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门闺秀田家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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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门闺秀田家女- 第10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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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玻璃镜子在大梁可以说是极为珍贵的珍宝。连皇亲国戚都未必有缘见到。民间的百姓更是闻所未闻的,而姜暖居然开口就叫出了它的名字,而且她还说:“我以为你们这里只有铜镜的。”这些都让岑相思的心里起了怀疑。

    “暖暖,你说什么?”他心里隐隐不安的感觉愈浓,继续追问道。

    “镜子啊。”姜暖心中也是沉沉的,她知道自己说漏嘴了。言多语失。可她和岑相思亲近如此,令她早就收起了戒备的心里,就算今天不说漏,早晚有一天也会被他察觉。如他这般心细如丝的人怎么会发觉不了她话中的破绽呢。

    没有办法抵赖,只能硬着头皮扛着里。姜暖在心里激烈的挣扎了一番后,决定还是不告诉他自己身份的真相。

    有些事,她是准备一辈子烂到肚子中的。

    “你见过这个?”见她承认,岑相思心里莫名的松了口气。

    “早就见过了。”姜暖手里把玩这那柄只有手掌大小的镜子并不敢用它去照自己的脸,陌生的真实的面孔和身后那个怀疑自己的他,都是姜暖所不愿看到的。

    不想多解释,也不想说谎话,免得将来自己还要说更多的谎话来弥补今天说的,姜暖闭了嘴。

    将那面精致的玻璃镜子又轻手轻脚的放回了小桌子的抽屉里。姜暖后悔自己手贱去碰了不该碰的东西。心里堵得难受,说不出的别扭。

    转身坐到了边上的坐塌上,姜暖选择了离岑相思远些的位置,用手指拢起自己的秀发,把散乱的发丝都抓在一起。岑相思看到她的动作先是一愣,然后马上把手中木梳递了过去,马上就要进宫了,她还没有梳妆。

    姜暖没有接,她甚至连看都没有看那木梳一眼。只是垂着眼帘低着头把长长的头发一点一点的卷起然后都盘到了头顶,用发尾的头发紧紧地缠住了发髻固定好,把最后的几丝碎发塞进了髻子的下面,连簪子钗环都没有用,只盘了一个最简单的包子头。

    来到这里这么久,姜暖学了很多东西,而且是努力的适应着,可于梳妆打扮一道,和过去世的她一样,今世她依旧的不喜。只要简简单单舒服就好了。

    身心俱疲。

    姜暖安静的靠在车厢上,先是睁着眼空洞地望了望车子的顶棚,然后疲惫的闭上了眼睛。

    这个世界上她始终是孤独的,小心的保护着自己唯一的一点秘密,这有这样她才能够安全的活下去,而不是被当做异类或者着怪物被烧死。

    带着阿温白手起家用尽手段用尽体力,她一点点经营着自己的生活,姜暖没有觉得心累过。

    与宸太妃明争暗斗,唇枪舌剑你来我往,她步步为营小心应对,姜暖没有觉得心累过。

    而岑相思,这个她认为的自己的最亲近的男子,她的爱人,一句怀疑的问话,让姜暖身心俱疲!

    她的爱情很纯粹,不掺进任何别的东西,她全身心的喜欢这个男子,不求荣华富贵,不求锦衣玉食,只要他也真心的对自己就好。为了他,姜暖可以容忍很多很多,但这其中绝不包括他可以怀疑她,以任何的方式来怀疑,姜暖都认为那是一种侮辱。

    “暖暖。”岑相思很害怕看到这个样子的姜暖,他小心的靠近她,伸手捂住了她的小手。居然是冷的像冰!明明一直抱着她就怕冻到她的啊,怎么还是这般的冰冷?

