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师夫妇日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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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师夫妇日常- 第17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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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圣上不愧是我大周天子,小小年岁,就能够想到这些,如此聪慧敏锐,实乃我大周之福!”韩迁笑赞道,“看来我大周离中兴之日,也不远了。”

    康平帝发泄过一通之后,也冷静了不少,闻言摇摇头,垂头丧气地哀叹道:“外祖父就不要打趣我了……我要是真有能耐,也就不能任由孙长玉结党营私,左右朝堂!”

    韩迁拍了拍康平帝稚嫩的肩头,意味深长地慈爱笑道:“这可不一定。朝堂生乱,幼主孤弱,为君之道关键就在于平衡。别看他孙长玉如今一呼百应,可难道他就没有弱点了?须知他麾下结附的人越多,矛盾就也越多……”

    这方面,浸淫朝堂多年的韩迁显然要比韩端和韩彦两个朝堂之上的“年轻人”擅长多了。

    韩彦皱了皱眉头,私心里,他是不希望康平帝谙熟这些玩弄权术的手段的,毕竟康平帝年纪还小,过早地接触这些阴私手段,他很担心他将来会长歪了。

    若果真如此,那一心拱卫康平帝登基的他,该如何向天下人交代?

    可是一想到如今的朝堂境况,韩彦也只能无奈叹了口气,最终也没有上前阻止韩迁对康平帝的恳切教导。

    韩端看出韩彦的担忧,以眼神示意他到外间。

    “你不必担心。”等到了外间,韩端低声笑劝韩彦,“我看圣上心地纯善,就连对待赵贵妃都留了一线,更不曾去折磨太皇太后与王太后,可见他年纪虽少,遇事却是个有主张的,不会因为接触了一些朝堂之上的阴私手段就忘了本心的。

    “再说了,眼下孙长玉的目的难道你还看不清楚吗?他这是下定决定要搞垮韩家,好让孙家一家独大了。既是如此,与其等着别人以江山社稷为筹码,拿下作的手段对付圣上,倒不如让圣上先学会其道。

    “到时候不说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至少也能够在孙长玉之流发难时从容应对,以免纵容得他们不知天高地厚,恣意祸害社稷百姓。”

    韩端说的这些,韩彦也都明白。

    只是他虽然活了两世,却两世都未曾沾染多少朝堂之上的明争暗斗,本质上,还是当初那个心地纯正、恣情任侠的追风少年。

    良久,韩彦轻叹一句,道:“那往后就让父亲多多教导圣上吧……”

    至于他,就适时地教导康平帝不忘初心,免得有朝一日,被朝堂这个大染缸浸染得面目全非。

    等到下朝回家,一到清风院,舒予便着急地拉着韩彦询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当初来报讯的人只说是朝中有急事,请韩家三父子立刻入宫面圣,却并没有言明所为何事。

    韩彦想了想,斟酌措辞,尽量语气和缓地解释道:“瓦剌举兵侵犯边境,队伍在鹞子岭附近集结。因着规模比之前的小股兵力扰边稍微大一些,慎重起见,师兄便派人送了战报入朝。

    “你也知道,辽东对圣上来说就是故乡,而鹞子岭更是隶属于你的封邑,所以他才会一时着急失措,命人急诏我等三人入宫……”

    韩彦还没有说完,就被舒予嘟嘴不悦地打断了。

    “你真当我安心留在清风院坐月子,就对于外头的事情就一无所知了?”舒予抬手不轻不重地拧了下韩彦的胳膊,见他装模作样地呲牙咧嘴地求饶,便顺势松开了手,口中却依旧不依不饶,

    “你也不看看今日孩子‘洗三’,来了多少贵府女眷。事情要真是像你说的那么简单的话,他们的夫婿有必要也跟着你们一起涌进皇宫吗?”

    前来恭贺“洗三”的贵府女眷,少不得要来清风院恭贺舒予,并且夸赞孩子一两句,正说得欢闹时,突然得报说自己的夫婿被康平帝急诏入宫,不免担心,又怎么会特意避开舒予讨论?

