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和老妓女口中说的那样,但凡男人尝了她的味道,就舍不得离开她。那几夜,那个流云先生都会到她房里与她私会,鸾凤颠倒。
但是就是因为她身体与众不同,即便纵欲到深夜,别人都看不出端倪。就连有经验的验身的嬷嬷,都未曾看出她与真正的少女的区别来。
起先做妓女,原本就是生活所逼,那时候自怨自艾,总是觉得枉费她这般上天给的资质和美貌。对于男女之事,只有厌憎。每每看到男人,恨不得推到万丈之外。
但是如今生活有了希望,她却开始享受那些身体带来的快感。
她如今喜欢被男子注视。从司徒府到这偏远的郊外,从上车到下车的片刻之间,她喜欢优雅的整衣,躬身,并不怕那些粗鄙的人给看了去。
那种肆无忌惮在她身上打量的目光令她周身每个毛孔都舒展开。
那个感觉仿佛她就是最尊贵的女人。
这种感觉持续很久,即便是偶然出入在宅子中的小厮,都会因为她的美貌而发痴。她更加注意自己的外形和随时随地保持的优雅。仿佛从礼仪上的高贵能消磨掉她原本的自卑来,仿佛只有这样,她才记不得,自己曾经只不过是倚门卖笑的妓女。
在和流云先生私会的时候,她甚至会悱恻,那个看起来不声不响的林姑娘是否也是如同自己这般勾引了流云,是否也如同自己这般渴望男人的在身上肆意驰骋?
第二百七十四章()
七姑娘是个聪明人,她原本就计划好,若是林姑娘那边闹起来,只怕这顾南枝也跑不掉。既然跑不掉,自然就不会来找自己。
她甚至为自己的计划感到得意。
无论这个林姑娘到底有没有与人私通,但是闹到这份上,必然都要请稳婆过来验身。只要是验身,必然可以发现她其实并非完璧之身。
七姑娘这个时候却没有想到,自己都能看出来的东西,为什么那些有经验的嬷嬷们却不声张?
顾南枝并非是个心慈手软的人。他直接过来,干净利索的掐住对方的脖子。
“你这个恶毒的妇人。我好心帮你完成计划,你竟敢反将我一军!”顾南枝冷笑着说道。
刚刚趴在屋檐上,听到那小丫头红唇齿白的诬陷她和自己,那个清儿脸上可是煞白煞白的。光是看着都会觉得心疼。
还以为她能保护自己,没想到一下子就被人陷害。
无论什么朝代,女子不洁就是个最罪大恶极的罪名。
而在司徒府这个吃人的后宅当中,若是被人发现她的身子根本不是清白的,只怕也会受到同样的待遇。
顾南枝从来没有想到林若清会死,他总觉得她活在尘世之上。无论记得不记得自己,她永远都是纯净而单薄。
似乎所有人都能伤害到她,又似乎她又不受任何人影响。
七姑娘被人掐住喉咙,吓得眼珠子都快突出来。“大爷饶命,大爷饶命。奴家不知大爷在说什么!奴家冤枉啊!”