    岑相思知道自己的话伤害到了暖暖。那一刻他没有管住自己冲口而出的话是伤人的。他忘了太傅姜承是个走了多少地方的人,他的博学直到现在都是被人仰视的。姜家的人知道一面镜子算什么稀奇的事呢。岑相思后悔自己说了那样的话。他想告诉她:暖暖啊,你不要怨我,活了二十一年,我连自己的母亲都不敢信任啊……

    “我们是要去见皇帝和皇后。”他听到自己居然说了这么一句话。

    “嗯。”姜暖没有睁眼,被他握住的手也没有抽出,她只是轻声细语地说道:“该注意的礼节我问过玉环,见到你母妃的时候我也绝对会给足她面子不会让她难堪……”

    “我不是那个意思。”岑相思急急的摇了摇她的手臂。

    姜暖睁开眼望向他,看着他视线正盯在自己的发髻上,不禁轻笑一声:“姜承的孙女,姜孝之的女儿,腹有诗书气自华,何时需要钗环脂粉来妆点容姿了!”

    好狂傲的语气!

    只一句话就噎得岑相思不知说些什么好了。

    “停车,我要下去。”姜暖不想在大年初一就和他吵架,而且她也觉得这件事是吵不出个所以然来的,她需要静一静。

    车子还在雪地上不紧不慢的行驶着,姜暖已经起了身子向车门走去。

    “暖暖,这是在去皇宫的路上啊,你这样走过去,大家都会看笑话的!”岑相思拦腰把她拖了回来,让她坐在自己膝上。大年初一,各部官员,各府命妇都要进宫去给皇帝和皇后拜年,姜暖只要在这条路上徒步走上片刻,马上就会谣言四起,好听不好听的乱传一气,到时候暖暖听到这些怕是会疯。

    挣着着想要摆脱他的束缚,姜暖几乎用了全身的力气:“放开!”她不要和一个根本没有信任过自己人靠的如此的亲近。

    岑相思犹豫了下,还是松开了手。他看到暖暖的眼睛都是红的。

    “我自己坐。”姜暖把身子又挪回到了离着岑相思远一些的坐塌上。安安静静的双手握在一起放在膝上,眼帘微垂,面上没有任何表情,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

    马车外面隐隐地传来仆役的吆喝声和车轮压到积雪上的‘咯吱’声,街道上明显的热闹了起来。岑相思知道这是马上就要到皇宫了。懊悔地看了姜暖一眼,他也没有再多说什么。毕竟这里是外面,人多语杂,有话还是等回府再说吧。

    岑相思心里不断的盘算着要怎么给暖暖赔罪才好。可一直到了皇宫高大的宫门外面,他也没有想出一个好的办法了,只是对更加后悔自己方才的言行。暖暖那种骨子里高傲不群的性子,他说了那样的话,真是自寻死路啊!

    “王爷,到安平门了。”驭夫在马车外说道。

    过了安平门就是皇宫的内城了,不管你是多大的官员,也不管是是不是皇亲国戚,到了这里都是要下车下马,步行进入皇宫的。

    “嗯。”岑相思沉声应了。才想自己下了车再去扶暖暖下车,一抬头的功夫,姜暖已经自己撩了帘子跳了下去。

    逍遥王的马车原本就比普通的马车宽大高广,皇宫前的道路虽然半夜被清扫过了,可现在又落了雪,倒是比不扫还要滑。姜暖这么冒冒失失的一跳自然是身形不稳的,脚后跟在雪地上一滑身子就向后仰去,岑相思看到顾不得长随摆好下马凳,身子已是掠出了车子朝着姜暖迎了过去。

    只是他终究还是慢了半步,跟在车前飞护卫已是手疾眼快的扶住了姜暖的身子,托着她在雪地上站稳了才松了手。然后这个做了好事的倒霉侍卫就接收到了他家王爷那几乎要杀死人的恶狠狠的眼神,看得他不禁打了个冷战。

    “谢谢!”本以为自己下车就会摔跤的姜暖赶紧对着那个伸手拉了自已一把的护卫道了谢,然后自顾自地朝着大开的宫门走去。

    “多事!”岑相思也对着那护卫丢下一句,然后赶紧朝着姜暖的身后追了过去。

    看着那女子走在雪地上挺胸抬头大步流星的样子那是随时都会摔倒的,岑相思必须赶紧追过去,免得英雄救美的好事又被别人做了。

    被王爷骂的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的护卫傻傻地揉着自己的脑袋,不知道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

    “那个姜姑娘啊可是咱们王爷的心尖尖。你没看咱王爷护的有多紧?你小子居然敢伸手碰王爷的女人,我看你是不想活了!”驭夫赶着马车往马房走去,他同情地看着那个被骂傻了的护卫说道。

