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与子偕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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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与子偕老- 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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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一定懂。”

    “陈老板过奖了。”

    于是就这样,几盏茶的功夫后,一辆马车两匹马出了真趣阁的后院,径直往南城门而去。

    南城门外,商队营地附近原先的空地上现如今已经密密麻麻地摆满了各式各样的小吃摊位。毕竟,汉人是最会抓商机的,有人的地方就意味着有钱赚,这个道理,他们比谁都懂。

    商队营地那么大,摊位那么多,逛上一圈总需要花费很长时间。所以,营地外围那些熙熙攘攘的买家,就必然能为附近的小吃摊提供可观而又稳定的客流。

    逛市集、吃小吃、买东西,这成了这个下午夏霜寒及陈氏兄弟一行人的主要活动内容。直到日暮西沉天色昏暗,他们这才踏上归途、各回各家去。

第六十章 送画() 
五月初二,这是定国公府到夏家下聘的日子。一大清早,从国公府抬出的系着大红绸缎的聘礼便在乐队吹吹打打的陪伴下,一路从城西往城东而来。

    午时下学归来,看着将夏家的两进小院占得满满当当的各式彩礼,对“潜伏进娜鸣村”一事并不知情的夏朝阳狠狠地哼了一声。

    “我以后再也不喜欢庭轩哥哥了!亏我还以为定国公府的人是正人君子,哪晓得他们那么不讲信用!明明说好了一年之后就解除婚约的,可他们竟然出尔反尔,言而无信!这真是太不像话了!”

    对于弟弟的义愤填膺,夏霜寒并没有萌生出“向他解释清楚事情真相”的念头,就“假逃婚”一事来说,该让夏朝阳知道的部分,他目前都已经知道了。而剩下那些暂时不该让他知道的部分,夏霜寒决定待她从娜鸣村回来之后,再慢慢向他说明。

    于是,在夏朝阳的脑瓜里,他得知的事情原委是这样的:定国公府不讲信用非要强娶姐姐,姐姐不愿答应,正在悄悄做着一个人逃婚的准备。

    对于陆绍云和林熙然假扮的唐世轩、唐杍然两兄弟,夏朝阳是完全不知情的。毕竟,要让他接受一个忽然间从天而降的陌生“姐夫”,这难度实在是太高了。而瞒着他唐世轩和唐杍然的存在,最大的隐患则在于:朝阳你可千万别在哈兹鲁伯伯他们那里说漏了嘴。

    不过好在,一来,夏朝阳是懂事又嘴严的好孩子,绝对不会和外人提起自己的姐姐打算逃婚的事情;二来,哈兹鲁等人也不认为“逃婚”这样的大事需要去和一个小孩讨论;三来,夏朝阳每次一到商队营地上就玩疯了,哪有时间坐下来谈起这些事。于是,“假逃婚”一事,并不存在从夏朝阳这里穿帮的可能性。

    入夜,又到了夏霜寒“入睡”的时间了,不过正如四月一样,假借“睡觉”之名回屋歇下的夏霜寒,其实依旧身处在惠通河上游那座属于陆绍云的“凶宅”里。

    如果说,该进行讨论的谋划和商议目前已经全都结束了,那么现在便是进入了对夏霜寒进行训练的阶段了。

    俗话说得好,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尽管分配给夏霜寒的任务中并不包括“让她和陆绍云、林熙然一起进入邱兹山区偷画地图”这一内容。但为了应对各种各样可能出现的突发状况,对夏霜寒进行一些必要的应急训练总是不能少的。

    于是,经过了多晚的严格训练,深感睡眠不足的夏霜寒一改自从记事起就从来不曾午休的习惯,于午后睡起了午觉来。

    “怪哉怪哉,姐姐她最近是怎么了,没病又没痛的,她怎么忽然间就睡上午觉了?爹爹,你说我们要不要请个大夫回来给姐姐看看啊?”

    对夏霜寒睡午觉的个中原因心知肚明的夏敬之,三言两语将年幼的儿子糊弄了过去,心中却禁不住对每日清晨起来都疲态尽显、呵欠连连的女儿有些心疼。

    “难道说男人和女人的差异就那么大么!”又一个夜晚,面对着同样日日都晚睡早起却始终精力充沛的陆绍云和林熙然,夏霜寒感觉非常郁闷。“为什么我困得不行,你们俩却一直都精神抖擞的?”

