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明听到楚子言的话,再加上满朝的官员都因着这句话笑他,当时一张脸就涨的通红,怒气冲冲的指着楚子言,“楚提刑,休得这样胡说,此等事情能混为一谈,能拿来说笑吗?”
楚子言晃了晃脑袋装作无辜的说道,“魏大人,难道下官说错了吗?你敢说站在这里的所有人不都是被自己的父母生出来的吗?我们的父母不都是女子吗?”
这下众臣不敢在笑了,这怎么的就将他们所有人都给拉进去了。
皇甫明清、皇甫宸烨、云念几人却是在听到楚子言所说的话的时候本来淡定的唇角忍不住抽了抽。
霍少枫则是饶有兴致的看着楚子言,同时还在楚子言看向他的时候眨眼,这小子,够直接,他喜欢。
魏明是老臣了,先帝在世时就已经被任命为刑部尚书,他有一儿子,整日无所事事,也没有什么才学,但如今却是子啊刑部当值,说是当值,却经常仗着自己的父亲是刑部尚书欺负其他人,魏明又只有这一个儿子,自然是疼的不行,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热了,他儿子的官职也是他利用自己的权势为自己的儿子谋到的,如今听说要废除察举制,那么他的儿子不久不能再在刑部呆着了,所以他便首先便站出来反对。
因为魏明是老臣,所以也比较好面子,如今楚子言在朝堂上几次出言反驳,到底伤了他的面子,魏明的脸色有些发青,看着楚子言道,“无知小儿,你才多大,能懂得什么?女子能有什么见识,不过妇人之仁罢了,这天下就是男人打出来的,她们妇人能起什么作用?”他的话语中满是对楚子言的暗讽,楚子言神色不变,皇甫宸轩却是眉目一寒。
半响,楚子言挑眉,“魏大人此言差矣,曾有‘巾帼不让须眉’之说,在我们的祖先还在的时候亦有着女子征战沙场,战功累累的传说,羲和公主,我想大家都听说过这位传奇的公主吧,她虽不是我南楚人,但是也是一个女中豪杰,当年,东越陷入难境,三国围攻,东越国已经到了日薄西山的时候,可是羲和公主一战,天下闻名,驱敌于千里之外,救东越于水火之中,这般作为,魏大人难道也说是妇人之见吗?请问魏大人你比之羲和公主如何?我南楚也从不是弱国,杰出的女子也有众多,东越可以出这样的巾帼英雄,能道我南楚就不能了吗?魏大人,说不定有些女子能做的事,你还不一定能做到了。”楚子言的话中尽是讥诮之意,说的魏明有些无地自容,楚子言话音一转又继续说道,“更何况,我们的祖先也曾说过‘有教无类’这样的话,男女都享有平等的入学机会,既然可以平等入学,那为什么不可以平等入仕呢?”她说的那样句句在理,滴水不漏,更是让人挑不出来毛病,倒是让周围的人都是一惊,几个刚刚还跟着魏明后面的人都是面面相觑,暂时也没有什么反驳的理由可以憋出来。自此,楚子言倒是无比庆幸自己之前翻过四国离世,对此事稍有了解,可是在这关键时刻提出来一用。
魏明恼羞成怒之后还欲再说,皇甫宸轩却冷冷的打断,他看向魏明,目光凉薄,才不管魏明所说的那些大话,直接说道,“魏爱卿,朕看你如今年纪已大,爱卿你为南楚奉献了这么多年,如今也正到了颐养天年的时候,这样吧,朕今日就赐魏爱卿良田百亩,魏爱卿就放心的在家中颐养天年吧。”
众人一听都明白了皇上这是让魏明回家去种地去了,魏明却是老脸微白,“皇上,老臣是南楚人,为南楚服务是老臣的本分,老臣只想将老臣所有的经历都花在为百姓谋福利上,皇上爱惜老臣的心老臣也知道,只是臣一声的宏远便是为南楚鞠躬精粹,死而后已。”魏明说着就跪了下去。
说的这样感人肺腑的,这是不想退离朝堂了,老东西,不知道还想赚取多少暴利。
皇甫宸轩好似被魏明的话感动了般,经起身将魏明给扶了起来,不过,皇甫宸轩接下来的话确是将魏明所有的话都给堵住了,“魏爱卿为南楚一片真心,朕心底真的是很开心,若是以后我南楚再多几个向魏爱卿这样忠君为国的人,我南楚一定会越来越强盛,只是,朕爱惜人才,魏爱卿年纪大了,朕终究不忍魏爱卿整日为朝廷之事操劳,魏爱卿还是早些在家休养吧。”