    一句话让那个护卫觉得脖子上凉风阵阵,也觉得自己好似做了错事了:“那可咋办啊?”他赶紧拉住驭夫求救。

    驭夫甩了两下都没有甩开他揪着自己袖子的手,只好站住贴着那护卫的耳朵说道:“王爷真要杀你,你便求那个姜姑娘,只要她张嘴,王爷没有不同意的事儿……”

    皇宫的大门外姜暖停住了脚步。姜暖抬着头仰视着这座高大的建筑,心里和自己去过的紫禁城做着比较。好似看着和故宫也差不多呢。

    一直走在姜暖身后等着她摔跤的岑相思英雄救美的希望落空,只好走近东张望的她说道:“等下我要先去大殿和百官一起对皇帝朝拜,你是女眷要去皇后娘娘的东宫。想来你那边会先散的,出了宫不要乱走,你只要在宫门口站一会儿我的马车就会过来,在车上等我就是了。”岑相思几乎是用讨好的声音说道。

    “王爷,姜小姐请!”宫门口的护卫收了岑相思交给他的折子,只看了一眼,就赶紧交给了身后的黄门官,让他把进出宫门的人等时辰记录在案,这是规矩,不管对方是谁都要如此。

    “嗯。”岑相思点头,负手迈步进了宫门。姜暖只能跟屁虫似的跟在他的后面。因为皇帝老子是这么说的:让岑相思带着她进宫……

    身边陆陆续续的走过几位身穿华服的盛装妇人,大多是低头敛目小心翼翼地跟着宫婢的身后迈着小碎步,只有姜暖如跟团旅游的游客一般东张西望,眼睛都不够使了!原来这皇宫有人的时候这么气派啊,姜暖望着清晨灰蒙蒙地天色里张灯结彩的琼楼玉宇无限感慨,那几百年后空落落阴森森的皇宫也曾如此繁华过。只可惜万物都是如此,终有繁华落尽的一天,所以,那些争夺阴谋以及残忍的杀戮能留住什么?不过是过眼烟云……

    “王爷去忙吧。”姜暖指着远去那些妇人说道:“我跟着她们就是了。估计都是来拜见皇后娘娘的。”

    “暖暖。”见姜暖肯和自己说话,岑相思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我送你过去。皇宫里很大。今儿是初一,这些妇人有些也是来拜见别宫的娘娘的。你不要随便跟着走,会迷路的。”

    甩开他不自觉伸过来的手,姜暖移开了几步:“王爷请别误了时辰。”

    原来她还是没有原谅自己的意思……这样岑相思很失落。抬手招过一个宫人细细地嘱咐了几句,岑相思才对着姜暖说道:“那……暖暖就跟着她过去吧。这是皇后娘娘宫里的掌事姑姑。”

    “姜姑娘?”那容貌端庄秀美的宫装妇人走过来招呼姜暖道:“娘娘念叨过你几次,今儿见了你定是高兴的。”

    “劳烦姑姑了。”姜暖恭恭敬敬地对着那个女子行了礼,又规规矩矩地对着岑相思行了礼,才头头也不回的离去。

    这让岑相思更是后悔非常,原本两个人一夜都是好好的,就因为自己的一句话给弄成这样样子。唉……

    “我见过姑娘的父亲和母亲。”领着姜暖往东宫走去的那个女子大概是怕她紧张,所以说了这么一句话。大多数初次进宫拜见皇后娘娘的女眷都会紧张,有些甚至会见到娘娘双目流泪而不能自已,掌事姑姑看着姜暖岁数年轻,故而好意的提点她一下:“皇后娘娘心地慈和,你不要怕。”

    “我一点不记得父亲和母亲的样貌了。”姜暖轻声接口道。越来越多的人提起自己的父母,原本她以为他们不过是一对普通的夫妇而已,现在看来好似他们当年也有很多故事呢。她现在也开始对他们好奇起来。

    那妇人回头看了看她,“东宫里传了两篇姑娘的诗作文章,娘娘很是喜欢。”

