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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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奇- 第10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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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霍长安同样发笑,“我自有办法证明。”

    无烟正起疑惑,只见霍长安忽地俯腰从地上捡起什么,她定睛一看,却见那是一块较大的残盏,霍长安淡道,“这里面还有残余。”

    无烟一惊,刚大喊得一个“别”字,他已仰头将残液喝光。

    室中人目不少,却登时陷入一片可怕的寂静中去。

    霍长安眸中湛湛沉沉,唯唯剩一分嘲讽九分狠色。

    “放人。”

    他只说了两字,非常简短。

    无烟还是读懂了里面的信息,他不会手软,毋庸置疑。

    无烟竭力让自己双手停止颤抖——怀素说,这酒有毒,可怎么……一瞬,她心中转个千百个想法,最终只是想:我信她。

    也许这本就是连月的一个圈套?她早知素珍藏身于此?

    答案是什么,她此时无从稽考。

    她能相信李怀素,可是,霍长安却不会信她。

    罢,既然自己“技”不如连月,这酒被证实为无毒,她也不多说,放人就是。并非认栽,而是她不希望,连玉过来难做。

    可就在她准备撤手之际,只听得连月在耳边惊呼,“魏无烟,你要做什么?”

    做什么?无烟冷笑,她没有做什么,只是要放了她。

    可是几乎与此同时,一道声响擦风而过,所有一切发生太快,她只感到一股热流从她手腕汩汩喷溅而出,她手中力气尽失,瓷片从紧握的掌心跌落到地上。恍惚中,只看到霍长安扬起的手。

    自己腕骨上,深深嵌着一块碎瓷,浓稠的鲜血沿着手腕簌簌滑落。这块瓷片,是霍长安方才握在手上的残盏——

    无烟只觉这辈子从未如此惊过,如此痛过,如此怒过!明知连月那声呼救是故意的,也意识到自己接下来这样做与傻子无异,但她还是拔下自己的簪子,在连月得脱、疾步奔向霍长安疾步之际,往她背心刺去。

    霍长安脸色骤变,目光变得凌厉,他五指一握,衣袍疾起,已落到二人面前,动作迅猛异常。在将连月拉进怀中保护的同时,他双唇一抿,出掌击到无烟胸。膛上。

    簪子从掌心掉到地上。无烟狠狠摔了一跤,一股腥甜极快的冲上喉咙,她吸了口气,没忍住,咳了出来,鲜血溅到白衣上,就像红梅多开在雪中。

    四下众人包括孝安都惊住,连月眼中一湿,心头微微涨疼——她嫁他这么多年,终于,终于第一次,感觉到他对她的感情。原来,也可以在无烟之上。霍长安并非当事人不知,魏无烟方才手指微动其实是打算放她,她故意一喊,让他以为她是要伤自己,终于将他的情意试了出来。

    霍长安缓缓松开连月,看着无烟倒地,很明显他也被莫大触动,眉心紧拧成川,他大步踏出,想上前察看,但一步之后,他几乎立刻定住脚步,他紧攥着双手,眸光复杂的看着她,语气低沉又沙哑,仿佛漠然的解释,也仿佛是冷酷的警告,“我只用了不到半成的掌力,你不该咯血。我说过,你不该动我的人。她是我的妻,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她,谁都不行。”

    无情看着眼前这个男人,忽而好想大声笑出来,因为曾经的一切终于在今日成了最大的笑话。她想声嘶力竭指控他,可是她说不出口。因为,霍长安已不再爱她。

    若还爱她,他舍不得伤她拿来弹琴的手;更不会给她这样一击,并且认为,她的痛苦其实是伪装。

    无论什么时候,向一个不再爱你的男人控诉和质问,都是没有任何意义的。

    她脸色惨白,放下捂住心口的手,微微摇晃着站了起来。

    孝安见计算已成,大局已定,淡淡一笑,令道:“来啊,将这胆敢残害长公主的孽妃给哀家捉起来,打入大牢,听候发落。”

