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难怪阿温见了他就跑。这样的姐夫确实不招人待见!
“相思,你不要欺负阿暖!”话说到一半,毕月乌忽然转了口气,伸手拉着窦崖抬脚就走:“你先好好哄哄啊暖,咱们有什么话都等你把她哄开心了再说!”
说完他头也不回的气呼呼地迈着大步拉着窦崖走出了院子。
“嗯?”窦崖一边快步走着,一边侧头看他:“怎么生气啦?”
“相思真不是个东西!”毕月乌咬牙说道:“阿暖千难万难地在为他生儿育女,他连个名份都未给她!他后宫空置,难道后位是留给别人的?”
“什么?”窦崖停住脚步不走了。
他用力握住对方的手恨声说道:“要是那样,阿暖就不要回去了!她那种骄傲的性子,让她在宫里和一堆女人搅和,头上还要有个皇后正妻要跪,你还不如一刀杀了她!”
“可……咱们国家太小,打不过大梁啊……”毕月乌恢复了一些理智。
“呵呵!”毕月卿温润的声音传了过来:“现在大梁的皇帝孤身一人在我家别院里,估计这个消息他是不会散布出去的。所以陛下不要慌张!这是在我渭国的土地呢!”
“我渭国国力虽然不是大梁的对手,但目前你我三人联手,还怕打不过一个孤零零的岑相思么?”毕月卿慢悠悠地从二人身边走了过去,边走边磨牙。
这个混蛋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孩子要出生的时候出现了,这是要剥夺他当爹的美梦么!
毕月卿当然恼火。
渭国的风俗,妇人生产后,稳婆把孩子送出来,第一个抱孩子的人必须是孩子的父亲,这代表着他对这个孩子身份的承认。承认他是自己的骨血至亲。
毕月卿觉着自己就这点盼头也被岑相思给打飞了,所以他现在气得真想冲进去痛痛快快地和大梁的皇帝打一架!
“国师大人此言极是!”毕月乌与窦崖相视一笑,迈着统一的步子朝前厅走去。
……
别院偌大宽敞地庭院里,只剩了岑相思和姜暖两个人。
姜暖不说话,一直往嘴里填东西,但是她也咽不下去,满嘴的食物嚼啊嚼啊,嚼到没滋没味了才咽木头渣滓一样的一伸脖子死活咽了下去。
岑相思也不说话,把姜暖方才倒进锅里的一大盘虾都捞到盘子里,他低着头一只一只地剥干净,放在姜暖的碗中。
一盘子虾剥了一半,岑相思停了手,他发现姜暖把碗里的东西都吃了!而且嘴就没有停过。
细密的汗珠贴在她的额头上,看着随时都能滴进饭碗中一样。
岑相思站了起来,拿着椅背上的布巾四下一看,自己走到墙边蹲下身子先把手撩着水洗了,才在盆里把布巾细细地投了一把。
回身想给姜暖擦擦汗,却发现她一低头把脑袋和眼睛都在自己的袖子上使劲蹭了蹭,然后接着吃!
“暖暖。”他小心地靠近她,眼睛盯着她脸上表情的变化,除了看出她眼睛红红的意外,岑相思倒是没有看出什么异样来。
“我给你擦擦,你不要动。”他试试探探地把手伸向她的额头。
姜暖却是把头往旁边一歪,眼睛兵部看他:“你吃了饭该干嘛干嘛去,不要在我身边晃悠。”
岑相思的手伸在半空,僵在哪里。
“我就要生孩子了,没力气和你打架。”姜暖把碗里最后一个虾肉吃掉,然后又开始在桌子上踅摸,“吃点蔬菜。”她用筷子夹了几颗绿叶菜丢进锅中。
见她肯和自己心平气和的说话,岑相思乐了:“既然没有力气,咱就和好吧,不要打架,让外人看了笑话。”
“笑话?我这样子早就成了笑话,谁爱笑谁笑。”姜暖把身子费力地往另一侧移开,留给岑相思一个背影。
该说的话太多,心里的疑问也太多。但此时姜暖见了活着喘气的岑相思倒反而没了话。
说的话再说,她现在也是被忽悠出了大梁的帝都,而且七八个月,他没有一点消息,是死是活连句话都没有。他是真以为姜暖真是没心没肺的木头疙瘩吗?
