团团盯着橙子看了一会儿,想接又不敢接,犹豫了一会儿,他妈妈说:“黎姑姑帮你了,你该怎么做?”
团团这才接过来,清清脆脆道:“谢谢黎姑姑!”他咬了一口,果然很甜,于是眉开眼笑:“黎姑姑被老师表扬了吗?老师给你小红花了吗?”
蒋黎一愣,说:“我没有老师,我长大了。”
徐奕知在一旁揽过她的肩,笑着道:“老师没有奖励黎姑姑小红花,不过我奖励了她,我给了她一枝花。”
一枝花……奕知……
这话说得暧昧极了,有种私定终身的意味在,还好小朋友太小了听不懂。
蒋黎立即回头看徐奕知,就见到徐奕知笑得特别奸诈,似乎什么得逞了似地。
团团点了点头,盯着橙子思考从哪里下口,皱着眉头看起来特别小大人:“我今天没有带小红花,奕知做得对。”
这下子大家都笑起来,嫂子打趣徐奕知:“等团团长大了,奕知一定要来给他当下属。”
徐奕知说:“我做得对你给奖励吗?”说着她拿过一瓣橙子,也剥了起来。
团团皱着眉头思考,得不出结论,想了半天说:“橙子给你。”
徐奕知颇为嫌弃:“你手上的橙子都咬过了,我才不要。”
团团三下五除二把没吃完的橙子塞到嘴里,然后用湿漉漉的小手去拿了一瓣,开始剥起来。
徐奕知一边看着一边把已经剥好的橙子塞进蒋黎口里,蒋黎完全没有想到会有这么一出,嘴没来得及张开,和橙子来了个亲密接吻。
蒋黎:“……”
蒋黎满脸无语,就着徐奕知的手把橙子吃进去了。徐奕知笑得特别狡猾,看起来就是故意的。
“姑姑!”团团叫她。
徐奕知猛地一回头,团团也把手里的橙子塞给她。不同的是,团团人小,还没有掌握剥橙子的正确技巧,果肉都露出来了。团团满手都是果汁,道:“奕知!吃!”
徐奕知要比蒋黎惨的多,从脸颊到鼻尖全部黏糊糊的,呼吸间似乎空气都是甜的。
徐奕知哭丧着脸,早知道自己阴不过徐涵彧,可没想到现在连他儿子也斗不过了……
“也就只有这种时候,你才会喊我姑姑了……”
团团双手虚掩住嘴巴,一双眼睛撸出来,咯咯地笑,乐不可支。
徐奕知叹了口气,认命地站起来对嫂子说:“我去洗把脸。”
嫂子笑得特别和蔼可亲,“去吧。”
等徐奕知一走出门,嫂子哈哈大笑,靠在椅子上都停不下来:“团崽你太棒了哈哈哈哈哈……谁让你姑姑那么残忍,在我们单身小团崽的面前秀恩爱!”
“秀恩爱是什么?”团团小朋友又开始了十万个为什么。
蒋黎听到这里有点脸红,想起刚刚从头到尾都被嫂子看在了眼里就很害臊,拿了个小橘子在手里玩,低头只看橘子,并不敢跟嫂子对视。
嫂子抨击完万恶的秀恩爱行为,又恢复了端庄大方的模样,坐得直直的,笑得特别温柔。她叫蒋黎:“小黎?”
蒋黎脸上热度未消,抬头看她:“啊……啊?”
嫂子掩嘴笑,看起来格外大家闺秀:“住在一起要多扶持,要是奕知欺负你,你就告诉我们,我们团团会给你做主的。”她指了指团团。
蒋黎没敢回话,呆了片刻,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团团:“做主是什么?”
这时门开了,蒋黎求助般地回头找徐奕知,没有想到进来的却是徐涵彧。徐涵彧一进来脱下黑色大衣,笑问:“你们在聊什么?奕知呢?”
