主动一笑招呼。

    脚步不疾不徐,优雅从容地穿过院子,谭馨和闻声迎出来的舒予脆声招呼道:“舒予!恭喜恭喜!”

    “你怎么来了?也不提前说一声!”舒予笑着将人迎进了自己屋里。

    “不是想着给你一个惊喜嘛!”谭馨笑道,迈步进了屋子,低声道,“而且,我有个礼物,一定要亲手交给你才行!”

    舒予也不和谭馨客气,一面将人让坐在床边,一面笑问道:“什么礼物,还要劳动你亲自跑这一趟?”

    “心诚则灵嘛!”谭馨笑道,说着从袖间摸出一个平安符来,递给舒予,道,“呶,这是我特地去娘娘庙求来的平安符,内含灵微道长法力加持过的上上吉签,保你夫妻和美、子孙满堂,一生无咎无殃的!”

    舒予很是感动,郑重接过,当即将系在上头的红绳套在自己脖子上,笑道:“那我可得妥帖地收好了!多谢馨娘!”

    谭馨抿唇笑了,道:“你我之间,何须如此客套?”

    舒予也笑开了,抬手摸了摸胸前的平安符,不由地想起那日拜求灵微道长合八字、请婚期的事情来,小声和谭馨感叹道:“不过,说到灵微道长,可真是年轻啊……而且还是个不折不扣的美人儿呢……”

    所谓半老徐娘,风韵犹存,大约就是这个意思吧。

    哦,不不不,灵微道长乃是方外之人,不可如此亵渎。

    舒予摇摇脑袋,赶走那些乱七八糟的念头。。。

    谭馨闻言点点头,很是心有戚戚然。

    “可不是嘛!早先我还以为道法高深的道长不是白胡子老爷爷,就是白发老太太呢,没想到竟然还可以是个年轻的美人儿。”谭馨感叹道,“不过,灵微道长虽然年轻,推演之术倒是颇为精深,所算之事往往应验……”

    “哎呀,对了!”谭馨猛地一拍手,低声兴奋地说道,“你知道上次清水巷抓瓦剌奸细的事情,就是灵微道长推演出来的呢!”

    “啊,还有此事?”舒予当时亲历抓贼经过,闻言不由地来了兴致。

    谭馨亦是兴致勃勃,低声和舒予说起灵微道长大展神威、助黑甲卫队揪出瓦剌细作、还康平县以太平安稳的事情来,哪里还记得自己原本是想要和舒予好好地探讨探讨她的亲事,打趣对方来着的……

    等到张李氏进来催促舒予妆扮,谭馨这才收住话题,蓦地想起自己的此行的本意来。

    不过瞧着时辰,只怕打趣舒予的话也只能放在以后再说了。

    “青烟,你来给张姑娘梳妆。”谭馨吩咐婢女,又转头跟舒予解释道,“青烟打小就跟着我,梳妆什么的最是拿手。有她出手,保管你今日美得韩彦都挪不开眼睛!”

    青烟抿唇直笑,屈膝应了,打开随身携带的妆匣,给舒予仔细地妆扮起来。

    这还是舒予穿越过来之后,第一次盛装打扮,心里难免有些小激动。

    青烟见状,从妆匣里取出一块海碗大小、背面和手柄处都雕着缠枝花纹的铜镜来,递给舒予,笑道:“张姑娘若是觉得有哪处不好,指给奴婢,奴婢再行调整。”

    舒予笑着接过铜镜,随口道:“多谢。”

    这是刻在骨子里的习惯,舒予觉得讲礼貌没什么不好,就没有刻意去改正。

    青烟闻言却是手下一顿,笑得愈发地明媚起来,低声应道:“张姑娘客气。”

