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到哪了?”
“马上到了。”
话音落下,车子拐了一个弯,进了一条小路,坑坑洼洼的,又开了大约十分钟后,路到了尽头。这是一个山脚,周围除了面前的额三间小平房,根本没有任何人家。梁健下车后,褚良他们就从前面的平房里走了出来。
“辛苦了。”梁健上去拍了下他的肩膀,笑道。然后目光一扫周围,问:“你们的车呢?”
褚良说:“后面有一大片空地,停后面呢。”姚松听到后,也把车停到了那里。一行人进了屋,生活员把带来的东西,搬到了最左边的平房里,开始做晚饭。梁健他们则在褚良他们的带领下进了中间的屋子。
一开门,就听到一个声音在愤怒地大喊:“你们是谁?你们凭什么抓我你们说话呀”
梁健进去一看,房间里堆了不少东西,但此刻都被褚良他们收拾到了两边。房间中间放了一张椅子,贺健翔被绑在上面,头上还套着个黑头套。这场景,倒是有点像香港警匪片里面的绑架案。梁健他们是绑匪。
梁健看着贺健翔不安的扭动,尝试着挣脱绳索的模样,不知为何忽然想笑。但这场合,不适合。只好忍下。
梁健看向褚良,问:“当时你们找到他的时候,就一个人?”
褚良点头。
梁健皱眉,问:“他那个公司里那么多人,其余的人都没找到在哪里吗?”
姚松说:“其实还有一个找到了,不过没什么用。”
梁健疑惑地看向他,姚松解释,说:“他在大楼塌陷的那天出了车祸,现在在宁州市医院的重症监护室,还在昏迷中。”
“这么凑巧?正好那天出了车祸。”梁健说了一句后,看向贺健翔,他听到说话的声音,已经安静下来了。
褚良想走上前去揭他的头套,梁健忙拦住。褚良不解地看向他,梁健摇了下头,示意他们出去说。
到了外面,梁健说:“省里的人,都知道是我们带走了他。但他不知道,既然不知道,就不要让他知道了。抓紧时间,先想办法问出点东西来。”
姚松和那个刑讯的人重新走了进去。两个特警留在门口警戒着。梁健走到房屋前面的一个小水潭边,褚良从后面走了上来,站到了他身边,递了一支烟过来。
“抽吗?”
梁健接过。褚良点火,梁健凑过去点了。他似乎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抽烟了。久违的味道入了口腔,竟有些不适应,辣的有些嗓子疼。
褚良也点了一根,说:“梁哥,我想求你个事。”
梁健诧异地看向褚良,问:“什么事?”
褚良说:“我想再回部队去。”
“为什么?”梁健问。
褚良吸了口烟,说:“当初退伍,是因为老母亲没人照顾,可是我出来没多久,老母亲就走了。现在也没什么亲人,公安厅的工作虽说不错,但不适合我。我还是比较喜欢部队的生活。我和姚松不一样,姚松现在女朋友也有了,小日子挺舒服。我一个人,有时候还是觉得挺孤单的。今天我看到那些人穿着军装,我觉得我就应该是一个兵”说着,褚良转过头看着梁健,继续说:“梁哥,我知道这件事不简单,但除了你,我也不知道我还能去找谁帮忙了我也并不一定要当个正式的在编军人,只要能回到部队就行了,就是当个炊事员,我也愿意。”
梁健不忍拒绝褚良。他和姚松帮了他不少忙,虽然这件事,梁健靠自己肯定办不到,肯定要去找老唐。梁健想了一下,说:“我不敢打保票,但是我会尽力的。等有了消息,我告诉你。”
褚良感激地说:“谢谢梁哥,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梁健有些苦笑不得,说:“你对我也别太有信心了,这件事,我心里一点把握也没有的。万一没办成,你可别怪我”
褚良忙说:“当然不会。梁哥肯答应帮我试试,我就很感激了。”
“等这件事情处理得差不多了,我就帮你去问。”梁健说。
褚良点头。
他们说话的时候,天已经黑了。没过多久,生活员就来喊他们吃晚饭。梁健和褚良吃过晚饭后,去换了姚松和那个刑讯员。
这段时间,贺健翔说了不少,但都是些无关紧要的事情,只要一涉及到和这次凉州的事情相关的,他就闭口不言了。
梁健觉得这样也不是办法。明天就是第三天了。他必须得在天亮前问出些什么来,这样他才来得及做部署,才能在三天后给那些家属一个交代。
梁健找到了刑讯员,将他的想法说了。刑讯员犹豫了一会后,说:“本来来之前,夏厅长交代过,若非必要的话,尽量让我不要用什么过激的方法。但,夏厅长也说了,让我一切听你安排。我会尽量在可控范围内,试一下。”
“谢了。”梁健说。
刑讯员点了下头,进去了。时间一点一滴地过去,很快,就到了午夜。生活员已经去休息了。褚良让梁健也去休息。可贺健翔一点也没松口,梁健根本毫无睡意。
梁健站在水潭边,抬头看着没有星星的夜空,脑中不由浮现了那天,他找到胡小英时的场景。恨意,在心底泛起。
忽然,电话响了。梁健拿起一看,是那个络管理员的。梁健接起问:“怎么了?”
