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飞舍弃这种迂回战术,决定单刀直入,直奔主题。“你相信两个女人的爱情吗?”肖飞定定看着秦可歌的眼睛。果然,秦可歌被这个问题震惊到了,她瞳孔微微收缩,明显带着疑问和惊讶。这个小小的动作没有逃过肖飞的火眼金睛。
原来是个直人,难怪古长今会说她只是在单恋,看来应该是因为对方是直人所以不敢向前吧。身边的每个人都看得比当事人透彻,局中的两人却依旧朦朦胧胧,也许需要些外力相助。
肖飞当然不想成为这些推力,她甚至自私的不希望两人能互相发现对方的感情,但却是她开的头,又在秦可歌的穷追不舍下,只能继续开口说下去,否则她估计要被秦可歌的冷暴力折磨死。
“就是女人和女人相恋相爱啊,你反同志么?”秦可歌摇摇头,她压根不知道同志还有同性恋这层意思,她纯粹以为同志就是个普通称呼,她又为何反对呢。
“那你支持同志?”秦可歌又摇摇头。肖飞就纳闷了,难道是中立?中立也是可弯可直的啊。危险危险还是直觉危险,肖飞酌量了几下,再问,“你觉得女人和女人有可能吗?”她得探探口风,如果秦可歌真是那么直的,她不管用什么方法都要把古长今的心抢回来。
女人和女人?相恋相爱?和电视上一样谈恋爱接吻么?秦可歌想都没想过,这瞬间她觉得她的世界又被刷新了一遍,如果女人和女人也会相爱,那么她和古长今也会么?顺其自然地从两个女人相爱的话题想到她和古长今,这个设想着实把秦可歌吓了一大跳。
秦可歌基本没有什么表情,想知道她的内心戏就得专注盯着她的眼睛看,都说眼睛是一个人的窗户,肖飞深谙这个道理,秦可歌虽然表面波澜不惊,那些一双眼神多变的眼睛早就出卖了她。果然,如肖飞所想,秦可歌不是无动于衷的。
“我不曾想过同为女人也能相爱相守。”顿了顿,秦可歌又接着说,“在我目前的生活和认知里,还不曾遇过这样的感情。”茫然地看着肖飞,这次秦可歌倒是没有隐瞒她内心的真实想法。
“为什么不能,男人女人可以,男人男人可以,同样女人和女人也可以,不怕坦白对你说,我喜欢长今儿。”肖飞对于自己的性向从来不遮遮掩掩躲躲藏藏,她不以此为耻,反而她觉得很自豪,因为她勇于追求自己所爱的。
秦可歌虽感觉到肖飞对于古长今过分上心,却没想过竟然会是这种原因。她的情绪很复杂,有震惊有疑问也有酸涩。她震惊于这种同性之爱,她疑问于古长今是否也是如此,她酸涩于古长今可能喜欢别的男人或者女人。除此之外,还有许多微小的不易察觉的情绪充斥在她整个胸腔,把她整个人堵得严严实实的,找不到一丝呼吸的缺口。
是她太落后了吗?是她还跟不上这个后世吗?一次又一次紧接而来的冲击,快要把秦可歌撞懵了,她还没开始领略爱情之美就被推入了另一个新的情感国度,这足够秦可歌消化一段时间。
等古长今回来,亲自问她吗?但是又该如何开口,问她是不是也喜欢肖飞吗?如果她说是,那又该怎么办?如果她说不是,长今还是喜欢女人的吗?但她先前不是有过男朋友吗?会有人也喜欢男人又喜欢女人的吗?