    急急率着羽林军进来的连捷和连琴看到的便是这副情景,心中都暗道不妙,纵然和无烟相交不深,连捷心头也忍不住掠过一丝怜悯,连忙向孝安行礼道:“臣连捷救护来迟,太后娘。娘恕罪。来人,还不快快将太后娘。娘和长公主保护起来。”

    他说着朝为首的羽林军头目使了个眼色。对方会意,立刻率人将孝安等人围起来。

    无烟向连捷望了一眼,心知是连玉嘱咐,她不假思索,面向霍长安依旧笑得骄傲,“你说对了,我是假装的,也是我让怀素和我做这场戏的。”

    索。性将罪过都揽到自己身上。她不能欠连玉和怀素的情。

    霍长安牢牢盯着她,目光越发幽沉,寒光凛凛,眼中仿佛揉不进昔日半分情意,他心中冷冷想,她这般骄傲的人,倒是从不屑说谎。

    ——

    中秋期间尽量日更,送给大家的中秋礼物。不好意思,刚动了个手术,虽说不大,但还没完全恢复过来,如果可以,过后也会日更下去,如果吃不消,就下月再恢复日更。

251 说负好的不负呢(二)() 
他搂着连月侧过身去,不再看她,只冷冷扫量着自己双手。夹答列晓

    孝安目光厉然,质问连捷,“七王爷什么意思,这是要向哀家兴师问罪?!”

    连捷母亲霭妃和孝安夙怨极深,但因着连玉,连月又下嫁霍长安两层关系,他在孝安面前一向谦恭,但他曾从连玉口中得悉无烟染病真相,对这位**的“嫂竟生出几分敬意,如今虽未彻底了解毒酒一事真相,但眼看她身上血迹斑斑,脸色惨白,但站得笔直,好似蒲草一般,怜悯以外,心中也不禁又多了丝动容。

    面对太后咄咄逼问,他拱手答道:“太后娘娘,这出事的是连捷胞姐,多得太后主持大局,连捷感激还来不及,怎敢对太后作出逾礼行为?这样做只是为防魏妃误伤太后娘娘,奉六哥口谕保护您而已。”

    这番话面上到底说得无可挑剔,孝安冷笑着道:“噢,看来李怀素告到皇上那去了。只是,依哀家看,你和皇上都被人误导了,来人,动手。榛”

    她带来的侍卫高声呼应,仍持剑逼近,连捷再不打话,立刻走到无烟身前,挡住了众人。

    连琴照做,倨傲地睨着前方侍卫。

    “七爷……”无烟虚弱地阻止遗。

    连捷看她站立不稳,虽知“叔嫂之间”这样做不免逾礼,稍一蹙眉,还是开了口,“我先替你简单处理掉这块碎片,否则,东西在你手上留久了,不免伤到筋骨,那就麻烦。你忍下痛。”

    无烟点头,连捷医术颇为了得,白皙双手在她腕上略一翻动,已将瓷片拔出,又撕了衣幅替她简单做了包扎,边轻声嘱咐道:“其余的事你便别操心了。六哥一会就到,这里先交给连捷。”

    他伸出手臂,让她虚扶着,无烟也没再多说什么,再说就显得矫情了,只感激的点点头。

    孝安冷眼旁观,知侍卫人数上奈何不了羽林军,但这里有个人可以。

    “长安,替哀家将魏妃捉过来。”她说。

    霍长安视线一直淡淡落在连捷和无烟手上,连月这时出言道:“长安,事情就到此为止吧,就当看你面上,我们一起向太后求个情……”

    霍长安却是未应,一步一步走上前,漆黑双眸微微眯起,浑身透着一种蓄势待发的锐劲。2

    连捷心中微凛,这霍长安若出手,再多百名羽林军也挡不住,此前过来心忖殿内地方不大,没想到他在,也没带多少人过来,真是失策了。

    他暗咒一声,绷紧肌肉,和同样皱住眉头的连琴准备动手。

    “这是怎么了,自家兄弟干架?统统给朕住手!”

