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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老僧叹了口气之后，已经平静下来，听到方志兴所问，回道：“老衲枯居少林数十年，少有离寺，法名如何，江湖少有人知。居士既然不知，那也就不用再说了。今日之后，你我再无瓜葛，何必再提法名！”
方志兴点了点头，说道：“这样也好，今日无论胜败，少林寺和全真教的争端都要有个说法，但愿你我不再相见！”此战若胜，至少能保少林寺三十年内不会主动招惹全真，之后即使再有争端，这老僧估计也早已不在了，自然不会再参与两派争端，是以方志兴如此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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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2章 少林服软（）
乐至禅师解释道：“我少林七十二绝技之中，不少功夫都是内外兼修，特别是金刚指、般若掌之类的高深绝技，更是每一门绝技皆对应一门内功，即使不专门修习其中内功，通过外功招式也能修出一点。而像金刚伏魔神通之类的武功，更是从外功修起的上乘内功。那火工头陀想必便是偷学了不少高深绝技，武功才如此之高。”
方志兴听到乐至禅师解释，微微点了点头，知道再说下去就要涉及到少林真正的隐秘知识，也就不再追问。虽然他知道火工头陀的传人以后会出现在西域，但此时可是没有丝毫踪迹之事，自然不能乱说。何况苦慧禅师远走西域开创西域少林一脉，未尝不是因为在西域发现了火工头陀的踪迹，他们都没能找到，方志兴又能何为？是以他对于这件少林寺的往事，也只是好奇之下问问，并没有插手之意。
两人交谈之间，药王院的僧医已经探察完乐空禅师身体状况，向天鸣方丈等人禀报。虽然这些人和方志兴所说不尽一样，内中意思却是相同。天鸣方丈等人听了，也都知道乐空禅师此时状况，确实已岌岌可危，即使用上疗伤秘药或人参、何首乌等大补之物，只怕亦是无法挽救，毕竟乐空禅师损失的是精气神，不是单纯的补充精气方法能够挽回的，而且虚不受补，说不定这些药物服下，反而会更快地要了乐空禅师的性命。如此情景，当真可以说是药石难医。
天鸣方丈等人想到这里，心中悲痛不已，一些人想到是方志兴所为，更是怒视方志兴，神情极为不善。乐空禅师辈分甚高。又是如今少林寺的顶梁柱，他若是真的因此而亡，只怕少林派和全真教的梁子。可是再也无法解开了。
“方居士，老衲素闻你医术高明。不知我师兄现在这样，可还有救？”乐至禅师眉头紧皱，向着方志兴问道。他刚才对方志兴说了许多乐空禅师的事情，为得便是取得对方好感，以求出手相助。毕竟方志兴首先稳住乐空禅师伤势，又一幅不疾不徐的模样，着实让人觉得他可能有办法治疗乐空禅师，是以如今乐至禅师虽然内心不愿。却也不得不如此。他心知乐空禅师若是死去，少林寺必不甘心屈服，说不定便会以此为由，去找全真教的麻烦，而全真教实力强大，又有方志兴、周伯通这等绝顶高手，如今的少林寺与之相比，实在难以胜过，稍有不慎，便可能有灭顶之灾；但若是乐空禅师死后少林寺不找全真教麻烦的话。不说少林寺中人心浮动，就是江湖上其他高手听闻，只怕也会以为少林好欺。会前来打打秋风。那样一来，少林寺千年大派的威名，可就荡然无存了。而如果事情反过来，乐空的性命若是保住的话，少林这一战即使传到江湖上，即使会落些颜面，众人也会高看几分，知道少林有一位能够威胁到绝顶高手之人，而不敢有所异动。因此乐空禅师的性命无论如何都必须救下。否则便是一场祸端。
