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鼠猫]皇上万岁》

下载本书

添加书签

[鼠猫]皇上万岁- 第89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李百味走了没过多久,展昭白玉堂一起踹门进来,身后跟着面色红润一路小跑的公孙。对于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一路跑来的运动量,显然超出公孙承受的极限,仙风道骨的公孙先生也顾不得形象了,单手扶着门框呼哧呼哧喘粗气……

    不怪三人动作慢,实在是展昭白玉堂一进密道就被伏击了。本想抄个近路,谁知正中敌人下怀,打斗的声音惊动公孙,紧急调派衙役下密道帮忙,敌人人数不多,胜在勇猛无畏,不计伤亡纠缠不休,白玉堂在前头开路,展昭护着公孙杀出重围。

    为了皇宫的安全,密道多个路口都被封死,唯一留下的入口也被重兵把守,只有少数几个人允许通过,开封府恰恰在准入的范围内,至于其它的阿猫阿狗,都会被乱箭射成刺猬。

    众人进入勤政殿范围,发现暗卫、宫女、内侍连福泉都被放倒了。众人外表没有任何伤口,似乎是猝不及防被偷袭的。“这是福善大师制成的迷药'入梦',闻到香味儿的人会陷入噩梦。”

    福善曾是幕后人的制药师,临死前将自己炼制的药方交给公孙,公孙照着每样毒药研制出解药,就是为了应对这种突发情况。公孙拿出一瓶其丑无比的'香露',闻到味道的人都被臭醒了,展昭白玉堂被臭跑了,连公孙也被臭跑了……

    言归正传。

    展昭白玉堂踹门进了大殿,第一眼就看到掉在地上的糖葫芦,展昭掰了一小块品尝。展昭虽没继承御厨李家的厨艺,却完美继承了御厨李家的舌头,李家的舌头刁钻灵敏,尝味道从没出过错。

    展昭道,“是陈三胖糖葫芦。”

    白玉堂翻了翻桌上的奏折,发现其中一份奏折沾上了糖葫芦的糖浆。白玉堂很了解赵臻,别看小吃货平时大大咧咧,对待朝政从来都是一丝不苟的,绝不可能一边批奏折一边吃糖葫芦,更别说把糖浆黏在奏折上。

    白玉堂心头一动,拿起奏折仔细看,发现赵臻的朱批,最后一段字迹略显潦草,遣词也不太通顺,而且赵臻最讨厌大臣用华丽的辞藻歌功颂德,怎么可能自己也用'吹捧体'?或许是时间紧迫,赵臻来不及写'藏头诗',只在一段话里草草藏了八个字。

    白玉堂一愣,“怎么是他?”

    **********

    赵臻醒来的时候,太阳早已西斜,室内没有点蜡,光线昏暗看不清屋内陈设。或许是久没住人,屋里能闻到灰尘的味道,还有淡淡的霉味儿。赵臻觉得在哪闻到过,一时又想不起来,每到这种时候,赵臻就特别羡慕白玉堂的好记性。

    脖子酸疼酸疼的,赵臻忍不住痛斥李百味,“丧尽天良!这厮下手忒狠了,什么仇什么怨?!”

    “丧尽天良不敢当,亡国之仇,灭族之怨。”李百味凉凉的声音在屋内响起。

    空无一人的房间里,冷不丁冒出这一嗓子,赵臻惊得呆毛都竖起来了。李百味一直坐在光线照不到的角落,深蓝色的衣服和黑暗完美融合在一起,不说不动的时候,跟个背后灵似得……

    “吓我一跳。”赵臻拍拍胸口。“这么说,你也是无名小国的后裔?”

    “不错。”李百味明显兴致不高,不想和赵臻说话。

    李百味已经冷静下来了,重新变回少言寡语状态,不那么好套话了。赵小臻默默扼腕,又试探道:“这是哪儿,我怎么好像来过?你在汴京卧薪尝胆、千辛万苦、不惜暴露李百味的身份才把我弄回来,就为了和我相对无言傻坐着?不如咱俩聊聊天吧~~”

    赵臻一开口,李百味就上火,又不能干脆宰了他,“闭嘴吧,老实呆着。”

    赵臻扁扁嘴,“我的糖葫芦呢?给我糖葫芦就闭嘴!”