    韩彦闻言恍然大悟,一拍脑袋,后悔无奈地笑叹一句“失策,失策”。

    这倒是他考虑得不周了,他只顾着安排自家人不要把消息告知舒予,免得她忧思伤神了,却忘了家中还有那么多的女宾,而且其中还有不少人的夫婿或是父兄也位列朝班……

    韩彦轻轻将舒予拥在怀里,温声致歉安抚:“不是我想要瞒着你,我这不是怕你担心嘛。须知坐月子对产妇来说极为重要,母亲说了,万一有哪里不妥当,落下了病根,那可就是一辈子的事情!”

    

第441章 神迹() 
舒予知道韩彦是为了他好,也不是真的要跟他计较,闻言轻叹一声,握住韩彦的手,抬头认真道:“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可是你要知道,你和圣上一个是我立誓要相守一生的夫婿,一个是我舍命也要护着的孩子,若是你们两个出了什么事情,难道我还能在这世上无忧无虑地活着吗?”

    沁出一层水雾的杏眸,明亮多情如天上的星子,灼得韩彦心疼又心暖。

    “你放心,我一定会护你们母子周全的!”韩彦低头吻去舒予眼角滑落的泪珠,又是心疼又是无奈地低声笑道,“自打有了这个孩子,你倒是愈发地爱哭了。”

    说着话,还拿手指轻轻地点了点舒予的鼻尖。

    舒予双臂环抱住韩彦精瘦的腰身,嘟囔几句,把头埋在他怀里撒娇。

    这要是搁在以前,她也不能想象,又一天自己会窝在一个人怀里恣意撒娇博怜。

    是韩彦,慢慢地养出了她的这些小任性和小脾气,任由她不时地做一回“小女子”。

    这么一想,眼底的泪便都化作了蜜糖,倒流回心间,甜得她嘴角忍不住翘得老高。

    良久,舒予才抬头娇嗔道:“别以为这样就能混过去!快跟我说说,事情到底如何?”

    想要蒙混过关的韩彦闻言苦笑道:“机灵如你,还真是一点都糊弄不住!”

    娶了这么个聪慧的媳妇,一辈子被吃得死死的,每每这么一想,韩彦便忍不住从心底到四肢都是甜软舒适的。

    将边关急报与朝堂纷争捡要紧的跟舒予说过之后,韩彦又温声劝慰她道:“你不必担忧,朝堂、边关之事,自有朝臣去解决。你只管安心在家保重自己、照养孩子就行了!”

    舒予轻叹一声,点点头。

    心里却想,国将不宁,她又如何能安心做自己的内宅贵妇?

    却不想韩彦为国事担忧的同时,还记挂着她,遂也只能强自掩下了。

    韩彦见舒予肯放下忧心,好生将养,不由地长舒一口气,笑道:“这就对了。”

    说罢,又问舒予:“对了,今日走得急,后又被事情绊住脚,也没来得及送别爹娘和小平安。只怕我们这么一匆促离开,他们也得跟着揪心吧?

    “不如这样,我这就吩咐人去百花巷传个口信,告诉爹娘一切安好,也省得他们二老跟着忧心不安。”

    舒予见韩彦待自家爹娘心细如发、周全备至,心中暖烘烘的,笑道:“不必麻烦了。先时你们离开,我已经安抚过他们了。等到此间事了,咱们再去跟他们分说也不迟。”

