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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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锦- 第1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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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事。”姜安诚喃喃回了一句,突然转身就走。

    “姜老弟——”甄世成喊了一声,却很快不见了姜安诚的身影。

    姜安诚匆匆赶回东平伯府,把姜似叫到书房。

    姜似走进来,就看到姜安诚在不大的书房中来回踱步。

    “父亲找女儿有事?”

    姜安诚脚步一顿,冲姜似招手:“似儿,你过来坐。”

    姜似走了过去。

    姜安诚一屁股坐下,迫不及待问:“你知不知道小余的真正身份?”

    姜似诧异扬眉。

    父亲这么问……那是已经知道了郁七的真实身份?

    “知道么?”

    姜似摇头:“父亲问女儿这个,女儿哪里知道呢。余公子还有什么特别身份吗?”

    姜安诚往椅背一靠,连连叹气:“看走眼了,看走眼了!”

    姜似莞尔。

    看父亲这话说的,他什么时候眼光准过……

    这样想有点大逆不道……姜似默默垂下了眼帘。

    “余公子是什么身份?”

    听姜似问起,姜安诚反而沉默了。

    许久后,他叹了口气:“没什么,似儿回去吧。”

    姜似起身,不动声色福了福:“那女儿告退了。”

    关门的声音传来,姜安诚沉着脸捶了捶桌子。

    现在好了,不用担心似儿嫁什么高门大户了,怎么嫁都不可能比小余家门第更高。

    他现在要做的反而是盯紧了,别让小余那骗子把宝贝女儿骗走。

    还好女儿不知道小余的身份,也没明确流露出倾心小余的意思,他只要闭口不谈,两个人就到不了一块去。

    好险啊……

    姜安诚往后仰躺着闭上眼睛,惊出一身冷汗来。

    嫁给寻常人家,遇人不淑还能和离、义绝,要是嫁入皇室,那只能任人磋磨。

    他可不能让女儿掉进皇家那种大火坑。

    小余这个骗子!

    姜大老爷第无数次默默唾骂。

    郁谨坐在燕王府的书房里,总觉得眼皮跳得厉害。

    “龙旦——”

    守在门外的龙旦推门进来:“主子有什么吩咐?”

    “是左眼跳财右眼跳灾,还是反过来?”

    “当然是——”龙旦硬生生把后面的话咽了下去,小心翼翼问,“您是哪只眼睛跳?”

    当然是主子哪只眼睛跳,哪只眼睛就跳财啦。

    郁谨哪里不知道龙旦的滑头,脸一沉:“说!”

    “左眼跳财右眼跳灾!”

    郁谨冷着脸站了起来。

    不行,他要和阿似见一面。

第334章 愿意() 
    天冷得厉害,到了夜里,只听到呼啸的北风拍打着窗,想从一切缝隙钻进来。

    海棠居的灯还是亮着的。

    姜似拿了一本游记歪靠在熏笼上看,暖意夹杂着淡淡的炭香袭来,熏得她有些昏昏欲睡。

    书其实看不进去几页,不过是绷紧的神经骤然松弛后那种无所事事的悠闲,让她有几分无聊与茫然。

    这样的无聊,姜似很享受。

    谁不享受呢,无聊往往是没有压力、没有危机之下生出的奢侈情绪。

    比如之前,二哥与大姐前世的厄运犹如两柄利剑悬在她头顶,令她只感到急迫与担忧,又哪里有时间无聊?

