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衣仰头大笑起来,“杀了你!我会大声呼救!说有刺客,再在自己身上弄点小伤口!你觉得哥哥会怀疑我吗?”
剑尖已经抵在自己的心口,早春知道自己无路可逃,但她无论如何都没想过自己竟是被寒笙的妹妹所杀。
“去死吧!”
噗!
剑直直的扎进早春左边心口的位置,血猛地喷到寒衣满身,笑容在寒衣脸上越拉越大。
“早春姐姐,一路走好!”
拔出剑后,寒衣站到靠门的位置,将剑扎向自己不是要害的距离心口偏一点的位置,然后手扶着门冲外喊道:“救命啊!有刺客啊!来人啊!”
也不知怎么的,趴在桌子上的丫鬟突然醒了,然后反应过来突然朝外跑去,边跑边喊:“杀人了!杀人了!”
寒笙本就睡在早春隔壁,不知道今天夜间怎么回事,就是睡得死沉,噩梦连连,梦中自己曾经杀了的人都伸着双血手向自己索命,但就是醒不过来,直到听到谁在大哭大闹才猛地惊醒!
是小衣!
小衣怎么会在松风阁?
疾步来到早春房门口,敞开的大门,瘦弱的寒衣就倒在血泊中,“小衣!”寒笙慌乱地扶起寒衣“小衣!小衣!”
“哥哥,有人杀早春姐姐!哥哥快看看早春……”话还没说完,寒衣就昏倒在寒笙怀里。
“小衣!”
柳冷寒闻声赶来,一下子夺过寒衣,寒笙望着空了的手,迟迟没转身看向早春躺的位置,顺着床沿流下的滴答滴答声令他不敢转身,他就呆呆地立在柳冷寒身旁,仿佛世界已离他远去,他有一种预感,那个人离开他了,离开了……
嘭!
听到响声的柳冷寒,不可置信的看着寒笙直挺挺的躺在地上!
大夫此刻也被带进屋内,望着满屋子的伤者,一时摸着花白的胡子手直抖:“大人,快将伤者抱到床上啊!”
※※※※※※
“春儿、春儿、到底是谁!”
寒笙跪在早春的墓碑前久久地起不了身,寒衣跪在旁边在火盆着烧着纸钱,零零火星间,一丝笑意滑出她的嘴角。
安心走吧!来世投个好人家!现在你比活着的他们幸福多了!
“哥哥、哥哥、早春姐姐已经不在了!哥哥节哀啊。”寒衣想要扶起寒笙,却被寒笙伸手拦住了,“小衣,你先回去吧!我想单独和早春说说话!”
“小衣,走吧!”柳冷寒明白寒笙是在小衣面前掩藏悲伤,他此刻怕是只想呆在这里好好陪坟墓里的那个人聊聊吧。手轻揽在寒衣的肩上安慰着寒衣说:“让你哥哥一个人静静吧。不用担心,没事的。”
随着寒衣的低泣声越来越远,逐渐空茫茫大地就剩下寒笙一人。
他伤心的哭了,眼泪像倾盆大雨直直泻下。
有人说悲伤的时候只想让自己消失在这个世界上,寒笙已经没有心思去想自己是否愿意苟活下来,因为这份前所未有的伤已经让他麻木了,除了自己,还有谁懂这颗遍体鳞伤的心以及它带来的痛?
谁又会知道早春对自己的重要性呢?
曾经的互相仇视到患难与共,其中的坎坷谁又会知道呢?没有人知道她之于自己的意义。曾经一度痛恨老天的不公,但自从遇到她以来,他无数次的感谢老天让他遇到了她。
江湖传言,只要西施厨娘和竹筷公子联手,便是阎王取命,要你三更死不会活五更。
早春,有缘相遇,我们却无缘相聚,天涯海角,但愿相忆。
我们有幸相知,却无幸相守,沧海明月,天长地久。
本想等到你好了,我们就隐居山林做一对平凡小夫妻,不再理会世间的纷争。
只是为什么连这点要求都不能满足我呢,春儿,是我太贪心了吗——
呵呵,不过,这样也好,既然你替我们找好了安静平和的地方,那里没有一个人,只有我们两个——也好——也好——你走的慢点——等等我——我们一起去——好吗——
袖口猛地滑出一对一尺长的竹筷,筷端尖利无比,寒笙扶着早春的墓碑微笑着将竹筷刺进自己的心口,说话变得断断续续:“春儿——你走慢点——等等我——”
第五十九章 路遇恶妇()
月上中天,皎洁温柔。繁华的街道上叫卖声不断,突然!