    从来没有一个做主子的会跟一个婢女道谢,宽厚如她家小姐,也不会为了一枚小小的镜子、一次寻常的梳妆就跟她道谢。

    青烟觉得这没有什么不对的,可是这并不妨碍她珍视舒予的道谢。

    心中欢悦,青烟为舒予梳起妆来更是仔细认真。

    认真到舒予这个当事人都不好意思起来,特别想开口跟她说,不用那么麻烦、小心,不过是小定礼而已……

    ……

    锦缎裙袄,掐着腰身新裁制的,纤秾合度,哪怕是加了棉,依旧能包裹出少女青春美好的身姿来。

    飞仙髻灵巧雅致,簪着珠花,于朝日下熠熠生辉,映衬得少女刚刚精心修饰过的妆面愈发地光彩照人起来,如珠似玉,令人观之难忘。

    一双杏子眼水波盈盈、含羞带嗔,似有无限幽情潜藏于其中,让人忍不住想要凑近一些,探究一番……

    韩彦只觉得,自己的双眼像是被钉子钉在了舒予的身上,再也难以挪开半分,满眼满心里,都是对面那个娇嗔宜人、别有风情万千的姑娘。

    相对韩彦的“痴迷于女色”,寨中观礼的人则更加咋舌于他带来的那堆价值不菲的小定礼物。

第198章 后娘() 
礼盒内的东西大家一时看不到,但是那几匹布料,大家却都看在眼里,几乎全是绫罗绸缎,而且质地上佳、花色各异,一看就价值不菲。

    就是那两匹棉布,也均是松江布,极为细腻柔软,价格是寻常棉布的一倍以上,寻常只有殷富之家才会用得上的。可比她们去秀水河子镇上采购的棉布好了不知多少倍。

    等到礼盒打开,大家更是连连咋舌。

    里头金银配饰齐全,大到步摇,小到耳饰戒指,一应俱全不说,而且成色足、花样精巧,甚至还有雕花嵌宝的,格外精巧工致。

    等到大家仔细看清楚礼盒上头钤刻的“宝庆”二字,更是惊叹不已,那可是康平县有名的银楼,在府城都有分店呢!

    紧挨着金银配饰的,是胭脂水粉,皆用上好的瓷瓶装着,内里东西如何她们看不到,但光是看那瓷瓶就很精美了,釉色莹润透亮,上头描山画水、仕女花鸟,栩栩如生。

    和金银配饰一样,同样出自康平县有名的胭脂水粉铺子,宝林春。

    ……

    众人一一看过去,发现就算是那几匣子点心,也全都是和味斋的招牌,寻常可吃不上呢!

    韩彦这也太大手笔了,平常人家就是成亲,所下的聘礼也不足这一半豪华呢!

    这回可真是开了眼了。

    不过比起媒人和观礼者的身份,这些礼物就又显得无足轻重了。

    谭教谕是韩彦和舒予的媒人,这是大家早就知道的事情,所以此时看到活生生的大官,大家虽然激动,但是并不惊诧。

    至于代表谭老先生上门致贺的谭斌,想到韩彦和谭老先生关系非浅,甚至还有每一旬日的相约论道,这也可以理解。

    可王记马行的东家王爷竟然也出现在小定礼上,这就让大家连连惊叹不已了。

    之前王耀祖送来玉石点缀的珊瑚盆景这样贵重的贺礼也就算了,此时竟然还亲自登门道贺,可见其对韩彦的看重。

    要知道,就算是亲侄儿成亲,王耀祖都未曾到过韩勇家一次呢!

    更别提王耀祖此次也不是空手而来,而是很大手笔地送了韩彦两匹瓦剌马作为礼物。

    两匹马儿一者通身漆黑如夜,威猛神骏非常,一者通身洁白,毫无半点瑕疵,一看就是良种。而且俱是剽悍豪迈,极听调度又格外迅猛。

    有经验的上下打量两眼,就知道这两匹马儿肯定接受过如同军马般的训练。

    或者,本就是瓦剌军马,还是优等极佳的那种。

    有这么多大人物提携,将来韩彦在秀水河子镇定然会成为一个了不得的人物。

    想到此处,大家再看向张户夫妇的目光,立刻就变得幽深艳羡起来。

    有道是“养儿防老,传继香火”,可看看人家,虽然只得一个女儿,却比十个小子都重要。

    之前谁曾想得到,在獾子寨如同透明人一样的张户夫妇,会有如今这般的际遇呢?