    李百味冷笑一声,“被你自己扔地上了。”

    “浪费可耻!”赵小臻鼓着腮帮子生气,其实心里在庆幸。

    赵臻之前故意激怒李百味,就是为了留下糖葫芦这个线索。展昭舌头灵敏,只要尝一口就能知道这是陈三胖糖葫芦。赵臻不知道白玉堂已经看破李百味的身份,只好出此下策,让展昭不至于毫无头绪。至于奏折,赵臻故意在奏折上留下糖浆,一是怕李百味不受激,带走糖葫芦消灭线索。二是为了留下最重要的线索——找到自己的重要线索!

第124章 忘恩负义() 
作为一只肉票,赵小臻绝对称得上安分守己,为了打发无聊的时间,赵小臻抓了一把头发,将分叉的发梢一根一根扯断,不骄不躁,不吵不闹,心态超好,比身为绑架犯的李百味还淡定。可赵臻越是淡定,李百味越是心塞,一个人坐在阴暗的角落摆造型,时不时用眼神嫌弃赵臻。

    其实赵臻挺无辜的。

    赵臻生性豁达爱憎分明,两世为人自问没做过一件亏心事儿,便是出手伤人,也是为了自卫,毕竟想弄死赵臻的人太多了,而赵臻显然没活够。赵臻也算命途多揣了,第一世英年早逝惨死车轮下,第二世投胎皇族又被狸猫换太子,摊上赵恒这样阴损的爹和赵赵光义缺德的祖宗,赵臻没有做错任何事,别人却总将他视作芳兰当户,不得不锄,除之后快。

    别看赵臻平时八面玲珑巧言善辩,本质上却是个讲理的。

    如果对手是庞吉那样奸佞狡诈的人,赵臻可以比他更奸诈,还可以仗势欺人让庞吉出点血、吃点瘪,欺负人的时候没有半点罪恶感。如果对手是包大人那样忠厚贤良的人,赵小臻就没辙了,人家心心念念都是为你好,你就算不感恩戴德,也不能恩将仇报吧?

    李百味虽然和包大人没法比,但他毕竟是无名小国的后裔,便宜祖宗赵光义把人家弄得国破家亡,现在人家打上门来复仇,说白了人家是'师出有名'的,赵臻首先在道义上就站不住脚。

    若换一个蛮横的皇帝,谁管你是非对错三七二十一,谁敢炸毛统统弄死丫!可赵臻是个讲理的,于是一次次手下留情,一次次给他们改过的机会,难道赵臻真没有一劳永逸永绝后患的方法吗?

    不,非不能,是不愿枉造杀孽。

    赵臻的耐心终究有限,对无名小国的后裔已经有些腻烦了。一帮子不肖子孙平时不求上进,隐忍这么多年还不成气候,偏要仗着赵臻好脾气,没完没了的挑衅作闹,未免太不识抬举了。赵臻懒得搭理李百味,保持沉默是为了等援兵,可李百味也保持沉默就让人费解了?李百味潜伏了几个月,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才把赵臻偷渡出宫,难道就是为了和一国之君大眼瞪小眼?

    又过了一会儿,在赵臻昏昏欲睡的时候,屋外传来一阵急切的脚步声。

    这脚步由远及近,没有任何迟疑,直奔向赵臻李百味所在的屋子。赵臻虽然武功平平,但他总跟展昭白玉堂混在一起,眼界还是不错的。这脚步声的主人显然不会武功,他的步伐又重又乱毫无章法,走近了还能听到粗重的呼吸声,显然是体力不好急匆匆赶来的。

    赵臻还没想明白,那人已经推开房门了。

    赵臻看着来人道:“方静安?怎么是你?”

    方静安没回答,三两步冲到床前拉着赵臻上下检查,确定赵臻没受伤,方静安才长出一口气快速说道:“幸亏皇上没事,没事就好,没事就好,总算他还……”说未说完,方静安忽然注意到坐在角落的李百味,他眼中闪过一抹惊讶,“怎么是你?!你竟然劫持皇上!是那个人的命令吗?”

