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的多了,竟有些传神,每每123言情小白看到都要伸着爪子挠,说起123言情小白,苏清蕙觉得有些奇怪,从前巴掌大小的猫,竟半年便长的颇有气势了,隐隐要到一尺高了,看着竟不太像猫。
此时外头的菡萏对着树上可怜兮兮地看着她的猫正一阵无奈,对着绿意道:“123言情小白这么大的个子了,怎的还喜欢到处乱跑,这回可怎么办!”
便见之前还神灵活现的123言情小白四只爪子紧紧抱住树枝,浅绿色的眸子里流露出恐慌,时不时地“喵呜,喵呜”低声叫唤两声。
绿意也有几分焦急,道:“我先去和小姐说一声,让前头我哥哥爬树上把它抱下来吧!”绿意是临来京城才接回苏清蕙身边的,头几天还有些拘谨,凡事都要多看两眼苏清蕙的神色,好在菡萏是个谨小慎微的,一直唤绿意“姊姊”,做事之前也常问绿意的主意,一路从南到北,绿意倒渐渐放开了。
屋里头正在写着信的苏清蕙压根没想到123言情小白会下不来,她第一次见它的时候,这个家伙可是从一两丈高的树上跳下来的。
等绿意来禀报,忽地醒悟:这已经不是以前的123言情小白了!
这一次苏清蕙在信里画了一只大大的猫,画完又觉得不像猫,竟像老虎,干脆在边白处用着簪花小楷写了“123言情小虎”。
又将新做好的靴子和香囊一并交给绿意,让送到驿站寄出去。
苏志宏在到达京城的第二日便先去吏部报道,接着便去鸿胪寺上任,因着打点到位,一切倒都挺顺利。
苏侯氏与林妈妈忙着采买新的仆人,主要是一些干杂活的,近身伺候的都跟着来了京城,故倒也不需费多少气力,买些看着实诚有力气的便成。
家里安顿好了,苏清蕙便准备去席府,第二日席斐斐就送来了帖子,言辞露出几分焦虑,是以第三日,苏清蕙便乘着马车去长泽巷,到了巷口,苏清蕙忽然想起来,这巷子名还是后来太后改的,说是为了纪念本该是席家妇的藜泽长公主。
心里一时觉得太后行事有些偏颇,长公主既是已经不在,席恒峰迟早都要娶妻的,这么个名字,不是存心膈应席夫人!
长泽巷只有席家一家,占地极广,苏清蕙到的时候,门口正停着一辆极为奢华的马车,苏清蕙不由多看了一眼车盖上的橙黄色。
恰有席府的婆子笑着上来问道:“可是苏家小姐?”
这边绿意应了,那婆子便径直要将苏清蕙引到自家小姐院子里,苏清蕙觉得有些不妥,温声开口道:“这位妈妈,不知夫人住在哪个院子,清蕙头次来,还想给席夫人请个安!”
前头带路的婆子脸上一僵,眼里不由露出几分突兀的诧异,又慌忙掩了神色笑道:“小姐不必多礼!”说着脚步竟然快了许多,也不再多言一句。
苏清蕙强压下心里的不适感,想着可能是席夫人不想见,也不好再提,跟着婆子一路穿过了三道垂花门,到了席斐斐的院子,一进去便觉得极为疏朗,略一打量,惊讶地发现这庭院竟有百来步深,铺着细白圆润的石子,面上用暗红暗绿卵石铺成图案,一孔月门隔成内外两进,外院越有二十来步,两面墙上堆着已过了花期的蔷薇。
内院中央立着一棵乌桕树,树干用手腕粗的绳子系着一个秋千架子,西边回廊边上又置了一具石桌,两只石凳,席斐斐正托着腮坐在一只石凳上,见到苏清蕙忙一下子站起来,拉着苏清蕙的手,撅着嘴竟红了眼眶。
不过几日不见,席斐斐竟像大病了一场一般,面色憔悴,眼神涣散,以往的娇俏姝丽竟不见分毫,不过须臾便低了头,哽咽道:“蕙蕙,我没娘了!”
