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听我讲,你们的雷霆大怒,我是理解的,这样我回去之后,再过来给大家兑换,好不好?”
“不好,现在就兑换!”
“今天下午兑换成不!”
“不成!”
“现在。”
哟呵,看来自己不能太温柔。
一个个这是蛮不讲理,自己没钞票了,兑个球。
自己未来是准备成为最有钱的商人,而商人是需要有强大的应变能力的,因为商人的竞争市场有时候是风平浪静,有时候是狂风恶浪,所以有的商人成功了,有的商人失败,这种应变能力是考验一个商人成事的关键地方之一。
所以现在李均也想到了应变之法。
这些人,你们别逼我出绝招。
不过这时候一道天籁拯救李均于群情汹涌之中。
工厂上班的预备铃声响起来了。
水泵厂的工人骂骂咧咧的,要上班了,哭,还饿着肚子,国库券也没兑换成功。
肌肉男拍着桌子:“哼,下午你必须过来,我的国库券必须兑掉。”
“好好好,我下午来。”
李均没必要逞口舌之勇,对我发狠,你……就等着被我放鸽子。
这么腹黑一下。
然后李均也就不在对那个莽汉工人生气了。
……
回来小旅馆。
李均退掉押金,然后直奔高水县汽车站买去金陵的汽车,然后他从金陵到沪海,再去将他收购的国库券卖掉。
昨天在小旅馆睡了一个好觉,李均今天又在火车上度过。
火车上是依旧是不敢睡觉的。
身上钱多啊。
这年代出来闯荡社会的,三教九流,在人流量大的地方都是扒手,现在绿皮火车是慢悠悠的,火车窗户也是可以打开的,这年代火车上抢劫,打劫完可以直接跳窗的。
公安也抓不住,现在也没监控,火车票也没实名制,他们混上列车很容易。
从金陵到沪海,这次遇到一个很倒霉的事情。
不知道车厢里是谁还是几个人脱了鞋子,那个脚气的味道啊,真是将李均熏得欲死又欲仙的。
不过为了挣钱,他感觉不苦。
钱不是天上掉下来,哪怕自己有先知,那也是一个地方一个地方跑出来的!
上辈子,李均只是在纸面上理解温洲人的可怕,这辈子他开始有点真切地感受到温洲人和其他地方这时候的人为什么不一样了,其他地方的人现在都希望四平八稳,而温洲人现在可怕在于在追逐财富的利益驱动下敢闯敢干敢吃苦敢为天下先的精神还有吃苦还不叫吃苦。
就像李均,收购国库券这是一条既遍地黄金又满布荆棘,既能一步天堂美梦成真又可能千金尽失满盘皆输。
因为自己这么满世界的跑,万一遇到小偷扒手或者打劫成功自己了,他那一包的财富也就不属于自己了。
突然。
火车一阵骚动起来。
一个温洲乘客旁边的乘客脱脚的味道真是太大了,温洲人说了一下,但是那个人却是打了他。
这个人站起来对着车厢里大喊一声:“车上有温洲人吗?我被一个河川佬打了!”
结果,这个车厢,包括李均十几个乘客都站了起来。
所有人,朝着那个人过去。
车厢里所有温洲人都跑过去,这给车厢里其他人感觉温洲人这个群体血液里释放的温暖能量。
温洲人地域观念明显胜于其他地方。
这也是温商的可怕之处,他们都是抱团。
大多数温洲人,他们在任何城市,其实都不是一个人在孤军作战,而是通过乡情,商情,友情,商会等连接起来,团结起来,凝聚起来,不像是别的一些地方,同乡见不得同乡好,他们不拆台而补台,他们不互贬而互动,不拆伴而同行……无论过去是这样,现在是这样,未来还是那样,造成了温洲人成为最富有的群体,人人是老板,所谓的温洲人,后世就不是一个孤立的一个人,也不特指哪个人,它是一个群体,一种现象,一道风景,更是吃苦,创业,实干,抱团的代名词。
第45章 我只是财富的搬运工!()
打人的河川佬被围上来的十几个温洲人给吓了一跳。
“自己这是捅了马蜂窝了这是!”
形势人家强,在温洲人围着他的时候,他不得不不断地低头道歉。
好汉不吃眼前的大亏。
那个温洲人,也不客气,对方怎么打过来的。
他“啪”地就是抽了回去。
然后再踹了那个人一脚。
“把你的臭脚收起来,把鞋子穿上!”
男人穿好鞋。
一声不吭。
还是那句好汉不吃眼前亏。
与其一个人对自己一个巴掌,一个拳头,也不能让这么多温洲人一人给自己一拳头和巴掌。
趋利避害,他的本能让他认怂了。
这个温洲人跟其他温洲人介绍了一下自己是温洲龙岗的,并感谢老乡的出手,每人发了一根烟。
李均也再次回到了座位。
……
李均早年在学校研究温洲的经济发展历史。
温洲人的抱团不仅体现在火车上哪一件事小事上,也不只是体现在未来令人诟病的炒房团上。
温洲人抱团更多的是体现在群体聚合从事各种生意上,还有维系血缘关系上。
怎么说泥?
