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等回头我空下来了,我请曹总喝茶怎么样?18楼估计请不起,还希望到时候曹总不要嫌弃啊”
曹永明说:“梁主席这么客气干什么。这谁请不都一样。对了,昨天小宇说看到你夫人了,孩子有七八个月了吧?”
听曹永明口中提到项瑾和霓裳,梁健心中顿时咯噔一声。小宇从来没跟项瑾见过面,怎么会认得出项瑾,更何况,项瑾昨天好像也没离开过小区。梁健顿时明白,曹永明这句话的意思,恐怕并不是字面的意思那么简单。梁健从来不是病猫,否则也不会走到今天这样的位置。他神色一肃,质问:“曹总,这是什么意思?”
曹永明果然是老狐狸,见梁健翻脸,脸上依然是毫不变色,说:“我能有什么意思?梁主席放心,你夫人的身份,我还是知道的。项部长的女儿,就算是借我十个胆,我也不敢动。”
曹永明忽然将话挑明,梁健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他缓了些神色,问:“那曹总的意思是?”
曹永明微微一笑,说:“我自然是希望梁主席给个面子,18楼。”
梁健心中有种被石头压住了的感觉,有种憋闷的感觉。他本想拒绝,但想到项瑾和霓裳,虽然曹永明说不敢怎么样,但兔子急了还咬人呢,这些商人,心里的沟沟壑壑多了去了,梁健不敢冒险。一瞬间的功夫,他心里就想了很多,想到最后,索性心一横,说:“行。不过这两天是真的没时间。”
曹永明爽快地回答:“好,那就两天后,到时候我再跟梁主席约时间。”
梁健点头。曹永明笑了笑,说:“那我不打扰梁主席了。”看着曹永明离开,梁健脸色微微有些难看,这种被人拿住了的感觉,一点也不好。不过,他也不是任人随意拿捏的柿子,他倒想看看,这曹永明的葫芦里,到底卖了什么药?
两天后,曹永明果然给他打了电话,约了晚上8点,18楼。梁健先回去了一趟,在小区周围仔细观察了一遍,没看到什么可疑的地方。可是,他总觉得心里有些不踏实。想了想,他还是给姚松和褚明打了电话。
他离开的时候,姚松和褚明已经来了,让梁健有些意外的是,黄依婷也一起来了。黄依婷说,她是来看嫂子和孩子的。梁健也不好说什么。姚松拉着梁健到了一边,解释说:“依婷也好,这样我和依婷一起上去,就可以不用对嫂子说实话,嫂子也就不用担心了。褚明就让他在楼下猫着。”
梁健想,也是。原本,他就还没想好要不要和项瑾说实话,他原本想让项瑾去北京,但是上次项瑾已经明确表示过,以后不会再留他一个人。虽然这样的话,听着或许有些任性,但也很温暖感动。
有姚松和褚明在,梁健也放心了许多。驱车去了18楼。到那的时候,距离8点还有五分钟。曹永明已经在了,在场的还有几个陌生人。梁健都没见过。曹永明一一作了介绍,都是宁州几家龙头企业的董事长。
梁健有些意外,本以为只有曹永明,就算有别人,也应该是小宇夫妻,或者永成钢铁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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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66上面来人()
进去后,刚坐下,其中一家食企业的董事就问:“这宁州的麻将,梁主席会不会啊?”
梁健进来的时候,也没仔细看,此刻听到这话,目光在屋内一扫,并没看到什么麻将桌,心里稍微松了松,就随口回答:“不太会。……平时不太玩这个。”
话音落下,另一个董事就接过了话茬:“不太会就是会一点喽。麻将这东西简单,梁主席青年才俊,肯定一看就精。反正光坐着喝茶也无聊,不如我们来几圈?”
