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修正系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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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修正系统- 第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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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妧最终没有甩开她。

    ………………………………

    莫行川带着坏消息回到客店。

    王妧此来南沼,随行八人聚首一堂。当中还有一只精神抖擞的白猫,坐在厅堂正中拼接在一起的几张方桌上,扒拉着一颗小石子玩。

    “人不见了,我只找到了这个小家伙。”莫行川神情凝重,指着小白猫向众人解释。

    有人忿然作色,破口责骂:“早叫你不要托大,多安排两个人跟着,不费什么事。你怎么说?姑娘不喜欢?姑娘还不喜欢张伯唠叨她呢,不也好好儿地把话听进去了。就你这腿子,事事只知道讨姑娘的好。出了事,你担待不起你知道吗!”

    这人名叫武仲,身材高大,脾性急躁。他与莫行川年岁相当,资历与莫行川相比也毫不逊色,却在此行中屈居于莫行川之下,因此常有些不平。

    “你说完了?”莫行川按着桌面,站起身来,“说完了就给我出去。在这个大厅里,需要的是能弄清楚来龙去脉的脑子和找到姑娘的办法,而不是一点就着的爆竹。”

    武仲也猛地站起来,拍着桌子说:“谁像你似的,只会耍嘴皮子,你才是爆竹!”

    “那你有找到姑娘的办法?”莫行川直面他的瞪视,反问道。

    武仲支支吾吾。

    “你能弄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莫行川面不改色,又再追问。

    武仲看莫行川的眼神终于变得躲闪。

    “你不行,就出去。”莫行川神情严峻,说出来的话简洁而有力。

    武仲气短,一声不吭地坐回原来的位置。

    其余诸人也都低下了头。

    只有小白猫没有受到厅中紧张气氛的影响。它将它的玩具拨弄至莫行川面前,伸出一只前爪去撩他的衣襟。

    莫行川捡起那颗石子,若有所思。

    “这石子,是它衔回来的?”傅泓惊异地发问。

    两人目光相接,显然已想到了一处。

    “石璧。”莫行川脱口说出这个名字。

    “这一定是姑娘留下的线索,她一定是遇到危险了!”傅泓心中急切,起身便要朝门外而去,一边含糊解释说,“我去找他。”

    “站住。”

    莫行川出声阻止,惹得傅泓眉头紧蹙。

    “这只是我们的猜测,就算事情与石璧有关,我们也不能鲁莽行事。”莫行川握住石子,心思活泛起来。

    一旁的武仲忍不住接口道:“凭什么不行?他敢对姑娘动手,就得承受我们的报复。有人威胁到姑娘的性命,你还磨磨蹭蹭的,你到底安的什么心?”

    莫行川没有理会他,甚至看都不看他一眼。而他接下来说出的话却是在为诸人答疑。

    “姑娘行事自有主张。小白猫颇通人性,如果姑娘遇到真正的危险,它不可能撇下姑娘一人,像现在这样自在玩耍。而姑娘要是想向我们示警,也不可能只让它衔着一颗石子来找我们。在它身上弄一个伤口,眨眼之间就能做到。大家都别忘了,姑娘曾经用金蝉脱壳之计骗走了端王的一帮手下,那个时候,张伯是怎么说的?”

    没有人敢接他的话,说出“胆大妄为”这四个字。

    然而,莫行川这番话有理有据,众人已然被他说服。小白猫还将头一点一点地,配合着舔爪子的动作。

    只有武仲憋红了一张脸。

    “我们现在首先要做的,是找出姑娘的下落。”莫行川伸手将小白猫抱起,“最直接有效的办法,还要靠它。”

    至于那个绿衣少女,莫行川此时已无暇顾及。

136 路婴(九)() 
入夜后,客店门口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是武仲出来应门。

    门外的客人忐忑不安地看了武仲一眼,似乎被武仲粗野的外形吓了一跳。他磕磕巴巴地表明了身份:“我是俞舟堂的人,不得已,深夜前来打扰。不知,我能否见一见王姑娘。”