    “这。。。。。。其实我们都已经习惯了。”是啊,林熙然和陆绍云,他们一个是常年没日没夜查着各种凶杀案的捕快,一个是不论在边关还是金吾卫都一直轮岗执夜的军人,他们适应了熬夜,那完全就是习惯成自然。

    “嗯,还是你们厉害,我自愧不如,认输了。”结束了又一次训练,困顿不已的夏霜寒在林熙然先行告辞之前,将一个卷轴递给了他。“这是我的一点心意,你打开来看看吧。”

    展开的卷轴上画着的是一株开得正盛的君子兰,而这,正是林熙然的母亲在生前时最喜爱的花。

    经过这些日子的相处,对于前世她不太了解的林熙然,夏霜寒在与其建立了伙伴关系后,慢慢有了更深一步的认识。比如说,林熙然早逝的母亲和他那曲折坎坷的成长史。

    林熙然虽然名义上是忠勤伯的嫡长子,可他父亲属意的家族继承人却并不是他。林熙然的母亲在世时,由于其与丈夫的感情并不深厚,故而林熙然出生后,虽然有着嫡长子这样得天独厚的身份,但他,却从来不得自己父亲的欢心。

    林熙然九岁时,他的母亲卧病在床数月且迟迟不见起色,作为一个丈夫,林伯爷却非但没有关心、照顾过自己的妻子,反而还在妻子的病床前与自己的表妹(也就是林熙然现如今的后娘)胡搞瞎搞,最终致使自己的发妻怒极攻心,猝然离世。

    依照大夏风俗,直系亲属亦或配偶离世,一般情况下是要守足相应的年份才能再操办喜事的。只有诸如夏霜寒这样的特殊情况(年纪不小、父母双亡、无依无靠、身染重病),才能在出了七七且不足百日的时候偶尔破例操办嫁娶事宜。

    可是,并无任何特殊情况的林伯爷,却在发妻去世之后连一年的时间都不愿意等(其实已经等不了了),就匆促地在百日内将已经怀有身孕的表妹迎进了门。

    至此,林伯爷的所作所为彻底磨灭了他和林熙然之间本就淡薄的父子情,随后,更是进一步导致了日后父子两人的形同陌路。

    林熙然的后娘嫁进林府后,因为忌惮林熙然小小年纪便展露出的头角以及妄图霸占林熙然的生母留下的巨额嫁妆,于是曾多番设计加害过林熙然。可在母亲留下的数位忠仆的帮衬下,小小年纪的林熙然却最终还是挺了过来。

    年十三时,为了摆脱一直对自己虎视眈眈又居心叵测的继母,林熙然尝试了从军的方法,却最终不幸地失败了。于是,韬光养晦静心忍耐了三年后,终于依靠武举人的身份离开了林家的林熙然,远走江南,依靠自己的努力为自己开创了一片自由的天地。

    可是,即使林熙然远走他乡,一直觊觎着他那笔从亡母那里继承到的巨额财产的继母,却一直贼心不死。为了得到这笔财产,继母最终想出了“伙同自己的侄女,利用结亲的方式将林熙然的财产攥在手心里”的主意。

    于是,在生父的干预下被调回京城的林熙然,忍无可忍地到御前请旨,并最终得到了彻底与林家分道扬镳、划清界限的美满结局。

    “这是。。。。。。”看着卷轴上那株亭亭玉立的君子兰,林熙然的声音禁不住有些哽咽。

    “月末就要离京了,走之前你怎么也要到你母亲的坟前去看看吧。虽然我不知道你说你母亲喜欢苍茫山瀑布的事情究竟是真还是假,但这君子兰,我相信你母亲会喜欢的。”

    “霜寒,这可真是太谢谢你了。”卷起卷轴的林熙然感激地朝夏霜寒行了一礼。

    侧开身不愿受礼的夏霜寒却笑道:“没什么好感谢的,同样作为没有娘的孩子,我不过是对你的境遇有些感触罢了。”

    立在一旁,看着夏霜寒和林熙然谈笑着的陆绍云,心底里禁不住泛上来两个冒着酸气的泡泡:“霜寒还从来没有给我画过画呢!”