这麻将,肯定不是什么卫生麻将。这几年,用麻将来贿赂的例子,梁健听得不少。此刻听到他们这么说,梁健绝对不会天真的以为这几个人只是打打卫生麻将,消磨下时间。所以,他毫不犹豫地摇头拒绝,说:“不好意思,我对这个真不太感兴趣。”说完,他转头看向曹永明,问:“对了,曹总今天约我过来,是想聊什么?”
在这里,梁健一刻都不想多呆,尤其是在这样摆明了就是挖了坑就等他跳的情况下。曹永明对梁健这样开门见山的方式,倒也没什么不开心,口中回答:“我想找你聊什么,梁主席心里应该恨清楚吧。”
梁健见曹永明毫不客气,他自然也不客气:“那曹总应该也知道,这件事,是没有任何转圜的余地的。”
曹永明闻言,毫无恼怒之意,反而是淡淡一笑,说:“我自然知道。从某种角度上来说,我很佩服梁主席,也很佩服高厅长。但,我毕竟是一个企业领导,我要为企业谋福利,谋生存,所以有些事,有些话,我不得不做,不得不说。梁主席,你觉得我说得对不对?”
曹永明的话,根本找不出任何问题。梁健只能点头。曹永明又说:“其实,我们虽然不参与政治,但对政治方针也是有些了解的。我们经济的转型,是可持续发展道路的必然趋势。这一点,我们清楚。但是张省长这一次的治水行动,操之过急,如此一来,给我们企业带来的压力和损失也是巨大的。如今的市场形势不同以往,竞争无比激烈。像我们这种巨型企业,要的是稳中求胜,绝对不能大刀阔斧的搞改革,否则,一不小心,就是灭亡之局。我这样说,梁主席能明白吗?”
梁健没搞过企业,对于企业的生存之道,顶多只能算是一知半解。此刻曹永明这一番话,他觉得有些道理,却又觉得有些歪理。但,到底各占多少,他确实分不清,说不清。梁健皱着眉,想了会,说:“不如,曹总有话就直说吧?”
曹永明看了一眼其余的几个人,忽然一笑,说:“这样,我们牌桌上说吧。”梁健刚想拒绝,曹永明就说:“梁主席放心,绝对卫生。”
曹永明都已经这样说了,梁健若再拒绝,就不好了。因此,虽然心中不太相信,却也只好同意了。
他一点头,有人就走到旁边的小方桌边,用力将上面的面板一掀。顿时,原本的方桌,立即就成了一张自动麻将桌。
梁健有些惊讶地看了一眼,然后跟着他们走到了方桌边。房间里,加上梁健总共五个人。曹永明,和另外两个已经坐下。只有梁健和那个食企业的董事还站着。梁健便说:“要不陈董来吧,我是真不太会。”
陈董呵呵一笑,说:“没事,你来,我在旁边帮你看着。”
梁健只好坐下。
对面的秦董,忽然不知从哪里摸出了一小盒筹码,放在了桌子上。梁健瞄了一眼,这跟电视里那种赌里用的筹码是一样的。当即心中就是一凛,看向曹永明,便问:“曹总,这是?”
曹永明笑着解释:“这是假的。就是意思意思,你放心好了,我说了绝对卫生,就是绝对卫生。”
梁健只好暂且相信。麻将开始,除了前面几局,梁健输了之外,之后,几乎是一直赢的局面。陈董他们三个,便不停地夸赞梁健手气好,聪明。梁健却是清楚,他之所以一直赢,是因为他们放水了。但因为,不涉及金钱,梁健也没太在意。奇怪的是,之前曹永明说上了牌桌说,但上了牌桌,曹永明却似乎又不打算说了。梁健完全看不懂,这老狐狸的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很快,两个小时左右就过去了,已经十点多了,他身前的筹码已经堆了老高,其余几人面前的筹码已经所剩无几。梁健看了看时间,停了下来,说:“时间有点晚了,今天要不就到这吧。”
曹永明还是没说,站了起来送梁健。梁健见他不说,也省了应付之词,刚走到门口,陈董忽然拿了一盒筹码追了上来,塞到了梁健手里。
“拿着做个纪念。”陈董说。梁健哪里敢接,这筹码要是能换钱,忙推了回去。陈董又再次推了回来,如此两人推让了好几回后,梁健觉得在门口,两人这么推来推去,万一让人看到了也不好看,便打开盒子,拿了一颗最小的筹码,说:“做纪念一颗就够了。其他的,陈董就拿回去吧。”
陈董见状,也没再强求,便将盒子收了回去。梁健随手将那颗筹码塞到了口袋中,然后离开。
他刚走过前面走廊前的弯道,曹永明忽然走出门,走到了隔壁房间门前,敲了两下。很快,门就打开了,曹永明走了进去。
梁健本已经走出了酒店大门,想了想,又退了回去,走到服务台处,拿出那颗筹码,问当值的工作人员:“这东西,在你们这有什么用?”