乐至禅师能够想到这一点，方志兴自然也能想到。他也不愿挑起少林和全真两派的争斗，落得个两败俱伤。沉吟思索之后。说道：“贫道曾蒙一灯大师传授一阳指，如今已略有小成。这门指法最善疗伤治病，以一阳生发之气为人疗伤，若是顺利的话，当能为乐空大师渡去一线生机，延续寿命。不过乐空大师年事已高，又伤势极重，是否真的能够救回，贫道也没有把握。至于救回后能否恢复功力，更是要看乐空大师的造化了。”精气神全力爆发出去的后果如何，方志兴比谁都清楚，因此即使身负一阳指这等神妙功夫，他也并不敢打保票，免得万一失败，少林寺僧众以此向他问罪。至于治好后的恢复功力，方志兴可以确信乐空禅师必然功力大损，甚至就此武功尽失也说不定，虽然用《九阴真经》总纲的法门能够助其恢复功力，甚至更进一步，方志兴却不会如此好心了。再说少林寺有《易筋经》这等神功，最善真气和气血的结合，乐空禅师就是要恢复功力，也应该修习此功才是。
乐至禅师闻言，心中一喜，向着方志兴拜道：“多谢方居士，无论成与不成，少林阖寺上下，深感大德！”只要方志兴肯出手，不论成功与否，少林寺必然要承情。如此一来，两派关系自然有了缓冲，发生冲突的可能性也就大大减小了。乐至禅师想到此处，心中喜悦，向方志兴躬身拜了下去。
“且慢！”方志兴止住乐至禅师身形，又道：“一阳指救人的后果如何，乐至大师应该知道吧，贫道如今身处少林，可不得不小心些！”他虽然修成一阳指，但迄今为止，却只全力用过一次，便是为海边练功后的杨过使用，消除杨过体内暗伤。那次之后方志兴花了两个多月才完全恢复功力，如今在少林寺中施用，当然要小心在意。他虽然带了不少菩斯曲蛇药蛇制成的药丸，却也没把握很快恢复。
不过乐至禅师等人闻言，心中都是疑惑，不知方志兴所言何指。唯有天鸣方丈执掌少林，见闻广博，说道：“听说当年西毒欧阳锋打伤了一灯大师的弟子，便迫使一灯大师被迫避让。莫非当时一灯大师曾使用一阳指救治弟子，造成了严重后果，所以才会如此？”一灯大师使用一阳指后会失去功力的事情虽然在绝顶高手中有所流传，但少林寺少有和这些人接触，却是并不知晓了。
方志兴点了点头，说道：“一阳指虽然效果神奇，但使用起来却限制很多，不但对功力要求极高，消耗也是极大。而且救治过程中，更是要渡过自己体内的一阳生发之气，才能最终起到效果。当年一灯大师便是救治弟子后失去功力，五年后才得以恢复，是以不得不暂时避让。贫道要是出手救治乐空大师的话，虽然不见得需要这么长时间恢复，耗时却也并不会短。如今在少林寺中，贫道可着实不放心啊！”
天鸣方丈等人闻言，才知道方志兴此番代价之大，不由面面相觑，继而又心中佩服。方志兴此番虽然来者不善，但其胸怀、气度，却着实为人景仰，不愧为当世最顶尖的高手之一。
想到此处，天鸣方丈向前一步，双手合十，躬身拜道：“居士大德，老衲铭感五内。方才师叔战前曾说只要居士取胜，我少林寺任凭居士吩咐，不知居士有何要求，老衲无有不用。”话中之意，却是代表少林寺彻底服软了。
殿中众僧闻言，俱是心中难受，欲要劝掌门收回成命。但想到这是乐空禅师战前的约定，却又无话可说了。也只能将心中各种情绪压下，看他提出什么要求。
方志兴此行目的便是为此，自然不会心软，闻言向天鸣方丈回了一礼。环视四周，定神说道：“第一，少林寺今后所为，不得针对全真教。否则的话，便是贫道再上少林之日。”
这话极为蛮横，但少林寺既然落败，却是无力反驳。而且方志兴这次为何前来，天鸣方丈心中自知，因此他虽然心中不愿，却也只能回道：“明日我便把几位师弟唤回少林，还请居士放心！”这几人是他派出去到各地活动，串联各地佛门共对全真教之人，如今却不得不唤回来了，至于在各地的基业，也只能放弃了。
