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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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奇- 第27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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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萝点头,眸中现出一丝算计的颜色,“你果然是宫中老人。若有差池,何止微言。是以,这次,也许就不由我们来出这个手了。”

    *

    魏无泪此时正在寻思是否嘱咐樱哥去请李兆廷到自己宫中用膳——冯素珍昨夜听说已被宠幸,这前有虎,后有狼的,本来皇后与妙音便是强劲对手,如今还多了这个魏家的死对头,她就好似一根刺,不及时拔去,只怕将越陷越深!

    她正在计较,樱哥突然进殿,附嘴在她耳中低语几句。她一听,几乎立刻道:“传。”

    很快,内侍把一个宫女模样的女子带进来。

    女子颇有几分姿色,见她便拜:“浣衣局吉儿见过魏妃娘娘。”

    “听说你有有关冯素珍的事来找本宫?”魏武泪微微眯眸,轻声问道。

    “是!”吉儿答道:“娘娘,奴婢在浣衣局亲眼所见,那淑妃竟与男子幽会……”

    “你为何不去报皇后娘娘?你要知道,皇后统率六宫,这些事该为她所辖,不该本宫插手。”

    半晌,魏无泪听罢,并未追问相关事项,反而似笑非笑的问道。

    她眸光犀利如电,吉儿暗暗吃惊,知其厉害,连忙依照阿萝所教,收摄心神,苦笑答道:“娘娘果是蕙质兰心。奴婢刻不敢瞒,这奴婢此前已拜谒过皇后,但皇后却说,让我莫多管闲事,便冷冷将我打发走了。”

    “嗯,”魏无泪鼻息一吁,“这原也不出奇,听说昨夜皇后与皇上起争执了……你先下去罢。”

    ……

    一个半时辰后,魏成辉和魏无均接急信入宫。

    “这倒是个好机会,只是,此前局面也让冯素珍逃过,这次怕不怕也出什么岔子,皇上到头会不会反怪妹妹?”魏无均既有惊喜,也不无忧虑。

    魏无泪往魏成辉望去。

    魏成辉啜了口茶,微微的笑,“这皇后有些手段啊,烫手山芋一个转身就给了我们。”

    “爹的意思是也不赞成?”魏无泪有些迟疑,“女儿倒觉得这次机会难得,连玉死了,权非同却活着,又是与冯素珍拜过堂的,虽说并未行fang,但二人多少有些说不清楚,皇上心里未必没有些嫌隙。”

    魏成辉给她一个赞许的目光,“果然是我女儿。所以,这次哪怕烫手,我们也要把这山芋接了。此前太后只是道听途说,我们此次还有人证不是?那权非同在朝上处处与我作对,如今正是大好机会,甚至还可将这政敌除去,冯素珍再不除,皇上对她眷念越多,更非好事

    。是以,这一石二鸟的事,怎能畏首畏尾?”

    “只是,我们也务必要做好准备,那婢子在哪?我要教她几句话。”他唇边笑意渐敛,眸光渐鸷。

    *

    素珍跟小陆子几人交代了,小周以后会跟在身边,是新同伴,随即便与小周二人关上门密谈。

    她说起李兆廷也许会带她出宫的事,小周又惊又喜,若能计划周详,出其不意,沿途也许能逃脱也说不定。素珍又说起连玉的尸骨。

    “不管能不能逃脱,我想在离宫前,把你主子的尸骨取回,烧化了带在身边,我不想再跟他分开。”她摸着肚子,低声说道。

    “可是,你若贸然跟李兆廷开口问着这埋骨所在,我怕他会对你不利。”小周猛然点头,又随即摇头,伤感地道:“主上的骸骨我们不能取,他在天之灵若是得知,也绝不愿意你为他冒险。”

    “不,我不死心。也许,我可以去求一个人。由这个人来向李兆廷开口。”

    “谁?”

    “妙音。这位妙小姐人不错,有副侠义心肠。”

    素珍缓缓说道。

    ……

    半个时辰过后,素珍携小周到妙音宫中拜访,才出门,小四匆匆赶到,阴阳怪气地对她宣旨道:“淑妃娘娘,皇上让你到御书房走一趟。”

    素珍一凛,这才傍晚,怎么就找上她了,还是到御书房?