顾南枝虽然见她周身挣扎,一双美目带怯含羞,泪水涟涟,但是仔细却看她面皮底下不安的颤抖。这根本就是心虚的表现。
这样好的面皮,果真都被安在狠毒女人的身上了。顾南枝突然想到林容赏。不过这样的念头一闪而过。
他当下更用力些。一下子就会将这个女人纤细的脖子给捏碎了。但是他还是缓了一下力气。女人还是被他弄晕,昏倒在盛开的花圃当中。
软绵绵的躯体还带着温热,歪倒到湖边。
这里面花丛迷离,美人斜卧其中,带着勾人摄魄的魅力。
刚刚和七姑娘交谈的那个小厮无意中走过来,看到一角衣角,转过来却看到他心中的仙子头戴着鲜花,似乎斜倚着花丛堆里睡着的样子。
他装着胆子上前叫了一声:“七姑娘。”
昏死过去的人是不会回答他的。
周围替死人回答的,不过是几只吱吱的蝉声。
小厮又喊了一声:“小七。”
照样是没有人回答他。
他低下头,想将她扶起来。但是闻到对方身上的幽香。尤其是在扶起她时,贴着身子起伏的玲珑更是刺激他的感觉。他甚至不知觉在她背上摩擦。
单薄的衫子只能遮住她身体半球的弧度,然而这样的动作却露出胸前一大片雪白。那白色异常刺眼。但是小厮却舍不得挪开。他看着旁边没人,飞快的在上面抹了两把。
但是这一触碰就上了瘾。他忍不住将手握住其全部。
女人在他怀里适时的呻吟了一声。
这声音虽然轻微,无疑却是像是给他打了一剂兴奋剂。小厮再也忍不住,直接在花丛当中,完全占有他心里最想得到的东西。
林辰从一场昏睡中醒过来。天边昏昏沉沉。似乎是要下雨了般。庭院当中,青青寂寞。几株芭蕉下睡着仙鹤,却是一声不吭。既不做舞蹈,也不来回踱步。
她被囚禁了。伺候她的人换来一个冷心冷面的中年妇人。受了她的银子,只给她说了两个字,刺客。
刺客当然指的是顾南枝。但是他被抓了吗?
她是像知道顾南枝到底来找自己是为了什么。她总是觉得林若清给她的记忆其实是不完整的。院子里头逇动静其实闹得很大。即便她被软禁在这里,都可以感觉得到。
她可以从送来的饭菜当中判读今日整个宅子的情况。若是晌午的时候有绿豆汤,说明一切都安稳。若是只不过是普通的冬瓜汤。那说明宅子里肯定是出了大事了。
这样的判断是有根据的。在这个宅子里伺候的厨娘,最擅长熬制绿豆汤。她的绿豆汤足足在火炉上炖六个时辰,一分不多,一分不少。若是出了大事,她自然是没有心情。随便打个汤凑合着应付。
而这几天,送来的都是冬瓜汤。
清汪汪的冬瓜汤上飘着一点葱末。林辰不爱吃这个。前世不爱吃。这一世也不怎么偏好。每一次吃这个又特别麻烦,她偏好冬瓜的清淡,汤里面必须放这种香香细细的葱,但是又偏偏不吃它。吃的时候,用筷子一根根将葱末挑出来。
“刺客跑了。”看守她的妇人受了她的银子,才吐露出这么一句话。
“哦。”林辰应了一声。她脸上是看不出喜和忧的。她差不多都已经毁了对方的一切,他竟然还来找她。
在林若清小时候,有一次,她和林容赏同时被人劫走了,顾南枝在人之前先找到她,然后再去找林容赏。那一次他和林容赏在山洞里过了一夜,林容赏的名声被他坏掉了,但是林君言却看不起顾南枝无官无爵,寻了一个理由,将他赶了出去。对外头只说他上山学艺。
这件事在林若清这里,是对外说他年纪大了,总是混在女孩子堆里不好。所以林庭轩才将他送到玉枯山修行。但是玉枯山是个怎样的山,却是从来没有人知道的。
那座山居在何地,位于何方,都是由林庭轩一人说了算。因为林庭轩曾经自称自己是从那里学艺而归。他之所以饱读诗书,通古博今,就是因为他的恩师是隐居于在玉枯山的隐士。
而这件事的可能却无人可以证明。
但是林庭轩的威望极高,几乎没有人怀疑他的话。
