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那样羞辱人的话。
牛忠狼狈而退,一肚子的火和恨意,跑回牛家添油加醋的跟牛大少爷告状。
他长年混迹市井之间,告起状来比高美芸要狠得多,也阴险得多,终于说的牛大少爷也黑了脸、动了怒。
“大少爷,我看那小贱人就是敬酒不吃吃罚酒!小人有个主意,大少爷不如雇几个人掀了她家那小破摊子,看看她低头不低头、服软不服软!”
牛忠阴毒无比的出着主意。
牛大少爷冷笑了笑,道:“好,这事你去做。做干净点,别跟少爷我扯上关系!还有,别伤到了纪青青。否则,我要你好看。”
牛忠原本想趁机让纪青青吃点苦头,听了这话心头一凛,连忙陪笑应道:“是,大少爷放心。”
牛大少爷盯着他,上下打量,又冷冷道:“你刚才说什么?小贱人?你在说谁是小贱人?嗯?”
牛忠脸色一白,慌忙跪下,噼里啪啦自己打了自己四下响亮的耳光,连连赔罪:“奴才口误、奴才口误,大少爷饶了奴才!”
牛大少爷哼了一声,没好气道:“你们这些狗奴才,一个个离了我跟前在外头仗势欺人、耀武扬威,真当少爷我什么都不知道呀?我警告你,纪青青,那是少爷我看上的女人,少爷我必须要得到她,并且还得她心甘情愿!你给我听清楚了,打今儿起,要是她出了什么意外,我可不管什么原因、什么理由,我要你的狗命!”
牛忠吓得脸色更白,之前冒头的一些龌龊小心思顿时消散得无影无踪,连连磕头答应。
牛大少爷这才没好气道:“还不给我滚?该干什么干什么去!”
牛忠白着脸,慌忙退下。
他没想到的是,这玉水县城中的混混们,一听说要去找薛娘子摊子的麻烦,一个个头摇得拨浪鼓似的全都拒绝了。
钱再多,也得有命花啊!况且,这赏钱也不是那么多。
纪同宁是好惹的?
之前被他揍的那人,现在还躺着没起来呢。
看那样子,就算起来了,也成了个废人了。
谁肯拿自己的命去开玩笑?
牛忠万没想到会是这种结果,更是气急败坏,暗道晦气。
纪同宁算个屁啊!
难不成玉水帮还能为了这么点破事往大了闹、给那母女俩做主?他纪同宁一个小痞子,还没有这么大的面子!
牛忠无法,只得在贫民区里寻了一对平日里靠捡垃圾、时不时小偷小摸的一对母女出面,给她们银子,让她们每天都跑到薛氏母女摊子去闹事。
穿得越脏越臭越好,撒泼打滚怎么样都行,只要让她们没法安生做生意就可以了。
这母女俩眼见了白花花的三两银子,笑得见牙不见眼,当下便满口答应了下来,拍着胸脯让牛忠放心。
贫穷已极的生活,早已将母女俩的良心磨得一丝不剩,脸皮什么的,也早已没有。
只要有钱,什么事她们都能干。。。
于是,次日早上,薛氏和纪青青出摊子卖早餐卖得好好的,这母女俩一身脏兮兮的就挤过来了,惹得人群中发出一阵嫌弃的抽气声,下意识向旁边避开,厌恶的瞟了她们一眼。
“这哪儿来的人啊?真脏!”
“真倒胃口!”
薛氏和纪青青不由皱眉。
那妇人一张皱巴巴的脸上却全是无赖的笑容,露出黄黄的牙齿,眼看就要凑到了摊子跟前。
这要让这两人凑上前来了,这东西也别卖了。
就算再好吃的东西,也会倒尽胃口。
薛氏赶紧搓搓手跑出去拦住了她们:“你们干什么?”
“买那啥——烧饼咯!”那妇人伸着脖子朝薛氏身后看了看,挥了挥手嚷嚷道:“怎么的,我又没说不给钱!你这人怎么做生意的?还把客人往外赶啊!没这个道理啊!”