嫂子道:“洗手间洗脸去了,团团抹了她一脸汁儿。”
徐涵彧笑了笑在团团旁边坐下,夫妻两个把团团围起来了。他这才看向在对面的蒋黎,说:“小黎,好久不见。”
蒋黎点了点头:“你、您……您好。”
徐涵彧道:“叫哥哥也可以的。”他拍了团团的屁股一下,道:“团崽你是不是又调皮了,跟姑姑问好没有?”拍完之后那只手接着向前,捏了捏嫂子的肩膀,说:“你累了吧?”
嫂子扫了他一眼,说:“别动手动脚的,小黎在呢。”
徐涵彧这才把手收了回去。
团团童言无忌:“这叫秀恩爱吗?”
在场三个大人一愣,之后都笑了。“团崽你学得好快啊!”嫂子感叹道。
徐涵彧拍了拍嫂子的头,说:“别教这么早,改天他带个小女朋友回来你受得住?”
嫂子对着徐涵彧一笑,笑容里无限娇羞。
蒋黎:“……”
身为一个脱团狗,她竟然感觉自己受到了伤害。
她站起身,道:“我也去上厕所……”
嫂子愣了愣,道:“去吧,快去把奕知抓回来。”
蒋黎飞速地离开了包厢,把空间留给他们一家三口。
刚刚进洗手间,就看见徐奕知弯着腰在洗手。她看见蒋黎来了,还有点奇怪:“你要上厕所么?那我等你。”
蒋黎摇了摇头说:“没有,我是来找你的。”
徐奕知把手放在风干机下边,风嗖嗖地吹出来。她说:“我嫂子跟你说什么了么?我走的时候她那个笑不对劲,肯定背后笑话我了吧。”
蒋黎抱胸在一旁看她,说:“让你不要在团团面前秀恩爱。”
徐奕知说:“肯定不止,没有嘱咐你别的?唉,温柔的嫂子也跟着我哥学坏了啊。”
蒋黎想了想,低着头小声说:“还有,要是你欺负我团团会给我做主的。”
徐奕知咋舌,道:“我什么时候欺负过你了?!”她觉得自己很无辜,她一直把蒋黎放手心里,怎么会欺负。
在卫生间洗手池前的这一幕似曾相识,蒋黎突然想起了初见:“第一次你还骗我你是工作人员呢!”想到了一个例子她的底气就足了一些,道:“反正你不准欺负我!”
徐奕知“哦”了一声,吹干了手走向蒋黎:“你说这个啊,那是你笨,哪有我这么好看的工作人员,长我这样的都在台前了好吗。”
蒋黎嘟嘴:“我不管,你现在就在欺负我!我要告诉团团,让他再摸你一脸汁儿!”
徐奕知“啊”了一声,说:“我包包还在卫生间挂钩上,我去拿。”
徐奕知转身往里走,蒋黎也就忘了刚刚欺负不欺负的那茬,跟着徐奕知往里折。
徐奕知进了一个隔间就不出来了,蒋黎等了一会儿也没等到,,连声音也没有,人就像凭空消失了一样。“奕知姐?”
没人应。
这奇了怪了,蒋黎往那个隔间走去,想看看发生了什么。
结果刚刚走到就被一双手拉进了隔间里。
徐奕知把蒋黎推到侧板上,顺手关上了门。她摇了摇头,道:“你真笨。”
蒋黎瞅了瞅挂钩,并没有找到包,她还在奇怪包包的事情,道:“你是不是记错了隔间?”
徐奕知叹了口气,道:“说你笨你还真笨,我出来根本就没带包啊。”
“那?”蒋黎说,愣了愣。
“欺负你啊。”徐奕知侧头在蒋黎耳边小声说。
她抓住蒋黎的手腕,十指从袖口探进去,在脉搏上慢慢摩挲。她亲了亲蒋黎的嘴唇,又伸出舌尖在蒋黎嘴唇上点了点,说:“我舔你一脸汁儿,你还要告诉团团么?”