可是林辰看到顾南枝却知道,他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当初他被林君言赶出林府,便偷偷爬上北去的车马,想到边疆投兵去。只不过那个时候他年纪还小,什么都不懂,路上被人拐骗,当过被人的娈童。后来他发了狠,杀了猥琐他的那个主子,和伙伴们跑了出来。
第二百七十五章()
当时那是寒冷的冬天,大雪封锁了整个城市。为了防止再次被抓回去,和他一起逃出来的伙伴都跟着他逃进密林当中。冰雪封杀一切生灵。当时那个时候他们没有足够的力气制造工具捕捉雪地里偶然跳过的兔子,也没有足够的经验对付时而出没在四周的群狼。
因为没有足够的食物和防寒的衣物,和他一起的伙伴在不久就死的死,伤的伤,剩下一个皮包骨的,也被饿狼包围,追个吞食掉。唯独他稍微幸运些,撑到一个女人出现在他面前。
那个女子穿的是一身淡粉色华衣,外披白色纱袍,脖颈纤细,锁骨清晰可见。
在雪地当中施施然由远而近走来,裙幅挽迤三尺有余,像一阵烟在雪地上飘过。然而脚步是没有任何声音的,却使步态越发雍容柔美。
那个女子走进来,在顾南枝的记忆当中,却是个两颊边带着红晕的年轻姑娘,容颜绝美,风华倾城,但是扭过头,却又记不得她的长相。仿佛她周身笼罩在一片华光当中,又似乎她面上蒙着一层若隐若现的面纱,令人实际上根本就没有见到她的真实模样。
但是这个人却和林辰记忆中,那个由远到近,却看不清面目的甄玲珑的形象重合。也有些和近日里,那个在梦里指点自己心智的女子相似。林辰骤然间觉得自己连真相近了些。
那个女官,必然是认识甄玲珑的。
林辰喝了半碗鸡汤,再次看了外头。看守她的人不自觉换了一个新的,面容单板,总是垂着眼皮,眉头都不皱一下。说话也是干巴巴,带着不卑不亢气势的小丫头。
大热天里。这个小丫头却是穿着两层衣服,头上压着一只白色的小花。
大凡是至亲死了,亲人都得为其守孝三年,但是为人奴仆者,却是不允许在主人面前戴孝的,只需要衣服穿得素净些,再头上戴上素花。但是就是这样,主人家祭祀庆典之类喜庆的事儿都是一概不准沾染的。
有些心慈的主人会格外开恩,会让奴婢在房里伺候,但是衣服床被这些近身的东西一概都是不让打点的。遇到严厉的。会直接赶到外头,等孝期满了才准放到屋里来。
林辰先看到她耳边夹的小白花,先是一愣。但是随即心里放宽起来。
因为这个人。却是之前出去扫墓的念瑶。
念瑶见到林辰,心里自然也是激动的。那日她从外头扫墓回来,就听说小姐消失了消息。私底下一打听,竟然发现其中小姐竟然和苍龙国皇室的人扯上关系,着急之下。就去找自己之前的一些关系打听。这打听就不得了。
念瑶是个心计要强的人,只要是决定过的事,从来都不会改变。那日既然是林辰救了她,她便下定决心一辈子跟着林辰。原本这个表态是要在众人面前行下跪礼的。但是林辰却跟她说,在院子里,自己其实是做不了主的。她本来就是个聪明人。尤其是在被书勤明里暗里试探多少遍后,她也看出端倪。
书勤却不是歹毒的人,林辰已经不见了。林澈的身份也跟着暴露,在留在这个是非之地,只怕有些危险,便将这个宅子撤了。她自然也跟着大部队走。毕竟到了朝南国,林家也不会少她一碗饭。但是念瑶有自己的打算。
她原本就是养花的。除了养花。她还擅长养各种小动物,精通一些兽语。她可以准确的知道哪种花的花期。会在什么时间,什么点上盛开,开花时间到底多长。她能一口说出一阵风吹下多少落叶。
在她小时候,就是因为她竟然和树啊、花啊嘀嘀咕咕,家里人都当她是妖怪,连自己的父母也嫌弃她,唯独她的爷爷对她不离不弃,教她长大成人。
爷爷曾经教导过她,其实人这一辈,只需要做好一件事便好。
她想选择做一件事。但是侍弄花草是她的一种天性。仿佛和它们密不可分。这不是她要做的事。
可是林辰救了她性命。
她是否在思量,这一辈子,是否能一直跟随在林辰身边呢?那么这是否就是一件事。只要做好这件事,就不负爷爷的教诲了?