    而茫然,则是对她与郁七的未来。

    以前只想着远离那个男人,这些都无须烦心,而现在决定与他重新开始,又担心困难重重。

    父亲显然是不赞成她嫁入皇室的,至于皇室那边,当然也不会中意她。

    姜似把书往脸上一放,闭上了眼睛。

    罢了,这些交给郁七烦心就好,她想出力也使不上劲,总不能跑到皇上面前毛遂自荐吧。

    有节奏的敲窗声响了起来。

    姜似抬手把书卷从脸上拿下来,看向窗子。

    冬日天黑得早,此时早已漆黑一片,纱窗朦朦胧胧,时而晃过道道暗影,是枯萎的芭蕉叶随风一扫而过。

    “姑娘?”这一夜是阿巧当值,听到动静抄起花瓶向窗子走去。

    停了片刻的敲窗声再次响起。

    姜似示意阿巧把窗打开。

    阿巧一手拎着花瓶,一手打开窗。

    随着寒风涌进来,利落跳进一个人。

    从黑夜中走出来的少年眉眼如墨,衬得唇红齿白,风华无双。

    阿巧淡定把窗子合拢,对郁谨略略屈膝,抱着花瓶往外间走去。

    郁谨微讶,走到姜似身边坐下来,笑道:“阿似,你这丫鬟很自觉嘛,我还以为她要拿花瓶砸我呢。”

    姜似斜睨了他一眼,把书卷搁到一旁。

    “真冷。”郁谨把手贴到熏笼上,可怜兮兮道。

    阿似嘴硬心软,见他这样,或许就不生气他又爬墙了。

    “阿似。”

    “嗯?”

    少女笑意盈盈,给了少年莫大勇气。

    “我想你了,过来看看。”

    他右眼一直跳得厉害,总觉得有不好的事发生,见到阿似安然无恙就放心了。

    姜似沉默了片刻,笑意更深,那话如此随意就说了出来:“我也是。”

    郁谨攸地愣住了。

    他刚刚听到了什么?

    阿似说我也是——

    “阿似,你说什么?”他一定是听岔了。

    姜似笑着:“我说我也是。”

    “你也是什么?”

    姜似靠着熏笼调整了个更舒服的姿势,笑道:“我也想你了。”

    郁谨再次愣住,这一次愣的时间更久,久到姜似都想打呵欠了,他猛然靠近了她。

    屋外天寒地冻,屋内暖意洋洋,使顾不上脱下外衣的男人很快出了汗。

    那沁出的汗珠不及他此刻燥热的心情。

    郁谨猛然拉开系带,把玄色大氅随手一扔,露出合身的石青色夹袍。

    “阿似。”他认认真真打量着她,想要捕捉对方每一分表情。

    “你是不是心里生气,故意逗弄我?”

    被压在熏笼上的少女偏着头微笑:“你又不是小猫小狗,我逗弄你作甚?”

    郁谨悻悻摸了摸鼻子。

    对啊,论讨喜,他大概及不上二牛,阿似没必要逗弄他。

    若是这样,那阿似刚刚说的是真心话?

    可这种感觉还是太不真实了,有种白日做梦的荒谬感。

    “阿似,你真的也会想我?”他更靠近了些,目光灼灼。

    姜似点头。

    “可,可怎么会……”

    “不信?”

    郁谨想点头,可又舍不得,唯恐他一点头,对方就顺势告诉他是假的。

    要是那样,他会非常不开心。

    眼下孤男寡女,**,要是很不开心他说不定就要干点让自己开心的事……

    姜似仰头印上他的唇。

    屋子里很热,二人纠缠碰撞在一起的唇更热,可怜二人身下的熏笼被越压越弯,越压越弯,渐渐向炭火靠近。

    姜似觉得后背要被烤化了,含糊喊了一声:“热……”

    男人抱着她,一个翻身就滚落在一旁的床榻上,碰掉了枕头与被褥。

    紧接着二人就掉到了地上,刚好落在柔软的被褥上。

    纠缠的唇始终不曾分离。

    他越来越热烈,似乎要把拥着的少女生吞入腹。

    她也不甘示弱,手向下摸索,熟练握住那柄昂扬的剑。

    好似不及前世那般……

    念头才闪过,少年猛然松开她翻身而起,手撑着地面急促呼吸。

    “可信了?”姜似气息微乱,双颊如盛开的桃花,轻声问他。

    郁谨却已经说不出话来。

    这个胆大包天的丫头,她刚刚到底是故意的,还是不小心……

    略一细想,他就有种爆炸的感觉,心中只有一个疯狂的念头:什么礼仪规矩,统统都是狗屁,他想现在就与她洞房……

    也因此,呼吸声更急了,他却不敢有任何动作。

    这不对,明明他才是那个想占便宜的登徒子……

    用尽了所有克制渐渐恢复了冷静,郁谨抹了一把脸,坐直了身体。

    姜似淡定整理着弄乱的衣裳。

    许久之后,屋里的暖没有那么逼人,郁谨才开口:“阿似,我会当真的。”