    武仲刚一张嘴,立刻又合拢上,假装清了清嗓子,压低了声音说:“这儿没你要找的人。”

    说完,他顺手就要关门。

    谁知来人眼疾手快,伸手拦着门边沿,一只脚甚至踩到了门槛上。他重申道:“我是俞舟堂的人,田夫人的俞舟堂。我家小妹不懂事,如有冒犯,还请王姑娘不要和她一个小孩子计较。”

    这一次,他的口齿顺当了许多,声量也在不知不觉间提高了。

    武仲不悦地皱了眉头,止住他:“你说,你是田夫人的人?”

    俞溢郑重地点了点头,这才想到要报上姓名。

    武仲探出头,瞟扫门外几眼,街头巷尾,空无一人。他突然动手捂住对方的嘴,挟着人进了客店,随后用脚将门带上。

    “哥哥我今天和人斗嘴输了,不想和你瞎扯。”武仲按着他挣扎的手脚,将人往后院拖,“你给田夫人做事,好得很,莫行川上门拜见,你们让他吃了两次闭门羹,让你们收个拜帖,很为难你们嘛。我啊,讲究礼尚往来,打人就打脸,请你喝一夜西北风,够意思吧?”

    莫行川命他留守客店,他心里憋着气,正想找个出气筒。

    俞溢拼了命,从捂住他嘴巴的手指缝里喊出片言只语,可惜武仲不听。

    厅堂前楹柱上的彩漆早已变得斑驳,但这并不妨碍武仲使用它。

    俞溢口中被塞了一团破布,双手下垂置于身侧。一根麻绳将他从肩头到膝盖紧紧地绑缚在楹柱上,双手双脚皆动弹不得。

    他痛苦地闭上眼睛。多少年了,他以为自己再也不用遭受这样的欺侮。

    武仲心情畅快不少。他欣赏了一会儿自己的手艺,又回到前厅。

    直到长夜过半,客店里才又有了动静。

    “武仲哥哥,莫大哥不在吗?”

    高侍卫本想静悄悄地溜进门,没想到被武仲撞了正着,只能迎上去。他走路时身形有些歪斜,似乎有一条腿不敢着力。

    武仲却不理会这些,朝他挤眉,说道:“今天晚上大有收获。”

    高侍卫心里发虚,以为他是在发问,便含糊不清地答了一句。

    武仲愣了一愣,说:“你去后院看一看就知道了。”

    高侍卫依从地往后院去,一见到楹柱上绑着一个人,不由得大感惊异。

    “这是什么人?”

    武仲已随他后脚来到,任高侍卫将那人上下打量了一遍,才说:“仇人。绑他在这里,吹一夜冷风。”

    高侍卫一听便乐了,随口问道:“多大的仇怨,绑得这么紧?瞧他的手指头都勒得发紫,过了今夜,他这手该废了。”

    “哪有这么严重。”武仲不太相信,走上前查看。

    俞溢的耳朵可没被堵上,他听到高侍卫的话,这才发觉自己的手指发麻,当即气吁吁地扭动他唯一能动弹的脖子。

    “你看,原就绑得紧,他还奋力挣扎。这麻绳压着手臂上的经脉,气血不通,至于淤滞。”高侍卫解释了几句,最后还补充说,“我这也是跟六哥学的。”

    说着,他像是突然想起,问了武仲一个问题:“对了,六哥去哪儿了?他上次说要教我掷镖,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忘了。”

    “你想学?我教你呗,这有什么难的。”武仲拍了拍胸脯,做了保证。

    两人谈得正好,直到高侍卫注意到一旁努力发声的俞溢,这才歇了谈兴。

    “我看他好像有话要说。”高侍卫在武仲还没来得及制止之前,取下了俞溢口中的破布条。

    吹了半夜冷风的俞溢此时脸色发白,上下牙关打颤。他哆哆嗦嗦,好一会儿才开得了口。

    “你们要报复,这下够了吗?放了我妹妹,我保证以后绝对不让她来招惹你们。”

    高侍卫去看武仲的反应,问道:“他妹妹是谁?”