    不过很快,他就把心底里那点小小的不悦压制住了:跟长辈争,而且还是和一位过世了的长辈争,这未免也太小家子气了。可是,完全不争,好像又有点说不过去?

    于是,想为自己找回心理平衡的陆绍云,在护送夏霜寒回家后,利用短短的那么一点点与她独处的时间,试探着开出了自己的条件。

    “霜寒,离京之前如果你要到你母亲的坟上去看看,我也可以跟去么?”夏霜寒昏暗的卧房里,不愿立刻离去的陆绍云小心地尝试着开了口。

    闻听此言,夏霜寒挑眉道:“你为什么那么肯定我母亲就一定有坟有碑?你没听说过戎族人不信鬼神不信来世不信阴曹地府,始终坚持人死后就是尘归尘、土归土,所以一直以来都是采用树葬么?”

    “我听说过啊,可是陆叔叔不是汉人么,汉人讲究夫妻合葬,所以我想,你母亲应该有墓有碑吧!”

    “。。。。。。”你这是想提前去认岳母么?面对着陆绍云小心翼翼又有些可怜巴巴的语气,心中软得一塌糊涂的夏霜寒,只能无奈而又挫败地叹了口气道:“知道了,离京之前我们就一起去吧。”

第六十一章 矛盾() 
五月初五,这是陆绍云和林熙然一同休沐的日子。碍于初八那日是端午节,为了防止当日观看龙舟比赛的大批民众发生意外踩踏事故,故而,初八清晨,外金吾卫与京兆尹衙门是要全员出动,在进行龙舟比赛的河道沿岸布防的。于是,为了便于八日当天调派人手,陆绍云和林熙然的休息日便都被挪到了今日。

    “这不是很好吗,我们哥几个都多久没能好好聚聚了?趁着今日大家都有空,就到非凡那里去坐坐呗。”初五午时,陆绍云、林熙然与许久不见的发小曾可英一起踏进西市,直奔卓非凡开的饕餮楼而去。

    陆绍云的三个发小,林熙然走了武官的路子,做起了捕快;卓非凡走了生财的路子,当上了富商;唯有仅剩的一个曾可英,走了苦读科考的路子,寒窗十数载,金榜题名高中探花。

    “确实是该好好聚聚了,可英你中了今科探花,我们还没来得及为你庆祝呢!”

    “这倒无妨,不过庭轩的终身大事总算是定下来了,这才真是要好好庆贺一番啊!”一身书卷气,眉目间俱是儒雅的曾可英打趣道:“只是不知,熙然你和非凡究竟还要拖到什么时候,你俩莫不是,想出家当和尚不成。”

    四个好哥们中,最先成家的是曾可英,现年二十有一的他已经是两个孩子的父亲了。而陆绍云、林熙然和卓非凡不成家的原因,则分别是因为:“以前在边关,没有条件成亲”,“前些年有后娘干预,不愿意成亲”,以及“衣饰装扮太过花枝招展,弄得自己没有对象可以成亲”。

    面对曾可英的调侃,林熙然哈哈一笑道:“我现在离了忠勤伯府,倒像是个无父无母又没有长辈照拂的孤儿似的,想要成亲?只怕是不容易啊!”

    对林熙然家的状况深有了解的曾可英闻听此言,笑着转了话题道:“庭轩,听非凡说最近你和熙然往来得很是频繁,简直快成双胎兄弟了,怎么,你俩感情好成这样,莫不是想和我还有非凡拆伙吧?”

    “哪有的事?简直冤枉好吧!”陆绍云一副我完全是为你们着想的表情道:“可英你三月会试、四月殿试,出了正月整个二月都忙得不可开交,这样的情况下我哪好去打扰你啊!”

    “非凡么,开春之后他新店开张,为了年底的分红,我怎么好意思在他最忙的时候去给他添乱呢。再说了,熙然原先查着的‘血丹’的案子不是刚刚才移交给我们外金吾卫嘛,我从他这里再多挖掘挖掘线索,并没有什么不对吧?”