络管理员问:“你说的那些东西,什么时候发我?”
梁健回答:“估计还得要段时间。”
络管理员说:“你要快点。我这边有点事情,明天早上六点前你必须要把东西发给我,不然我就没办法帮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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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23人被抢了()
梁健看了下时间,已经快一点了。他说了声知道了。然后挂断电话,走到屋前,推开了那扇门。门后,微弱的灯光下,姚松坐在贺健翔的对面,刑讯员站在贺健翔的身边。贺健翔身上,湿漉漉的。刑讯员手里拿着个大勺子。脚边,还放着一桶水。
听到声音,刑讯员和姚松一起看了过来。梁健对姚松招了招手。姚松走了过来,问:“怎么了?”
梁健看了一眼贺健翔,问:“怎么样了?”
姚松摇了摇头,说:“嘴很紧。”
梁健说:“五点前,必须要问出一些什么来。六点前,我们要回到酒店。”
姚松惊问:“这么急?出什么事情了吗?”
梁健说:“回头再跟你解释。”说着,他看向贺健翔,问:“对了,这贺健翔有家人吗?”
姚松回答:“父母,都年纪比较大了,前两年就移民到国外去了。”梁健皱了下眉,先前的资料,他没注意他的个人信息方面,问:“他没结婚吗?”
姚松摇头:“没有。说来也奇怪,这么个岁数,还这么有钱,竟然连个前妻也没有。”
梁健皱眉想了一会,然后说:“你们尝试从韩冰身上突破看。我觉得,这贺健翔跟韩冰之间的关系,可能不简单。”
姚松听后,一拍脑袋,惊喜地说道:“我怎么没想到,这家伙说不定就是个痴情种子呢。要不然,他个人主页上面,什么照片都没有,就放了一张小学二年级的合照。”说着,回头对梁健举起大拇指,笑道:“梁哥,厉害”
梁健笑笑,转身走了出去。姚松跟着出来,喊了褚良,拿了电脑,不知道干嘛去了。大约四十多分钟后,姚松出来告诉梁健,这贺健翔开始松口了。
四点多的时候,梁健和褚良先离开了这里。至于贺健翔,还得在这里呆一段时间。梁健和褚良直接回了酒店,一到酒店,梁健就将贺健翔松口的录音文件整理成了两份文档,一份发给了老唐,一份发到了另一个邮箱里。
做完这一切,梁健和褚良说了一声,洗了澡,开始休息。可没睡几个小时,梁健就被褚良给叫醒了。
褚良神色严峻,说:“梁哥,出事了。姚松他们被人发现了,贺健翔被抢走了。”
梁健的瞌睡瞬间没有了,他忙坐了起来,问:“姚松他们有没有事?”
“姚松当时在另一个屋里休息,他没事,不过另外两位兄弟就没这么幸运了,受了点伤。”褚良说。
梁健一边穿衣服,一边问:“那他们现在人呢?”
“还在那边。车子的轮胎都被那些人给扎破了。”褚良说。梁健听后,对褚良说:“你叫一辆出租车,然后开上你自己的车,去把他们接回来。受伤的,先送医院。”
“梁哥,你呢?”褚良问。
梁健眼睛微眯,说:“我去找泄露消息的那个人。”
“梁哥,你已经知道是谁了?”褚良惊问。
梁健点头,“赶紧去吧。接到人后给我打电话。”
褚良立马走了。梁健在房间里又坐了会,才出门。这一会的时间,他在想,到底有多少可能是秦市长透露的消息。
那个地方,除了秦市长就只有他这边的人知道。姚松他们是不可能将消息透露出去的。他自然也不可能,那么只有秦市长了。
至于那些高科技定位的技术,梁健没有去设想。如果要通过梁健他们的手机信号来定位的话,估计要动用省公安厅的自愿,市公安局是没有这种设备和技术的。但如果省公安厅有动静,梁健肯定会第一时间收到消息。
但梁健没有。
所以,只能是秦市长了。
梁健拉开门走出去。可门还没关上,梁健的电话响了。梁健拿出一看,竟然是秦市长的电话,梁健皱了下眉头,接了起来。
“梁主席,你现在还在那个地方吗?”秦市长问。
梁健反问:“怎么了?有什么事情吗?”梁健就好像不知道贺健翔已经被抢走了一样。秦市长说:“是这样的,我刚才好像一不小心说漏嘴了,于记他们应该是已经知道那个地方了。你们赶紧离开吧。”
梁健问:“秦市长的刚才是多久?一分钟前,十分钟前,还是一个小时前。”
秦市长笑了两声,很是尴尬,回答:“好像是半个小时左右。说真的,梁主席,你们赶紧离开那里吧,不然就来不及了”
梁健冷笑:“秦市长果然聪明啊,一边将消息透露给他们,一边又给我通风报信,两边都不得罪,还真是会做人呢”
“梁主席,我也是没办法。”秦市长苦声说道:“我跟你不一样,你背后有人不怕他们。我背后没人,但我有个家。我能做的只能是这些了。梁主席,你也别怪我,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我也只是想保护我的家人而已。”