一直在前面奔跑的紫彤突然停在了街边,蹲下身看着路边一个扎着冲天咎的小顽童,右手高扬着马鞭,左手拉住竹马头的缰绳,小屁股下的“马儿”,拖着带竹叶的长长尾巴,童趣十足,滑稽十足,因着蹲下身了便听清了他的念念有词:“七月七啊,七月七,牛郎踩上喜鹊桥,抱着织女乐呵呵,王母气得头昏昏!”
“哈!”
听清内容的紫彤一屁股坐到地上,捂着胸口大笑起来,红月和刘惜春随即赶到,都以为她受到了什么伤害,结果看到她毫无形象的坐在地上哈哈大笑,把竹马上的小男孩吓得高举着马鞭的右手迟迟不敢落下,嘴里还不自觉的念着:“头昏昏,王母气得头昏昏啊!头昏昏!”
一直在重复着头昏昏三字,肉嘟嘟的小脸却拉得很长,满眼疑惑地不知道眼前这个顶着一道疤痕的恐怖大姐姐想要干什么!泪水都快要掉出眼睛了!但是他不能哭,他是男子汉!
不能哭的!
“小姐?你……”
“妹……哎……快点离开这啊……”
看清紫彤的动作后,刘惜春实在无语,好妹妹,你是没见过小孩子哭吧!小心吓哭了这个可爱小童!他的爹娘找你算账!
紫彤避开刘惜春和红月搀扶来的手,爬起来捂着肚子笑得不行了,边笑边强忍着:“哈哈,姐姐,你知道这小家伙在念什么吗!啊哈哈,七月七啊七月七,牛郎踩上喜鹊桥!抱着织女乐呵呵!王母气得头昏昏!啊哈哈!怎么这么啊哈哈!”
“你在做什么!这么大的人了!欺负一个孩子!阿宝,躲到娘后面!”一个中年妇人突然从屋里冲了出来,手里挥着着个扫帚满脸怒气地挡在小顽童身前。
若不是红月护了下,扫帚就扫到紫彤脸上了,躲在红月背后的紫彤险险地呼出口气,好险,差点就二次毁容了。
“大胆!你竟敢动手打我家小姐!你知道我家小姐是谁吗!”
红月见这个蛮妇上来就想要伤害自家小姐,护主心切的她当然不愿意了,小脸涨的通红,眼睛瞪得死大,拳头紧握,咬牙切齿的准备那死女人只要再敢抬一下拿着扫帚的手,她就扑上去与她同归于尽。
虽然小姐也怪小姐调皮逗弄了人家小孩,但是想要伤害小姐,门都没有!
站在旁边的刘惜春扯了扯红月,眼神示意她不要暴漏了她们的身份,毕竟她们可是偷溜出府的,若是传到凤翔耳里,苦得可是紫瞳妹妹啊。
但是,转过头后,表情严肃,全身散发着冷意,语气冰冷地教训着眼前的妇人:“她只是与你家孩子开玩笑,你却动手就是你的不对了,好在没有伤到她,不然,后果,说出来怕是吓死你!”
“吓唬老娘!哈!老娘是做什么的!你们也不打听打听孙|寡|妇是谁!怎么仗着人多想要欺负我们孤儿寡母啊!啊!”
不知道发生什么情况了,那个妇人突然冲到街中间,一屁股坐在地上开始大哭大喊:“欺负人啦啊!不能活了啊!你们都评评理啊!她们三个欺负我儿子!还威胁我们娘俩!老天爷啊!我们该怎么活啊!”
不明状况的小童一看见娘突然坐在街中间大哭起来,也哭着扑进娘怀里呜啦呜啦起来,顿时原本热闹的街市更加拥堵起来。
刘惜春和红月只感觉被人指指点点的无地自容,恨不得有个地洞钻进去才好,谁知,挑事精紫彤此时一副看热闹的样子从红月身后走了出来,悠悠闲闲的向街中间走去,刘惜春和红月同时出手去拦,却被紫彤手一挥阻止了。
到了还在假哭着的中年妇人面前,紫彤突然一改悠闲作态,眼睛蓄满泪水,一脸戚戚然的俯身看着中年妇人说:“你不记得我了吗!你都忘记你对我做了什么吗!我今天只是想来告诉你!”