有什么不可能呢,在这个科技发达思想先进的现代,什么都有可能不是么?秦可歌的思绪很乱,她思前想后越飘越远,最后也只能淡淡一笑,她真的不懂。
感情之事,她向来是只知皮毛,现在所遇见分明又是更加复杂,她又如何理的清思绪。肖飞越发看不清秦可歌了,刚才还在笑,是早已知道还是根本不在乎,情绪控制得太好,心思掩藏得太深,任她怎么探寻依旧无功而返。
秦可歌忽然很想知道肖飞眼中的古长今会是怎样,会不会是她从没见过的模样。她忽然很想知道肖飞所说的女人和女人相爱会是怎样,会不会是她所想象中的那样。
她该开口询问些什么,暂且放下心中的酸涩和不快吧。她整理了思绪,正想开口问些什么的时候,大厅门口却恰好传来了一阵骚动。
秦可歌赶紧抬头望过去,古长今的身影就这样映入了眼帘。她等了一个下午的人,正好回来了。
第三十九章()
古长今身上的衣服几近全湿,怀里抱着一堆用透明塑料口袋裹着的东西,头发还在不停往下滴水,出发前裹在身上的雨衣此刻不见了踪影。
秦可歌和肖飞同时朝古长今走过去,异口同声地问。“你怎样了?”古长今有些惊讶两人的默契,秦可歌和肖飞则是互相看了对方一眼,顿了一顿,秦可歌把眼光收了回来。
古长今站在中间只得对着两人说,“我没事,就是风雨太大把我都打湿了,资料我藏得好好的,应该都没湿。”说着还拿出抱在怀里的透明袋,扬了扬里面的资料,对着秦可歌吐了吐舌头,她有点怕秦可歌不高兴。
但秦可歌却对此没反应,只是轻轻地点了点头,倒是肖飞一把捉住了古长今湿漉漉冰凉凉的手,放在掌心捂着,关切地说,“安全为上,资料没了就没了,其他人都没事吧?”作为一名编辑,肖飞也是极其关心手下人的安全,眼里不仅仅只有古长今。
古长今不习惯肖飞这样的亲近,她尴尬地笑笑,把手从肖飞的双手里抽出来,“都好好的,他们扛着设备要走得慢点,马上就到了。”双手在湿湿的衣服上胡乱擦几下,向秦可歌靠近了几下,手便自然而然地牵上了秦可歌的手。
对于古长今的小动作,秦可歌和肖飞都看在了眼里,肖飞脸都给气绿了,秦可歌则是开心地勾了勾嘴角,眉眼里尽是掩藏不住的笑意。秦可歌真喜欢古长今对她的亲近以及对肖飞的疏离,轻轻回握古长今柔软的小手,终于对古长今露出了个笑意。
没出息的古长今因为秦可歌的一点点温暖一点点示好就得意忘形起来,甩着秦可歌的手等着其他人的回来。秦可歌则是拿出口袋里的手帕,给古长今擦拭脸上的雨水。
秦可歌好心情地在想,也许只是肖飞单恋古长今,古长今并没有对肖飞有相同心思。眼眸里的柔情多了几分,下手的动作更是轻柔。
果然不一会儿,两个扛着器材的大男人就回到了酒店,他们甚至比古长今更要狼狈,衣服全湿甚至还在往地上滴水,手里的单反全部都裹上了专用的单反雨衣,以至于单反还是出门前的模样,干干爽爽。
两人在门口甩了几甩身上的水渍,头发湿哒哒的紧贴在额头上,古长今赶忙走过去给他们递上纸巾,肖飞则是接过了两人手里的器材,秦可歌依旧那副事不关己的冷冷模样,只是静静地跟在古长今身后。
“这台风劲头挺猛,全湿了。”同事a边擦着脸上的水渍边说,“听气象局说,明天会消退点,还是等明天再出去好了,今晚先把稿子照片发回总部。”同事b接着话题继续讲。
“估计我们还要在这边待上几天,外面风大雨大的,就怕等会停电停水。没电什么都不好整。”古长今有些担忧,台风过境总会引起停电停水,信号也时有时无的,连电都没了那么就算得到多少第一手资料也难以发出去,现在这个情况开车离开b市明显不是明智的决定。
四个人聚在一起七嘴八舌地讨论起他们的工作内容,秦可歌百无聊赖地站在一旁,她没有说话也没有不耐烦,只是安静地等着古长今听着她有条有理地分析。
肖飞是镀过金的海归,虽然平日说话时已经极力抑制,但是一旦工作起来专心起来就顾不上这些,各种英文单词从她嘴里接二连三地蹦出来,古长今虽然不是负责国际新闻版块,但是她也曾在加拿大做过交换生,英语对于她来说也只是小case。
虽然秦可歌很认真在听,也仍旧有许多专业名词无法听懂,如今他们四人又再扯上了英文,秦可歌更是听得云里雾外了。
古长今和肖飞讨论得热火朝天,你说我写,你写我画,好不亲热,至少在秦可歌眼里看来是这样的,又联想到肖飞刚才那番众生平等的爱的宣言,连带古长今,秦可歌也看不顺眼了。
渣渣,越来越胆大了!熊熊烈火积压在胸腔,尽管秦可歌脸色越来越臭,但她仍旧只是一言不发地站在一旁,以至于埋头工作的古长今并没有发现她的异状。
他们说得极快,运用的单词许多,秦可歌大约只能听懂you,make,do之类的简单词汇,她忽然后悔没有好好学习英语了,后世的人早已经不是单纯只掌握一门语言,秦可歌又再次有了文盲的感觉,而且还是在肖飞面前,这种局面让秦可歌恨得牙痒痒。
秦可歌有种被肖飞比下去的感觉,更有种她是局外人,肖飞与古长今才是一个世界的失落感。只是,她们本来就是一个世界的人,而自己只是忽然出现在这本不该属于她的地方,不是么?