疑问再多现在再问也没了意义,结果就是:他成了大梁的皇帝。
皇帝啊!姜暖忽然又扭过头来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回到大梁去见到他就要下跪磕头行礼了吧,还是在这里好,最起码,还能像这样坐在一张桌子边吃顿饭。
上一世,她是只有奶奶一个亲人。
这一世,她只有阿温一个亲人。
姜暖伸手抚上自己的高高隆起的肚子:“还有你……”
她厌倦这种地位悬殊带来的人身份的差异。让她不能用平视的眼神去看着他。
骨子里男女平等的思想早就根深蒂固,姜暖是没有自卑心理的。
相反,她渴求现代社会中人与人之间最少能够相对平等的交往。
如今他成了皇帝,不管他是不是要求自己见了他要行礼下跪,这都是这个朝代的规矩,不管她做不做他的女人这些规矩都是逼的人无能为力进退不得的。
她想要一个丈夫,一个他们共同的家,如此而已。
而这个家绝对不是大梁帝都里那座金碧辉煌的禁城。
这一眼,她看了他好久,似乎是想把他印到自己的灵魂深处。
身后到了颈间,姜暖把脖子上的红绳拽了出来,用力一扯,绳子在她的脖子上勒出一道深红的印子后终于被她揪了下来:“你家的聘礼,还给你。”
她并没有等岑相思伸手来接,而是直接冲着他丢了过去:“你现在既然是皇帝了,就请有点职业道德,做好自己的本份。回到你的卫士身边去吧。一个光杆皇帝留在这里会给你国家找麻烦的。”
利益与友谊很难在天平上永远安稳的在一条线上。
毕月乌曾经那么的爱着岑相思,现在不是一样的去爱窦崖了?所以理智告诉姜暖,他留在这里并不好。
姜暖的那一眼看得岑相思怕到了心里。
一个可怕的念头从他的脑海中浮了出来:她要离开我了!
岑相思看着她,抬手接过她丢过的一团东西,低头一看原来是那颗被穿在了红绳上的刹帝利。
这宝石原本是两颗,被他父皇制成了耳坠赏赐给了他母妃。
刹帝利是藩国天竺种姓“王种”的称呼,也被那里的人们用来称呼粉红色的钻石。
“暖暖,你是不要我了么?”岑相思声音颤抖着问道。
“那年,你去了凤凰山栖梧寺,我多日未见你。后来你回来的时候我就对你说过:务必真心实意的待我,不能不声不响的消失……你答应过我的,你可做到了?”
岑相思紧紧攥着那颗刹帝利颤巍巍地站了起来。
姜暖也在同时站了起来,她疲惫异常地挥了挥手:“回到你的侍卫中去,早点离开渭国。你现在的身份不宜在此久留。”
说着她用一只手杵着自己的后腰慢悠悠地朝着自己的屋子走去:“玉环,给我打盆水来。”
“嗳!”一直和白黎站在后院门后看着院子里情形的杨玉环高声应了,快步走了出来,走过那张桌子的旁边时跪下给岑相思叩头:“陛下万岁!万万岁!”
“去打水吧。”岑相思挥挥手,依旧望着姜暖笨拙地身子一步步地挪到台阶前,然后两条腿像不会打弯一样费力的迈了上去,心像绞碎了似的疼。
杨玉环爬了起来,又躬身行了礼,端着墙边的木盘快步回了后院。
灶台上一直烧着水,院子里的一些人没有吃完,杨玉环和白黎哪敢踏踏实实地吃饭?