    但既是圣旨,她也无法,随小四过了去。

    到得天子寝殿附近,小四拿眼把小周一瞥,说道:“你就在此等候。淑妃你自个进去罢。”

    小周有些不安,看了眼素珍,素珍示意她不必担心,往前又行了数步,便进了屋外守卫森严的院子。

    才进去,她又是一怔,院中还背立着一人,身影颇为熟悉。

    “奸相?”她试探着唤了一声,前方树下负手而立的人缓缓转过身来,一双形如狐狸的眼睛在她身上顿了一下,但没有回应。

    素珍心生疑虑,弄不清李兆廷是什么意思?怎么突然把她和权非同叫来了?

    她左右猜不透。

    既猜不出,她索性走到一旁静立等待。

    期间,权非同眸光低垂,淡淡看着地面,也猜不透在想什么。

    但感觉得出,他浑身透着一股疏离。

    陈娇的话看是带到了。素珍暗叹了口气,但他既不说话,她也不说什么最好。

    偌大的院子,明明有人,却无声无息,气氛微妙而略显尴尬。

    不知等了多久,约莫有半柱香时间,门外一道声音忽起,“给你二人相处之机,却怎么反而不言不语,非要私下偷偷摸摸见面才好?”

    随着一声冷笑,李兆廷一身便服踏了进来。他身边没有多带人,只有两名侍卫。

    素珍心中陡然一惊,见权非同没事人的行礼,也跟着行了礼。

    李兆廷眼梢在她身上撩过,随之淡淡看着权非同,“权相就没有什么要对朕说的吗?”

    权非同依旧是一副笑眯眯的模样。

    “臣不明白皇上什么意思。”

    “噢?”

    李兆廷勾唇反问,眉眼半阖间,另有两名侍卫把一名女子押解进来。

    “奴婢浣衣局吉儿叩见皇上。”女子跪地行礼。

    素珍心中微沉,这吉儿又在玩什么花样?李兆廷的声音此时冷冷落在她耳畔,“告诉他们,你那晚都看到了什么?”

    吉儿抬眸,看向素珍,眸中透出一丝阴沉。

    “奴婢两天前的夜晚,看到淑妃和权相在浣衣局一座废置的宫殿里面……紧紧相拥。”

    素珍一震。但她随即稳住,此时绝不能在李兆廷面前露出半分不自然,否则,不仅她,权非同怕也是——她紧张思忖之际,却听得权非同笑道:“哪里来的婢子信口雌黄?本相可不曾到过内宫去,你是看错人了吧,淑妃么,本相可就不知道了,但两天前,淑妃似乎人还在浣衣局,这被重罚的娘娘,该规行矩步,不至于做出什么事儿来罢?”

    “相爷,婢子并非胡言乱语,婢子有证

    据能证明那晚的确见过你。”地上吉儿却缓缓说道。

464。515宠爱(六)() 
“噢,什么证据?”权非同一声嗤笑,双眸微微眯起。

    吉儿看到他眼中杀气,心中不无畏惧,知今日一定要把他“打倒”才行。她倒也有些胆量,吞了口唾沫,指了过去,“奴婢那天怕教你二人发现,是等到你离开的时候才离开的。你出来的时候,月色下,奴婢看得清清楚楚,你那天发簪碧玉簪,身穿一白色袍服,衣襟修竹鸟,袍上系一双翡翠龙凤佩。”

    “第一、敢问大人那晚可曾进宫面圣,进宫又是如何穿戴?是否如奴婢所述?第二、奴婢是浣衣局婢子,当时已是亥时,宫中有宫禁,奴婢如此时辰根本不能轻易进出天子寝殿四周,敢问大人若不曾走进内苑,奴婢又是如何得见大人穿着?燔”

    她一番话语,条理十分清晰,素珍听得手足都微微冰冷起来,那天她虽无十分注意权非同穿着,但印象中,似乎和这差不离,这坏婢!莫让她得脱,否则她一定不会放过她窠!