    千钧一发之际,几人快步走进,为首男子语气微厉,他径自走到孝安面前,“见过母。后。”

    孝安脸色丝毫不见缓和,笑意清冽而寒冷,“皇上来得正好,哀家要捉拿孽妃,七王爷九王爷二人却率人反向哀家动手,可把哀家吓坏了。”

    连玉望着孝安,语出安抚,“母后误会,是朕让七弟九弟过来稳住场面,保护母后。”

    孝安冷笑,“误会?好,哀家权且把这动手一事当成是误会,但哀家和长公主好意过来送行,却被魏妃和李怀素诬为投毒,魏无烟还伤了长公主,这事可怎么说?哀家自己也就罢,但今日无论如何却要替长公主讨个说法,否则,这大周宗室宠妃跋扈,臣子嚣张,传出去可是要被人笑话的。”

    红姑帮衬着道:“皇上,请您看看长公主的脖子,这可如何向霭妃娘娘交代呀?”

    满室再次陷入剑拔弩张的气氛。

    连玉看了眼连月,连月眼梢掠过霍长安,识做的没有多说,反宽容的道:“见过皇上,本宫也在想,会不会是一场误会?”

    连玉点头,微微笑道:“母后,你看,长公主也有此想法,魏妃和李提刑一事,只怕确是误会。”

    “李怀素,过来。”

    他略一招手,他背后的素珍立即上前,只听得他道:“母后,李提刑已将事发经过都跟朕交代清楚了。”

    孝安嘴角噙笑,冷冷反问,“噢,这私进内宫还有理由不成?”

    天子依旧淡淡笑着,笑容松软,眸光却透着强硬。

    “他今日进宫乃儿子所召,商量朝事。未料他出宫之际,却在路上发现两名鬼鬼祟祟的内监,说奉命投毒到一位后宫主子的饮食里。他一惊之下,正要上前将人捉住,对方却逃脱了。是不是这样,李提刑?”

    眼看他注视着她,素珍胆子也大了,无畏地迎上孝安的目光,“回皇上,禀太后,正是如此不错。微臣眼看势头不对,心想岂能让这贼人溜了,立刻追上前去。谁知,这追着……追着竟追到此处来了,微臣得皇上提拔才有今日,魏妃又是皇上的心头肉,是以虽知未经通报擅自闯宫于礼不合,但一想贼人危害巨大,还是咬牙进来了,不想这进得来,贼人却没了踪影。其时魏妃不在,然而正当微臣想悄悄离开之际她却回来了,微臣口说无凭,怕魏妃追究私闯宫闱之罪,只好藏了起来。未几,太后和长公主过来赐酒饯行,微臣一想不对,贼人要毒的那位主子会不会就是魏妃,会不会已将毒物投进酒水里去了呢?不得已之下只好跳出来阻止了。”

    “事情的经过就是这样,微臣由始到终都没有说毒是下的,是以,这诬蔑之罪太后娘。娘言重了,微臣冤枉啊,这惑乱宫闱之罪更是……不敢当。”

    孝安脸色微变,确然,这李怀素出来时只说酒水有毒,并未多说什么,她沉沉一笑,目透利光,“李提刑好张利嘴,这舌如巧簧的,怪不得能讨皇上欢心,这一番解说,哀家听了也忍不住要赞你忠义。”

    素珍哪能听不出她话中的嘲讽,她脸上装作苦笑连连,心里却在打小算盘笑:太后娘。娘,若你以为这番说辞是我捏造的,那可是大错特错了,都是你儿子教我的。你儿子说起谎来,可是脸不红气不喘,教人说谎,更是头头是道。没办法,子生外向。

    孝安:“言则,皇上认为,甚至该赏不该罚,对不对?”

    连玉竟摆明了一副“朕就是要偏袒到底”的意思,目光乌黑逼人,“母后圣明。”

    孝安心闷难抒,但连玉态度坚决,素珍一番措辞表面上也是“在情在理”,如此情况下,到底不能撕破脸面。她抑住怒意,转淡淡看向无烟,“魏妃那边又怎么说?李怀素并没说是谁下毒,这魏妃却口口声声说是长公主和哀家毒害于她。”

    连玉叹了口气,“母后,说到魏妃,太医早便说过,其病情不轻,神智更是匮乏糊涂。儿臣这才不得不忍痛让她出宫静养,她是早已病得神识糊涂了,听这李怀素说有毒,便误以为是母后和皇姐所为。”

    “只是,”他走到无烟身边,抬起她受伤的手,目光在霍长安身上略略掠过,又回到孝安身上,“她是有错不假,但一则是病况所致,二则已受到逍遥侯的惩罚,这罪只怕已然相抵了吧?”

