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莺放下茶杯,起身不咸不淡地回头瞄了一眼寒衣,然后一副心虚的表情离开了寒漪居。
寒衣的困惑更加深了。
这个小莺一定是怀有别有目的的,她绝不是为了柳冷寒而来这么简单,可她又是为了什么呢?
而且身为冷剑庄大小姐,却甘愿在柳府当一个小奴婢,是何种的目的竟让她委屈至此?
她现在用跟柳冷寒坦白吗?
好让他有所防备?
※※※※※※
“三嫂?你怎么会出现在我房间!”
凤祺猛地翻身坐起,双眼不敢置信的瞪着面前突然出现的白衣女子。
空气中隐隐飘荡着淡淡的桃花香,凤祺眉头微皱,桃花香是从李紫瞳身上散发出来的。该死的,这个女人到底是怎么进到他房间的?外面的守卫是死的吗?怎么能让这么大一个活人闯进他房内!
“呵呵。”
小妖轻轻抚袖掩唇低笑数声,“三嫂?呵呵,谁是你三嫂啊!”
凤祺心中升起不安的感觉,胸口隐隐抽痛,他迎着微亮的光看向站在床边轻笑的白衣女子,镂空的雕花窗桕中射入斑斑点点细碎的阳光,映得女子面容忽明忽灭。
“你究竟是谁?”
她不是李紫瞳!
“我是小妖啊。”
小妖脚步轻轻向前挪了半分,然且微俯着身子朝凤祺低低道:“我来这里是想要告诉你,曼珠已经灰飞烟灭了,你好自为之吧。”
“曼珠是谁?”
凤祺怔了下,心猛地抽成一团,过了很久后,才魔怔般喃喃道:“还有什么叫灰飞烟灭?”
小妖掩唇轻轻笑了几下,然后微撩起袖子在凤祺面前抚了下,“曼珠当然就是夕颜啊。就是那个总跟在你身边的水鬼,你该不会娶了新人就忘了旧人吧?唉呀呀,曼珠还真是可怜啊,挣扎了这么久,依然换不来你的真心。”
“夕颜、夕、颜?”
凤祺双目含泪,声音嘶哑,整个人如临大难,不知所措的傻待在床上,恍恍不知今时何时,嘴中一个劲在喃喃念着‘夕颜’‘夕颜’。
小妖嘴角微挑,高深莫测的看了凤祺一会儿,然后笑容满满的转身出门去,刚迈出门槛,便迎上一道粉色身影,小妖眼睛不自觉看了一眼面前这个女子,嘴角扯得更大了,“曼珠就是输给你这般的人几世吗?”
“你是谁!你是……”
花玲如临大敌般后退一大步,猛要扯开嗓子大喊,却发现自己的喉咙似被什么东西堵住般,一点声音也发不出来。
“杀了你怕是会脏了我的手,姑且放你再活一世吧。你就好好享受这最后的时光吧。下一世,他便是你再奢望不了人了!拿了别人的东西总归有一天是要还的,这个你明白吗?”
“唔唔!唔唔!”
小妖看着花玲憋红的小脸,却只能唔唔半天,抬手轻轻一挥,花玲猛地大喊道:“来人啊!有刺客啊!快来人啊!”
在花玲大喊出声的瞬间,小妖已消失在四皇子府。
第一百九十三章 萧煜的青梅岚兰()
“娘娘?您怎么起来了!快躺好!”
刘惜春轻呼了口气,手撑在床沿边,微抬头看向正撩帐进来的花袭,微冷的风轻轻吹在她裹在外面的皮肤上,她不禁轻轻打了个寒颤,只这片刻,花袭已经近前来,一脸慌张地将她扶躺回床上。
“娘娘,您现在可不比以前了,您现在肚中可已怀有龙种了,我们乌木国的将来可全指着您肚子中的宝贝呢,他可是有个什么闪失,王一定会拿了我的小命的!”