蒋黎瞪大了眼睛,丝毫不敢相信这人竟然就在厕所里耍起流氓来了。
第71章 大师与大师()
最后徐奕知也没有对蒋黎怎么样,吓唬吓唬之后就回到包厢继续吃饭聊天去了。
五个人随便聊天,不谈工作,也没有人主动提起蒋黎的身份,一切看上去就像真的仅仅是为了庆祝乔迁之喜似地,在默契的心照不宣中,完成了“见家长”的前置任务。
于是同居显得理所当然,毫无值得说道之处。
也许唯一不同的是……蒋黎刚刚住进去没几天,就得知彼此工作时间不一样,所以作息时间也不一样了。
徐奕知抽身去见,时间上倒是比蒋黎要灵活得多。好在宣传活动完成了很大一部分,徐奕知没去也没有那么要紧,实在重头的综艺可以到时候再协调。
蒋黎仍然忙得昏天暗地,在不间断的宣传当中,甚至还掺杂了三个试镜——趁着这股劲,高博修给她找了很多机会,有著名导演的新电影配角,有青春电影的主角,甚至还有好莱坞电影里仅仅露一面的角色。高博修认为各有益处,不过都有难处,总之试一试。
徐奕知起床的时候蒋黎还睡得昏天暗地。两个人昨晚大半夜才回来,累得不行。今天下午蒋黎没有通告,所以徐奕知没有叫醒她,只是在眉心印上一个吻。
轻手轻脚地打扮完,司机和汤岁已经在下面等着了。汤岁递过来一杯豆浆,说:“今天要去见大师了,我好紧张。”
徐奕知一边笑一边上车,道:“你紧张什么,想找大师要签名么?”
汤岁叹了口气,说:“其实我又不怎么听他作品,只是听说很有名而已。我才不要他的签名,我只听你的歌啊。我在替你紧张。”
徐奕知没说话,喝了一口豆浆。
说实话她的确很紧张被誉为当代莫扎特,风格却受后现代主义影响,重视“行为”本身,认为音乐来自于行为,应当回归于人本身。这个流派自十九世纪就有了,不过玩得最溜。
她不确定自己是否能得到大师青睐。
不过所有的心虚与犹疑都应该丢到脑后,她已经在路上了。
徐奕知在明珠娱乐的大楼里等。工作人员接机之后直接带着对方来这里,与徐奕知碰面。
因为太过紧张,那杯豆浆甚至都没有喝完,徐奕知捏着装豆浆的纸杯,回想自己的英文到底好不好,到底是说中文让人翻译呢,还是直接对话好呢?
这个问题还没有得出结论,会议室的门就开了。徐奕知一惊,回头看见一群人拥簇着一个外国男人进来了,想必就是了。
对方穿着一身东北大袄子,花花绿绿的,把徐奕知狠狠地震惊了一下。发型十分狂野不羁。
更引人注目的是,大师的胡子留得很长,编起来后扎了一个小小的粉红色的蝴蝶结。随着步伐,这个小小的胡子辫不断颤抖,看起来挺……有趣的。
徐奕知并没有被可以称得上怪异的外形所影响,她在意的是:自己一直喜欢的音乐家终于来了,就在自己面前!
她的眼神闪闪发亮,大师旁边的翻译适时解释道:“thisisdbofore。”
大师拍掌,张开了双臂:“抛凉!”
徐奕知猝不及防被抱了个满怀,才反应过来对方说的是“漂亮”。因为不够字正腔圆,所以听着怪怪的。
徐奕知离开了怀抱之后道:“thanks。”
大师看起来真的很喜欢中国文化,因为他接着用别扭的中文道:“我的中国名字是汤埃尔,请称呼我的中文名,我很喜欢。”
闻言徐奕知笑了笑,心里知道自己还是用简单的中文比较好,沟通不过来的时候再换英文好了。
这种心态就跟中学生逮着外国人聊天是一样的,徐奕知也乐意陪着汤埃尔先生闹。
——话说是谁给起的这么个名字?洋不洋中不中的,仅仅音译了一下而已。徐奕知在心里觉得还不如汤建国……
汤埃尔先生在徐奕知的带领下参观了明珠娱乐最棒的录音棚,表情却不是很满意,始终撅着嘴,胡子辫一甩一甩的,似乎在帮他表达不满。
徐奕知心一沉,问:“请问您有什么不满意的吗?”