心脏随即收缩了一下,有些难受。秦可歌按了按左心房的位置,古长今究竟是何时开始便能牵扯她的情绪,何时对自己有这么大的影响力?是不知不觉中吗?应该是吧,秦可歌觉得古长今早已不知不觉走入她的生命走入她的世界。
因而她开始对古长今有占有欲,因而她不喜欢肖飞对古长今的故意亲近,因而她觉得她对古长今有些许不一样,与对待其他人不一样,可这种不一样的原因,秦可歌还是找不到。这种懵懵懂懂摸不着头绪的感觉越发让秦可歌觉得担心,事情似乎不在她的掌控之中了。
一阵大风吹来,恰好站在大厅门口的四人默契地打了一个冷颤,古长今身上还是湿哒哒的衣服,全身也是凉飕飕的,刚才在和同事热议倒是没有察觉到这凉意,现在经由这大风一吹,不由得全身跟着抖索起来,接连打了好几个喷嚏。
紧接着就觉得肩膀一重身子一暖,转身一看却是秦可歌脱了她的外套裹在了自己身上,“当心感冒。”秦可歌冷冷地说出关心的话,纵然她再不高兴再也吃醋,也是舍不得古长今生病。
古长今咧出个灿烂至极的笑容,紧了紧身上的衣服,闻了闻衣服上好闻的味道,本想握住秦可歌的手,但是一想到双手冰凉得无法,只好作罢,她不愿冷着秦可歌。
肖飞深深地看了看秦可歌一眼,“都回去换干净衣服吧,等会下来吃晚饭时候再说,可别都感冒了,身体是革命的本钱。”肖飞说完便踏着有些沉重的步伐先离开了大厅。
剩下的两个大男人对古长今两人挥了挥手也潇洒地走回了房间,在看到他们都离开了之后,秦可歌冷着一张脸,什么也不说,一个人径自走向了电梯。
古长今眨巴眨巴了双眼,愣了几秒后也作出了反应,急忙裹着外套朝秦可歌跑去,秦可歌前脚刚踏入电梯,古长今后脚便跟着秦可歌走了进去。
秦可歌一言不发地站在角落,古长今伸出手去扯了扯秦可歌的衣服,秦可歌只是轻轻地把衣服从古长今手里扯回来。当古长今再次不死心伸手过去时,秦可歌马上给了古长今一记凌厉的眼刀,吓得没出息的古长今只敢呆在原地,像个小媳妇一样双手绞着自己的衣服,不敢再靠近秦可歌一下。
古长今郁闷得头都埋入了双峰间,她是又做错了什么惹秦可歌不高兴了。是刚才冷落她了吗?是,但秦可歌绝不是如此无理取闹的人。是因为她没照顾好自己,**地回来了?可这只能怪老天爷,秦可歌断不会因此作借口不搭理自己才对。是她感觉错了?不会是,古长今明显感觉到秦可歌生气了。
古长今在努力回想刚才的种种,她抓破了脑袋也想不出到底是什么原因,烦躁了拍了拍脑袋,狠狠地捶了一下电梯内壁。秦可歌被古长今这举动整的也心烦意乱起来,又是一记凶狠的眼刀向古长今飞去,古长今马上立正稍息正好,眼观鼻鼻观心,一动不动地立在那里,安分地等着电梯门自动打开。
没一会儿就到了指定楼层,秦可歌不等电梯门完全开启就先大踏步走了出去,古长今踩着小碎步赶紧追上去,她知道秦可歌要是真心不愿意理她,任凭她怎么跑都是追不上的。
秦可歌掏出房卡打开门刚走进去就状似随手地把门一甩,砰地一声,古长今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房门在自己面前关上,着实吃了个大闭门羹。