温洲的作坊和家庭工厂就是这样的典型,楼上住人,楼下聚集着自己家或亲戚家的很多人,印刷、编织、裁缝、做鞋、制眼镜、造纽扣、加工小电器……一边紧张地工作,一边不时说些简单的邻里故事、闲话笑话。
到吃饭的时候,各自解下围兜,走到后面的厨房,围成一桌,开心地聚餐。
这样的工作模式几乎不需要管理:赚得多,大家分得多;反之,也能心安理得。谁要是想偷懒,看看四周都是亲人,你自己偷懒就意味着别人要多干一些,于是就会不忍心;更不会有人把原材料偷出去为自己所用——被大家发现,你还想做人吗?许多温州人就是这样起步的。
温洲人非常注重群体,这也是他们发财,但是很多温洲公司不能成为巨头更进一步的原因,这种家族式早期是有利的,但是后期随着企业发展壮大到一定程度因为亲人能力的缘故,肯定是不利。
做到那样的大型企业的不过是少数,只要大家能发财就行,所以温洲人的企业,家庭中的一个主要成员成了厂长或董事长,其他成员则分散在各个重要的部门,分头负责:有凝聚力而少扯皮、拆墙脚之类的现象;对外是一个团体或一只拳头,对内是一个温馨的群体;遇到困难,大家齐心出击;遇到矛盾,开一次家庭式的会议,往往就能解开疙瘩。血缘在企业里成了前进的动力,成了赢利的催化剂。
所以说温洲人能干出事情,能发财这也是有原因的。
相比其他地方,亲人之间互相攀比虚荣浮夸吹捧的那些丑陋嘴脸,这导致人心不齐而不能有效地凝合在一起做事情,温洲人聪明多了,早明白那个道理,一个人单打独斗当然干不过温洲家庭一群狼的战斗,特别在起步的时候,因为人的第一桶金往往是最难的。
火车继续在哐当哐当地向沪海开去。
“啤酒饮料矿泉水,花生瓜子火腿肠……来一来,动一动,让一让,让一让”售货员大声地喊着让过道的人群让开。
火车哐当哐当,又是一夜,李均再次来到了魔都沪海火车站。
“小伙子,你去哪里呀!”
一辆出租车司机在他的面前停下了车。
“师傅,去浦西的工商银行。”
“好嘞。”
李均上车,出租车在沪海的街道飞驰。
李均马不停蹄地奔往国库券交易点。
当李均拿着国库券的包来到沪海一家银行国库券交易点。
扫了一眼银行大厅的牌子,那里写着今日国库券交易价格109元。
当他把国库券放在台子上,
那一大包,那窗口的漂亮女营业员吓一跳。
她和李均对视一眼,眼珠子瞪得很大,被那个年轻得,比他好像更年轻的年轻人的财力惊呆了。
“好家伙,这么一大包国库券,十块的,五块的……”
她一个人要数数到什么时候,于是找同事帮忙共同清点。
李均那天在小旅馆也花了一个多小时清点了一下,他这一次在高水县收购的国库券有四万九千八百国库券。
他之前有现金是三万二。
给了小王瑶一千,然后火车,汽车,吃饭,旅馆,塞黑给那个队长……各种开销,这个花费了1800元。
身上只剩下一点点现金了,钱基本上都全部用来收购国库券了。
四万多,接近五万的国库券面值,这个银行窗口人员数了一个小时,核算了两遍,才兑换给李均现金。
按照沪海的市场价格。
李均得到了54282元!
拿到钱,李均心里想道,越来越接近沪海一栋市区好地段好房子的钱了!
自己从贷款的两万翻番到五万多,李均用了不到两周的时间!
这就是这个时代信息的局限啊,各地信息不同,才让自己有这样发财的机会。
李均在心里咆哮我离李百万的目标越来越近了。
这一世,他不将在羡慕什么杨百万,刘百万,管大鳄他们,他将成为李百万!
不过现在还差远了,所以李均在银行交易完,只是在银行外面的餐馆大吃了一顿,然后准备再次赶往沪海火车站。
因为时间就是钱。
自己走的是政策和特殊年代缔造的机遇。
异地低价收购国库券,然后在发达试点城市沪海高价卖给银行。
这是一个一买一卖的价差套利投机。
暴富的机会在,但也要行千万里路才行。
现在一刻也不能停,因为信息将会随着时间不断地扩散,到时候,他就没有那么大的利润了,到最后都几乎完全没多大利润,因为越来越多的人会知道这个国库券赚钱的法子,人群蜂拥,然后就变得不赚钱了。
发财就是要抢在时间的前头。
好在时间还有一些充裕,这个通讯设施信息之后的时代,足够他成为李百万,但是这也不能一丝地懈怠!