    姜似靠过来。

    郁谨警惕看着她。

    他现在意志力无比薄弱,已经做不到再克制一次了。

    少女看着他笑,眼波熠熠生辉:“要我再亲一次吗?”

    那颗悬着的大石,随着这一问终于落地。

    郁谨揉了揉发僵的脸,用力捶了一下地面,喜悦排山倒海袭来。

    “阿似,那你愿意嫁给我么?”

    姜似点了头,声音很轻,令人听着莫名有些伤感:“愿意的。”

    这一世,她终于用光明正大的身份告诉他,她愿意嫁给他,也清清楚楚知道他想娶的人是姜似。

    这样可真好。

    “太好了!”郁谨心花怒放,用力拥着她,“你父亲今日还问起我的年纪,想来他对我很中意,有心把你许配给我……”

    姜似抿了抿唇,好心提醒道:“我爹知道你的身份了。”

    郁谨一怔,抱着一丝侥幸问:“然后呢?”

第335章 不给就抢() 
    姜似白了郁谨一眼:“你说呢?”

    郁谨叹了口气:“就说这个身份只会带来麻烦。”

    “那你打算怎么办?”

    “我还是想看看伯父有没有可能接受。”

    “那你试试吧。不过那是我父亲,你可不能脾气上来打人。”姜似不放心叮嘱。

    郁谨笑了:“看你说的,我是那种人嘛。”

    姜似默默翻了个白眼。

    他可不就是那种无法无天的人,真的触到逆鳞什么事都敢做。

    “真的不会,谁让他是你爹呢。”

    姜似暂且放下一半心。

    “等我的消息。”

    郁谨低头亲了一下少女白皙的额头,视线在那微红的唇上停驻一瞬,恋恋不舍翻窗而出。

    窗外的风涌进来,把一室的旖旎一扫而空。

    姜似站在窗边,默默向外看。

    窗外是无边无际的黑,天上的星子闪着清冷的光,不见月亮,显得空旷冷寂。

    可姜似那颗没着没落的心却踏实下来。

    再难再黑的路,有心系之人一同前行,就没那么可怕了。

    “阿似。”

    窗外露出一张俊朗的笑脸。

    姜似后退半步,拧眉看着眸光湛湛的少年。

    “原来你这么舍不得我。”

    一句话让正准备进来的阿巧猛地停住脚步,两颊发烧。

    姜似没有反驳,亦没有嗔怒,反而望着他微微笑了。

    不得不承认,本以为消失在黑夜中的人重新出现在眼前,心情甚好。

    她这一笑,反而令郁谨有些无措。

    “窗边凉,早点睡。”他主动关了窗,身影匆匆消失在院落间。

    阿巧硬着头皮走进来:“姑娘,婢子伺候您歇息吧。”

    姜似转身走回去,坐在梳妆台前。

    阿巧替她解开了头发。

    黑鸦鸦的长发散落开,垂过腰际,好似最上等的绸缎泛着光泽。

    阿巧拿着象牙梳,一下一下梳着头发。

    牙白的梳,墨黑的发,昏黄灯光下的梳妆镜中照出少女柔和的眉眼。

    阿巧忍不住看了一眼又一眼。

    “看什么?”姜似察觉,抬了抬眼帘。

    阿巧想着无意间听来的那句话有些慌,胡乱找了个理由:“姑娘好看。”

    姜似仿佛看透了阿巧的心思,侧头笑问:“是不是被吓到了?”

    阿巧猛地红了脸。

    姜似起身往床榻走去。

    地上还散落着枕头与锦被。

    阿巧瞧见,脸就更红了,一时不知道手该往哪里搁。

    要是就这么捡起来,姑娘会害羞吧?