方志兴摇了摇头，说道：“少林寺如何发展，贫道并不干涉，只要不针对我全真教即可，大师也不用矫枉过正了！”他心中并不愿将少林寺逼得太紧，免得再生事端。而且全真教分裂迹象早显，即使有自己在，最多也就维持个三五十年，那时江湖中形势如何，可就更不好说了。
天鸣方丈闻言，心中微微一喜。看着旁边众人也是如此，复又悲叹莫名，感伤于少林要仰人鼻息，个中滋味，着实复杂难言。
“第二，少林藏经阁闻名天下，贫道素有耳闻，如今欲往其中一观，各位以为如何？”方志兴见众僧神情似有喜色，缓缓说出了自己的第二条要求。
殿中众僧听到“藏经阁”，俱是眉头紧皱，听到方志兴果然有到藏经阁之意，神色顿时大变。就是乐至禅师脾气温和，却也神情忿然，说道：“居士莫非是觊觎我少林武功，若是如此的话，还请速速离去，带人前来攻打少林吧！我少林传承千百年，可是谁也没有怕过！”藏经阁中藏有少林各项武学，可谓是少林寺根基所在，若是被方志兴看了，或是传于他人，或是散于江湖，少林寺又如何在江湖立足，是以这点要求，众僧绝对不会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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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0章 战后余波（）
方志兴闻言并不回应，只是躬身查看乐空禅师的伤势。他虽然一直修道，心胸还算宽和，但要就此原谅少林寺众人的所为，却也不大可能。毕竟刚才的战斗中，方志兴可是遭到少林众人算计，险些吃了大亏了，之所以为这老和尚治伤，一是因为对方实在和自己拼斗时受伤，若是不治的话，少林寺和全真教的梁子只怕会越结越深，再也难以化解；二则是乐空禅师刚才所用的那招，和他上一世临死之时发出的一招颇为相像，都是凝聚全身精气神而发的爆发功夫。方志兴这些年来一直在探索精气神合一结成内丹的手段，也想通过对此人的治疗，加深对精气神运用的了解，因此才用针法锁住乐空禅师的生机，留待仔细探察。
乐至禅师对方志兴说了一通，眼看对方并不回应，知道方志兴心中着实恼怒，并未接受自己道歉，神色不由一滞，大是尴尬。他自知此事少林做的确实不地道，若是脾气稍差之人，只怕此时就此和少林寺斗起来也未可知。眼见方志兴仍是为乐空禅师查看伤势，心中暗自生愧，对方志兴好生佩服。
正在这时，大雄宝殿中突然闯进来一群僧人，各个手持棍棒。却是一众罗汉堂弟子，听到殿中暴喝，知道众人在里面打了起来，闯进来查看。眼见殿中一派平静，己方认为的敌人方志兴却在为本寺一个老僧治伤，不由面面相觑。不知刚才到底发生了何事。
天鸣方丈见此，生怕人越聚越多，干扰了方志兴为乐空禅师治伤。急忙命无色禅师带走这些人，然后又吩咐安排禅房。招待客人。经此一战，少林寺彻底认识了方志兴的实力，再不敢与其为敌。而且此人正在治疗本寺前辈，当然要好好招待。当然，他还让人唤来药王院的僧医，一并过来看病。
“方居士，不知我师兄现在怎么样？”乐至禅师见方志兴探察了一会儿，站起身来。急忙上前问道。对于乐空禅师创出的这一招，他也有所了解，心中自然颇为担忧。
方志兴沉吟不答，过了一会儿，才向乐至禅师说道：“乐空大师身体并未受到多大损伤，但他刚才爆发出全身精气神，自身损耗却是极大，若非我用金针及时锁住他的生机，只怕此时已经圆寂了。不过即使如此，现在情况也很不妙。精气神是人体之本，乐空大师将其爆发出来，实是消耗了自身寿元。贫道这针法，最多也只能维持六个时辰而已。”他医术极精，这些年修练先天功后，精神越发强大，又因为入光明定之故，已经开了天眼，不但重又达到了内视，还领悟到了一些微视法门，对人体自然了解极深。医术也更有进步。因此对乐空禅师的情形，实是一探就知。这伤势可谓针石无效。也唯有用一阳指补充生机，才有一定可能挽回性命。但一阳指颇为费神。对自身又是消耗极大，方志兴如今处于险地之中，是否帮助对方治伤，一时间也拿不定主意。毕竟两人没有交情，反而刚才还斗了一场，少林寺众人对方志兴也颇为不善，方志兴自然要考虑其中得失，免得陷入危机。
