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英铭有些气恼,坐到旁边的石桩上神情落寂,像个沧桑的老头。
杨光没再说什么。
靳成锐则问他情况。“尤队长,你确定毛司尚在这里?”
“我确定。”尤英铭蔫蔫的点头。“我们在潜伏时看到过他。”
“看到他?”
“对,他刚从外面回来,身边还跟着两个人,一个小白脸一个长得像野兽,很好记。”他说这话时有点情绪,说的很用力。
韩冬听到这个小白脸,顿时整个人都不好了。
杨光是女生,心思敏锐些,发现队长的细小变化,想队长躺着也中枪。
“你现在还能想起那个小白脸的样子吗?”靳成锐怀疑那个人,就是陈航说的内行狙击手。陈航发现了他而没解决掉他,这说明他身手不错,对于这样的人军部都有档案记录,如果有线索更利于寻找。
尤英铭仔细回想,摇头。“他们坐在车里,我只匆匆看了眼,当时就是觉得他长得太漂亮了,像个娘们似的。”
那个人很有可能就是杀害金丁的凶手,但这些事靳成锐即使有了确定答案也不会告诉他。
望着黑暗里的高楼,靳成锐再次问他:“毛司尚就住在这栋楼里?”
“我想应该是。”
得到答案,靳成锐下令。“全体都有!目标左侧大楼。”
“是!”
韩冬带着徐骅和刘猛虎跑在前面开路,他们一行人直奔大楼。
进入大楼,他们里外搜索一翻便迅速展开搜查,最后找到毛司尚生活过的房间和办公桌。
办公桌上的资料有些凌乱,抽屉大开,想是对方走得匆忙。
杨光和厉剑、韩冬三人负责查看,用相机将零散的资料一张张拍摄下来,而刘猛虎和尤英铭他们戒备四周,以防有个什么漏网之鱼。
在他们忙着拍照时,靳成锐扫视一圈卧室和办公室,最后视线停在桌下的碎纸机上。
碎纸机在办公室很常见,并没什么稀奇。
靳成锐望着闪着红色显示灯的碎纸机,走过去把插头拔掉,用军刀从拼合隙中将它撬开。
看到他动作,杨光凑过去好奇的问。“长官,难道我们要玩拼图吗?”这工作量可不是一般的巨大。
靳成锐没看她,撬开一些用手掰开。
哗啦一响,塑料做的碎纸机被他掰破,里面的碎纸泄了一地。
在像雪花一样的碎纸片上,还有一桑碎了三分之二的纸。
看到这个杨光惊讶的去拿,却晚了一步。
靳成锐捡起那打纸,抖了下便给韩冬。“拍照,原件带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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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今晚去我那睡()
像这种重要证据,都是会保存两份的,是以防在回程的时候碰到什么麻烦,损坏或是牺牲被敌人夺去,所以这两份都是分别由两个人保管。
韩冬每页拍完后,把原件了杨光。
杨光也没看,直接塞进衣服里。
在他们把这栋大楼所有有用的东西都拍过照后,当地武警官兵也到了。
靳成锐和他们做了交接,便带人回去。
尤英铭看他们头也不回的走掉,内心一片酸涩,这种感情说不出来,感觉没面子又想与他们结交,很复杂矛盾。但没让他矛盾多久,军区医院传来两张病危通知单,让他无暇再想这些。
而回到基地的杨光,把资料交上去回宿舍后,摘下头盔看到手上干枯的血迹,怔若所失。
金丁也算是个可怜蛋,每次见他都是在炮灰,这次他叫得像杀猪似的,哭天喊地连妈妈都喊了出来,好不容易给他止住血,并且已经到达直升机门口了,还被人爆头,与其这样,还不如自己晚点去,让他死得痛快些。
杨光叹气,甩甩头,解下装备脱掉防弹背心,找出干净的衣服去洗澡。
不管最后的结局是什么,她的责任就是救人,尽自己最大的可能去帮助他们,让战友活着。如果再来一次她也还是会救他,这会让她心安,没有负罪感。
洗完澡的杨光出去晾衣服,看到外面还是黑沉沉的天空,看了下时间。
现在才凌晨四点,离天亮还有两个小时。
这夜似乎有点漫长。
杨光没有睡意,可能和金丁还有那么牺牲的特警队员有关。她靠着扶手眺望远处,任冷风肆意她的身体。
她想清醒下,挼一挼自己的思绪。
在她想得入神时,靳成锐拿着脸盘上来,里面装着刚刚洗干净的作战服。
看到她靳成锐没有意外,把衣服晾好走过去,站在她的面前。
杨光仰头望他,眼珠转了转,平静的讲:“长官,你挡住我的光线了。”
“在想事儿?”靳成锐往旁边一站,和她一样靠在天台的护栏上。
“长官,我想问你件事儿。”
“说说看。”
杨光扭头看他。“你的官真不是走后台买来的么?”
靳成锐:……
把她搂进怀里,替她挡住一些风的靳成锐随意的问:“你觉得我不够格当战狼的指挥官吗?”