    “下了值还要谈公事,庭轩,你和熙然要不要这么拼啊?”

    就这样,一行三人说说笑笑,很快就到了饕餮楼所在的街道,可在他们三人进门之前,稍微落后一步的曾可英,却忽然被人出声叫住了:“可英兄!”

    出声的人,是从饕餮楼对面的真趣阁里走出来的两个书生打扮的年轻男子,定睛一看,哟嚯,两个人陆绍云还都认识。

    个子稍高一些的,是陆绍云仅仅见过一面却深深刻在记忆里的“情敌”——柳子润。柳子润身旁,那个年龄稍小一些的,则是陆绍云同样只见过一面,却没留下什么印象的——裴慕尘。

    大夏的读书人彼此之间建立起的深厚交情一般有三种:同乡、同年还有同门。柳子润作为曾可英的同年,裴慕尘作为曾可英的同门后辈,他们与曾可英交情好是理所当然的。毕竟,裴慕尘与曾可英自十多岁时起就已经互相认识了,而四月末在皇宫中举办的琼林宴,也足够柳子润与曾可英好好交流交流了。

    “你们这是来逛真趣阁的?”寒暄片刻,曾可英转向了与他一样暂且还未领到实职,因而近日来很有些闲暇的柳子润道:“子润的画技那么出众,能让你买下的,倒不知是哪位高人的大作了。”

    “不不不,可英兄过奖了,况且我今日只是来看看,并没有买下什么。真正买了画的,还是慕尘。”

    “哦?慕尘这一买就是三幅,不知这些画究竟是出自哪几位名家之手啊?”

    “要说名家么,她目前还不是。不过,清霜居士的画,我最是喜爱就是了。只是。。。。。。”裴慕尘说到此处略带遗憾道:“日后,只怕是再也买不到她的画了。”

    “清霜居士”,这是夏霜寒在作画时用的号,曾经见过真趣阁中那幅“万绿丛中一点红”的陆绍云,自然是知道夏霜寒的这个自称的。于是,在听到“清霜居士”四个字后,他便不由自主地朝着那说话的三个人靠了过去。

    夏霜寒的画作,每一幅的价格都不便宜,裴慕尘能够一买就买三幅,可见他对夏霜寒的字画确实非常喜爱。

    听着裴慕尘对夏霜寒的字画大加赞赏且说得头头是道,与有荣焉的陆绍云忽然觉得,也许夏霜寒卖画并不仅仅是为了钱。毕竟,自己的专长能够得到他人的认可与赞赏,确实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故而,夏霜寒不愿意碍于成亲的原因而随便放弃出售画作,的确也情有可原。

    四个人的谈话伴随着林熙然的加入成为了五个人,而得知裴慕尘本就要请柳子润在饕餮楼里用饭后,卓非凡那间为三位发小准备的单间里便又多了两把椅子。

    “怎么你们三个全都认识柳子润啊?”迈步上楼时,走在最后的陆绍云一把扯住前方林熙然的衣袖,问出了心里的疑惑。当然,他所说的三个人,自然是指他的三位发小。

    “嗨,不就是去年真趣阁开业六十周年纪念的时候认识的么!”林熙然正经道:“哥们的未婚妻身边出现的男人,我们三个看见了,怎么着也得帮你留意一下嘛!”

    于是,饕餮楼三楼雅间里的聚会从一开始预计的四个人变成了六个人。而饭桌上的话题内容,也因此变得更加宽泛了。

    从恭贺柳子润、曾可英高中,到预祝陆绍云成婚后能够过得幸福美满;从祝愿裴慕尘三年后金榜题名,到希冀卓非凡新开的珠宝首饰行财源广进。在天南海北、杂七杂八地说了一通之后,最终,几个人的话题不知怎么地转到了夏霜寒的身上。

    听着柳子润从“夏霜寒儿时如何动脑筋设陷阱,帮他向邻居家欺负他的小男孩讨回公道”,说到“夏霜寒长大后如何与他隔桌相对,彼此互相鉴赏、点评对方的画作”,再说到“夏霜寒如何在元宵节当晚勇闯火场,救出他和他的妹妹柳明珠”。醋意横生的陆绍云心里又开始泛酸泛涩,再也不想听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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