“你是怎么找到我的?”乘着没人的时候,林辰这样问道。
念瑶从怀里透出一只小瓶子,里面放着肉眼看不到的东西。唯一闪动着的鳞粉预示中其中是有东西的。
但是这东西令林辰一惊。这和之前那个女官给她看的东西一样。在那边都是花儿的密密麻麻的院子里,女官也给她看了这种东西。
只要是自己身上的气味,无论自己隔着多远,都能找到自己。
“这个?谁给你的?”林辰都差点以为自己见到女官这件事根本就是个事实。
念瑶却摇头说道:“我也不知道。一醒过来,就看到这么一个东西。不是我的东西,我都不会要的。可是将它扔到河里,它却自己跑回来,停在我的怀里。我想我和它是有缘分的。后来它从瓶子里飞出来,带我来这里。”说到这里,念瑶脸上一皱,似乎很是愁苦:“这里没有之前的后院子好,光溜溜的,连株木棉花都没有。”
“明霞呢?”林辰突然想起自己的侍女,某种意义上,她应该也是心向自己的,但是对方心里起了不该有的念头。这种念头,虽然表面上不显,实际上她也没有做出对自己不利的事,但是林辰却知道,这不过只是时间的问题。
念瑶看了林辰一眼,颇有些嫉妒的说道:“小姐你还想着她。她早就把小姐忘得精光。”
“发生什么事了?”林辰问道。
“已经和林少爷好上了。天天和茂竹斗得死去活来的。少爷房里只差没有被她们俩掀翻了。”念瑶说道,一脸不满意的模样。
的确,在之前,林辰表现出来对明霞的宠爱要比她多得多。即便那些都是她们说好的为了掩人耳目的,但是她心里还是会不舒服。
“那璇玑呢?”芳儿是林澈给的,如今自己不在了,既然是林澈的人,想必书勤也不好打发,只怕也是送到林澈房里。她原本就是胆小生怯的人,只怕不是明霞和茂竹的对手。只不过璇玑那个女孩子,有些可惜了。
在林辰心里,璇玑不适合做丫头,也不适合做小妾。她明明是一个玩具,却带着玩具不该有的正气。在她身上,体现出一种一丝不苟的谨慎和大方。
这种气质在一个大家闺秀身上是可以有的,偏偏在她身上不行。
就拿林辰自己来说,她就不愿意使唤璇玑,并非是这个女人不听管教,而是她周身带着的东西,令她的主任无法去管教她。
念瑶说道:“璇玑还留在小姐房里。如今少爷和勤姨已经回去了。璇玑说,还留在这宅子里,等你回去呢。”
“嗯?”林辰有些疑惑。
念瑶一板一眼的说道:“璇玑说了,她已经是你的人,既然不知道你在哪里,就要原地等,总有一天您会回来的。”
这话令林辰完全呆住了。她倒是没有看出这个女孩子做出这样的决定是为什么。
念瑶却自顾说道:“那璇玑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小姐是没有看到,她说是你的人,却时不时去吴家的别院。那吴少爷走的时候,别人是不知道,我隔着墙却听得清楚。她哭了一晚上。第二天是用茶叶蘸水把黑眼圈抹下去的。。。”
别看念瑶平常一个人浇水侍弄花草,不声不响的,她其实是个极其念念碎的人,任何人在她眼里,都能被叨念出不好的方面来。
比如说书勤,若不是林辰有观心之术,看出书勤安排在自己房里的点点滴滴,她也不会和对方防范起来。但是这一切念瑶是不知道的。
但是念瑶却说了:“别看这勤姨往常严肃得很,其实骨子里特别放肆。她不许人在廊上倒水,自己半夜泡了茶,却直接往外头一泼,害得第二天打扫的妈子好一阵抱怨。连我都被怀疑上了。。。”
连胆小生怯的芳儿她都能说上几句:“别看她平日胆小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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