本来还在哭闹着的妇人,忽听到紫彤这样说,心中很纳闷,她在说什么,自己又不认识她,但还是好奇的抬头看着故意说了半截停了下来的紫彤。
“哈哈!真的不记得了?”紫彤哭的一脸悲戚,笑得比哭还难看,似有万般苦痛无法诉说:“你毁我容貌!现在又诋毁我的为人!你真的忘了?”
故意悄悄抬眼看下周围看客们的表情,原本指责他们的声音渐渐小了,都在好奇她和这个妇人之间到底是有什么纠葛?
“你胡说!老娘多会认识你!”妇人气得抬头瞪着紫彤,感觉气势微弱,赶紧站起身与紫彤对瞪着。
紫彤掏出手绢,抹了抹眼泪,轻轻抽泣两声,摇摇晃晃的走了两步,似风一吹就能倒地:“对!你不认识我!你不姓孙!你儿子也不叫阿宝!你也没毁我的容貌!是我,是我欺负了你们孤儿寡母!是我不让你们活了!一切都是我的错啊!”
表演到了**,看客们也开始窃窃私语起来:
“这女人好像就是像孙,她儿子好像也是叫阿宝的,难道她真的毁了这个姑娘的脸啊!”
“你不知道她孙|寡|妇是这条街上数一数二的母老虎!谁敢欺负她啊!你瞧瞧那个姑娘!柔柔弱弱的!哪能欺负了她啊!”
“是啊、是啊!旁边那两个头低得低低地姑娘不也是也是娇滴滴的!欺负孙|寡|妇也太可笑了吧?”
“应该是人姑娘脸被孙|寡|妇毁了来向她讨说法,谁知孙|寡|妇恶人先告状,跑到街中间说她们欺负她,也不想想就是再来三十个这个姑娘!也不是她孙|寡|妇的对手啊!”
街边有认识孙|寡|妇的,都开始议论纷纷,一个传两个,两个传三个,几乎所有的人都开始同情紫彤了,甚有很多人都渐渐站到紫彤身前,护住了紫彤,更有人想要压住孙|寡|妇义愤填膺的对紫彤说:“姑娘,跟她没什么好说的!抓她去报官吧!”
紫彤见有点玩大了,激起民愤了,只是想要稍稍教训下这个妇人,却没真想让这个妇人受到什么伤害啊,赶紧上前拦阻到:“不、不要!她其实是我同父异母的姐姐?”
第六十章 猪头脸公子哥儿()
“什么?她都可以做你娘了!”
有人忍不住高声叫道。
“我是爹爹老年得女,跟姐姐差了二十多岁,爹爹自小宠爱我,谁知呜呜爹爹年事已高,在我十几岁就、就死了!娘也早在生下我就撒手西去了!能投奔的只有早已嫁做人妇的姐姐,谁知、谁知她将趁我睡着时,用剪刀划破了我的脸!”
“年纪还小的我,吓得逃离了姐姐家!一直流浪在外,这次我之所以来这里,只是想问问姐姐,当年为何要那样对我,因为大夫说我已没有几日可活了!”
“所以,拜托大家不要在围在这里了!让我们姐俩好好说说话吧。她毕竟是我的姐姐。”
“哪有亲妹妹真的记恨姐姐的,拜托了大家都散了吧!”
紫彤嘤嘤抽泣着,一遍抹泪,一遍哀求着众看客,时不时还回头偷偷冲早已看的呆傻了的刘惜春和红月做鬼脸。
看客们渐渐的散去,有的见孙|寡|妇动手碰紫彤,都恶狠狠的转身威胁道:“再敢欺负你妹妹!小心我们送你去见官!”
妇人憋屈的眼泪都快出来了,苍天啊,她孙|寡|妇什么时候吃过这个哑巴亏啊,但是双拳难敌四手,更何况还有很多人站在不远处看着自己,若是真动手戳了这个姑娘一下,难保他们不将自己送去见官!到时官老爷也被这姑娘的柔弱所骗!自己岂不是也要吃牢饭了不成。
“姑娘,你大人有大量!刚是我不对,我不该向你撒气!其实是我今天心情不好!想要借机发泄发泄!”谁知竟然挑错了人了,看来不能以貌取人啊!
