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师大人……”小将不舍弃,转而哀求蕴尉。
“哎哎哎,军师就军师,加上个大人我担当不起。”蕴尉连忙摆手,“刚刚我就说了,这事儿我不参与意见。我不是说赌气的话。这事儿我是受害者,你们找我给他们求情,你们闹呢?圣人也说了,‘以德报怨,何以报德’,不要说我不是圣人了,就算我是圣人也咽不下这口气啊,刀都架到我脖子上了!换你们试试!而且听着你们元帅的意思,这伙人犯的事儿不止这一件?”
小将脸上有些发灰,“元帅,小马这几个孩子脾性是有些顽劣,但是他们打仗都很勇猛,咱们现在又是用人的时候,不如,不如就让他们戴罪立功?”
秋寒屿看看蕴尉。蕴尉在大家看不到的地方捏了捏秋寒屿的手。这小将说的没错,现在正是要用人的时候。而且,马哥几个犯错累累,但是大多数并没犯过什么大错,就因为意图谋害元帅夫人的罪名将他们都杀了,恐怕会寒了众将士的心,也给小尉拉仇恨。
“罢了,挑头的几个军法处置,余下的每人打十军棍,养伤期间不得耽误操练!”秋寒屿冷冷的下了最后的决定。
小将还想再说,被一边站着的一个将官捂了嘴拖走了。“差不多行了啊,咱们元帅从来说一不二的,今天要不是夫……军师在,你觉得元帅会改决定么?得了好还不收,我早就说了那几个就是养不熟的狼崽子,你还不信!到处给他们收拾乱摊子,现在好了吧?”
那小将想说什么,不过被捂着嘴说不出来。跟他一起留下的另一个汉子连忙跪下,“元帅,特务营是我一直在管,会有消息流出来都是我管教不严,十几个孩子都不懂事,求元帅和军师大人大量,饶他们一命,咱们培养这么几个人不容易……”
蕴尉笑了出来,“特务营是我一手创立,从第一个人跟着我学习开始,我交给他们的第一条就是:他们必须记得,他们经手的消息,除了他们的直属上峰,对任何人都不能透露半个字!今天他们敢把我的消息透露出去,明天他们就敢泄露军机!咱们培养这么几个人不容易,那外面拼死拼活的将士们就该死?你有没有想过他们的爹娘将他们养这么大容易不容易?”
☆、第142章 文学
这一席话听得在场众人心情都有些沉重。蕴尉又不轻不重的补了一刀,“你是不是觉得,他们只是在军营里八卦一下,并没有外传,犯不上什么大罪过?你们知道军营里一定没有敌人派来的细作么?你们元帅和三皇子把我藏得那么深,在皇子府期间我从未在外人面前露过脸,你们觉得我是怎么暴露的?”
众人觉得背后有些凉。求情的将官,艰难地说:“那也不一定就是从这里泄露的消息……”
“没错,不一定是他们,但是这股风不能不杀。”蕴尉脸上忍不住露出一丝哀戚。都是好孩子呢,如果可以他哪里忍心说杀就杀了。可是他不敢赌,因为一旦赌输了,他输掉的不是自己而是营帐外成千上万年轻的生命。
那个将官也知道不可为,却还是忍不住抱着一丝期望问,“我们把密码本换了行不行?换了他们就不知道了……”
蕴尉没有回答他的话。其实他们都明白,重要的不是密码本,而是这项技术,如果这项技术被敌人学了去,他们就必须更换新的密码方式,届时现在已经在工作的这些“特务”就全都没有用了。换句话说,三皇子手下的情报网至少瘫痪一半,剩下一半因为信息传递慢,估计也没什么大用了。
即使他们可以通过更换密码本来维持现有情报网的运作,但是敌人学了这技术又怎么可能不用?那时候他们通过密码技术抢得的时间优势就不复存在了。
当然蕴尉也没想过这种技术能保密千秋万代,毕竟这只是最简单的信件加密方氏,即使没有人反叛,时间久了敌人也会受到启发研究出来,毕竟聪明人哪里没有呢?