    韩彦一想也是,遂也打消了念头,跟舒予一起逗弄起孩子来。

    刚出生的孩子一天一个样,这不过才第三天,已经渐渐褪去了初生时的红皱,眉眼渐渐地长开了,脸蛋儿也愈发地白嫩起来。

    这会儿正甜甜地睡着,面容纯净恬然,让人一看,整个心也跟着沉静下来,柔软如清风拂云而过。

    韩彦不由地翘起嘴角,眉眼温润。

    不期然地,恬睡的孩子突然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丝笑来。

    虽然不过转瞬即逝,却把韩彦给惊喜得如同发现了新大陆一般。

    “你看你看,他对我笑了诶!”韩彦扯着舒予的衣角,激动地说道。

    比起当初带着康平帝逃亡的戒备疲惫和惶遽无奈,平安顺遂出生的长子带给他的体验是完全不一样的。

    好像这一次,他才真正体会到作为一个父亲到底是怎样的感受,而之前带着襁褓之中的康平帝逃亡时,他更多地是怀着一种完成亡姐嘱托、扛起大周未来的使命感和责任感。

    舒予很想告诉韩彦,三天大的孩子还不会笑,方才那一闪而过的笑意,不过是正常的肌肉收缩罢了。

    可是看到韩彦那副初为人父的开心模样,她还是很捧场地笑着点了点头,没有揭破。

    夫妻二人逗弄着孩子,谈论着朝争,漫漫长夜也变得不再难捱。

    第二天一大早,天还没有亮,韩府的大门就被叩响了。

    韩彦得到禀报,披上外衣,匆匆赶到前院客厅时,正焦急不安地等着的王耀祖立刻起身迎了上去。

    “韩大人,这是一封从辽东军大营发来的加急信件,小人不敢耽搁,拿到之后就立刻亲自送来了!”王耀祖一边说着,一边将捂在心口的信件掏出来,双手递了上去。

    自打知道了韩彦的真实身份,知晓他做的那些英雄业绩,王耀祖对于这个曾经毫不起眼的三味书屋的教书先生,是又敬又畏又感激不尽。

    要不是韩彦,他现在只怕早就因私自贩卖军马一事被处决了,哪里还能够成为雄踞辽东至京城一脉的富商巨贾,甚至还能为朝廷效力,屡获嘉奖,光宗耀祖!

    韩彦一听王耀祖这话,眉头顿时紧皱起来,当即也不再耽搁,连忙拆开信件看了起来。

    书信很简短,说的事情也很明白,就是脱欢派遣大部侵扰鹞子岭一事。

    与送到朝廷的急报不同的是,镇国公还在信中揣测了脱欢此次派兵大举侵扰的缘由。

    ——一是鹞子岭所处的位置据要地雀子山不远,而且有道路同往四面八方;二是鹞子岭这里曾经出现的“神迹”。

    韩彦看完书信,不由地眉头紧皱。

    对于所谓的“神迹”,他一向是不大相信的,总觉得那多是有人刻意耍手段蒙蔽众人,以借此获得好处,譬如之前的康平县娘娘庙那位瓦剌细作——灵微道长。

    当然,作为镇守一方的赫赫战神,镇国公对于这些子虚乌有的事情,更是从来都不放在心上的。可事为什么这一次,镇国公却偏偏在信中特意提及此事呢?

    韩彦回想他在獾子寨的几年光阴,从不曾听说过鹞子岭有什么“神迹”,而且要不是后来为了勘察测绘地形,他甚至连秀水河子镇有座鹞子岭这件事情也不怎么在意。

    韩彦沉吟半晌,开口问束手等在一旁的王耀祖道:“你听说过鹞子岭有什么神迹吗?”

    

第442章 求解(推荐票三万加更)() 
王耀祖没有想到韩彦会突然问他这么一句,顿时愕然,但一直以来对韩彦的信服,还是让他下意识地苦思冥想起来。

    片刻,王耀祖迟疑答道:“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但那都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除了当地的一些老人,估计也没有人说得清楚是怎么回事。

    “小人只听人提起过鹞子岭曾有神仙降临过的传说,具体是怎么回事,小人也不甚清楚。”

    想当初他还要借此传说,利用鹞子岭大赚一笔呢!

    但是辽东北部乃苦寒之地,又有瓦剌不时侵扰,多数人过的都是勉强温饱的日子,谁还有闲钱和精力消费“神迹”这种莫须有的东西呢?