紫彤上前轻轻摸了摸妇人怀中还在哭泣的阿宝的头,温柔地笑着说:“阿宝乖!不哭!吓到你了吧!这个给你赔不是好吗?”
从怀里掏出刚那会买的一个面偶塞到还在瑟瑟发抖的小孩怀里:“男子汉,你应该向你娘一样巾帼女英雄啊!”
阿宝接过小面偶,犹带着哭音的小嗓子坚定的说:“阿宝的娘是个大英雄,阿宝最崇拜娘了!长大后阿宝也会像娘一样变成个大英雄的!”
看着妇人眼角红润,紫彤知道这个女人也只是被人欺负多了才变成如今的泼妇样,刚刚自己也只是想要制止她的胡搅蛮缠,怕好不容易的自由生活被这个小小的不愉快打扰。
“大姐,我们扯平了!我已经给你儿子赔不是了!而你刚刚也给我赔不是了!咱们握手言和吧!”紫彤伸出手笑意冉冉地看着眼前满脸诧异的妇人。
妇人犹豫了下,将自己的手在身上擦了擦才握向紫彤的手,有点不好意思的说:“刚才是大姐的不对,这么晚了你们还没吃吧?大姐刚做好的豆花,你们跟大姐进屋一同吃吧!”
“好啊!我正好饿了呢!”紫彤高兴的一手揽着妇人一手牵着阿宝,冲迟迟呆傻状态的两根木头喊道:“别发呆了!红月你不是刚刚一直吵着饿了吗?大姐,请咱们吃豆花呢?姐姐,你也别愣了,快跟上啊!”
红月和刘惜春收住惊呆了的下巴,相互不可置信的对视了眼,她到底是怎么办到的,原本都还要大打出手呢,她竟然可以让人家请她们吃豆花。
打死都不敢相信这是真的两人,最后美滋滋的吃完了豆花后,每人手里都提了一袋大姐送的巧果,本来不好意思要,大姐非要送,说是乞巧节呢,自家做的,街上卖的都贵,还不如自家的好吃。
最后不好意思的红月和刘惜春慢腾腾的接了过来,而早已跟阿宝打成一片的紫彤大小姐正在不远处信誓旦旦的说:“我脸上这道疤叫帅气!你竟然敢说丑!是你自己年纪小!见识短,你不知道这个是现在最流行的脸上有疤,越吃越有!比你那个王母头昏昏厉害多了!知道吗?”
阿宝小小的脑袋哪懂紫彤在骗她,而是好奇的抬头瞪着水汪汪的大眼睛说:“那紫瞳姐姐,阿宝是不是也要在脸上划个疤就能吃好多好多糖葫芦了!娘从来不让我吃!说吃多了牙会长虫子的呢?”
呃。
紫彤有种挖了个坑将自己埋了的感觉,看着不远处齐刷刷地瞪过来的三双眼睛,尴尬地摸着阿宝的头说:“其实阿宝我没有说完这个疤啊!必须是长大后再划!才能越吃越有!你看我就是长大后才有的啊!”
“啊?那还得好久啊?阿宝现在七岁了,要等好久好久才能吃好多好多糖葫芦啊!姐姐你脸上能有疤好好啊!阿宝好羡慕你啊!”
紫彤忘记刚才的尴尬,看着阿宝崇拜的眼神,顿时飘飘然,不经意看向门口正话别的三人鄙视的眼神,内心高喊着:嫉妒,她们都是赤|裸|裸的嫉妒自己。
※※※※※※
夜渐渐深了,街上的好多摊贩早已收摊,零零散散的路人各自赶着回家,吃饱喝足满载而归的紫彤三人也准备回皇子府时,突然莫名其妙的就被几个男子包围了。
一个穿的花里胡哨的公子哥,顶着个油光满面的猪头,突然间就出现在紫彤她们三个眼前在昏暗的月色下只见那张猪头脸油亮油亮的,走起路来大肚子一摇一摆的,滑稽万分。
强憋住笑地紫彤差点呼不上气来,不过遇到劫道的了,自己还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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