    是捡呢,还是装没看到呢?

    正纠结着,就听姜似淡淡道:“把地上的东西捡起来吧。”

    阿巧忙把枕头被子抱起来放到床榻上。

    “去歇着吧。”

    “是。”

    阿巧走到门口,突然转过身来。

    姜似静静看着她。

    “姑娘,您会嫁给余公子吧?”

    姜似看着一脸紧张的小丫鬟,微微颔首。

    阿巧松了口气,也不敢看姜似的眼睛,匆匆走了出去。

    姜似笑着摇摇头。

    看来小丫鬟是被吓到了。

    想想也是,像她这样没有出阁就与爬墙的男人耳鬓厮磨,放到守旧的人家一旦被发现是要浸猪笼吧?

    去他娘的浸猪笼!

    姜似拉过锦被盖住脸,心安理得睡着了。

    郁谨回到燕王府却无法入睡,一遍接一遍冲着冷水澡。

    立在一旁递软巾的龙旦忍不住打哆嗦。

    “主子,您这样受得住么?”

    郁谨没搭理龙旦,舀了一瓢水浇下。

    没有衣物遮蔽的年轻身体犹如矫健的豹,每一处隆起的线条都蕴藏着力量。冷水顺着锁骨一路往下淌,淌过平坦结实的小腹,修长有力的双腿,在地上积成水洼。

    主子大概需要一个女人,不,三个……

    龙旦一时走神,盯着某处有些久。

    郁谨察觉,飞起一脚把龙旦踹到门口,抓起外衣披上,冷着脸走过去:“再没规没矩,踹断你第三腿!”

    龙旦下意识夹紧双腿,委委屈屈跟在后边离开浴房。

    都是大男人,他不小心看两眼怎么了?

    走在前边的郁谨很想转身补踹两脚。

    这混账小子,阿似还没看过呢,他还敢胡乱看!

    不过——阿似摸过了……

    这么一想,郁谨忽然觉得冷水澡似乎白洗了。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他要早些把阿似娶回家。

    第二日,郁谨守在姜安诚出门的必经之地晃荡。

    姜安诚一眼瞥见那人高腿长的少年,眼一翻,视而不见往前走。

    “伯父。”郁谨恭恭敬敬作揖。

    “别,别。”姜安诚忙摆手,冷笑道,“我可担不起堂堂王爷这么喊。”

    他琢磨了一宿,总算回过味来了。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这小子这么尊贵的身份,在他面前做小伏低图什么?总不能图他那个白给都不要的儿子吧?

    思来想去,这小子定然是打他闺女的主意!

    看着姜安诚横眉冷眼,郁谨暗道一声侥幸。

    还好昨夜及时爬墙,心中已经有数,不然现在就要失态了。

    而此时,郁谨还是云淡风轻的模样,坦然笑道:“原来伯父知道小子身份了。无论小侄什么身份,在您面前都是晚辈,您忘了我与姜湛是好兄弟了。”

    俊朗的少年,优雅的举止,再加上真挚的语气,任谁都无法心生恶感。

    姜安诚暗暗掐了一把大腿。

    挺住,不能被这小子忽悠了!

    姜安诚四下看了一眼,放低声音冷笑:“王爷真的吓着我了,您在我面前自称小侄,让皇上知道了怎么想?”

    郁谨依然好脾气笑着:“父皇是开明的人,定然乐见儿女交到知己好友。”

    姜安诚皱眉。

    这小子水火不侵,脸皮太厚,看来不来狠的是不行了。

    “王爷,咱们明人不说暗话,我就直言吧。”

    “伯父请讲,小侄洗耳恭听。”

    “我呢,就两个女儿,长女义绝回了娘家,次女待字闺中。所以对次女的婚姻大事慎之又慎,有一点是绝对不行的。”

    “您说哪一点。”

    “皇室中人不行。”

    郁谨沉默一下,问:“没有回旋的余地?”

    姜安诚叹了口气:“绝对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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