    “权相,那晚你确然进宫见朕,衣饰朕亦还有印象,正是如此不错。而淑妃……”李兆廷冷笑一声顿住,目光如刀,直逼素珍,旋即击掌便道:“来人,把人带进来。”

    此时,侍卫又带进三名女子,同时进来的还有贵妃魏无泪。

    素珍暗下咬牙。

    其中两人瑟缩下跪,另有一人情状颇惨,头发凌乱不堪,脸上、身上鞭痕累累,衫子亦被鞭烂,当中露出的肌肤血肉模糊,被侍卫扔在地上。

    素珍甚至看到她一只手上被剥去两只指甲盖子。

    “皇上,根据那吉儿口供,这浣衣局的宫女指证,那晚淑妃确然出过去。而方才这姓祈的奴才也已招认,人是她带去的,想是收了权相的好处,和宫女证词吻合。”魏无泪低声对李兆廷道。

    李兆廷眸中寒意如暮冬冰凌,笑着说道:“不知权相还有何说辞?”

    权非同仿佛没看到祈执事惨况,眸中半丝慌乱未现,仍是笑道:“皇上,臣当晚是如此打扮又如何?听说淑妃此前曾遭人污蔑,甚至被诬与前皇连玉有染。陷害之人,处处有心设局,有人暗中窥臣衣着,再找个机灵一些的婢子,何曾不能冤人?这次把臣与淑妃一并害了,啧啧,这最大利益者不知是谁呢?”

    “魏妃娘娘,您,知道吗?”他说着又微微掀唇看着魏无泪。

    魏无泪想不到这位相国果名不虚传,一张嘴巴如此厉害,一时怔了怔,只见权非同又指着祈执事道:“皇上,依臣看,这奴才是被屈打成招的多,哎哟,臣虽不喜淑妃一时心系前皇,一时喜欢皇上,对皇上不敬,但这审案吧,倒是她的拿手戏,至少不会把人往死里打,换臣,什么都招了。”

    李兆廷脸色铁峻,缓缓把祈执事瞧住,冷冷道:“你是因打成招,还是据实说话,在朕面前把话说清楚!无人能难为你。”

    祈执事浑身一颤,半晌,虚弱地抬眸:“回皇上……奴婢确是把淑妃带出去了,因为当时淑妃恳求奴婢,但事后淑妃做过什么见过什么人奴婢就……不知道了。”

    素珍略松口气,权非同事先把对方的父亲抓了,虽有些阴损,但却让这祈执事不敢轻易招认,虽然,李兆廷根本不会相信,但面上至少不能完全坐实。

    “你!”魏无泪微微咬牙看着地上女子。

    李兆廷冷冷看着素珍,“你有什么不能在宫房做,非要出外不行?”

    素珍余光看到权非同眉目一皱,她却仍是答道:“我那晚外出拜祭连玉。”

    这并非最好的答案,但至少,是让人信服的理由,而且,这本来也是事实。让李兆廷的注意力转移到她身上,权非同的处境会好一些!

    李兆廷眸中闪过丝了然的笑,这笑,非常难看。

    半晌,他复把权非同看住,声音极轻,“权相,这事朕认为,你大抵还是走错了地方,毕竟,这婢子看到了你,至于后面到底有没有见了谁,这夜色深重的,那婢子有没有看错人,如今既无确切证据,朕可以不咎。但这是内宫,不是说错,就能了事的,你眼神近日既不好,便在家休养些日子吧。”

    他说着吩咐侍卫,“派人到相府好好看门,省得权相又走错地儿。”

    “谢皇上眷顾。那臣就在府上静养些天了。”权非同依旧笑,跪下接旨。

    这一跪是屈辱的,素珍心中酸涩,微微垂眸,没有去看。

    “魏妃,你先回,今晚朕会到你那边去。”

    “其他人都下去罢!”

    “是。”魏无泪盈盈下拜,而后,淡扫素珍一眼,携了那吉儿离开,此次虽未能彻底扳下权非同,但到底让他被软禁,而眼看着李兆廷似乎是要处置冯素珍了。

    吉儿却连连看了李兆廷几眼。

    权非同临走前,终也还是回头瞥了一下。素珍在魏无泪眼中看到歹毒,却在他眼里看到担忧,当然,李兆廷也看到了后者。

    眼见人都退净,素珍沉默地看过去,李兆廷目如鹰鹫,他一步一步走到她面前,而后一手掐上她颈项,“你心里有连玉还不够,怎么,连这个与你拜过堂,成过亲的人也惦念着?”