“不是。”杨光往他怀里靠了靠。别说,真有点冷。“长官,我在想,一个敌人造成的伤害是可预测的,伤亡、比重,我们应该通过怎么样的方法以最小的损失取得最大的胜利,我们战前准备往往是几天、几个月,就为在那次战役里凯旋归来。”
“嗯。继续说。”
“但一个领导干部所造成的伤害,往往是不可测的,无法估量,就像喜欢对设计师指手画脚的老板,总是按照自己的想法,不符合时下潮流,不符合美学,违背设计师的意愿做着自以为是的事。”杨光绕了个圈,没有明说。对于路荣她是讨厌的,可她知道如果自己这么说了,那位急着想立功的警察就会黯然收场,可是不说出来她又憋着难受。
“老板与领导干部不同,与指挥作战的人更不同,他们是拿士兵去试水,就像一个新人狙击手,打出五十枪才打中一发,可他们现在浪费的不是子弹,不是设计师的灵感创作,而是士兵的生命,不可挽回的年青生命!”
靳成锐紧了紧手臂,把她抱得更紧。“这次牺牲的人数巨大,已经引起上层的注意,事件起因过程都会查清楚,负责这件事的相关人员也在接受内审。”“别对军部失去信心,错误总会有,不然中方就是个大人,而不是正在成长的孩子。”
“好奇怪的比喻。”不知道为什么,杨光听到孩子就有种胆战心惊、心惊肉跳的感觉。
靳成锐拍了下她脑袋。“今晚去我那睡。”
“啊!”
在她的惊怔中,靳成锐把两个脸盆叠在一起,就一手搂着她下去。
长官的房间她进过很多次,以前还非常期待进来这里,即使是静静的看着他也好,可这次杨光却有点想逃的感觉。
为什么要逃?他们是夫妻了吧?睡一起很正常,嗯,包括那个那个也很正常,可是正因为如此,杨光才这么战战兢兢的。她还没生过孩子,不知道它跟着自己跑了大半夜有没有问题,如果再运动一次的话,它会不会不稳定?如果不稳定,她就不能再出去执行任务了。
看她低着头眼珠乱转,靳成锐亲了下她脑门。“脱衣服上床睡觉,你这脑袋瓜里什么时候能消停一下。”
听到长官的话,杨光唰的脱了衣服踢掉裤子就上床,笑眯眯的瞅着他大胆讲:“长官,我在想只有一小时天亮,应该还不够你做一回,所以我很安全。”
危险一解除她就变得无法无天。
靳成锐没有折腾她,因为时间确实不早了,她可以休息三天,他可不能。
而有了这层认知的杨光放肆多了,等长官一上床就扑上去。
靳成锐无奈的抱住她,来了一记深吻才把她哄睡过去。
也不算哄,就是大脑被老子吻得有点缺氧,身体又被小的拖累得异常疲惫,杨光老实下来没多久就“光荣”了。
看她安静的睡颜,靳成锐又亲了亲她红润的唇,才搂着她睡过去。
这晚,这天?管它什么时候,总之杨光做了个梦,她梦到自己被两个人追杀,她拼命的跑啊跑啊,就跑到长官怀里了?
睁开眼睛,真看到自己是被长官抱着的,杨光怔了下就笑起来,在他脸上亲了下。这个男人终于是她的了啊,是她的了!不行,得多亲两下才行!
在她嘟着香艳的唇凑过来时,靳成锐无奈讲:“等下你可别哭。”说着不等她反应就深深吻住她,在她嘴里扫荡,吸取属于她的味道。
杨光也被吻起火来了,猛的翻身压在他身上,不服输的反击回去。
长长的一吻结束后,双眸湿意朦胧的杨光捶了下他胸膛,指责的讲:“你就像个土匪!”
“土匪都做了,那就再来做点流氓的事。”
被搁到的杨光瞪大眼,手忙脚乱的想跑,被拖回去时大叫。“到起床时间了,长官你快去工作!”
“今天休息。”靳成锐声音暗哑,看她大惊失色的脸便扬起唇角,拉着她的手讲:“身体力行,动手或咬都可以。”男人早上起来本来就有晨勃反应,他昨夜没吃着,早上又被她来这么出,哪还忍得住。
他摩挲着自己的手,杨光知道是什么意思,但是……“咬?”“长官,你要让我咬你吗?”咬哪儿好呢?杨光瞅着他俊朗的脸,已经在想要怎么下嘴了,可靳成锐下一句话吓得她差点咬着自己的舌头。
“拆开来读。”
“滚你个大色狼。”杨光把他的脸推开想跑,结果当然是没成功。
靳成锐将她紧紧压在身下,平常淡漠冷锐的眸子一下变得黑沉深邃。
杨光思来想去,选择了手。
只是她手技不怎么样,靳成锐也不急,像昨晚那样的行动,他是可以休息半天的,这半天不会有人来打扰他,相比起睡觉,他觉得和女孩做些亲密的事更有意义些。
努力半天没成效的杨光,气愤的吼。“长官,你就是存心跟我过不去!”