    “敢问姑姑是那两篇呢?小女子不记得在外面留过什么文字呢。”自己虽然用诗文骗过银子,可是却从未在外人面前卖弄过这些。姜暖很想知道到底是谁把这些东西捅到了皇宫里。

    “一篇是《秋风词》,另一篇倒是没见有名字,第一句是:鱼我所欲也……”掌事姑姑张口说道。

    “我知道了。多谢姑姑!”姜暖道了谢。

    天色一点点的清明起来,高大辉煌的宫殿群落渐渐地清晰起来,与夜色下在宫灯装点下的富贵奢华不同,落着厚厚积雪的巍峨的宫殿在姜暖的眼里是空洞阴冷的,仿佛这里住的不是活生生的人,而是一些穿了人皮画了五官的玩偶似的,一切都是那么虚假!

    “就是这里了,姜姑娘稍后。”掌事姑姑示意姜暖站在一处院落的门外,而她自己则进了中间的挂着蓝色锦缎门帘的屋子,不一刻,掌事姑姑又笑着走了出来:“皇后娘娘正和几位老太妃娘娘们还有外来的女客们说话,姜姑娘先到偏殿用茶。已经给通禀进去了,姑娘坐坐就是。”

    “是。”姜暖有一次躬身施了礼,才随着那女子进了这处宽敞的院落,迎面建在高台上的一处宫殿是一座正殿两座偏殿,高高挑起的雨檐下挂着一个蓝底金字的匾额,上面写着‘长春宫’三个字。原来皇后娘娘居住的地方就是这里了。

    挑了帘子进了偏殿,屋里已经坐了几位女眷。此刻都转了头望向才进门的自己,一看就知道也是等着皇后娘娘召见的。姜暖迈步进了屋子环视了众人一番,稳稳重重地行了礼。

    那些分不清身份的女人也站了起来同样的还了礼。在这皇宫内院,认识的不认识的心里都明白一件事:此时此刻能进到这里坐着的人绝对不会是一般人家的女眷,因此彼此间也都显得格外的有礼客气。

    走到靠门口的一张桌子旁坐下,马上就有年轻的宫女奉上了香茶,然后人家也是规规矩矩地行礼退出了屋子,除了门口立着听差遣的那个如木头一样戳着的宫人,姜暖发现这偏殿了一共坐了七个女人,各个都是目不斜视身子笔挺的坐着,而且从她进来到她喝完一盏茶,那几个人惊人连个姿势都未变更没有人说过一句话,哪怕是咳嗽一声。

    屋外戳着的是半截木头,屋里坐着七个哑巴!这是姜暖喝完第二盏茶时做出的判断。

    为她过来更换茶盏的宫女用看怪物似的眼神看着她,那眼神让姜暖自己都以为脑袋上是生了犄角出来了。就多喝两碗水至于么。

    和这样七个僵尸一样的盛装女子坐在一起,第三盏茶说什么姜暖也是喝不下去了。越坐越觉得这屋里死气沉沉地气氛吓人。姜暖扶着身旁的案几站了起来,身后的椅子发出‘吱’地一声摩擦地面的声音,坐在对面的那个三十来岁的扑了厚厚脂粉的女人马上惊得站了起来茫然的看着门口。

    我靠!真尼玛犀利啊,居然在坐着睡觉!姜暖摇着脑袋自己挑了帘子走出屋去。对于那些人的老僧入定一般的坐功姜暖已经是佩服的五体投地了,而她自己是实在坐不住了,喝了一肚子的水,她要出去找厕所去!

    “那个,麻烦你,请问在哪里更衣?”搜肠刮肚地想了片刻,姜暖用她认为最文雅的词语和门口的那个木头宫女打听茅房的所在。

    “请随我来。”木头宫女开了口,还挺有礼貌,总算不是个哑巴了,姜暖暗自庆幸到。

    七转八转的走了好久,姜暖终于被带到了一处同样富丽堂皇的屋子前。“您请进吧。”带她过来的宫女施礼后径自走了。

    “腐败啊……”只看人家‘皇家茅房’的外表就很让姜暖的小心肝受了严重的打击,这里建的居然比自己姜府老宅的房子看着还要好很多。真是不能直视了!

    这里门口也立着一位宫人,身上穿的衣衫已经与掌事姑姑和方才带自己过来的那位宫女有很大的不同,见姜暖走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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