工作人员接过看了两眼,然后还给梁健,说:“不好意思,先生,我们这没有这种筹码的,也不提供此类兑换服务。”
梁健听她们这么一说,心里就放心了。可他似乎忘了,这18楼并不归属于这个酒店。
第二天,梁健刚到单位,便接到了萧正道的电话。萧正道通知他去张省长办公室。梁健忙赶了过去。
进去一看,高成汉和夏初荣都已经在了,甚至汪渔也在。梁健心里有些惊讶,但面上去没表现出来,一一打过招呼后,在高成汉旁边坐了下来。萧正道泡了茶过来,放下的时候,那句“梁主席请喝茶”说得颇有些酸涩味。
梁健没在意。等萧正道出去后,张省长看向梁健,笑着问:“有些日子不见,你好像是胖了一点了。”
梁健回答:“可能是妇联工作比较轻松,这个人就松懈了的缘故吧。”张省长笑了笑,没再跟他闲聊,立即切入了正题。
张省长说:“今天上面来了通知,一个星期后的干部下河活动,上面会派人下来参加。所以,我找你们来,是商量一下这一次的活动,务必要保证万无一失。”
夏初荣先说话,问:“知道这一次上面是谁下来吗?”
张省长看了一眼梁健,说:“听说会有两个领导一起下来,其中一位是项部长。”话音落下,夏初荣和汪渔,还有高成汉都看向了梁健。
梁健想,老丈人要下来,怎么没先跟他说一声?不过,转念他又一想,项部长一向是个公私比较分明的人,可能是他觉得他是公务下访,所以就没有第一时间通知吧。
大家看了梁健一眼便收了回去,汪渔接着问:“那另外一位是哪位领导?”
张省长没有说名字,只是说:“听说,以前是华记的老领导。”
汪渔在省政府中属于比较中立的一派,与张省长的关系虽然不错,却也算不上是完全的张省长这边的人。但此刻,张省长当着汪渔的面,说出这样一句话,无疑是透露出了一个我相信你的信息。
汪渔的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变化,只是看了一眼张省长,便收回了目光。
接着,张省长就转向夏初荣,说:“安保这一方面的话,就全权交给初荣同志了。希望尽快能出一个方案。”
夏初荣应下:“明天早上,我会把方案拿过来给你过目。”
张省长点头,又看向高成汉,问:“活动的方案我已经看过了,有几个细节上的问题,待会你和梁健留一下,我们再讨论一下。”
高成汉和梁健点头。
张省长又看向汪渔,说:“这一次上面决定派人下来,是对治水行动的一个考察。所以,我希望借这一次的机会,做一个全面的宣传,进一步的推进治水行动,争取让治水行动,尤其是宁州市范围内,有改革性的突破。具体的宣传方案,就麻烦汪渔同志了,这两天你辛苦下,拿个方案出来,我们讨论下。”
汪渔也记下。等汪渔放下手中的笔后,张省长忽然问夏初荣:“云龙同志的事情查得怎么样了?”