单手抱着资料和外套,另一只手在身上各个口袋乱摸,只是抖抖索索地摸了好大一会,愣是没找到那张薄薄的房卡,急得古长今在原地不停转圈圈。
正当古长今厚着脸皮打算敲门时候,门自动开了,处在门另一边的秦可歌,面含温怒,冷冷地瞪着古长今,古长今不自觉地打了个激灵,也不知道是被湿哒哒的衣服冷的还是被秦可歌冷的。
换上嬉皮笑脸,要想哄人就得先把脸皮磨厚,古长今深谙此道并且百试不灵。把外套挂起来,资料放在书桌上,古长今笑嘻嘻地走到秦可歌身边,狗腿地说,“就知道你舍不得不让我进来,你对我真好。”
秦可歌什么都没说,往衣柜里抓起大毛巾直接砸到古长今头上,接着便把古长今推入了卫生间,砰的一声把卫生间的门关上,再次阻隔了两人。湿哒哒的衣服黏在身上,古长今又是一阵抖索,双手环抱胸前企图以此来获取些许温暖。
古长今琢磨着先洗个热水澡再来哄秦可歌,脱下身上的衣服放到一旁,古长今忽然觉得似乎还欠缺了什么,“我没拿衣服进来。”扯着嗓子对着卫生间外大喊,她倒是把换洗衣服给忘了。
打开莲蓬头,热水倾泻而出,小小的空间很快就冒起了热气和白雾,使得全身光秃秃的古长今感到一丝暖意。甩了甩头发,这么久都没反应,古长今只当秦可歌压根不愿意搭理她,决定自力更生时,卫生间的门再次被狠狠拉开。
接着眼前一黑,一大坨什么东西向古长今迎面砸来,古长今有点被砸懵了。伸手把罩在头上挂在肩膀上的衣服拿下再一一挂好,抚了抚手臂上因为冷意而起的鸡皮疙瘩。
走到莲蓬头下,热水尽数打在古长今的身上,暖暖的舒适感从脚底升起。往地板上一瞧,古长今才想起自己光着脚便被秦可歌给推了进来,想起刚才秦可歌冷冰冰那模样,古长今无奈地咧嘴笑了。
秦可歌又生气了,等会势必又要好好呵上一番。挠了挠后脑勺,古长今又继续回想她哪里出了错,惹得大魔王冷眼相待。
第四十章()
穿上干净舒适的衣服,拿着干毛巾不停擦拭着头发,精致的锁骨上还有几滴水珠。毛绒绒的地毯阻隔了地板的冰凉,古长今放心地光着脚丫走在看起来还算干净的地毯上,只是没走一会,便看到一双拖鞋滚到了自己的脚边。
古长今就知道秦可歌是个傲娇的主。笑意染上双眸,顺势套上拖鞋,拿起吹风机吹头发,知道秦可歌只是在傲娇,古长今倒是不慌着去哄她了,偶尔也是需要拿乔一下。
慢条斯理地吹着头发,古长今余光却是一直在偷偷打量着秦可歌,只见秦可歌静坐在单人沙发上,虽然一张冷脸很好地掩饰了秦可歌的情绪,可是细心的古长今还是发现秦可歌在走神。
秦可歌到底在想些什么,竟如此出神。古长今故意把吹风机开大一档,下一瞬吹风机就发出了较之前更大的声音,可是秦可歌还是对此毫无反应,只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关掉吹风机,古长今蹑手蹑脚地靠近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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