众僧闻言，俱是吃了一惊，没料到乐空的伤势如此之重。一些人见乐空端坐不动，心中还有些不信，以为方志兴故意夸大其词，阐述自己的功劳。唯有乐至等心禅堂众僧，知道乐空所用法门，对此有所预料，听到方志兴所言，心中沉重不已。
正在这时，药王院的僧医已经到了。天鸣方丈见此，急忙让他们查看乐空伤势。方志兴见此，心中冷笑一声，并不多言。眼见乐至禅师等人在一旁神情悲伤，似乎了解一些内情，问道：“乐至大师，不知刚才乐空大师所用是何手段，贫道可是从未听闻？”他对乐空所用的这法门着实好奇，想要了解更多一点。
乐至禅师听到方志兴询问，有心让他多知道一些内情，好想出救治乐空禅师的方法，说道：“师兄所用，是他自创的一门拼命招数，是为了向一个武功高强的敌人报仇雪恨之用。可惜这些年来，那仇人一直没有找到，也就从未用过此招。我等本以为这么多年过去，那仇人早已过世，师兄今生也不会用到此招，没想到……没想到……唉！也是命数啊！”
方志兴听到乐空禅师身负血海深仇，想到他刚才所用招式中蕴含的神意，对此也有些推测，知道乐空禅师是以恨意融入武学，才能发出如此强大的一招。毕竟般若掌以空无为要，慑伏外道这招虽然凌厉，却并非最强招式，乐空禅师专注于这一招，显然是对其有所寄托。当然，这一招威力确实不凡，依照刚才乐空禅师用出的威力来看，即使没有殿中众僧的辅助，只怕也能对五绝有一定威胁，当真可以说是威力宏大。可惜，他面对的是不但神意强大、武功上还领悟了刚柔合一的方志兴，武学境界上的差距可不是一星半点，也怪不得劳而无功了。毕竟方志兴直要用出至柔功夫，天下间能对其造成威胁的，实在难以称得上有。
“不知乐空大师的仇人到底是何人，难道以少林寺如此实力，还找不到对方吗？”方志兴见乐至禅师似乎颇有谈性，继而问道。少林寺这些年虽然封山，却可没有断绝俗家弟子的培养，加之以前留下的消息渠道，江湖中能够瞒过少林的事情应该不多，怎会连门人的仇人也找不到呢？而且听乐至禅师所言，此人显然并非乐空禅师一人的仇人，那就更不应该了。
乐至禅师叹了口气，说道：“此事是我少林的一桩丑事，本不应向外人提及，不过居士既然问到了，老衲就说一下吧！”说着娓娓道来，讲起了少林的一桩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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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1章 少林往事（）
话说六十余年之前，当世少林寺的方丈是苦乘禅师，乃是天鸣禅师的师祖。这一年中秋，寺中例行一年一度的达摩堂大较，由方丈及达摩堂、罗汉堂两位首座考较合寺弟子武功，查察在过去一年中有何进境。众弟子献技已罢，达摩堂首座苦智禅师升座品评。
突然间一个带发头陀越众而出，大声说道，苦智禅师的话狗屁不通，根本不知武功为何物，竟妄居达摩堂首席之位，甚是可耻。众僧大惊之下，看这人时，却是香积厨中灶下烧火的一个火工头陀。达摩堂诸弟子不等师父开言，早已齐声呵叱。
那火工头陀喝道：“师父狗屁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