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担心为难牛达。如果他告诉牛达自己要回衢州,牛达是与当地政府打招呼好呢?还是不打招呼好呢?
打招呼吧,就是违背了梁省长的初衷不打招呼吧,那就是对领导交代的话不够重视。有时候做mi shu很难的。梁健是mi shu出身,很能理解,所以他干脆就不告诉牛达,让他过节的时候,该干嘛就干嘛,不用管他梁健。
正因为知道的人少,所以也就少了不少的麻烦。梁健的车子,行驶到家门口的时候,父亲梁东方、母亲邵小琴两老,早就站在门口迎候了。梁健看到他们,又望见自己家屋子,梁健的眼中不由就溢出了清泪。这个地方,虽然并非是自己出生的地方,却是自己成长的地方。梁东方和邵小琴,虽然不是自己的亲生父母,却是培养他成长的人,他一生中最基本的人格和处世方式都是模仿这一对母亲习得,所以对梁健来说,他们永远是自己的爸爸妈妈。
梁健的车子开进了围墙,梁东方和邵小琴就把院墙的门都给关闭了起来。因为他们不想让当地政府知道梁健来了而一拥而至,打扰他们平静的天伦之类。
自从梁东方和邵小琴回到了衢州之后,因为手头也有平时梁健给他们的钱,所以就将院子修葺了一番。他们将老房子重新进行了一遍粉刷,将房间的地板都变成了实木地板,然后将院子分成了几个区块。
一个是蔬菜区,就种些时令蔬菜二是花圃区,就是贴着围墙和房子边脚种上了花木三是沙坑区,这时因为他们在华京的时候,认识到小孩子天性就喜欢玩沙子和水,所以才专门设置了这么一块区域,供孩子玩耍。这个地方果然让霓裳和唐力兴奋了起来。
两个小家伙,一看到那个沙坑就扑了过去,在里面挖沙子,堆沙堡,然后用水冲着花木,玩得没边儿了。这看得梁健和项瑾直接皱眉,梁东方却在一遍宠溺地道:“会玩的小孩,以后肯定有出息。梁健小的时候,不知道有多调皮呢!”
一家人其乐融融,吃着土鸡和自家栽种的青菜,喝了点小酒,中午睡了一个舒舒服服的午觉。时间在农村乡下就显得特别慢,特别悠闲。一声喇叭声,引起了梁健和项瑾的注意,因为这车子喇叭明显就是在梁东方家门口的。
梁健和项瑾都来到了门口,只见一辆红色奔驰轿车正对着家门。梁东方一边跑去开门,一边对梁健他们说,“是你表妹。”
梁健一听到表妹蔡芬芬这个名字,眉头不由地微微一皱。当时梁健还在长湖区委组织部的时候,蔡芬芬曾经到镜州去做红酒dài li,为了打开销量,还给一些领导送了钱,害得梁健差点官都没得当,后来在胡小英的帮助下、在梁健自己的努力下,才化险为夷。回忆起那段过往,梁健就对这个表妹还真有些保留。
但是后来,蔡芬芬也意识到了错误,回到了镜州自己在街上开了店做生意,生活也上了正轨,后来也结婚了。想到这些,梁健的眉头才慢慢地舒展了开来。这时候,蔡芬芬的奔驰已经开进了院子,停在了梁健车子的边上。
从车上下来的蔡芬芬一身短裙皮装的打扮,粉白的腰肢露在外面,白惶惶的有些晃眼。这有好多年不见了,蔡芬芬其实也已经三十来岁。但是样子和身材都没怎么变化,就是脸上和脖子里的皮肤,没有以前那般的水灵和饱满,但是她用化妆给掩盖了过去。所以,整个人看起来还是韵味十足,看来生活也过得不错。
从车里下来的蔡芬芬立刻响亮地称呼:“梁健哥,项瑾姐,一听说你们回来了,我就赶紧跑来了!项瑾姐,你真是越来越漂亮、越来越有气质了,听说你现在是华京大学一个学院的院长了,完完全全的是高知女性啊……你这件衣服是什么牌子的,能告诉我一下吗……”蔡芬芬一上来就攻克项瑾。