皇甫宸轩说完便转身再次坐到御座上,居高临下的说道,“今日朕给大家说起此事也只是给大家交代一声,至于全民科举的实施,朕已经下旨昭告天下,朕既是君王,君无戏言,话已说出口,自是不能轻易改口,况且,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此事就这样决定了,希望爱卿们都能齐心协力的办好此次改革,让我南楚越来越强盛,让更多的人才得以选出来为我南楚服务,这江山既是朕的,也是南楚百姓的,朕相信我们每一个人都会愿意出一份力的。”
皇甫宸轩的声音冷冽不已,低沉的响彻整个朝堂,众臣却不敢在多说什么,经过魏明一事,彼时大家都有些忌惮皇甫宸轩的怒意会波及到自己的身上,到时候只会得不偿失,魏明见大势一去,只得咬牙接受这个结果,跟着众臣一起俯首道,“臣等谨遵我皇旨意,吾皇圣明。”
自此,再无二话。
楚子言勾着唇角看着皇甫宸轩那君临天下的样子,在心底叹道,好家伙,竟然也来一招先斩后奏,让群臣想要阻止又阻止不了,而且某人的措施已推出,肯定已经受到了好些人的认可,真没有想到皇甫宸轩也有这样狡猾的时候,硬是在背后摆了群臣一道,当然,与此同时,皇甫宸轩也利用魏明一事小小的威胁了众臣一把,此事再确定下来便已在皇甫宸轩的算计之中,好一招釜底抽薪。
此间事情得到确定,本是退朝的时候,只是魏明却突然向楚子言走去,目光凶狠,带着愤恨,眼看魏明就要打到楚子言,众人只觉得眼前有风一过,影子一闪,魏明苍老的身子就被皇甫宸轩一脚给踢飞了,而皇甫宸轩的眼中甚至闪着一丝阴狠的杀意,众人又被这一幕给惊着了,反应过来的时候只看到平时冷静寻常的帝王竟然目光焦急的看着楚提刑问道,“怎么样?没事吧?有么有伤到哪里?”
众臣突然觉得这一幕更让人震惊,皇帝为什么会那样紧张楚提刑,看皇帝大人那焦急的样子,怎么都感觉到空气中有一股暧昧的气息流动,这一刻,大家都忘了刚刚还有的关于女子也能入仕的争执,反倒对楚提刑和皇帝的关系好奇不已。大家的脸上甚至写着我们想看八卦的表情,但是,很快,众人在皇甫宸轩怪异而冰冷的眼神招呼下快步离开。
倒是皇甫明清和霍少枫在临走前看了楚子言一眼,两人眼底都有着一丝探究。
霍少枫虽与楚子言相交甚好,可是与皇甫宸轩也是相交甚好的,皇甫宸轩这人,他也算是知道,平时冷静自持,可是今日这发自内心的冲动却是让他惊心不已,大哥怎么对这样一个咳咳…。男子这样‘爱护担忧’。
皇甫宸轩搬下旨意昭告天下,自然所有的人都很快听到了这个消息,其中更是包括南宫泽。
听雨楼内,南宫泽听着这一消息嘴角露出似是考量的笑意,“呵呵,真是没有想到皇甫宸轩竟然会为她做到这般地步,这究竟是怎样的一个女子呢?竟然让素来冷情的皇甫宸轩都动心了,弄的本宫也想好好相交一把呀,以女子身份入朝为官,光是这大胆的行为就堪称是古今第一人,只这一点就会让人多注意,这南楚女子,还真是有意思,若是她呆在本宫的后宫里,本宫怕是也不会寂寞吧。”
听雨楼是南宫泽新找的一家客栈,在南楚皇宫中小住了两天,南宫泽便暂时拜别了皇甫宸轩,他毕竟是西冥的太子,总是呆在南楚皇宫可是不好。
木枢听着自家主子的话愕然,之前就听到自家主子说想要将楚子言抢来为妃,还以为自家主子是在说笑,可如今,旧事重提,主子又从不是喜欢旧事重提的人,看来主子是真的动了这个心思了,但是这里面到底有几分真,几分假,木枢却是不知道的,自家主子和皇甫宸轩暗地里争斗多年,这会不会又是一场新的争斗。
不过,木枢犹豫了半天还是挣扎的问道,“主子,您是真的对那楚提刑感兴趣?还是假的呀?”
南宫泽斜着眼睛瞅了木枢一眼,“哟,胆子大了,竟然敢这样大胆的揣摩主子的心思。”南宫泽的声音微冷,但并没有什么责备之意,木枢跟在他身边多年,他自是不会轻易责骂。
木枢状似委屈的看向南宫泽,“主子,我这还不是为了您吗?只有真的了解了您的心思才能更好的为您做事呀。”
南宫泽笑着踹了木枢一脚,但不是很重,“小样,编谎话越来越会编了,也越来越会讨好人了。”
木枢笑,“主子,奴才这样难道您不喜欢吗?”