刘惜春淡淡挑眉看了一眼花袭,轻轻舒了口气,然后推了推花袭正给她掩被子的手:“什么时候你变得这么啰嗦了?乌木国的将来?这么重的负担我倒不希望它落在我腹中孩儿身上,我倒希望他能平平凡凡的长大。”
“娘娘您这……”
花袭惊地一怔,手正好被刘惜春推开,然后刘惜春趁机又坐了起来,“让我出去走走吧。已经躺了这许多天,再这么躺下去,我便不知花香是什么味了?”
“可大夫说您上次虽然毒素已清,但身体仍是受到亏损,而如今又怀有身孕,正是需要休养的时候,不能累着。”
“我只是出去走走,能累着什么?”刘惜春猛然一板脸,微瞪着眼睛看着花袭,故意做出一副生气模样,看到花袭脸上有些怯懦,她心中暗叫一声,看来有戏,随之又怒声道:“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取衣服来!”
“娘娘……”
花袭皱眉看着刘惜春,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刘惜春猛地厉声打断她,沉着脸怒声道:“休再多话,不然我让王换了你,把你赐给上官大人,再为我寻一个听话丫头来。”
“啊娘娘饶命啊!奴婢这就去为您取衣服来!”
刘惜春看着着急忙慌往帐外跑的身影,嘴角微微勾起,这丫头还就得恐吓着来才行,胆子小得跟个兔子似的,还想拦着她?
“娘娘,我们还是回去吧?今天风有些大,我怕、怕您再着凉了,到时王怪罪起来,奴婢可承担不起啊。”
一路走来,刘惜春也不好受,花袭就像是一只蚊子似的在她耳边不断叨叨个不停,让她大脑嗡嗡地,根本顾不得欣赏外面的风景。
“娘娘好了吧?我们回去吧?”
“行吗?”
“回去吧?”
……
“花袭!”
刘惜春终于忍无中忍,停在原地,扭头怒视着花袭。
“啊?怎么了娘娘?”
“你再敢多说一句话,我立刻去找王!”
“啊……唔!”
花袭立刻捂住自己的嘴,惊慌失措的看着刘惜春,无辜的眼睛写满了委屈和哀求。
“眼睛也不许这样看着我,不然我还会去找王好好谈谈你的终身大事!”
“唔唔!”
花袭双手死死捂住自己的嘴,无数的委屈从指缝泄出,但她顾虑到刘惜春的警告,终是没能把手松开,把话说全。
耳根终于清静了许多,刘惜春也终于能好好欣赏这许久不见的草原风光了。
春风在碧蓝如洗的天空中放牧着白云,草儿发芽,大地一片青春,白蘑菇般的帐篷点缀着这青青绿色的大草原。
成群的牛羊在不远处吃着草儿,像天上的片片白云飘落到大地,真是让她心旷神怡啊。
突然一匹黑马闯入刘惜春的视线,她的心脏猛地咯噔一声,那个坐在萧煜身前的女子笑得很是开心,从不让除了萧煜外其他人骑的黑羽背上如今又多了一道倩丽的身影。
刘惜春认得那个坐在马背上的女子。
“啊!岚妃娘娘?她、她不是已经……死了吗?”
站在身旁的花袭猛地惊呼道。
刘惜春自嘲地冷笑一声,“她不是岚妃。”
“啊?”
花袭如同吃了苍蝇般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刘惜春,“她跟岚妃娘娘长得一模一样,怎么可能不是岚妃娘娘?”
刘惜春淡笑一声,“你难道不知道这世间还有一种叫双胞胎的物种。”说着她向着黑羽靠近些。
“娘娘你做什么!危险啊!”
花袭赶忙去拉刘惜春,刘惜春却是恍若未闻,扶着腰缓缓向着黑羽走去,萧煜,如今你是连戏也不肯再与我演下去了吗?
这般正大光明的将你金屋藏娇的女子带到光天化日之下,是想要向这整个草原宣告些什么,还是想要向我宣告些什么?
“啊!煜小心!有人!”
“娘娘!”
马嘶鸣声混合着女子惊呼声,刘惜春只觉面前一阵凌厉的劲风闪过,眼前一花,她便落入一道宽阔的怀抱中,身子被带着向旁一闪,待她从惊慌中回过神时,才看清黑羽背上如今只剩岚兰一个人,而另一个人此时正紧紧抱着她的腰。
“你疯了吗!这么大只的马看不到吗!”