项瑾平时接触的人,都是上流社会的精英,说话也都很是含蓄,没有像蔡芬芬这样的,所以也颇觉有趣,还真告诉了蔡芬芬牌子和设计师。
项瑾的衣服看上去很普通,但一般都是由华京的专业裁缝设计,价格自然也不便宜,还得亲自去店里量身定做。蔡芬芬听了之后,吐了吐舌头:“这么麻烦啊?看来我哪天得跑一趟华京。”项瑾热情地说:“你来的时候,我陪你去。”
蔡芬芬忽然又跑到了车尾部,将后备箱打开:“霓裳、唐力,我给你们带玩具了。”她拿出了两套包装很大的玩具。尽管霓裳和唐力在华京的家里根本不缺玩具,但毕竟是小孩子,看到新玩具总是充满了新奇感,马上抱过去玩了。
蔡芬芬又从后备箱拿出了一个精致的木盒子和一个帆布袋子,然后对梁健和项瑾说:“我给你们带了一套茶具和一些茶过来。走,我去给你们泡功夫茶喝。”
梁健有些不解地问:“芬芬,我以为你还在做红酒生意!”蔡芬芬笑着说:“红酒生意我还在做啊,但同时我还加了茶具和茶叶生意。梁健哥,你是副省长了,什么时候帮我推销一下茶叶呀?”
2085茶叶背后()
梁健听了表妹的话后,脸上一愣。这个表妹又来!难道想要让自己重蹈覆辙啊!
表妹瞧见梁健这副表情,咯咯地笑了起来:“梁健哥,你放心吧,我是不会让你帮我推销茶叶的。你现在是副省长,这么大的官,让你来推销茶叶,岂不是杀鸡用牛刀了!”
梁健这才松了一口气,只要表妹不让他推销东西就好。没有想到表妹蔡芬芬又道:“如果我要梁健哥帮忙,至少也要在宁州弄一块地皮什么的。”此话一出,梁健差点就吹胡子瞪眼了。表妹又咯咯地笑起来,一边就已经将茶具摆放好了。
邵小琴拿来了热水。蔡芬芬就招呼梁东方和邵小琴一起来喝茶,但是两老都说:“你这些玩意太复杂,我们看着都着急,我们都喜欢一个杯子喝一大口的,爽气。你们喝吧,我们去准备晚饭。”蔡芬芬还真学了些茶道,演绎起来也像模像样的。她带来的这套茶具也是别具特色,耐人把玩。
项瑾本来对茶具兴趣一般,但是看到这一套,就捧着看了好一会儿。蔡芬芬说:“项瑾姐,这套茶具我是从i běn京都淘来的。”梁健问:“你现在还常去i běn?”蔡芬芬道:“没有办法呀,我现在法国、i běn经常跑的,法国有我的红酒gong ying商,i běn我是学习茶道,再顺些茶具回来。”梁健说:“i běn还是少去吧,他们跟我们的那一段历史……”
梁健跟很多人一样,谈起i běn这个民族,总是有一种复杂的感情,在很多东西上,他都不能接受i běn。比如买车,他就没有买过i běn车。蔡芬芬却说:“梁健哥,你的意思我明白。但是,在初中历史书中就有一句话师夷长技以制夷,i běn军国主义固然可恨,但是他们民间的很多东西,却值得我们学习。比如,i běn人的文明礼貌,我在京都、北海道有好几次都迷路了,但是i běn的当地人就是把我们领到了可以找到路的地方,不收取任何的费用还有就是i běn的茶道、花道,现在还有咖啡道。很多东西,在其他国家发源,但是经过了i běn人的手,就提升了档次……”蔡芬芬说了许多,看来频繁地来回i běn和国内,让她对这个国家也产生了不一样的情愫。
项瑾听了之后,也微微地点头。她在大学之中,也听到对i běn的不同评价,爱的人爱得要死,恨的人恨得要死。但因为项瑾在美国呆了不短的时间,所以她更接受西方的文化,对过于精致和自我欣赏的i běn文化,接受还是一般。所以她也是听听就过去了。