    他手掌也一向温热,但此刻却是透着一丝冰凉,明明没有用力,却让素珍泠泠打了个冷战。

    她看着他,“我没有。不管你信不信。”

    “朕还真不信了。你也回去好好反省反省吧,那门你不能走出一步,否则,你看我杀不杀了你宫中的人,杀不杀了权、非、同!”他居高临下般逼视着她,而后,撤手转身离开。

    素珍心中一怒,咬牙说道:“李兆廷,你不是说我们两个好似从前一样吗,你出尔反尔!”

    李兆廷在门口顿了顿,随即大步出去了。

    素珍抚首站在院中,这才看到出宫的希望妈。的又被软禁了,什么喜欢,有这般喜欢的吗!她从前有多喜欢他,如今就有多恨他!

    殿门不远处,司岚风等侯着,见李兆廷脸色铁青,一言不发走来,心里暗叹一声,却不敢出言相劝,此时没人能惹得起这位公子。

    他有时真真想不明白,他和冯素珍,怎么从来就不能安生相处,明明如今他看似心中有她,可还是……从前阿萝与连玉之间,事情也多,他还能容了去,对冯素珍,却有丝吹毛求疵了去。

    其实,权非同与她如此交情,知她遭难,当时进宫探看,也情有可原——

    李兆廷停在一个亭子外,没有立刻带人离开。

    良久,他紧紧闭上眼睛。她没有追来。

    她从前,总会像块糖那般粘上来,但如今——

    她错了,却还如此嘴硬。他在风中静立,半个时辰后,终带人离开。

    *

    许久,素珍方才无精打采的从院中出来,携小周回偏殿。

    偏殿,再一次气氛压抑,愁云惨雾。

    禁军来了一批,在院外严守着。

    小周焦灼不已,素珍再次一夜无眠。

    翌日午膳过后,无情带来权非同的一封信。

    ——一直部署并寻找魏家错处,棋子若有用处,或有可爱之处,下棋之人皆不愿轻易舍之。

    素珍看信后,静坐良久,拿定了一个主意。

    她决意主动去找李兆廷求饶。

    她很清楚这次也许要付出些什么代价,但她不能再等。

    小莲子等不得了。

    禁军却不允她出门。她让代为传达,禁军也冷然拒绝。

    她正思量脱身之计,院外两抹身影却缓缓靠近。

    及至,其中一人上前,凑到她耳畔,细着声音一字一字道:“知道吗,吉儿其实是我的人。”

    “还有,皇上如今对是不会见你了,他下朝过后,便被我遣人叫去中宫呢,我月信未至,叫了太医来诊。”

    而后,这人携贴身婢女微微笑着走了。

    ……

    “如何?”

    盏茶功夫后,中宫,李兆廷关切地询问太医。

    帐内阿萝亦起身紧张看去。

    太医恭敬道:“回皇上,皇后凤体无恙,只是体内浊气郁结,导致气虚血弱,方才让月信期延缓,卑职这就开方写药,但管服上几帖,必定无事。”

    阿萝微微咬唇,太医突然意识到什么,脸色一白,连忙到一旁开药去了。

    “莫急。朕这几天都到你宫中来。”二人冷战数日,李兆廷见她今日满心欢心,却一场失望,楚楚可怜,心中到底怜惜,低声说道。

465。516奠定(一)() 
李兆廷眉头一沉,立刻起身,携司岚风和小四开门出去。

    只见殿外,数十禁军将一女子重重围住,对方模样丑陋吓人,但一双眸子倒是熠熠发光,眼中写着情急,见李兆廷连忙下跪。

    “你武功倒也厉害,淑妃门前的禁军不下十数,竟让你突围出来,但这是天子大殿,守卫都是精英,四下更有禁军无数,任你武功再好也敌不过,还不快束手就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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