    李百味冷冷道:“与你无关。”

    “你!”李百味不识好歹的态度,让方静安更加生气,“早叫你不要冲动!刘洵已经死了,连他一手培养的宝贝义子刘复都叛变了,偏你个死心眼儿还为他卖命!包大人和八贤王都答应彻查当年的事,皇上也未阻止,咱们好容易熬到今天,沉冤昭雪的机会就在眼前,若皇上有个三长两短的,这些年的努力就全白费了,你要为个死了的刘洵搭上所有人的性命吗!”

    方静安言辞激烈,李百味却只是木然地摇头,“你走吧,我和你们是不一样的。”

    “不一样,有什么不一样?!”方静安怒道:“不就是身份吗?你和赵氏皇族虽有亡国之仇,可那都是多少年前的事了,当年的加害者和受害者都死了,连那位国主之后、最正统的苦主都释然了,你还闹什么?”方静安那么斯文的书生,第一次露出气急败坏的模样,倒引起赵臻的好奇心。

    国主之后、最正统的继承人?不会是指白谷吧……

    方静安似乎打定主意要把真相告诉赵臻,不顾李百味的阻拦严肃道:“第一次在太白楼见面时,我就想将真相告诉皇上,因为出了命案,阴差阳错一直没找着机会,其实李鸿是做了我的替死鬼。”

    赵臻还记得太白楼的案子。

    当初,赵臻接到探子密报,一群书生在太白楼秘密集会,想在会试期间引起骚乱。为了引蛇出洞,赵臻故意带展昭白玉堂去太白楼凑热闹,又故意暴露身份,想钓几只心怀不轨的书呆子上钩。

    俗话说,书生造反三年不成,赵臻一开始还真没当回事儿,谁知越查越深入,翻出不少陈芝麻烂谷子的旧事,赵臻不敢等闲视之,正在这时候,两次险遭暗杀的方静安被赵臻盯上了……

    命案发生后,赵臻放弃引蛇出洞的计划,把书生秘密集会的事交给庞统调查。庞统绝不是酒囊饭袋,顺藤摸瓜很快查到二十年汴京孩童诱拐案。二十年前庞统才几岁,案件相关记载统统被先皇销毁了,其他人更是谈之色变,无奈之下庞统求助到包拯处。

    除庞统外,八贤王也一直关注当年的案子,赵臻再不信谁,也不会疑心八贤王,大大方方地放权给他,坐等结果真相大白。想到这里,赵臻彻底淡定了,就算展昭白玉堂来不及救驾,八贤王也不是吃素的,八贤王老早就盯上了方静安,既然方静安已经出现了,八贤王的救兵还会远吗?

    赵臻心思如电,方静安却不知道,仍自顾自道:“我一直想将二十年前的真相告知皇上,请皇上为我们伸冤,我不赞成激进派鱼死网破的做法,也不赞成保守派忍气吞声,我只求一个公道!”

    八贤王曾说过,方静安就像年轻时的包大人,满肚子公道正义,眼里非黑即白,又傻又天真。

    赵臻叹息道:“你说吧。”

    见方静安态度坚决,李百味不再阻拦,他重新坐回阴暗的角落,把自己当成个透明人,只要方静安不带着赵臻逃跑,其它什么都无所谓。方静安大约是憋得狠了,只把赵臻当成了垃圾桶,将当年的真相一股脑儿全倒乐出来。

    方静安道:“当年先皇为了能只手遮天乾坤独断,为了能掌控朝廷做一言堂,指使暗卫偷走朝臣的孩子做人质。为了掩人耳目,先皇还命暗卫伪装成普通人贩子,从民间拐了不少贫民百姓的孩子,我就是其中之一。”提起当年的往事,方静安始终不能释怀。

    “我们十几个孩子,被先皇关在暗无天日的地牢里,每天吃着残羹冷炙,见不到一点阳光,到了晚上只能互相依偎取暖,那些看守把我们当成畜生饲养,只要人不死,渴了饿了冷了根本没人在意。方寸牢笼,人间地狱,我们几个孩子开始没日没夜的哭,哭到嗓子都呕血了。”

    方静安道:“我不知道自己被关了多久,只是每吃一顿饭就在墙上划一道,后来划的太多了,我都数不过来了。我以为我会死在地牢里,直到那个人出现……”