    孝安忽然望了霍长安一眼,眸光愠怒又复杂,“长安你……”

    霍长安:“连月方才替她求了情,此事我不再追究。”

    “只是,”他忽而冷冷扫了无烟一眼,却并未说什么,搂着连月扬长而去。

    那一眼,类似于警告没有下次,冷漠得可怕。无烟紧紧抿住唇,双手攥得死紧,似要捏出水来。

    孝安冷冷道:“既然如此,看在皇上和逍遥侯脸上,哀家也不再追究,魏妃,你好自为之吧。”

    她说罢,眼梢微动,率众人离去,素珍觉得她在盯量自己,连忙低头。

    “好了,都走了。”

    及至连琴在旁提醒了句,这混世魔王似乎也松了口气,她急忙去看无烟,方才进来的时候,连琴已和她咬了番耳朵,她大抵知道了事情经过,只是当时情况不允许,她才没有过去。

    无烟歉疚一笑,微微垂眸道:“是我连累大家了,我没事,你们回去吧。”

    “嗯,你好好休息,朕来路上已命人请了太医,你稍等一下,就有人过来替你治伤。”

    素珍想留下来安慰,却被连玉淡淡一言,便挟出殿外,连捷和连琴也不声不响跟在后面。

    素珍急了:“怎地不让我陪着她。”

    连玉:“无烟现在更需要独处。这件事不简单,我们回去做些分析,你的手也要处理,还有,朕刚打救了你和你的姐儿,媳妇儿,你要怎么谢朕?”

    说到最后一句,他邪邪勾起嘴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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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2 邪5火() 
素珍看他眸光闪烁,邪气十足,登时闹了个大红脸,暗暗拧了他一把,“七爷他们还在呢!”

    连玉语气幽幽,“原来,你是想让他们走。夹答列晓”

    他瞟了连捷二人一眼,连捷叹气,连琴贼笑,“六哥,我们知道怎么做,先到御书房等你,你们……完事了再过来议事。”

    素珍脸烫得几乎要溶掉,“喂,你们别走……”

    两人相视一笑,哪能理她,一副“男人理解男人”的模样,很快就消失了踪影榛。

    素珍气结。

    连玉有些轻佻地睨着她,颇为自得,素珍看他一副纨绔姿态,又是羞怯,又是哭笑不得,随即心忖,这光天白日,他能做什么?!

    连玉忽的招手,后面跟着的御林军头目立刻上前,“皇上,有何吩咐?仪”

    连玉换了副办公的口气,淡淡吩咐道:“你派人到前面去,再拔些羽林军,遇人经过,令其改道,十米一岗,全部背过身去,懂吗?”

    那头目一怔,看了素珍一眼,似有些惊诧,连玉挑眉一扫,语气微冷,“怎么,张统领对朕的命令有疑问?”

    张统领一惊,连忙低头,战战兢兢,“不敢,末将领命,立刻办去。”

    他领着人很快离去,素珍看得发怔,再次心肝乱撞,“这下可好了,人家都怎么想我们了,昏君、弄臣!”

    连玉双眉轻挑,眼神倨傲,“随他们想去。”

    他说着,脸庞突然俯低逼近,她整个人忽的腾空而起,她吓了一跳,嗔怪地叫,“我还伤着……”

    他将她打横抱起,额头抵到她额上,并不管她,出言命道:“搂住朕的脖子。”

    素珍傲娇,睨着他,“就不!”

    “好啊,敢跟你未来夫君叫板,我看你是活腻了。”

    他目光微澜,手托着她臀,微微一动,竟是要将她抛起来,素珍尖叫着,连忙伸臂紧紧抱着他颈脖,耳边只听到他短促低闷的笑声,愣然看去,只见他眸中漾着丝丝柔光,如同一池搅碎的碧波,直沁进人心底去。夹答列晓

    他也不打话,稳稳抱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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