而对于梁健来说,他是站在政治的角度来看待问题的。他认为,在经济全球化的大背景下,我国与i běn的联系已经非常的紧密,在经济上更有很多的合作和交流,民间的往来在近几年更是频繁,整个i běn都有被国人占据之势。这是因为i běn生产了很多国人非常需要、但是国内却还没有生产的东西,所以要掐断与i běn的关联是不可能的,也是不可取的。当务之急是要鼓励企业和民间,学习i běn的工匠精神,深入推动供给侧改革,来满足日益提升的内需。同时,在政治上要始终保持对i běn这个民族的高度警惕,对外要广交国际朋友,防止美、日联合其他国家,对我们形成包围圈。
当然,这些话,只不过是梁健的想法,他不可能对表妹去说。他喝了表妹的茶,问她茶叶的来源主要是哪里。表妹说,她在这边农村的山上,包了不少的山头在种植茶叶。这时候,梁东方说:“我们村上的荒山,大部分都给你表妹承包下来,开垦成了茶叶山。”梁健本来就对茶叶感兴趣,加上天气晴好,就对蔡芬芬说:“你带我们去看看。”
蔡芬芬欣然答应,梁东方也没事,就陪着梁健、项瑾和蔡芬芬一起去后山。到得那里之后,梁健才发现,后面的很多山头,树木都已经砍伐掉了,变成了一畦畦的茶叶地,有些规模了。有些山头的茶叶还小,就露出了黄泥石头。
梁健小的时候,也算是顽皮,经常与小伙伴跑到后山来玩。当时后山的杂树丛生,有鸟、有蛇、也有野猪,生态链很是丰富。但是,如今杂树都被砍掉,都变成了茶叶山。梁健却发现很有些寡淡了。他还不由担心:“树都被砍光了,这山上的泥土会不会流失?”蔡芬芬说:“应该不会怎么流失吧?反正茶叶树也会长大的。”梁东方却说:“水土流失是免不了的,原来山涧留下来的水,都是清澈见底的,挑到家里,沉淀一下都是可以烧水煮饭的。可现在不行了!山涧里的水是黄的,况且茶叶上除虫也要用农药,水质被破坏了。”
“还要用农药?”这一点梁健和项瑾都不太了解,不由地疑问了起来。蔡芬芬只好解释道:“大规模生产茶叶,用农药除虫是免不了的,特别是绿茶,按照现在的种植技术,还是必须得用药,否则会没有产量。这对山涧水可能会有影响,但是我也给每户村民每年增加了好几千块的收入。”
梁健心想,在现在的农村就是如此,因为技术不发达,想要增收往往以环境为代价。这种情况不可以长此以往下去。如今自己分管着农业,在这方面要多重视起来,在茶叶等经济作物的生产方面,要更多引入科技手段,来减少对生态的破坏。
看完了茶山之后,梁健他们就往回走。他问蔡芬芬:“你现在承包了多少亩茶园?”蔡芬芬说:“大概也要一千亩了,我每年给农民的承包金就有80万元。”梁健又问:“一年茶叶上的收入多少?”蔡芬芬说:“一百亩净收入也就20万。”梁健说:“那就是一年两百万,也不少了。芬芬,我对你有一个要求,近期你不要再扩大种植面积了。你赚的钱,每年要拿出一部分来与高等院所合作,让他们帮助研究如何无污染生产,这才是长久之道。”
蔡芬芬笑着说:“梁健哥,你是要让我走高端路线啊?我本来只是想小打小闹、赚到一千万就够了。”梁健说:“如果你只是小打小闹,那就别经营茶叶了,因为像这种污染环境的茶叶生产模式,下一步省里会出台政策限制甚至取缔。但是如果你有打算走高端路线,我现在就答应你,以后可以给你争取政策补贴,甚至可以扶持你坐上规模化的发展道路。”
蔡芬芬俏皮地问:“梁健哥,你这样算不算公权私用?有了上次的教训,现在我可不想连累你。”梁健说:“这当然不算,只要你做的是有利于发展、有利于就业、有利于生态的事业,都是合法的!也应该得到国家的支持。”蔡芬芬说:“那我就听梁健哥的了。”