耳畔传来那熟悉的怒吼声,刘惜春却恍若在梦中,她呆呆地看着萧煜那张充满怒气的脸,他是在气什么?
气她不爱惜自己的身体,还是气她想要毁掉她腹中的孩子。
孩子呵!
孩子你本不该这时候出现的,不该在我想要放弃一切时突然出现的,我该拿你怎么办!我该把你带到这个没有爱的世界吗?
这将对你是多么残忍的事啊!
“回答孤的话啊!怎么不说话!吓傻了吗?还是伤到了哪里?来让孤看看!”
“煜,她怎么样?又没又伤到?来人啊!快叫大夫来!”
岚兰着急的话语唤醒刘惜春的神智,她猛地用力推开萧煜,萧煜一个趔趄向后退了一步,他没有想到刘惜春会推他,所以才被她那微弱的力量推了开来,等到站稳身子,他不可置信地看着刘惜春,“你、你……”
“臣妾无碍,多谢王挂心了。臣妾出来已久,身子有些困乏,就不在此打饶王的雅兴了。……花袭,扶本宫回帐。”
“是!娘娘!”
刘惜春将全身重量压在花袭扶着自己胳膊的那只手臂上时,她整个大脑是有些昏昏沉沉的,身后似是传来了萧煜喘粗气的声音。
他是在生气吗?
她都已经这么识趣地不打扰他跟他的青梅竹马在一起了,他还有什么气可生的?
第一百九十四章 你让我恶心()
“花袭,去把帐帘挂好。”
一回到帐内,刘惜春便跌坐在床上,还没待花袭开口,她便一手扶着床沿,一手按压着腹部,颤抖着嗓音吩咐花袭道。
花袭怔了下,有些担心的站在刘惜春身边,轻声寻问道:“娘娘您看上去好像不太舒服?用不用奴婢找大夫来?”
“我没事!你快去把帐帘挂好!”
刘惜春深吸了一口气,然后用力捏紧身下的床单,指尖因为太过用力而微微发白,她盯了眼被自己捏皱的床单,微微松开了些手,再侧脸望向还站在身边不动弹的花袭,“怎么还不动?”
“啊?奴婢这就去!”
花袭惊了下,然后扭身将帐帘挂好,再返回到刘惜春身边时,额头布满了紧张的细汗,“娘娘,我看您面色苍白,用不用找大夫来?”
“不用大惊小怪,我没事,你安静地待在一边不要打扰我,我想一个人静静。”
刘惜春微微俯身侧躺在床上,双腿却还耷拉在床下,整个人并没有全部躺到床上。
花袭看到这样子的刘惜春,心口处微微泛疼,看来娘娘是看到王又带着其他女子嬉闹伤心了。
说也奇怪,明明那个孤媚子岚妃已经死了啊,现在怎么又冒出一个与岚妃娘娘长得一模一样的女子,还说是岚妃娘娘的双胞胎姐妹?
世上竟还真有如此巧合的事吗?
帐内寂静到边呼吸声都清晰可闻,花袭觉得空气压抑到喘不上气来,她微微朝着帐门处移去,打算还是出去找下大夫的好,娘娘的样子实在让她看着担心。
“站住。”
脚刚迈到了帐帘处,手已经搭到了帐帘上,背后却传来刘惜春有气无力的声音,“去哪儿?”
“啊!奴婢有些内急。”
花袭一急,大脑当即想出这么一个看似合理又不合理的理由,身为下人如何能在主子面前说如此粗俗的话呢。
好在刘惜春没什么架子,听到她这般说话,也未放在心上,而是轻轻摆了摆手,示意她去吧。
花袭赶忙撩开帐帘,快速闪了出去,做出一副真的很急的样子。
一出了帐篷,冷风吹在脸上,瞬间唤回了花袭的神智,她微耸拉下双肩,到底需不需要找大夫来啊?
她要真把大夫找来,娘娘会不会生气啊?
“不好好照顾你家娘娘,一个人待在外面发什么愣?”
突然一道威严的男声在头顶炸裂开来,花袭吓得双腿一软,猛地跪到在地,“奴婢见过王!”