    所以后来便只能是不了了之了。

    韩彦听王耀祖这么说,眉头皱得越发地紧了。

    知晓王耀祖这里问不出什么来了,韩彦便谢过他及时送信之义,让他先行回去了,并且叮嘱他回去之后,想方设法地查清楚鹞子岭的“神迹”究竟是怎么回事。

    王耀祖虽然不解,但还是恭敬地应承下来,并且出门之后就立刻行动起来。

    韩彦则吩咐小厮去请韩迁和韩端来,商议此事。

    父子三人对着书信研究半晌,也没有想出个所以然来。

    眼看天色不早,还要赶着上朝,便只能将此事暂且压下,梳洗更衣,赶赴朝堂。

    想当然的,这又是争论无果的一天。

    要不是前世的经历练就了今日的沉稳,按照韩彦少时的脾气,非得半路套孙长玉麻袋,把他拖到小巷里狠揍一番才解气。

    等忧心怏怏地下朝回家,才知张猎户一家三口来访。

    亲家见面,少不得又是一番客套寒暄。

    韩彦给张猎户见过礼,便先告辞回清风院招呼张李氏和小平安去了。

    清风院里,舒予正在笑着劝张李氏:“娘,昨日不是跟您说过了嘛,是朝中有事,圣上临时召他们去的,没什么关碍。偏偏您和爹还不放心,特地又跑这一遭。”

    张李氏闻言瞋了舒予一眼,满是关切地抱怨道:“你还真当爹娘是乡下来的,见识浅陋,到了京城之后,又多是闭门不出的,就不了解这些了?

    “告诉你吧,昨日那些官眷们的议论娘可都听见了,只是怕当时说出来会让你愈发担忧姑爷和圣上,这才强忍着没说的!”

    所以一大早的,她也顾不上当天递帖子就登门拜访失仪不失仪的了,直接就催促着张猎户租马车载着她们娘俩儿过来了。

    方才一路行来,她小心地观察着韩府诸人的神色,见众人依旧如往常一般,并不见些许慌乱,而且孟氏和戚氏言谈之间又不见多少担忧,办猜到事情大约还算顺利,这才放下心来,跟舒予交底儿的。

    正巧打门口进来的韩彦,听到张李氏这话,不禁又是感动又是慨然。

    对于韩迁和孟氏这对父母,韩彦当然是敬畏的,但是要以感情的论处的话,他其实内心里更亲近天性洒脱憨厚的张猎户和温柔细腻的张李氏一些。

    “让爹娘担忧了,是我们的不是。”韩彦一面迈步进内室,一面笑道。

    说话间便进了内室,拱手与张李氏见礼。

    张李氏连忙笑着让他起身,嗔道:“这里又没有外人,你先时怎样,现在便也还是怎样。你这样客套,我们反而不习惯。”

    说着话,本来乖巧地立在她身边的小平安,已经蹦蹦跳跳地扑向韩彦了。

    那些桌椅板凳的,如今已经没有一个能够绊倒他了。

    众人看了俱是欣慰不已。

    柳真人说,小平安的眼疾太重,又耽搁太久,治疗的最好结果便是能够让他基本辨出物之形色,不影响正常的生活罢了。但是要想像正常的孩子一般读书认字之类的,那就只能看天意,期待奇迹的发生了。

    但饶是如此,也足够舒予等人开怀庆幸的了。

    娘几个凑趣说笑,言谈之间不免提及往日在獾子寨的一些琐事。

    韩彦脑子里灵光一闪,连忙开口求问张李氏:“对了,娘,说起旧事,我倒真还有一事要向您请教。”

    “太傅大人的请教咱们小老百姓可不敢当。”张李氏笑着打趣韩彦道,“有什么话,你只管直说吧。”

    韩彦便笑着朝张李氏拱了拱手,谦逊道:“娘这话可真是折煞我了。”

    说罢,便拿鹞子岭神迹一事向张李氏请教。

    张李氏笑道:“你说的这个,我也听老人们说起过。大约是说有人曾在鹞子岭有幸得遇神仙,受其指点,从此发家的事情。

    “不过年代相隔久远,大家又是口耳相传的,时至今日,这故事到底是真是假,也没人能够说得清楚了。”

    这话说的与王耀祖并无几多分别。

    韩彦闻言眉头轻蹙,虽然忧虑不过转瞬即逝,却还是被一直细心观察着他的舒予发觉了。

    “可是此次脱欢大举进兵鹞子岭,跟所谓的‘神迹’有关?”舒予略一沉思,便猜到了韩彦发问的缘由,遂轻声问道。

    张李氏原本以为韩彦只是忆起旧事随意闲谈而已,听舒予这么问,才知道事情没有远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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