秦市长说完就挂断了电话。梁健心里虽然愤怒秦市长的这种不守信义的行为,但对于秦市长最后说的话,却也没有立场去指责。确实,梁健可以无所顾忌,因为他不需要去担心项瑾她们,她们有老唐,有项部长。但秦市长没有老唐,没有项部长。
梁健收起手机,既然秦市长的电话已经过来说清楚了,那么他也没必要再去找他了。正想转身回到房内,他忽然想起,本来他跟秦市长约好了,去见一见那于记,这样一来的话,估计要泡汤了。那于记在这个时间,肯定很忙。
梁健索性回到房内,打开电脑,在各大新闻站浏览起来。时间很快就到了九点。梁健忽然就刷新了一下正在浏览的新闻站首页。首页上没什么变化。他靠在椅子里,目光就那么盯着屏幕,一动不动。过了大约两三分钟,他忽然动了,移动鼠标,又将页给刷新了一次。还是没什么变化。
如此反复持续了大约四五次。大概到九点一刻的时候,梁健一直在刷新的新闻站首页终于有了变化。头条下面的一行略小的字,引起了梁健的注意。
凉州塌楼事件后续:承建公司老总欲携款潜逃被抓。
梁健忙点开,没看内容,而是径直拉到了最下面,看起了评论中。评论中不乏叫好的,但也有一些味道怪怪的评论。
梁健看了一遍后,关了页,然后靠在椅子中,开始看着就放在电脑边上的手机。不出十分钟,电话果然响起。
第一个电话,是夏初荣的。梁健接起,“夏厅长,你是为了上那篇承建公司老总携款潜逃被抓的帖子打电话来的吧?”
“是的。”夏初荣承认,问:“不会是你让人发的吧?”
梁健毫不犹豫地否认:“当然不会。我这点规矩还是懂的。不过,我还是蛮感激那个上传这篇帖子的人,如果不是他,我这会儿可能就很被动了。贺健翔被凉州市的于记带人给抢走了”
夏初荣微惊,问:“什么时候的事?”
梁健说:“大概半个多小时前吧。”
“你怎么知道是那个于记?我们的人看到他了?还是有什么证据?”夏初荣问。梁健回答:“直接的证据没有。但是,我们藏身的地方是秦市长提供的,秦市长跟我说,他透露给了于记。那么除此之外,我想不到其他人了。更何况,他应该也很不希望贺健翔被抓的吧我现在担心的是,贺健翔被他们抢走之前,已经松口了,现在上又出现了这篇稿子,于记的人肯定已经知道贺健翔松口了,那……”
梁健没说完。夏初荣问:“你的意思是,贺健翔可能有危险?”
“是的。很有可能。贺健翔虽然松口,但很多事情,也只是吐露了一点点,如果说那些人之前还相信他的话。现在肯定不会再相信他能保密了什么人最不会走漏消息?”
自然是死人。不用梁健说,他们都心知肚明。
夏初荣沉吟了一会,问:“那按照你的想法,你觉得我们接下去应该怎么做?”
梁健说:“不管这篇帖子是谁发的,里面的那些消息又是从哪里来的。我刚才看过了,这里面的东西大部分都是真的。就凭这些,加上上次秦市长提供的,足以对凉州市班子进行控制了。我觉得纪委可以动手了”
夏初荣听后,轻叹了一声,说:“纪委能不能动手,不是我和张省长说了算的。华记的意见很重要。而且,上面来的那位领导,对张省长很不满意,所以,他现在也有点麻烦。”
梁健说:“不管怎么样,我们必须先把贺健翔找回来。另外,凉州市政府现在虽然领导还在,但是已经基本处于瘫痪状态。塌楼事件的家属,必须要给他们一个交代。如何安抚,如何赔偿,这都是迫在眉睫的问题,再不抓紧,很可能会引发激烈事件。”
梁健正说着呢,手机忽然有提示音,有电话进来。梁健看了一眼,是妇联秘办的电话,梁健皱了下眉头,想妇联这个时候找他是有什么事情。
他与夏初荣还与话说,便想先不理会。可这电话却很固执,一遍一遍地响。梁健听得有些烦,只好先挂了夏初荣的电话,然后接了起来。
“怎么了?有什么紧急的事情吗?”梁健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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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24诱蛇出洞()
电话那头的声音有些陌生,梁健听不出来是谁。 w w wnbsp;。 。 c o m她说:“梁主席,马主席让我通知你一声,她已经派车去凉州了,麻烦您告诉我一下您现在具体的地址好吗,我好通知司机去接你。”
梁健一愣,问:“接我?去哪里?”
电话那头的干事说:“接您回省里啊您不知道吗?马主席说了,务必请您,司机一到就立马上车回来。她有很重要的事情要与您见面谈。”
梁健愣住,马雅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跟他谈?而且还必须得见面谈?来接他的司机已经上路了。这是哪一出?梁健觉得有些不对,但打电话的不过是个传话的,也问不出什么来。梁健只好敷衍了几句。挂了电话,他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