这话一出,侍候在边上的席家丫鬟立即将绿意和菡萏请到了耳房,院子里一时静悄悄的,只有斐斐唔咽的抽泣声。
“我爹,和我娘和离了,那不是我,我娘……”
苏清蕙听斐斐断断续续、抽抽噎噎地说了这么一句,忽然明白刚才那婆子看她的眼神,提着心问道:“那你娘是谁?”
“我爹没说,他不告诉我!”
苏清蕙神情一震!如果斐斐不是嫡女,而且还是一个生母不详的女儿,那便是连妾生女都不如的,这等姑娘是连族谱都不能上的!
席斐斐见清蕙瞪着眼睛惊得说不出话,看向她的眼里又是担忧又是怜惜,伸手要抹泪,也不用帕子,就着身上上好的云锦缎面的袖子往脸上抹了抹。
神情漠然地说:“蕙蕙,以后,我就是个野孩子!”
苏清蕙顿时无言。以后斐斐一辈子都要顶着野孩子的光环出现在众人面前,任何劝解的话语都是虚伪的,如果席斐斐不是席府妻妾的女儿,她便是没娘的野孩子。
而以胡氏对她的憎恶,显然不会帮她隐瞒,也许这么些日子,已经传的漫天风雨了。
苏清蕙看着面上一片茫然的斐斐,不明白为何原本是大家贵女的斐斐一下子便落入了这般的境地。
“蕙蕙,我爹说太后娘娘要见我,我心里总有一点不安。”胡氏不是她的娘,她心里是有点解脱的。
一个憎恶自己的娘亲如若不是亲娘,这疼痛便消减了许多,这么些年来的伤口好像一下子就愈合了。
只是想起太后,席斐斐忍不住拽了苏清蕙的袖子,红肿的眼里有些依恋地道:“蕙蕙,你能陪我一起进宫吗?”
见清蕙面上有些犯难,席斐斐有些颓丧道:“上次我进宫,然而太后娘娘竟然昏倒了,听说病了好些时日,她看我的眼像是闪着绿光,就像,就像你家123言情小白一样!”
可是这话苏清蕙不敢应下来,她只是四品官员的女儿,还是一个从外地迁来的,不比席家在京城的根深蒂固和荣宠,贸然进宫,要是惹恼了贵人,爹爹也是担不起的。
“斐斐,你今个也有客来了?”一道略显洪亮的声音在月门外响起。
苏清蕙回头,便见到一个蓝色和紫色的身影朝这边走来。
第40章 子休陨落()
来人是席恒峰和安郡王,席斐斐和苏清蕙都低身行礼,苏清蕙直觉得眼疼,隐在袖子里的手隐隐发抖,像是冥冥中注定的什么开始在这一刻来临。
席斐斐注意到苏清蕙的不适,忙捏了捏她的手,苏清蕙强压下心头的躁动,目不斜视地站在席斐斐半步后。
垂首敛目。
安郡王眼神一缩,都是豆蔻年华的姑娘,脸上还带着含羞带怯的青涩,身子也是平平板板的,和自个府里的美人那曼妙的身姿还是差了一些的。
“本王不知道席小姐有女伴在,一时冒昧叨扰!”安郡王也才十八的年纪,黑色长发被松松的绾起,琥珀色的眸子看似多情又冷漠,一身蓝色锦缎长袍上繁密地绣着张着四爪的蟒,手里拿着一把雪青色的折扇,腰间一根金色的腰带,长袍下露出一双黑色的靴子,靴后隐有一块鸡蛋大小的佩玉。
说着道歉,脸上却有几分漫不经心。眼神在苏清蕙和席斐斐头顶上微微逗留。
低着头的苏清蕙如麦芒在背,额上隐隐冒出虚汗,便是相同颜色的眸子,她却无由地有些厌烦这打量过来的眼,一时猜不透,这般孟浪的人,席恒峰竟还带到女儿的院子来。
等安郡王吩咐了起身后,苏清蕙望着席斐斐的侧脸,不由带了几分宿命的担忧。
前世,席斐斐便是嫁给某个郡王的,想来,便是眼前这位了,怪不得席大人匆匆忙忙的又要将女儿唤到京城来。
席斐斐早在这什么安郡王瞄她的时候就心情不爽了,仰着脸对着席大人有几分不满地道:“爹,你怎么不和我说一声就过来了!”
席恒峰望着女儿带着怨恨的脸,胸口一窒,这孩子是连他都恨上了,她以为是他不要她娘?