“就是,我们今天,还非买不可!”那脸上脏兮兮、头发乱糟糟的年轻女人也嚷嚷道。
这一看就是来找茬的。
纪青青已经很淡定了。
谁叫自家现在弱小、却又偏偏有个赚钱的法子呢?总有各种麻烦不时找上门来一点也不奇怪。
第174章 银子怎么来的?()
恰好孙婆过来收盛豆脑、豆浆的碗回去洗,纪青青忙向她小声道:“孙婆,您帮我找七八个街坊来赶人,一个人给二十文钱。能不能快一点儿?”
“嗯?”孙婆看了一眼那边的冲突,当下连忙点头:“好,这就来!”
说毕立刻跑着去了。
那边薛氏还在拦着那母女俩,大声道:“我家的东西不卖给你们,你们走吧!这烧饼是我家,我想卖给谁就卖给谁,你管的着呀!”
就这身样子,上谁家卖饮食的店铺也好、摊子也好,谁家会肯?
即便再想赚钱,也不是这么个赚法。
“瞧不起人呀?今儿我们还非买不可了!”那妇人大声嚷嚷起来,哭天喊地,口口声声薛氏看不起她、欺负她们母女、狗眼看人低
有些客人受不了已经离开了,更多的不远不近的看着热闹。
其中也有见过这一对母女的,便把她们的底细说了出来。
这下子哪儿还有人不明白?肯定是有人故意使坏,让她们来找茬的。
“薛大嫂也真是够倒霉的,唉!”
“这都什么人啊,这么恶心,还非要买人家的东西。不是存心膈应人嘛。”
“呵呵,亏得这会儿是冬天,要是夏天,那气味”
薛氏本就心情不好,这几天心头压抑、精神紧绷,这一下子被这母女俩惹毛了也发作起来,与她们大吵。
那母女俩倒是没想到她如此彪悍,一时斗了个旗鼓相当。
纪青青在后边紧张的看着,没有上前。
大庭广众之下打架这种事儿薛氏也绝对不会让她上前,不然非被她气死不可。
她不停的朝后望去,急的火烧火燎——孙婆怎么还没有叫人过来呢?
谢天谢地终于是赶上了!
不过帮个忙拦人便是二十文钱,况且薛氏母女会做人,与这一片街坊绝大多数人家都相处得格外好,孙婆一说,众人毫不犹豫便冲出来了。
“哎哎我说你们母女俩干什么呀?让开让开,别耽搁人做生意!”
“就是,这么一副样子还好意思说是来买东西的,就你们这样的谁乐意卖啊?别说人家薛娘子欺负人,不信你们往别家问问去?”
“哼,摆明了来找事儿的!还敢上别家?若往那大酒楼里去,信不信人家腿给你们打断!”
“得了得了,快走吧!”
众街坊站在薛氏身边,活生生组成了一堵人墙,将那母女俩阻拦在外,一步也别想踏过来。
七嘴八舌的驱赶着,根本没给她们开口的机会。
等着买早餐的顾客们见状也纷纷附和,无不嫌恶的指责那母女俩,让她们赶紧离开。
换做是谁一大早的碰上这么一对摆明了来搅局闹事儿的脏妇人都不会高兴。
如果不是薛娘子家的早餐实在太好吃了,恐怕这会儿客人已经寥寥无几了。
那母女俩做梦也没有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
她们虽然豁的出去,可到底就两个人,哪里是这么多人的对手?
别说打架了,就是说话这会儿都没她们说的机会。
那妇人几次三番张嘴都没把话说出来,索性一屁股坐在地上搓着双脚拍打地面嚎啕叫嚷起来。
“欺负人啦!欺负人啦!我娘俩穷啊,怨不得人家瞧不起,把我们不当人看啊老天爷你怎么不开开眼啊,我们好不容易得了点儿钱,不就是想尝尝这烧饼是个什么味道,怎么就这么难啊”
那女子见状会意,也一屁股坐了下来,扯开嗓子,比她娘还能嗷嗷叫。
众街坊给气乐了。
“这还哭上了,什么人啊这!”