当天晚上,蔡芬芬留下来吃晚饭,从后备箱拿出了一箱高档红酒来。梁健也不客气,收下了,但是不想让蔡芬芬喝酒,因为她还要开车回去。蔡芬芬说:“今天我要赖在姨夫、大姨家了,不回去了,所以可以喝酒。”
蔡芬芬既然如此说了,梁东方和邵小珍也不好赶她走,毕竟是自己的侄女呀。项瑾也说:“梁健,你让芬芬留下来喝酒吧,我们家茶叶是芬芬拿来的、酒也是芬芬拿来的,有什么理由不让芬芬留下来呢?”大家都笑了起来。梁健听到项瑾都这么说了,只好道:“芬芬那就留下吧,表哥今天陪你喝两杯。”
吃晚饭的时候,蔡芬芬问道:“梁健哥,你这人有时候很低调,有时候又那么高调!”梁健疑惑地问:“为什么这么说?我哪里高调了?”蔡芬芬说:“你看,你看的都是宝马车了,而且你开的这款宝马,都是。”梁健听后摇了摇头:“这车不是我的。”项瑾解释说:“这是梁健跟一位měi nu朋友借的。他在宁州没有车,上班的时候用专车,下班之后就只有打滴滴了。”蔡芬芬说:“我说呢!否则作为一名省领导,开宝马太高调了一些。不过,如果梁健哥在宁州没有车的话,我以前的那辆奥迪4你可以拿去开,有时候出行方便一些。反正我换了奔驰之后,奥迪就停在车库里,我怕时间长了会生锈呢。”
梁健婉言拒绝说:“还是不要了。”蔡芬芬说:“所有权还是我的,你只是帮我开开,免得车子坏掉。”梁健说:“那你为什么不当二手车卖掉?”蔡芬芬笑道:“这辆车是梁健哥教我学会开车的车,我不舍得卖。”项瑾这时候说话了:“梁健,我觉得芬芬这个主意可以,你平时如果要用车,总是跟人家měi nu借,也不好。”
梁健心想,项瑾这么说绝对不是贪小,而应该是不希望他经常跟熊叶丽借车。不管她是否有嫉妒的意思,总之也是她的一种想法。梁健只好说:“那好吧,不过有言在先,如果芬芬你什么时候需要了,只管跟我要回去。有一天我离开江中了,也会马上还给你。”蔡芬芬说:“没有问题,表哥,赶明儿我亲自给你开省城去,顺便看看副省长的办公室。这会是我第一次进副省长的办公室,想想都激动啊。”
2086惊动地方()
当天晚上,蔡芬芬就住在梁东方和邵小珍家里。【。aiyoushenm】她因为性格开朗,能够逗小孩子玩,霓裳和唐力都很喜欢她,还强烈要求跟她一起睡。蔡芬芬就左边一个、右边一个抱着两小的睡了一晚上,倒是给项瑾和梁健留出了空间来。
第二天一早上,蔡芬芬因为还有生意要照顾,还是很忙的,所以及早告辞了。梁健他们打算还要在家里住上一天再走。梁健和项瑾本来都不打算出院子的门,因为不想引起村民或者镇上的注意。梁健心想,如果一旦被镇上、县里的人知道了,恐怕他们都会蜂拥而至。所以一整个上午都没有出院墙的大门。
但是关在大院里毕竟无聊,特别是两个小的受不了了。午饭前,拉着梁健和项瑾一定要去外边田里跑跑。梁东方说:“梁健,你们回来了,就关在屋子里也不行,特别是要把两小的给闷坏了。”
邵小琴帮着儿子说话:“老梁,你不知道。梁健和项瑾,不是担心会招来不必要的人嘛!”梁东方说:“其实,叫我说呀,是我们自己想多了。现在老百姓对待官员,跟以前不一样了,梁健就算与大家去聊聊天,也并不会怎么样,大家也都是会以平常心看待的。”
听到梁东方这么说,再加上两小的拉着他们说“我们要出去玩、我们要出去玩”,梁健和项瑾终于妥协,说:“好吧,带你们出去玩半小时。”他们就走出了院门,经过村子,向着外面山谷中的田野走去。现在的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