见女儿眼睛肿的像桃子,微微一叹,侧身对着苏清蕙极客气地道:“苏家小姐,不妨多留些时侯,斐斐难得有玩伴!”
说着席恒峰要刮女儿微红的鼻头,这是他们父女以前常有的亲昵举动,席斐斐却往后退了半步,席恒峰的手晾在半空,叹道:“好好和苏家小姐玩!”
回身对着安郡王做了个“请”的姿势,径自带着安郡王去逛花园了,
苏清蕙觉得有些诡异,不说席恒峰将一外男引到自家女儿的院落里,便是他事前没有征询安郡王的意思就要将人带去花园逛,也不像一个本分老练的臣子该有的行为。
而且,安郡王竟然一点都不生气!
用过了午饭,斐斐将苏清蕙送到了席家门口,上了马车,看着席斐斐仰着头看着她,哭过的眼睛下一片乌黑青紫,脸上脂粉都花的斑斑驳驳的,苏清蕙心头不忍,自个跳下来,三两步走到席斐斐身边,对着她的耳朵悄声嘱咐了一句:“你怕是要被赐婚了!”
席斐斐看着清蕙,眸子里闪过一丝不可置信,等苏家马车哒哒地走了,席斐斐还站在门上缓不过神来。
苏清蕙从车窗外看着席府外形单影只的席斐斐,也有些缓不过来劲,看到安郡王的那一刻,她竟然想到了程修,同是剑眉星目,琥珀色的眸子,便是身形也极为相似,安郡王原是渊帝的嫡次孙,过继到了已逝的安王名下,也是正经的皇室血脉。
前一世一直深得渊帝和太后娘娘的欢心。
苏清蕙正想着,转过巷子便被堵住了,是安郡王!
苏清蕙依礼下车行礼,黎平眯着眼看着苏清蕙微垂的脖颈,淡淡地问道:“你和席家小姐向来交好?”
“清蕙和席家小姐以前一起就读于仓佑城的一家书院,是以有些面熟。”苏清蕙提着心,琢磨了措词答道。
黎平听到那句“面熟”嗤了一声,压低了声音道:“当今太后有意我和席家小姐结成良缘,苏家小姐知道怎么做吗?”
苏清蕙心头狂跳,嗫嚅道:“清蕙不知,还请王爷明示!”
安郡王一鞭子抽在了苏家的马匹上,马惊得一阵狂躁,苏清蕙心里骇然,听着头顶扔下一句:“本王爷觉得席家小姐乃藜国大家闺秀的典范,贤良淑德,嘉言懿行!”
绿意和菡萏等王府的人走了,才敢起身将小姐扶起来,忙进了马车,绾起苏清蕙的下裙,已然是一片青紫,忙从侧壁里拿出药油,抹在膝盖上,细细地揉开。
菡萏看着那细嫩的皮肉下乌紫紫的一片,眼里不由带了泪:“小姐,那王爷怎么不分好歹就欺负人!”
绿意瞪了菡萏一眼,苏清蕙也懒怠应声,不曾想过上一世深得圣人和太后荣宠的安郡王,竟还有这样的一面,心眼耿直的斐斐,若是真的嫁过去了,不得被生吞活剖了!
等到了自家门口,苏清蕙嘱咐了绿意和菡萏勿漏了嘴,才缓缓借着两个丫头的力下了车,她跪的那处并不平整,还有一些细碎的小沙子,这几日怕是要养着了。
苏清蕙才过了二门,便见院里头站着四排衣着整齐的丫鬟,林妈妈正在逐一察看她们的手指甲,见到小姐回来,林妈妈忙笑道:“小姐,老奴正在挑院里洒扫的丫头,小姐要不要给自个院里的也掌掌眼!”
苏清蕙不置可否,正待摇头,却见到了上一世在123言情府里见到的丫鬟,苏清蕙深吸一口气,淡道:“第三排第四个穿绿衣裳的,你家原是哪里?”
被点出的绿衣丫鬟,忙跪下答道:“回小姐,奴婢贱名白芷,老家是蜀地的,因为家贫被爹娘卖了,还求小姐收下奴婢,赏口饭吃便行!”