“不要脸呗!”
“薛嫂子你别管,这么不要脸的人,我们给你拦着,你们继续卖东西去!别理她们!”
众客人们只想吃东西,对这母女俩闹腾还真是半点儿兴趣也没有,听了这话都附和说好,纷纷催着薛氏去做吃的。
纪青青这会儿仍旧在摊子后边忙着做烧饼,只不过一个人到底忙不过来。
“哎,那可多谢大娘嫂子们了,等会儿一人一个烧饼、一碗豆浆吃了再回去!我这就先去忙了啊!”薛氏笑着向众街坊道谢。
众街坊听了这话更高兴,纷纷笑道:“快去吧,应该的,应该的!”
那地上撒泼的妇人急了,正主儿若是跑了,她母女这闹腾还有什么用?
她嘴里嗷嗷叫着哭嚎着,不管不顾的往前冲,伸手就要去抱薛氏的腿。
若不是众街坊动作快,薛氏差点就让她抱住了。
“你个疯婆子,有病啊!”薛氏气急败坏。
“这老板娘了不得呀,我好歹也是客人吧,你张口就骂!我来买你家烧饼怎么就有病啦?原来买你家烧饼的人都有病啊!”
“你!”
薛氏气得说不出话。
众客人们虽然心里头明白这地上撒泼的泼妇是故意这么说的,好些人心里到底微微的生出两分不太得劲的情绪来。
许多时候就是这样,道理上明白,情绪上却不受控制。
纪青青扬声道:“她们俩这身打扮,怎么看也不像有银子可以买东西的人,莫非那银子是偷来的?”
这话一出,众人幡然醒悟,一双双眼睛齐刷刷的瞪着母女俩。
“没错,你们哪儿来的银子?”
“说,偷了谁家的?”
“咱们玉水县一向来太平,人人本分,可容不得贼!”
“谁说是偷的?是我们赚的!”那妇人嚷了起来,却是莫名的有点儿心虚。
“哦?你倒说说,怎么赚的?”孙婆冷笑问。
“哼,管你屁事!”
“呵呵,就你们这样的,也敢说自个赚了钱,这话说来谁信啊?这一块银子,少说也有二三两吧?你们干了什么能赚上二三两?”
这妇人可从来没得到过这么大的一块银子,存心显摆,刚才嚷着要买烧饼便拿了出来,因此人人都瞧见了。
此刻被众人一逼,顿时哑口无言。
即便是在县城里,二三两银子也足够一个五口之家略拮据些的过上一个月了,就她们母女俩的样子,能赚上二三两?
“说不出来路,那就是偷的,我看还是送坊正那里问个清楚明白,毕竟这城里有了做贼的,大家的日子只怕都要不安生了。”
纪青青又道。
第175章 牛家的人被抓个正着()
“说的没错!是该送坊正那里问个清楚!”
“就是,这种人绝对不能姑息!”
坊正是管理城中片区的小吏,跟乡下村子里的里正是一样的。
若这事儿真说不出个所以然,坊正有权将银子收缴,并且将她们母女俩撵走。
母女俩顿时急了。
这银子的来路,她们如何说得?到头来一场空,这又是万万不能接受的!
那妇人索性豁出去了。
她忽然桀桀怪笑起来,形容古怪,看了自己的闺女一眼,笑嘻嘻道:“你们既然一定要问,也没啥说不得的。这银子,是我闺女挣的皮肉钱,怎么着啊?这也不行!”