“这是个人能力问题。”靳成锐低沉的讲:“我都没急你急什么,继续。”
杨光:……
在杨光埋头继续奋斗,想得到长官一些声音和反应时,门外响起宏亮的报告声。
这一声报告让靳成锐直接交待了出去,杨光一愣后见他黑沉的脸,扑在被上哈哈大笑,但避免战友发现,她死死咬着枕头,可身体一抽一抽的相当明显。
靳成锐拿纸巾把她的手擦干净,便穿好衣服出去,冷冷的问:“什么事。”
沈炎被吓了跳,连忙如实回答。“报告长官,指导员让我来叫你,说是上面来人了。”
不用想,一定是朗睿不敢来,故意打发个傻大兵。
靳成锐把还忤在门口的沈炎推开,就沉着脸往指挥室走。
外边的沈炎看看紧闭的门,挠挠头,也走了。
而里面的杨光,笑完之后抱着还留有长官气息的被子,睡起了回笼觉。
上面来的人是要寻问战狼指挥官,是如何看待昨晚特警队员行动一事的。
靳成锐毫不客气的给出八个字:“乱七八糟,一塌糊涂。”
呃……问话的人看看他又看看朗睿,对这样的回答,他觉得略过简单,最好再详细点。
朗睿看他棺材板的脸色,想肯定是沈炎坏着他好事,连忙讲:“邹政委啊,靳准将刚睡下就被叫起来,有点不在状态,不如你回去等等,等他们把任务报告交上来,我再给您整理份?”
“嗯,也好。”政委很是为难,但最后他看靳成锐脸色还是点头。“那靳准将、朗指导员,我们就先回去了。”
“邹政委慢走。”朗睿起身送他们。
在这时,坐在椅上大爷似的靳成锐叫住他们。“皱政委,我想一个组长不具备调动特警的权力吧?”
皱政委点头。“特警隶属警察系统,但组长级别无调动权力。”
“所以该怎么办,我想皱政委心里已经有数了。”
组长无法调动,那么一定是局长下的指令,在这项错误的指令里,所有相关人员必须得为牺牲的战士负责,哪个也别想跑掉,不然他那个正义的女孩又得窝火不成。
皱政委被他这么一提醒,再不知道该怎么做他就可以回去卖红薯了。
他本来只是来例行做个调查,对这次特警的行动搜集资料,然后再由中情局分析师评估这次行动是否可行,从而得出这个指令的对错或厉害比重,但现在听到这位帝都将领之子的话,他不得不重新审视这个问题。“靳准将你放心,性命无小事,我们会严肃对待的,您请放心。”
靳成锐下颔微挑,示意你可以滚了。
送走邹政委,回到指挥室的朗睿立即解释。“成锐啊,这不是上面来人了么,我也是没有办法啊。”
靳成锐冷笑。“就你这张嘴还能没办法?”
朗睿抖了三抖。
靳成锐冷冷的讲:“这两年过年指导员你就别回去了,把机会留给有需要的同志。”
“靳成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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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部下们所拍摄的资料传了份给中情局负责阿尔法案子的组员,靳成锐把那份只有三分之二的原件看完,就留下怨气极重的朗睿回了宿舍。
看他出去,怒气也没人看的朗睿,拿起原件也看起来。不能回家就不能回家,他可以利用职务之便,偶尔去找下小情人就行了。
宿舍里的女孩还在睡,并且睡得十分熟。
靳成锐看了下时间。
十一点十分。
此时韩冬他们已经生龙活虎的在打球了,而以往这个时候她肯定是在一边煽风点火,让他们几人给杠起来。
靳成锐摸了摸她脸,没有叫醒她,坐到书桌后写行动报告,直到十一点五十分才叫醒女孩。
杨光看时间吓了跳,冲进浴室洗漱时责怪的讲:“长官,你怎么不早点叫醒我。”
“能赶上午饭。”
靳成锐的意思是:睡到什么时候都没事,只要不错过午餐就行。
杨光唰牙时在想:她想早点起来,是不想要长官发端倪。
其实杨光完全是白担心,靳成锐根本没往孩子那方面想过,他想她还小,得好好宠着,哪些事儿离他还远着。
两人各怀心事,一起去吃了中午饭就一个去遛犬,一个回了指挥室。
朗睿和靳成锐一起走的,他一路上还想着原件的事,跟他聊疑点。“成锐,那小半截纸上,有三次提到黑三角,这会不会是个有用的信息?”
“我已经让人去查了。”
“嗯,你总是走在我们前面。”
“因为我是指挥官。”靳成锐在指挥室的门口停下来,挑着下颔看他。意思是惹到我对你没好处。
朗睿摸鼻子,跟着进去。“成锐,我上午联系过防空部,问他们要了直升机的飞行记录,有了一点毛司尚的行踪。”
“说说看。”
“他们往西南方向飞的。”
“黑三角在哪里?”靳成锐拿起黑三角的资料问他。
“非洲!”朗睿惊骇。“这么说真是在黑三角?”
“没有十分也有五分。”
对他的镇定从容,朗睿显得有些激动。“成锐,那里可能是地狱天使的老窝,你还能坐得住?”他们现在应该马上展开部署,一举将那颗毒瘤摘了。
靳成锐撇了他眼,淡漠的讲:“我已经让人去查那里的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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