她倒了盆子中的脏水,又后院架着的竹竿上拽下一条洗干净的布巾,扔到盆里,进了膳房从大锅里舀了两瓢沸水,“再加满烧一锅吧。我看陛下也未洗漱呢。”杨玉环对跟进来的白黎说道。
“哦。”白黎应了,先从木桶中舀了冷水倒进她端着的木盆中,然后把桶提了起来,将里面的水都倒进了大锅里:“快给姜姑娘送过去吧。”他蹲下身子,往灶台里添了两根木柴。
杨玉环端着木盆小心的迈步出了膳房,走进了别院。
“给我吧。”一直立在木棉树下的岑相思突然转身,迎着杨玉环走了过去。
“是。”杨玉环不敢多嘴,乖乖地把木盆举给他。
“下去吧。”岑相思略一点头,端着一盆子水径直走向姜暖的房间。
他没有开口,直接用肩膀将门板顶开侧身而入。
屋里点着灯,不算很暗。
岑相思四下扫了一遍,发现这房间看着不小,只是有些空荡荡的,中间拉起了一排竹条编起的屏风,将屋子分成了里外两间。
“玉环。”姜暖的声音从屏风后传了过来,听着非常的疲惫:“王爷方才一口东西都没有吃,膳房里还有剩下的没有动过的吃食没有?你去给他煮一大碗,不忌荤素的,再做碗汤给他……”
一直提心吊胆的岑相思听到这话,简直是觉得如仙曲般美妙动人!
两颗泪珠早就忍不住的滑出了眼眶,‘滴答’一声落进了盆中。
他端着木盘绕过屏风,看到姜暖正坐在矮榻上低着头揉肚子:“我好像是吃的太多了,现在这个肚皮一阵阵地硬的象块大石头!丝丝拉拉的难受。”
“把手给我。”岑相思把木盆放在地上,又悄悄地把手中的刹帝利收进袖笼,不禁有些懊悔:这个指婚的事不要是不瞒着她,她估计现在也不会这么恼我了……
姜暖的手还留在肚子上,她此时已经脱了鞋子,赤着脚放在矮榻前的地毯上,两只露出的脚已经没有了脚的形状,是个脚趾都和脚背一样水肿着成了气蛤蟆。只在脚背中间憋下去一块,想是方才穿鞋的时候,被鞋面挤压的结果。
两只肥大的如船一样的鞋子,是用锦缎做的,并未绣花,一看就是匆匆赶制出来的。
“暖暖……”岑相思从影和白黎的密保里只一直知道姜暖的情况的,如今这有亲眼目睹了她的样子,他才知道女人怀孩子是多么的艰难,身子是要受多少罪!
他慢慢地靠近她,一点点的迈着步子,生怕她发火再跑出去,然后在榻前慢慢地跪了下去,从地上把她的两只舯得没了样子的大胖脚丫抱紧自己的怀中,他把头抵在她的腿上,哽咽着说道:“我没有想到……会有这个孩子的……暖暖。我错的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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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太紧了,看来我还要再写一章才能结文。
这一章我写的费劲,太压抑~
真正的生活有很多我们无可奈何的事情。如姜暖与岑相思的爱情。
不在一个世界观上的爱情啊,很难在一架天平上持平的~
明天正文一定会完结。而且钱财的文结果一定是HE。
大家不要紧张。
第二百五十六章 有种欺骗叫深爱()
“哎呀!”姜暖早就被他气得不知道怎么生气好了,只觉得现在看见他就讨厌,真想张嘴咬他几口,又觉得真咬了他还随了他的意了。
她怒极反笑:“王爷怎么还谦虚起来了?您这么说是在怀疑自己的能力么?您那么能干,没有孩子才是不正常的!”
岑相思泪眼朦胧的仰着头听她说话,半天没有回过神来,随即俏脸一红,梨花带雨地把头一扭:“暖暖,你都学坏啦!”
随即他的马上又扭了回来:“这么坏的娘子……人家喜欢!”