    不过,这也是羡慕不来的。

    但凡是家里有闺女的,拎出来和舒予比一比,除了个别个面容或许比舒予娇美之外,论论武,根本就没有一个能够和属于相提并论的。

    要知道,舒予可是凭本事让谭教谕的掌上明珠都主动结交、倾心相待呢!

    韩彦这样优秀的人物,原本就该配舒予上扬出众的姑娘才对!

    想想当初那些善意的戏谑,什么“赤手空拳打死老虎的女虎”之类的,他们简直脸红地想捂住眼睛。

    ……

    一场小定礼,男女双方、宾主尽欢而散。

    韩彦亲自去送谭教谕等人离开獾子寨。

    舒予和张李氏留在家中整理那些贺礼和韩彦送来的小定礼,忙个不停。

    张户则高兴地就着宴席上剩下的饭菜,自斟自饮,乐得开怀。

    嘿嘿,想到今日大家的奉承和艳羡,他就忍不住再多喝两盅。

    没想到他也能有今日的风光啊!

    就算是他这辈子都没有儿子,只有舒予这一个女儿,也算是对得起张家的列祖列宗了!

    至于小望之,则早就跟着相熟的玩伴出去玩耍去了。

    等到张李氏和舒予娘俩儿将东西收拾个七七八八,小望之突然哭着从外面奔了回来,一头扎进舒予的怀里,委屈地放声大哭。

    心疼得舒予心里一紧。

    赶紧丢开手里的东西,弯腰将小望之抱在膝头,一面轻抚着他的后背安慰,一面等他哭得差不多了,柔声徐徐问道:“小望之这是怎么了?怎么哭得这样伤心?”

    要知道,小望之一路被韩彦严厉教导下来,信奉“男儿有泪不轻弹”,虽然平时也会委屈地撇嘴憋着泪花儿,却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哭得厉害。

    小望之哭着打着嗝,嘴里断断续续地蹦出几个字来,嘟哝不清的。

    但是“后娘”二字舒予还是听见了,不由地脸色一变。

    显然是有人在背后说她是小望之的“后娘”,甚至还吓唬小望之,成亲后她会各种各样苛待他。

    舒予紧抿双唇,眼底满是恼怒。

    若是无意也就罢了,可若是有心,她非得上门去跟人辩一辩才行。

    不过,眼下最重要的事情是先哄好被人吓到的小望之。

    舒予深吸一口气,眉眼软和下来,轻轻地拍着小望之,柔声笑道:“小望之喜不喜欢和我生活在一起?”

    小望之一面打嗝一面啜泣一面连连点头,就跟只啄米的小鸡似的,看得舒予心里发软,手下的动作越发地轻柔了。

    “小望之喜欢和我生活在一起,是不是因为我很疼很爱小望之?”舒予接着柔声笑问道。

    小望之又是猛一阵点头,末了还不忘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舒予,天真纯稚地大声道:“爱姑姑!爱姑姑!”

    小孩子最不知道伪饰自己的内心,爱憎都是如此坦直而热烈。

    舒予闻言眉眼间全是欢悦,轻轻地拍了拍小望之的小脑袋,笑道:“呶,你看,我疼爱小望之,小望之也喜欢我,这和我是小望之的‘姑姑’还是‘娘亲’是没有干系的。

    “所以,不管以后别人跟你说什么,你都不必理会他们!

    “咱们俩的感情,岂是人家说两句就会改变的?”

第199章 训导() 
小望之似懂非懂,什么“姑姑”什么“娘亲”的,但是却明白,舒予疼爱他这一点是永远不会改变的,顿时十分高兴,扑在舒予怀里,扭成了麻花儿糖。

    张李氏见了,欣慰一笑。

    这孩子是个懂得感恩的,不枉费舒予往常那么疼爱他。

    正说着话,张诚就一脸担心和羞愧从外头冲了进来,连招呼都来不及打一声,就连忙急声问道:“小望之没事儿吧?”