果真是白芷,那次匪寇入侵知州府,烧了许多的房子,这个叫白芷的丫头想来拉她,却被横梁砸到了,再也没有起来,后来张士钊吩咐管家将她厚葬了。
站在苏清蕙身后的绿意和菡萏也不禁看了过来,便听自家小姐对着林妈妈笑道:“放在我院子里吧,当个三等的洒扫丫鬟!”
白芷连忙磕头,喜极而泣道:“谢谢小姐,奴婢一定当牛做马好好报答小姐!”
苏清蕙淡淡应了一声。这一辈子张士钊不曾去过蜀地,这丫鬟怕是上辈子程修就放在她身边的,只是这辈子直言说了便是,何必兜这么大的弯?程修一向不是这么弯弯绕绕的人,苏清蕙不明白这又是何意。
*******
123言情程府里,程修看完清蕙寄过来的信,对着那123言情小虎傻笑了半晌,这傻姑娘这会儿还没有认出小白的真身。
低头看了眼腰上挂着的香囊,边角磨损了些,倒还能用,便将新的香囊也仔细地放在一个装着香囊荷包手帕的匣子里。
那双墨色缎面粉底的千层绸布鞋,他想了想放进了随身的衣袋里。
这才仔细地将信的边边角角整好,放进了另一个红木匣子里,里头都是苏清蕙这几月寄来的信,他每回剿匪回来,都要痛快地洗个澡,搬张躺椅在院里的大树下,把这信从前往后再看一遍。
将墨研的润泽了些,醮的笔头饱满,便在书桌上铺开的信纸上一字一字地细细地写:
“蕙蕙,见字如晤!
久别不见,甚是想念,京城人多事杂,务要顾好己身,待你窗下的苦患树秃了枝,积了雪,子休便回来了!
123言情小白真身乃是…”
“少爷,少爷,外头刘将军来找,您快去看看!”福叔气喘吁吁地跑过来道,一边不住抹着额上的汗,他这般大年纪了,多跑几步骨头都要散了。
程修忙拿过一边的镇纸将信笺压了,步履匆匆地去前头。
刘将军正有些坐立不安,见人过来,立马抓着程修的胳膊道:“子休,昨个逮的那批人被劫走了,沿途已经残害了许多无辜百姓,一旦他们逃了这回,无疑是放虎归山啊!”
刘将军急的双目通红,嗓子也有些干涩,抓着程修胳膊的手,抖动的厉害。
程修将袖子和裤管一撸,对着吴大喊道:“靴子,剑!”
赵二也不待程修发话,便转身匆匆去马厩里将正在和母马*的棕红色的曲风牵了出来,心里不住叹息:“这曲风才歇了一晚,这般折腾,不说人,这上好的汗血宝驹也受不了了!”
不过半柱香的功夫,程府里又是人去楼空,福叔看着门口街道上马蹄扬起来的灰尘,心里隐隐觉得有些不太对劲,这刘将军怎地亲自过来了,便是真的这般紧急,也是该派副将或者随从过来啊!
福叔一琢磨,立即让人送信给了管三先生。
可是,终久迟了一步,管三先生带着众人赶到的时候,吴大和赵二已经浑身血淋淋,程修靠在二人身后的一块土墩上,曲风狂躁地踢着蹄子,一点点地用头蹭着主人的手,赵二见到来了人马,声嘶力竭地喊道:“军医!军医!校尉中毒了!”
管三先生不顾流矢,骑着马狂奔了过去,程修已经面目青白,胸口左边正插着一根箭镞,血迹已经凝合,管三轻轻地摇了摇他的肩膀,“子休,子休!”
死一般的寂静。
管三嗜血的眼冷沉沉地看着前面被死士们虐杀却无力反抗的匪寇,含着滔天恨意咆哮道:“留活口,削骨剥皮!”
一声震天响的“是!”穿透了凉山,惊飞了整个山林的鸟儿,一时密密麻麻漫天的黑点,众死士看着已经没有知觉的小主子,目呲欲裂。。
第41章 妖风()
夜凉如水,苏清蕙净面过后,散了发,拿着眉笔逗着小白,看着尺来高的小虎猫抬着前腿一跳一跳的,眸子里的绿色像是淡了一点,像淡绿色翡翠的颜色。
“喵呜!”123言情小白一口咬到了眉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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