他的想法是至少在三皇子登基前,这项技术能够保密就行,但是为了这么几年的光景,杀掉十几个人……别看蕴尉嘴上说的坚定,但是自认妇人之仁的蕴尉心底还是不落忍的。
蕴尉有心求情,但是刚刚狠话已经放出去了,这时候再求情就显得两面不是人了。
恰在此时,秋寒屿的亲兵进帐子来回禀说,特务营全体三十人跪在帐外请罪。蕴尉看向秋寒屿,只是动了动眼珠子,秋寒屿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秋寒屿率众人出了营帐,面若寒霜,“汝等可知罪?”
三十个人整整齐齐地跪了三排,听到秋寒屿的问话众兵士齐声回答,“吾等知罪!”
众人答完之后,跪在第一排最头上的一个兵士开口道:“元帅,吾等知罪,甘愿受罚。然在此战乱之际,吾等但求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吾等甘愿服下哑药,此生再不与任何人说话。”
“汝等是在跟本帅谈条件么?”秋寒屿淡淡地问。
“卑职不敢!”三十个大头兵齐齐扣头。
秋寒屿不说话,众人也不敢吭声,半晌才缓缓地说:“你们的条件本帅应了,明日出操前,你们就在全体将士的见证下把药喝了吧!”
秋寒屿应了他们的请求,众人松了一口气,但是也有人开始抹眼泪。好好的一个大小伙子,以后就要当哑巴了,心理难免会不舒服。
刚刚开口跟秋寒屿请罪的兵士侧头低喝:“哭什么哭,当初管住嘴何至于有此灾劫!还不赶紧谢元帅法外施恩!”兵士们听他这么一说,稀稀拉拉的磕头谢秋寒屿施恩。
秋寒屿挥挥手让亲兵们将特务营的兵士押了下去,虽然已经决定放他们一条生路,但他们仍是戴罪之身,明天的处罚之前他们还要当一夜的阶下囚了。
处理了特务营的事儿,众人回到营帐里,秋寒屿冷冷地看着下面站的一众将官,只有蕴尉悠然自得地坐在秋寒屿身边。众人你看看我,终于发现自己此时所处的位置不太好,纷纷告退离开。
等人都走光了,蕴尉笑了出来,“你手下这几个人还挺有眼力劲儿啊!”
秋寒屿伸手将蕴尉拖入怀中,低头吻住蕴尉的唇瓣,像是饿了许久般狠狠吸吮,□□。蕴尉被吻得腿软,抓住了秋寒屿后襟才勉强没有软到地上去。
一吻结束,蕴尉狠狠喘了半天气才说:“你这是想亲死我么?至不至于啊?”
秋寒屿将蕴尉抱紧,“我恨不得将你嵌进我的身体里,这样你就不会从我身边离开,也就不会有危险了。”
蕴尉也是想秋寒屿的,不然不必大老远跑来前线,感觉到爱人的思念,他也用力回抱了秋寒屿,嘴上却嫌弃:“说的好听,还不是把我一个人撇在京城了。”
蕴尉的话让秋寒屿把人抱得更紧了,蕴尉几乎听到了自己骨头咯吱咯吱的声音。“要是能把你吞下去就好了,这样我去哪里都能带着你,也不怕你有危险……”
“哎哎哎,差不多行了啊!”蕴尉拍拍秋寒屿的后背,“打仗久了是不是会变态啊,我告诉你,不准有这样变态的想法,我是个男人,是要与你并肩而立的!”
秋寒屿放松了一下手臂的力量,低头用额头抵住蕴尉的额头,“我知道,我的身边只有你的位置……”
类似告白的话让蕴尉的脸有些羞红,他不自在地转移话题,“你是想告诉我,想站在你身边的人很多,是么?哼哼,我看到了啊,还没进门呢,就有……”蕴尉回想了一下,“十好几个了吧?说起来,明天那个‘小马哥’行刑要你亲自监刑吧?死在自己最爱的人的手上,想想还挺虐的!”
秋寒屿黑了脸,“明天有行刑官,我只是监刑,不是行刑!”