    “哪个人?”赵臻追问。

    方静安道:“那个人是先皇的暗卫,是一切的始作俑者。当年就是那个人向先皇献策,关押臣子的孩子做人质。也是那个人在地牢放了一把火,将我们偷梁换柱带出汴京。那个人让我们叫他'老师',但我们恨他,私下只叫他'那个人'。”从方静安的语气中,能听出比'憎恨'更复杂的感情。

    方静安继续道,“那个人在地牢里放了一把火,用乞丐的尸体代替我们,十几个被拐的孩子就这样无声无息消失在火海中。离开京城后,那个人非但没有伤害我们,反而派人教导我们各种知识,男孩学文学武学经商,女孩学琴棋书画学唱歌跳舞。不只如此,在那之后的二十年间,那个人又陆续从外面带回来几十个孩子,这些孩子有得是官宦之后,有些是武将之后,有些是商人之后,有些只是普通的农家子甚至小乞丐。二十年过去了,我们这批最年长的孩子,开始为那个人卖命……”

    方静安皱眉道:“我们这些男子还好,文思敏捷的可以科举入仕,武艺出众的可以闯荡江湖,还可以从军,就算是喜欢经商,那个人也会提供本钱,只要我们'乖乖听话,认真办事'那个人几乎是有求必应的。”方静安顿了顿,“那些女子却没有这么好的运气,她们大多被送到烟花之地,在欢场卖笑为那个人搜集情报,这些女子都被各地'钉子'牢牢控制着。”

    赵臻想到了惨死的烟花女子蝶舞,想到想到被关押在开封府大牢的'钉子'王有才,又想到行踪神秘的商人刘涛……赵臻本是多思多想的性格,摸到一个线头就能扯开整个线团,得到方静安的提示,赵臻越想越多,越想越心惊,很多从前无法解释的问题,现在都找到答案了。

    幕后人果然下了好大一盘棋!

    赵臻拧着秀气的眉毛,“你们那么多人,就没想过群起反抗吗?”

    方静安苦笑道:“反抗?怎么反抗?我们一举一动都在那个人监视下,像笼中鸟一样没自由。何况我们自己内部也不和睦……”方静安叹道,“和我一样第一批被拐的孩子,大多对那个人恨之入骨,其它出身高贵的孩子也多有叛逆,可贫民百姓之子和无依无靠的小乞丐,却对那个人感恩戴德敬若神明。和我同一批被拐的孩子,如今只剩下五个人,其它都陆陆续续死了,有的死于行刺失败,有的死于办事不利,有的是还没行动就被同伴出卖了,死无全尸……”

    方静安自嘲道:“我虽然是二十年前的受害者,说白了只是被殃及的池鱼,我本是贫民出身,祖宗八代都是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庄稼汉,大字不识一箩筐,如果没有那个人教我读书识字,我方静安也没有今天的骄傲。若说我忘恩负义,我无法反驳,只有一句'道不同不相为谋'……”

第125章 真相渐明() 
方静安对幕后人的感情复杂,绝非'恩怨'二字能说得清,说他忘恩负义也好,说他弃暗投明也罢,就算一败涂地也要保持风度,明知前头是南墙也要撞一撞,这种心态通常叫做——打肿脸充胖子。

    赵臻在肚子里腹诽,脸上露出感同身受的表情,催促方静安继续往下说。

    方静安回忆道:“先皇去世后,那个人开始深居简出,极少在众人面前出现。过了没多久,不知从哪儿传出他身中剧毒将不久于人世的消息,消息一出人心躁动,一些人开始拉帮结伙各自为政,到处都是争权夺利,组织内部四分五裂,一盘散沙。那个人也被逼宫夺权,带着十几名亲信销声匿迹,我已经几个月没听到他的消息了,不过……”方静安看了看李百味,“那个人好像正在计划什么?”

    李百味沉默不语,那态度——竟是默认了?

    “你说计划?”赵小臻摸摸下巴,“难道是会试的事儿?弄来一群无缚鸡之力的书生,他还想改朝换代不成?”俗话说,百无一用是书生,并不是说书生真的没用,而是知识和武力相比,知识分子肯定是弱势群体,时逢乱世,枪杆子里能出政权,笔杆子里只能出烈士……

    果然方静安摇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