汤埃尔先生并不客气,道:“这个,不传统。”
传统?徐奕知看了看汤埃尔身上的东北花大袄,想起了对方来中国的原因:古典文化。这样看来,这些新设备新技术是肯定留不住人的了……
徐奕知问:“您想看什么?”
汤埃尔眼睛一亮,对身后的助理低语了几句,助理从包里拿出几张票递过来。
徐奕知一看:某京剧剧团今晚的演出票,还是提前预定的。
看来大胡子汤是有备而来……徐奕知在心里苦笑了一下,道:“那我们去看吧?”
汤埃尔连忙点头。
明珠娱乐的工作人员悄悄问徐奕知:“晚上还准备了接风洗尘的饭局,去看京剧的话肯定来不及了吧?”
徐奕知也很无奈:“这也没办法,人家根本就瞧不起这些,人家是来看‘传统’和‘经典’的。饭局以后再说吧。”
那人只好作罢。
汤埃尔把胡子辫拿在手上甩,心情大好,对徐奕知说:“抛凉girl,让我们走!”
徐奕知微笑着跟上。
。
那厢里徐奕知陪外国友人挨饿看京剧,这边蒋黎在试镜。
试镜的导演是一位德高望重的老先生,即使只拍文艺片,成本也总是很大,因为他只找成名已久的演员拍戏,偶尔找个新生代,都是看准了对方表演的潜力,不出一两年就能拿奖的那种新人。
因此接到这个试镜通知就很不容易了,蒋黎自然认真准备。
可老先生脾气却不太好,把试镜安排在自己山庄不说,连个眼神也不给,蒋黎一进去他就盯着自己的烟杆发呆。
蒋黎虽然以前不吃香,也没有被这样完全地冷眼对待过,一时间有些心慌。
蒋黎在房间唯一的椅子上呆呆地坐了一分钟,觉得这样不行,便先开了口:“那个……”
“随便。”老先生在蒋黎开口的一瞬间道。
蒋黎:“哎?”
老先生这才瞥了蒋黎一眼,赐了蒋黎第一个斜视之后又盯着自己的烟杆,道:“在场四个面试官,随便挑一个人模仿。之后说一说你的想法。”
蒋黎好歹也经历过这么多试镜了,却从来没有见过如此任性的考题。她环顾四周,打量诸位面试官。
在她潜心思考的时候,老先生又说话了:“随便选,放轻松,肯定是不会中的,”老先生冷哼一声,接着道:“反正这戏的角色都定好了,要不是有人求着我一定要给你个机会,你根本就见不到我。”
这话说得太露骨,蒋黎愣了愣,很是受了一点打击,表情也脆弱了起来。
在她发愣的时候老先生又不耐烦道:“快点。”老先生把烟杆在桌子上敲了敲,发出沉闷的声音,似乎也在指责她。
蒋黎被吓了一跳,下意识看了老先生一眼,随后倚靠在椅背上,手抬起来,漫不经心地看了老先生一眼。
在场的面试官的眼神一亮,要么抱臂要么坐正,都把注意力放在了蒋黎身上。
这是在模仿老先生本人。
甚至老先生都往那边瞥了一眼,虽然立刻又看向了烟杆。
蒋黎把虚拟的烟杆放在一旁,竟然站了起来。这下子面试官们的表情都有些微妙了。
蒋黎站起来之后绕着自己的椅子走了一圈,一边缓慢移动一边道:“这戏的角色是定好的,你这个试镜来得不容易,见到我就是你的运气了。”她把老先生说过的话换个方式复述一遍,语气与老先生别无二致,都带着一种“我根本不想见到你”的厌倦感。可是在那之后,蒋黎竟然顿了顿,接着道:“既然已经来了,就姑且看看吧。”
她的眼神移向面前的虚空,似乎是在打量着什么人。眼神还是不屑一顾的,不过多少带了一点认真。
单说前面的表现,足以说明蒋黎很会抓特点,模仿能力很强。可是后边这一段自由发挥……
面试官们就在蒋黎的面前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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