“滚!少在这里撒娇卖乖!”姜暖看他脸皮这么厚,给点阳光就灿烂,气得用力一蹬:“不要碰我!”就把没有准备的岑相思给踹倒在矮榻前的地毯上,而她自己也控制不住平衡,向后仰倒在了塌上。
球一样的身体,姜暖试了几次都没有再坐起来。
“不要和我怄气了。”岑相思赶紧起身凑过去,托着她的腰把她轻轻地扶了起来:“你看看,你气得肚子都这么大了!”
姜暖这回也不接话,抬腿就踹!跟他这种皮很厚又不要脸的人是不能斗嘴的,直接化为行动最好。否则真能活活给你气死!
“不要用那么大的力气……”岑相思忽然尖叫了一声。
姜暖不管了,只是闭着眼两条腿换着往他身上招呼,一脚比一脚使得劲大,压了几个月的怒火似乎如火山喷发,岩浆涌动,滚动的流动的四处都是火!
“啊……啊……”
“轻些……呜……嗯嗯……这么久未见……娘子你要轻些……啊……”岑相思没有躲,把腹部送过去让她踹,这里软些……
“你这鬼叫的什么?我怎么你了?!”岑相思那销魂的叫声听得姜暖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她停了动作,气喘吁吁的骂道。
“娘子怎么样人家都好了……你要粗暴,我会忍着的……”岑相思媚眼如丝地瞟了她一眼,一双玉手缓缓地在她脚底的穴位上轻按了几下。
“哇!舒服……”姜暖猝不及防地被他揉得激灵了一下,感觉浑身都舒服透了,抑制不住的欢叫出声。
立在门口的杨玉环脸红耳热地往后院疾步走去,一头撞进白黎的怀中,“姑娘……都快生了……他们那样……不好吧?”
“哪样啊?”白黎搂住杨玉环的肩膀,一本正经的问道。
“就是……”杨玉环说了一半,扬手给了他一拳:“你也不是好东西!”
“到底哪样啊?”白黎一副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态度:“不如我们回房,你与我偷偷说好不好?”
“不知羞的!”杨玉环伸手又捶了他一拳,“我还得再等等,什么时候姑娘房里灭了灯,我心里才能踏实……”
“环环,你不要替主子担心。他主意很多,姜暖姑娘定是逃不出他的手掌心的。”因为面对的是自己的老婆,所以白黎把岑相思的老底儿给兜了出来。
“说什么你,我才不担心你的主子呢!我是担心自己的主子!”
杨玉环又不爱听他说话了:“你那个主子总是骗我家姑娘,你看看姑娘这一路走来,可有多受罪!现在也不知道你主子是怎么哄得姑娘又开了心,才又和他……那样。”
最后一句话几乎小的没了声音,有些话就是打死她,她也不好意思说出口的,哪怕面对的是自己的丈夫。
白黎低头看着身前和自己抬杠的女子,他伸臂把她搂在自己怀里。可杨玉环和他的个子差了太多,每次抱着她,白黎都只能把手搭在她的肩上。
于是他半蹲下身子,像抱小孩儿一样,把杨玉环抱了起来,双脚都离了地。
“仔细有人!”杨玉环经常这么被他这么抱着,早就习惯了,她双手环着白黎的脖子,做贼似的左看右看。只是害怕这样的情景被外人见到,那她可是没法做人了!
“环环,我有时候真是不懂你们女人。”白黎抱着她转身进了后院,慢慢地朝着他们的房间走去:“主子是真心喜欢姜姑娘的,所以才会费尽心思地去哄她啊!这又不是什么错事,我真不明白,有这么样一个大好男儿肯费心思去哄着骗着,那得用多少心思?你们女人干嘛还要不依不饶的?”
“混话!”杨玉环总觉得白黎脑袋里不知是住着什么怪物,反正他的思维和想法总是和她的不一样。
“张嘴闭嘴都是瞎话,而且说的脸不红心不跳还有理了?瞅你理直气壮这股子劲头。要是胡说八道的不是你主子,你还会这么护着他么?”杨玉环在他耳边小声问道。
她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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