“那也很虐啊,只能在生命地最后凝望你什么的……”蕴尉凉凉地说。
秋寒屿觉得自己的脸不能再黑了,索性将蕴尉抗在肩上绕过帐子内的屏风,向床榻走去。
蕴尉没想到只是一言不合,他的秋哥就要用身体交流,秋哥原来不是这样的人啊!“秋,秋哥……”
“这么久没有见面,你却还满心都是别的男人,我想我该让你好好回忆回忆谁才是你男人!”秋寒屿一边说一边解自己的衣裳。
“秋哥,秋哥,你冷静一点!”蕴尉顾不上感叹许久未见,秋哥的腹黑属性见长,只能对其晓之以理:“秋哥,天还没黑呢,而且,而且,万一敌人来袭……”
“他们不敢!”已经光了膀子的秋寒屿伸手将蹭到床榻一边的蕴尉捞了回来,用身体压住。
许久未见的两人,进行了一场异常激烈的身体交流,完事儿之后蕴尉已经一个指头都不想动了。
发||泄过后的秋寒屿恢复了好男人的本性,亲自去打来热水给蕴尉清理身体。许久未有身体交缠,刚刚小尉的身体容纳他时候有些吃力呢。“疼么?我去弄些药膏来吧?”
“不许……咳咳咳,去……”蕴尉这一声都喊破了音儿,咳嗽不止还不忘阻止秋寒屿出门。秋哥这一去,岂不是所有人都要知道他刚进军营就被办了?!那他以后还怎么见人!
蕴尉不知道的是,营帐只有薄薄的一层,隔音的效果哪能跟砖泥的墙壁比。有心听的话,帐子里的声音是很清晰的,所以主帅的营帐要远离兵士们的营帐,任何人无事不得靠近。换句话说,他们刚刚做的事儿已经被外面的亲兵们统统听了去了,而且身为主帅的秋寒屿亲自出门打水,这代表了什么?满脑子黄段子的兵士们会不明白?
虽然秋寒屿明白蕴尉这么做只是掩耳盗铃罢了,但是他没有说穿,只是温柔地给蕴尉盖好被子,“休息一会儿吧,待会儿醒了就能吃晚饭了。”
蕴尉是真的累了。他嘴上说的淡然,但是在这乱世孤身一人,在明知道有多方势力想要他的命的时候,这一路行来蕴尉心理的压力并不小,如今终于到了秋寒屿身边,蕴尉放下心来,一路积攒的疲倦也涌了上来。
打了个小哈欠,蕴尉从被子里伸出手攥住秋寒屿的小手指头,“等我睡着了你再走……”这句话还没说完,蕴尉就闭上了眼睛,不多时就开始打起小呼噜。
秋寒屿看了他一会儿,估摸着他睡得沉了,才小心翼翼地将手指从蕴尉手里挣脱出来。小尉怕丢人不想让他去找药膏,但是秋寒屿不想他明天不舒服,所以这药膏一定要去找的。还有明天给特务营兵士的哑药,也要去军医哪里嘱咐一声才行。
蕴尉这一觉睡得很沉,不但不知道秋寒屿离开又回来,就连秋寒屿给他上药也没将他吵醒。晚饭的时候秋寒屿叫过他两次,他都没有醒过来,如果不是他的小呼噜一直没断,秋寒屿都要以为他是昏迷了。
这一觉蕴尉睡得异常香甜,他觉得应该是有秋哥在身边的缘故。第二天一早他是被饿醒的。因为昨晚蕴尉没有吃东西,秋寒屿吩咐亲兵早些将早餐送过来,亲兵天还没亮就将早饭送进了帐子里。蕴尉的眼睛还没睁开就耸着鼻子闻饭菜的香味了。
作者有话要说: 终于,终于,春叶子的电脑终于回来了,虽然这章是在机箱盖都没盖上的情况下码出来的,好歹能码字了不是?好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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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3章 文学
秋寒屿好笑地捏捏蕴尉的鼻头,“起来吃点东西吧,快要出操了,待会儿还要行刑……兵士们都知道你来了,你要正式跟他们见见面,说两句么?”
蕴尉还没有睡够,但是又不想给大家留下个主帅夫郎懒惰不勤的印象,挣扎了许久,才睁开一只眼对秋寒屿说:“要说,杀鸡儆猴呢,怎么能不敲打敲打这群猴崽子。”
“那就赶紧起来吧。”秋寒屿将蕴尉扶了起来,用帕子擦了脸,蕴尉才算把眼睛都睁开。
睁开眼的蕴尉没忙着穿衣服,先漱了口、跟秋寒屿要了一碗粥喝了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满足地起来穿衣服。“待会儿回来我还要喝一碗粥,还要再睡个回笼觉!”