“起来吧。你家娘娘可是休息了?”
萧煜冷着黑眸盯了花袭头顶一会儿,才淡淡道。
花袭抖着双肩,颤抖着唇回应道:“回王,娘娘是已休息了。”
“那好,你下去吧,这里有孤在,孤没喊你,你不得进来!”
啊?王想要做什么?
花袭吓得抬头看向萧煜,却被萧煜一个瞪视吓得再次缩回了头。“是奴婢这就告退。”
起身退下的花袭一边走着,一边心底不断默念着,娘娘你可多保重啊,千万不要再对王发脾气了。
“回来了?给我倒杯水来。”
刘惜春听到帐帘被撩起声,没有抬头,依旧半趴在床上,有气无力的吩咐了一声,等到伸到面前的握着茶杯的粗壮不似女子手指的大手露在眼前时,她心里咯噔一下,眼睛顺着手臂看向那只手的主人。
“萧煜?”
“怎么?只这一会儿不见,便不认识孤了?”
刘惜春猛地从床上坐起,萧煜眉头当即一皱,将茶杯放于床头的圆桌上,双手轻轻按住刘惜春的肩膀,“起这么猛做什么!小心伤到孩子!都是有身孕的人了,怎得还像个孩子似的,如此莽撞?”
刘惜春嘴角露出一抹冰冷的笑意,略带一丝嘲弄的看着面前的萧煜,“我只是好奇王怎么忍心丢下新宠来看我这么个狼狈王后。”
“好重的酸味儿,孤今日陪她骑马也只是看她身体好不容易有了一点起色,便想带她晒晒太阳,你呀,别整日泡在醋坛子里似的,谁的醋都吃。孤想你也看到了,她跟那个岚妃长得很像,但她可与那个蛇心岚妃不一样,她从小就心底善良,连跟蚂蚁都舍不得踩死。”
“等等,你先打住!你来此的目的若只是长篇大论地讲述其他女子的好处的话,那就还请王离开吧,我真的是有点困了,想要好好睡一会儿。”
“春儿你!”
刘惜春话音刚落,萧煜的脸色立刻铁青一片,脸色难看到比吃了毒药还要难看。
刘惜春却也只是向后边靠了靠,将身子与萧煜拉得更开,中间空处一大片位置,然后微微扯了扯嘴唇,“萧煜,我真的累了。”
刘惜春说完这句话,眼睛便黑漆漆地盯着眉头紧皱的萧莜白,她内心犹如尖冰刺痛,她的这句累了可谓是一语双关,一面代表自己身体上的泛累,一面又暗示萧煜她的心累。
她现在无心再同萧煜演下去,她只想将最真实的自己暴露在萧莜白面前,将那个被划满伤痕的可怜灵魂**裸呈现在萧莜白面前。
“春儿,你又在胡思乱想什么?她只是孤小时候的玩伴儿,孤对她只有兄妹情,你是不是又瞎想了?瞧你,小脸委屈的,都快要皱上包子了,来,不要躲那么远,让孤好好抱抱你。”
说着萧煜缓缓靠近刘惜春,双臂轻轻绕过刘惜春的腰际,刘惜春如同木偶般没有反抗,任萧煜将她整个抱在怀中。
兄妹之情?
呵呵!
萧煜这是还打算继续将戏演下去?
任谁都能看出萧煜看向那个岚兰的眼神绝不是兄长看妹妹的眼神,可他现在却仍是要在她面前撒谎说,他们只是兄妹之情。
刘惜春直接都气乐了,她将脑袋靠在萧煜肩上,双手环过萧煜的腰,然后嘴唇轻轻凑到萧煜耳边,一字一句,轻柔道:“萧煜,你知不知道,你现在这个样子只会让我恶心!”
刘惜春很明显感觉到她话音刚落,萧煜的身子瞬间紧绷,刘惜春浑不在意的松开萧煜,然后扶着腰缓缓站起身,没有看萧煜,而是走到桌边,为自己倒了一杯水,端起抿了口,才缓缓回过头,笑道:“只有喝冷水才能压制住我想要呕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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