众人“轰!”的一阵抽气,目瞪口呆。
那些年轻一些的媳妇姑娘们,脸顿时臊得通红,慌忙避开眼去只当做什么都没听见。
纪青青芯子里是现代人,又是开私房菜馆的,虽说所接待的顾客绝大多数都有礼貌教养,但也不排除有那么一些有钱没品的人渣,荤段子多少也当面听过一些。
这妇人这一句,在她听来根本算不得什么。
然而时代不同,即便她不觉得什么,此刻也是万万不能再接口跟这妇人说话了。
不然她再说出什么更不好听的来,吃亏的是自己。
那妇人见自己一句话让众人哑火,那叫一个得意。
她不怀好意的桀桀怪笑,正欲乘胜追击再来几句更不要脸的,谁知孙婆一口啐到了她脸上。
“说你不要脸你还真不要脸!”孙婆一指她闺女,冷笑道:“就这种货色,值得二三两?青楼里上好的货色也就这个价,你闺女配吗?这婆娘不老实,我看还是送坊正问个清楚的好!”
众人下意识打量那女子,脏兮兮脏的连底色都看不出来的衣裳,满身满头污垢,一张脸上也脏兮兮的。
关键是,即便不脏,长得也丑啊。
又宽又厚的嘴唇,焦干开裂,长长的马脸上好几点苍蝇屎似的雀斑,扁平的大鼻子如同一个面团团在五官中央。眼睛细小,浑浊无光。
“扑哧!”
不知道谁带头笑了起来,众人忍不住嘻嘻哈哈都笑了起来。
“孙婆说的不错,还是送坊正吧!”
“我看也是!”
就她家闺女这样的,白送给人只怕人都不要,还二三两银子?亏得她有脸说呢。
那母女俩慌了神,气急败坏尖叫着反驳,口不择言语无伦次的大骂起来,一下子从地上爬起来就要逃。
坊正她们是绝对不能去见的,眼下这种状况也只有先逃走再说别的了。
谁知她们要逃,孙婆和薛氏却不让了,让众街坊拦住,非要她们去见坊正不可。
薛氏差点没气炸了肺,这两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东西,正当她好欺负不成?
今儿这事儿可不能这么轻易的了了!
正闹着,一队巡逻的士兵恰好经过,见状便上前呵斥。
薛氏和孙婆立刻冲上去喊冤,一句句告起状来。
这也是官府的人,跟他们说了与跟坊正说了,效果还要更好。
这些士兵平日里巡逻,不时也会在薛氏这儿吃早餐,薛氏给的分量都特别足,钱也收的比正常的少,他们自然也向着薛氏。
听了这些,领头的便冷冷一笑,盯着那母女俩喝问起来。
“三两银子啊,这可不是小数目,若是说不清楚来历,就跟我们上衙门走一趟吧!足够关一两个月了!”
这话半真半假,但那母女俩哪里懂啊,吓得瑟瑟发抖一句完整话都说不出来了。
衙门那种地方是好进的?尤其她们这样的人,进去了只怕就别想出来,即便再出来,也不知道还剩下几口气了。
“官老爷饶命、饶命啊!是有人指使我们干的,这银子就是那指使的人给的,不关我们的事啊!”
母女俩一边求饶一边连连磕头。
众人哗然,倒也不觉得很意外。
本来嘛,薛娘子母女俩的摊子生意好,遭小人嫉妒找事儿也不是第一次了,上回那刘氏不就是?
只是,这一次不知道又是谁!
牛忠给了钱,当然要看效果,这会儿就躲在不远不近处看着。
恰好,那妇人一抬头就看见了他,顿时如同见到了救命稻草,立刻指着道:“是他!就是他给了我们银子!”
牛忠顿时懊恼不已——看见官差来了就该跑的不是吗?还看个什么劲儿啊!
他慌忙抬脚就跑,然而他的速度哪里比得过巡逻的官差?
没跑两步就被抓住了。
追出去的街坊们以及看客们更是一拥而上,他哪里还逃得出去?
“我根本就不认识这疯婆子!她胡说八道!”牛忠气急败坏。
有认识牛忠的人此刻惊叫了起来:“咦,这不是牛家大少爷身边的随从吗?没错,就是他!”
“哟,还真是!”
“可他怎么会。。。。。。”
“不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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