    武仲一脸茫然,摇了摇头。

    俞溢也不管他们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

    “她不知轻重,暗中跟踪王姑娘,入夜了还不见回家。我们出来寻她,在小巷子里发现她留下的暗号,才知道她的行踪被王姑娘发现了。我今夜前来,不为其他,只为了我那个不懂事的妹妹,请王姑娘高抬贵手。”

    俞溢说着,又想起哨守屏岭那一夜。如果不是亲眼所见,他大概会信了十一的话,认为王妧胆小怕事、懦弱无能。

    然而实际情况如何,他已经再清楚不过了。眼前这两人,一唱一和,将他置于走投无路的境地。他除了示弱求生,还能有什么办法?

    “听听你自己说的什么疯话。”武仲不耐烦地将破布条从高侍卫手上夺走,对俞溢说,“你妹妹不见了就来赖我们,我们姑娘不见了赖谁啊?你脑子是不是有毛病?”

    俞溢见武仲仍要堵他的嘴,扭头不从。

    而高侍卫却从武仲的话里听出不对:“你说,姑娘不见了?你怎么不早说!”

    他态度急转,武仲却没放在心上。

    “不然,怎么就剩我一个留在客店?何况,你也帮不上忙,我告诉你干什么。”武仲不想承认,别人都在出力的时候,只有他无所事事,现在他心里就像有只猫在不停地挠一样。

    “我怎么会帮不上忙!”

    高侍卫一急,连大腿上的伤处也顾不了了。

    “你妹妹很可能和我们姑娘在一处。她的身上有什么特征,你们的联络方式是什么,告诉我,我来帮忙找。”高侍卫对着俞溢说完,又看向武仲,显得对说服武仲的信心不足。

    武仲被他看得心头气起。

    “合计这事还赖我,是我拖累了你们,拦着你们,不让你们去找姑娘是吧?”武仲不由分说,解了俞溢的绑,推了他一跤,便要赶人,“行,我不耽误你们,你们麻溜点,想上哪儿上哪儿,别在我跟前瞎晃。”

    武仲凶猛如旧,却让高侍卫心中一喜。他今日的坏运气已经用光,从现在开始转运了吗?他正要将人带走,谁知听见武仲又开口。

    “小子,你把人带走,我不拦着你,但是,这次是你欠哥哥一个人情,你可不能说忘就忘了。”

    高侍卫听后,不得已,勉强应下。

    “还有,”武仲的声音听上去仍有些闷燥,“旁边那个不长眼的,下次见了哥哥,记得绕道走!”

    

137 路婴(十)() 
容州城以北有一座著名的园子,名为丹荔园。

    园子一部分是占地百亩的果木地,地势多为丘陵,这里又靠近汒水的支流、渂江,十分适合栽种丹荔;另一部分是同样宽广的供人起居的庄院,住在这里的果农和护院加起来少说也有一二百人。

    对于园子出名的地方在于它每年出产的贡赋丹荔,也不在于六年前先皇御赐的一块匾额,而在于一个人。

    这里的主事人人称“魏婆婆”,是一个已经过了耳顺之年的老妪。她本该含饴弄孙,享用常人该享的福气,可惜天不遂人愿。

    人们都说她老年丧女后,心智已失,变成了一个性情孤僻、绝情寡义的老不死。

    原在丹荔园小有名气的时候,四周多有来此做活的乡民。邻里之间还算和气。可自从魏婆婆失女、又撞了大运得沐天恩,她的行为变得越来越不可理喻。

    凡有乡人靠近丹荔园,魏婆婆请的那些凶神恶煞的护院便出来赶人。有人气不过,去找魏婆婆理论,却被园中养的恶犬吓得失魂丧胆,回到家中卧了几天床才渐渐好转。

    从那以后,小孩子们便时常听到家里人这样的教训:丹荔园里住着一个吃人的婆子和专吃小孩的恶犬,被抓走就回不来了。

    “哥哥,你千万别去,那里养着一只大黑狗,比我还高……嗯,大概和哥哥你一样高,一口能吞下一头牛!”稚童一脸担忧地劝阻那个向他打听消息的青年。

    林启笑着说:“哥哥的力气比牛还大,所以哥哥不怕。你确定,前面就是丹荔园吗?”