    小望之闻言,从舒予怀里抬起头来,非但没有像往常一样欢欢喜喜地和张诚招呼玩闹,反而瞪了张诚一眼,扬起下巴,抱着双臂,傲娇又不满地重重地哼了一声。

    张诚面色羞窘,挠挠脑袋,张嘴想要说些什么,飞快地瞥了一眼舒予,却又不知道该从何说起,双手不安地搅在一起。

    都怪他刚才说什么等两位夫子成了亲,小望之就有了后娘,到时候一定要小心相处,不要惹后娘生气之类的话,引得那帮混小子一个个地危言耸听,吓唬小望之,说后娘如何如何凶狠,又说什么有了后娘必然会有后爹之类的话。

    小望之又恼又气又怕,直接哭着跑了回来。

    他不放心,犹豫半天,最终还是一路追了过来。

    舒予将两个孩子的神情看在眼中,就猜到这件事情定然和张诚有关。

    招呼张诚坐下,舒予严肃地问道怎么回事?

    张成盯着脚尖,犹豫半天,最终还是选择一五一十地老实交代。

    “先生,我真的没有吓唬小望之的意思。”说罢因由,张诚连忙开口辩白道,“我只是实话实说。您和韩先生成亲之后,可不就是做了小望之的后娘嘛!”

    他只出于同窗的情谊,劝小望之以后和后娘好好相处,免得到最后吃苦头的是自己。

    至于其他人要说什么,他就是拦也拦不住啊。。。

    舒予听罢又好气又好笑,还真是个实诚孩子,当着她的面儿都敢如此直言不讳。

    不过这样也好,身边有张诚这样淳朴憨实又敢于仗义执言维护他的朋友,是小望之的福气。

    然而这件事情,最初总是因为张诚而起,舒予少不得训诫他一番。

    “这世上的后娘有好有坏,就跟同样为人,却有黑有白一般,怎么能一概而论?”舒予一本正经地劝诫道,“你只知道这世上有闵子骞的继母那样给继子穿破絮袄的狠心后娘,怎不知还有孟阳女那样疼爱继子胜过亲子,最终教导他们封侯拜相的慈爱继母?”

    张诚默然沉思半晌,面露惭愧,拱手受教:“是学生狭隘了,多谢先生开导于我。”

    舒予点点头,又谆谆教诲小望之:“人每天都会听到各种各样的话,哪些是真的、哪些是假的,哪些是真情、哪些是假意……你要自己学着分辨。

    “譬如这一回,难道别人说姑姑以后会苛待你,你就相信了?你是信他们,还是信姑姑,信你自己感受到的?”

    小望之听得愣住了。

    姑姑说的话他听不甚明白,但是要论相信谁,他当然是相信姑姑,相信自己感受到的真真切切的疼爱了!

    好像,他刚才真的哭错了……

    小望之嘿嘿一笑,有些不好意思地抱着舒予的胳膊直晃,嘴甜地撒娇道:“姑姑好!信姑姑!信姑姑……”

    舒予被小望之摇晃得心里又软又甜,抬手摸摸他的小脑袋,语重心长地笑道:“不是信姑姑,是信你自己所看到的、所听到的、所感受到的。人长大了,总要有自己的判断,不能随便别人几句话,就没了自己的主意。”

    小望之一个劲儿地点头,姑姑说的总是没错的!

    舒予见小望之虽然一个劲儿地点头,眼中却还懵懵懂懂的,满是对她的信赖和孺慕,知道他还太小,一时还不能完全明白她话里的意思,也不强求,只是笑着拍了拍他的后背,任由他在自己怀里撒娇。

    一旁的张诚看到这幅“母慈子孝”的画面,深深被震撼了。

    就是他和自家母亲,都没有舒予和小望之这般和谐融洽呢!

    好羡慕小望之啊……

    等韩彦送完客人回来了,小望之早就忘了先前的伤心事,满院子地和张猎户奔跑戏逐去了。

    舒予觉得此事已了,没有必要再说出来让韩彦烦心,遂也没提。

    直到二月初一,学堂复课,孩子们早早地去报名,闲聊的时候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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