梁健对于张省长忽然提到周云龙的事情,有些惊讶。一瞥眼,忽然看到汪渔的神色动了动。瞬间,梁健心里似乎有些了然。
夏初荣回答:“那辆肇事的车子已经找到了,在城南的报废厂里。我亲自去问过了,这车子是他们在郊区的一块田里发现的,被汽油烧过。我派了一个取证小组过去,什么都没找到。”
张省长听后,眉头皱了皱,问:“照这样来看,线索是断了?”
夏初荣犹豫着,几秒后,回答:“其实还有一个方法,可以试一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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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67雪娉来电()
张省长问:“什么方法?”
夏初荣说:“云龙同志的司机不是说过,他自己的车在出事前几天刹车曾经出过问题吗?我派人去修车厂问过,那辆车的刹车不像是自然损坏的。……我打算派人去搜集那几天里云龙同志去过的所有地方的监控录像,看看能不能找出点线索。我的直觉告诉我,只要找到那个破坏刹车的人,就一定能有所突破。”
张省长听完,点头说:“既然你已经有了思路,那就去办吧。务必要尽快抓住那个凶手,还云龙同志一个公道。”
说到此处,梁健已经注意到汪渔的眉毛已经动了两次了。这时,张省长又看向梁健和高成汉两人,嘱咐道:“最近这段时间,你们两个也小心点。治水行动到现在,已经出了好多事情,我不希望你们再出点什么意外。”
梁健和高成汉相视一眼,各自都看出了眼中的一丝忧虑,他和高成汉不是没想过,自从周云龙同志出事之后,他和高成汉心里便一直绷着一根弦。他不知道,那只幕后的黑手,说不定什么时候,就瞄准了他和高成汉。
说到此处,事情已经交代的差不多,汪渔和夏初荣离开了,梁健则和高成汉留了下来。两人出去后,张省长看着高成汉说到:“成汉同志的水利厅正厅长任命这两天应该就会下来了。先提前恭喜你一下。”
高成汉认真地回答:“谢谢张省长,这都是您的提携。”
张省长摇头说:“这是你自己能力的体现。”
而梁健却在边上,思绪飘了开去。他想到了那天高成汉和他说的关于胡小英调动的事情。既然高成汉的任命已经定下来了,那胡小英的呢。
对于胡小英到省里来,梁健的心情是很矛盾的。一边是能经常见到胡小英,这对于他的思念来说,无疑是一剂很好的解药。但对于这则消息背后的一些东西,梁健心里却像是打翻了五味瓶一般,滋味陈杂,难受得紧。此刻,坐在张省长的办公室内,忽然又想起胡小英,他忍不住就要出口问。但忽然他又想起了他曾经在张省长面前保证过的那句话,顿时间,犹如一盆冷水,灌顶而下。
梁健好不容易,才压下了心底那些复杂难言的情绪,对高成汉恭喜了一声。寒暄了两句后,开始谈到正题。
高成汉的干部下河方案,梁健和高成汉就曾经讨论过好几次,所以此刻,张省长拿出来讨论,梁健倒也不陌生。
大概又呆了二十分钟后,敲定了几个细节后,梁健和高成汉一起离开了办公室。
走在走廊中,梁健终究还是没忍住心底那像是千百只猫爪子一样不停地挠着他的心的疑问,问出了口:“我记得上次你跟我说,胡小英市长也被讨论了,不知道这一次有没有定下来?”
梁健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显得平静随意一些,可塞在口袋中的手,手心却溢出了汗,仿佛这问的不是胡小英调动的事情,而是生死大事。
高成汉没有察觉到梁健的异常,摇了摇头回答:“这一次的常委会,没什么消息传出来。我也不清楚。不过,依我看,希望不大。毕竟胡小英市长才到市长位置上没多久。市长和记的位置不同于其他位置,是一方父母官,轻易调动,对一个地方的稳定,是会产生很大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