“恩,随你!”秋寒屿帮蕴尉缠上腰带,并不在意地回答。
于是蕴尉心情很好地跟着秋寒屿出了营帐。不过因为是要去看杀人,走到法场的时候蕴尉飞扬的心情慢慢落了回来。
“小马哥”被砍头,罪名不只是“意图伤害无辜”一条,还有目无军纪等等。说是数罪并罚才砍了他的脑袋,但是大家都明白,他动了元帅夫人才是他被砍头的最直接的原因。
砍完了头,很快有兵士上前将他的尸首拖了下去,染了血的地面也被撒了土,很快就一点痕迹都没有了。
然后特务营三十个人被带了上来,跪了三排,立刻就有小兵端着黑褐色的药汁分发给他们。三十个人在全体将士的见证下服下药汁。
秋寒屿没有就这两件事多说一个字,只是把蕴尉介绍给将士们,说话这种事儿,还是交给小尉吧。
蕴尉没有辜负他的期待,“你们可以叫我蕴先生,也可以叫我军师,但是不要叫我元帅夫人,私底下也不行,被我知道了,我会给你们元帅吹枕头风,让他给你们穿小鞋!”
蕴尉的话让刚刚沉重的气氛消散了一些些,“我昨天入营,今天就砍了一个人,毒哑了三十个,这两件事跟我都有直接或间接的关系,我要说的是,不管是我还是你们的元帅,在这两件事的处理上并没有任何的徇私,完全是按照军纪法度来办理的。”
蕴尉顿了顿,“在军营大门口公然行凶就不必我多说什么了,我要说的是特务营的这三十个人,他们固然违反了纪律,透露了不该透露的信息,但是他们喝下的那碗药里面也应该有在场诸位的一半。你们偷听特务营谈话,并散播听来的信息……法不责众,因为秋……元帅不能打你们每个人板子,所以你们躲过去了!你们该庆幸的!庆幸特务营替你们背了黑锅!但是从今天起,我亲自坐镇特务营,你们就不要再心存侥幸了!从今天起,特务营单独扎帐,军医、伙夫单独配备,任何人不得以任何理由靠近特务营帐篷,违者以细作论处。听明白了么?听明白了就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吧。”
兵士们看向秋寒屿,秋寒屿迈步站在蕴尉身边,“军师所言亦为本帅之意。”秋寒屿用行动和语言表达了他对蕴尉的支持。
该说的都说了,该做的也都做了,秋寒屿吩咐下面的小将带领兵士们出操,剩下的将官都跟着秋寒屿夫夫二人到了主帅的营帐。蕴尉正式与众将官一一见礼,原先说好的再喝一碗粥、睡个回笼觉神马的都成了浮云,就连午饭都是跟大家伙儿一块吃的。
蕴尉的出场很高调,到的第一天就关了三十来口子,打了十来个;第二天就毒哑了三十个,杀了一个,让营地上上下下都知道了有这样一个人,宁可得罪元帅也不能得罪他。
然而高调的亮相之后,蕴尉就变得低调起来,整日地待在特务营专属的营地里,外人根本不知道他在做什么。身为军师却从不过问排兵布阵的问题,他知道的基本兵书早就默写给了秋寒屿,再多他觉得自己力有不逮,只是偶尔在战事胶着的时候出点馊主意,打破僵局。
当然,这个“馊主意”蕴尉是不承认的,他不过是因为成长环境不同,没有秋寒屿等人的思维定式而已。甭管怎么样,将官们跟蕴尉接触多了之后还是挺服气他的。不服不行,因为这个瘦瘦小小的小书生是个黑芝麻馅儿的,不服气指不定什么时候就会挨整了。
完全不知道自己已经有了这么大威慑力的蕴尉关在特务营地里跟这些兵士们研究——哑语。
蕴尉是这样说的,“有些事儿你们自己心里明白就行了,但是该有的遮羞布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