    那孩子点点头,又拼命地摇头。他扭头看了看手里牵着的妹妹,生平第一次体验到为难的滋味。

    当他再次抬头时,问路的哥哥和另一个不说话的哥哥已经往前走了很多步,这下谁也拦不了了。

    两个无知稚子目送着周充和林启走向那座“吃人”的园子。

    “大人你看,那两个小鬼还留在原地呢,真是可爱。”林启走路时眼观四路,耳听八方,就是不看好脚下。一颗石子绊了他一脚,害他差点摔倒。

    周充看了他一眼,神色平静。

    “你是故意出丑,让他们掉以轻心,还是真的这么蠢?”

    林启愣了一下,想通了周充口中的“他们”指的是谁后,他的行止当即变得规矩许多。

    他大步跟上周充,小心翼翼地发问:“大人不是说过,他们不敢拿咱们怎么样,还怕什么?”

    周充摇了摇头,令林启一时摸不着头脑。

    “大人,你别吓我呀。他们可是……”林启如丧考妣。

    “闭嘴。”周充咄了他一声,“在京城时,我是怎么教你的?”

    林启伺候周充久了,也知道大人因为他说错话而生气了。想到自己的过错在于胆量不足,倘若他求饶,恐怕大人会更生气。于是他看着周充,一字一句地念白道:“遇到横的,要比他更横;遇到强的,要比他更强。不能坏了镇察司的名头。”

    周充听后却只感到头疼。

    “见了赵玄,我自然有办法拿住他的七寸。问题是,见到他之前,我们还得过了赤猊军这一关。”

    林启的神情也变得凝重起来:“大人放心,属下拼死也会保护好大人。”

    周充没有说话,只是拍了拍他的肩头。

    正在这时,路旁的小山坡上突然跳出一伙拦路之人。

    为首一个身材健硕青年男子向周充一拱手,面上一股刚毅之色:“请阁下交出随身兵器,方可进园。”

    林启听了,心中不忿,便抬高下巴,不屑一顾。

    谁知周充竟欣然接受,从容解下腰间的佩刀。

    拦路人中走出来一个女子,步伐矫健。

    她接过周充的佩刀,又转向林启。

    “既然主人家不愿与我们兵戎相见,我们作为客人也要知情识趣些。”周充的话听似训诫,实为提醒。

    林启只得应了一声是,乖乖听从。

    那一行人借着地势和林木的遮掩,带走了周充二人的随身兵器,消失无踪。

    林启壮着胆子发问:“大人,他们这是什么意思?赤猊军中还有女人?”

    有阵风吹过,卷起了地面的枯叶,送到周充脚下。

    周充低下身子,捡起一片枯叶,念出了一个名字。

    “魏知春。”

    林启仍有些疑惑,脱口又念了一遍:“魏婆婆?”

    周充似乎没听到,没有理会,抬脚往丹荔园的入口走去。

    林启见周充已然陷入沉思,不敢打扰,只是静静跟上。

    二人无言往前走了一段路,直到园子大门在望,周充才停了下来。

    “魏知春从前在宫禁行走,深受重用,后来因为一件小事被黜。先皇自以为替他钟爱的儿子铺排停当,却没想到,世事如棋。”

    周充抬头望着园子门前的赤金大匾。

    匾上“丹荔园”三个大字,后跟着小字“星耀十一年书”,又有“御笔之宝”,乃先帝常用的闲章。

    那是周充见过无数次的印记。

    他对着那匾下拜,心潮翻涌,只是难与外人说道。

    然而,周遭的安静并没有持续多久。

    “哈哈,指挥使大人行此大礼,本王见了很是欣慰,起来吧。”赵玄的声音如同刀锋,割裂了台阶上与台阶下的谐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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