至于别人认为自己倒卖国库券是劳什子的投机倒把,李均不以为然,他觉得自己是搬运工,响应国家号召,搞活国库券市场的搬运工。
沪海的夏天,天气说变就变,似乎要下雨了,李均在小商店里买了一把雨伞,然后在轰隆隆巨响,电闪雷鸣的街道上不断地招手这年代大城市也不多的出租车。
这下雨了车更少了。
人淋湿了没事,他把装钱的包紧紧抱在怀里,因为它是他来到这世界,现在的全部一切。
第46章 那一“仗”!()
这场暴风雨下得很大很大。
下得都看不清视线。
哪怕拿着雨伞的李均,后背,裤脚,鞋子都是湿透了。
这几天又是晒的又是淋雨的。
挣钱这条路,哪怕是很挣钱的生意,没有不艰辛的,风险,苦头的过程不为外人道也。
世上最轻松一条挣钱之路是中彩票,可那完全是凭运气,概率太低,所以是最不靠谱,可以偶尔玩,完全靠那个万一的可能性,那得饿死,把你手中两块两块的钱无底洞地扔进去。
滴滴。
“终于有辆魔都的出租车被自己拦下来了。”
坐在出租车里,全身湿透,李均心里很唏嘘,以前感觉这倒卖国库券发家听得是看得是很传奇的,但是他操作起来,个中滋味自己才能体会,简单是简单,风吹日晒,提心吊胆担风险,睡觉都不踏实,千里奔波来千里奔波去。
来趟沪海,就吃顿饭,屁股没坐热,他湿漉漉地坐着出租车又赶往沪海火车站。
不过摸着他的包,知道那里满满是钱,他又感觉痛并快乐着。
数钞票的感觉爽就行。
李均这一次选择收购国库券的地方还是金陵。
上一世,李均跑的地方也不是太多,因为妻子王瑶的缘故,金陵是跑得最多的地方,而且高水县那个水泵厂,还有不少人等着自己去兑换。
那里还有不少货。
现在也熟悉了那个地方。
那里先吃干净了,再开辟新的战场。
出租车到了沪海火车站,李均付了钱,然后下车。
这时候,雨也停了。
沪海夏天的雷雨就是这样,来得快去得也快。
李均买好了车票之后,就在火车站附近的街道逛起来,他的衣服淋湿了,他需要买衣服。
另外他身上装钱和装国库券的包已经显得小了一些,他的资金在扩大,包需要换大一些的了。
包不能买太好的包,以免被人盯上。
不过包肯定要结实。
李均快速地买好穿好整好一切,然后进入沪海火车站进站厅。
这年代的文艺青年都喜欢坐火车。因为他们觉得可以在绿皮火车上相遇浪漫的爱情。
可是李均现在对于坐火车真是想吐了。
天天来来回回这么坐火车。
自己又不是列车员,能习惯了,他感觉一上火车,屁股都有种要痛的感觉。
再次拿着大包上了金陵的列车。
李均刚坐下,一对父子争吵了上来。
李均些许地听懂了一些什么,大抵是父亲要儿子继续考研或者去什么分配的地方,但是儿子不愿意再读书也不愿意去分配的地方。
“我是你老子,我比你多活了那么久,吃的盐比你吃的米还要多,你按照我说的,大学念完读研考博,未来就是国家的栋梁之材,你不念就算了,国家分配的工作你也不要,你说你要回家养猪,你可是堂堂大学生,你这不是给我丢脸嘛!”
李均惊讶,那个戴眼镜的男生,居然不要铁饭碗,想回家养猪,这……让他想起了一个人。北大才子陆步憨,憨哥89年毕业被分配到柴油机厂工作,后做了公务员,然后下海操起了杀猪刀卖猪肉。
这个人很长时间都是被嘲笑,被说丢了北大的面子,丢人现眼,抹黑,是北大完全的反面教材。
可是后来憨哥开了很多的猪肉店,出版了很多的屠夫书,创建了华夏屠夫学校,走上另类的人生巅峰。
他走出了自己的路,眼前这位父亲斥责的话李均想去帮那个大学生说点什么,但是终究没开口。
自己又能说什么,这个东西男孩最后的选择只有时间去证明,就像是他,他和自己的父亲这一世终究还有一场“战争”。
他知道父亲的性子,一定会百般阻扰自己有其他想法,只让自己一心读圣贤书,考大学,然后不断地念书……
李均上一辈子就是那样听从父亲的,然后走了一条没有方向盘的火车之路。
火车没有方向盘,掌控的方向的是红绿灯,车载无线电台,铁道上的扳道工人的人工或后世的智能操作,对于火车司机而言,只要提速,加速,停止就行了,方向自有安排,有听命于人的意思,这就像是这个时代的国家大学生,他们只要不断地念书,考高分是好的大学少分就是差一些的大学,然后国家分配,所有的方向都给定死了。
这就造成后来成功的人大多数泥腿子,文化不高的人成为老板,因为当时他们敢闯,不懂互联网的大专英语老师马云都可以搞互联网。
就是这个时代诞生的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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