南宫泽憋眼,“木枢呀,要是本宫的身边都是你这样的人,那本宫可能就不知道天高地厚了,你呀,还是不哟啊总奉承你主子我,本来在本宫身边说真话的人就少,若是连你也不说真话了,那本宫怕真的会死寂寞的不行了。”
木枢正色,“主子,你放心,小木子我永远不会让您寂寞的。”
说着说着就感觉有些伤感了,南宫泽最讨厌木枢这个样子了,他还是喜欢什么都是慢半拍有点傻的木枢,他突然转了话题,“对了,木枢,表哥的消息有了吗?”
木枢摇头,“殿下,我们的人在这里都翻了很多遍了,都没有发现小侯爷。”
南宫泽蹙眉,“这事奇了怪了,难道说表哥更名改姓呢?”
木枢,“主子,这倒是有可能,小侯爷若是不想让我们知道他在哪里,就一定不会还用原来的名字。”
“唔,也是,算了,找不到就不找了吧,反正本宫也是想着都来了南楚,好久没有见到表哥了,所以想找到表哥拼一拼酒,倒没有想到表哥这样不给面子,影子都没露一下。”
“殿下,奴才估计小侯爷也是有什么重要的事耽搁了所以才没有来找你,你近几日在南宫的消息都已经被传开,小侯爷不可能不知道此事,可是,小侯爷仍旧没有出现,估计也是害怕自己的身份暴露了。”
“唉,小木子呀,本宫发现你跟着本宫,这脑子是越来越聪明了呀,果然是本宫的光芒普照了你。小木子,你就应该多呆在本宫的身边。”
木枢,“…。”
“唉,小木子,你有没有觉得楚子言长得有些熟悉呀?”
木枢想说,我可以说是你自己想这样认为的吗?
南宫泽,“唉,说了你也不知道,你也没见过本宫的皇姑,就连本宫也只是只见了一面,那还是很小的时候,真奇怪,即使有了表哥,皇姑也从来不到宫廷来半步…。”
木枢想说,什么乱七八糟的,对他来说,的确是说了也不知道,真正跟在殿下身边的时候,殿下已经都懂事了,整天都是跟着太傅学习,哪有时间到处跑。至于殿下口中的那位皇姑,他更是没有听说过,就连小侯爷每次进宫也从来不轻易提自己的母亲
。
第七十三章 惊璁归来()
楚越凡落魄的消息日经传开,随之而来的就是南宫玥与楚越凡和离一事也被传出,这本来只是一件小事的,只是大家都被一个词给震住了,那就是‘和离’一词,从古至今,男人三妻四妾,女人需要遵从三从四德,只听说过有丈夫休了妻子的,还从来没有听说过和平和离的,接到这个消息的时候,皇甫明清也震惊不已,心底除此之外还有淡淡的哀伤。
是日,皇甫明清便赶到了提刑府。
提刑府内,寒秋前来告知楚子言贤亲王前来拜访南宫玥的时候,楚子言一惊,娘亲何时竟是认识贤亲王呢?娘亲的事从来都不曾告诉过她,她尊重自己的娘亲,所以自己娘亲的交友范围自己是不会干预的,倒是让寒秋去问问南宫玥,看娘亲自己的决定。
凤鸣轩便是南宫玥和婉仪的住处,此处因比较安静,所以被南宫玥所喜。
寒秋来见南宫玥的时候南宫玥正在修剪花枝,南宫玥喜欢花,闲散的时间都会花在养花上,养花其实也是一门很高深的学问,楚子言是这样的觉着的,不过,南宫玥经管出来的花总是开的很好。南宫玥身上的气质与一般的大家闺秀无异,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楚子言曾怀疑过南宫玥的出身绝对不简单,这样的气质与修养分明就是从小就培养出来的。
“夫人,原来你在这里呀。”
听到寒秋的声音,南宫玥从花圃中抬起头来,轻轻微笑,她的笑让人有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她身上温和的气息更是让人依恋,“是寒秋呀,怎么?是有什么事吗?”
“夫人,外面贤亲王来访,公子让我问问你的意见,看你是见还是不见?”
听到贤亲王来访的那刻,南宫玥脸上的笑微微有些僵住,但很快就散开了,依旧是雅致平静的面容,片刻后她道,“既然是贤亲王来访,自然是要见一见的,寒秋,你跟着你婉仪姑姑一起去将贤亲王接到前厅去吧,我一会就来。”
现在的南宫玥就是如此,不喜欢外出,也不打听什么别的事情,只要自己的孩子安好就可以了,皇甫明清又多年漂泊在外,所以楚子言倒是不知道皇甫明清现在的情况如何,就连先帝驾崩皇甫明清也只是匆匆回来还没停留就离开了。这样想来,还真是很多年没有见了呀,不过,相见总不如不见。
南宫玥的声音似乎还微带着些叹息的味道,但是,突然从屋里走出来的婉仪在听到贤亲王的时候本来还是笑着脸马上变得有些阴暗,婉仪偏过头瞅着南宫玥,见南宫玥面色平静无波,脸色才微微缓和,随后他随着寒秋一起起迎接贤亲王了。
多年未见,婉仪没有想到皇甫明清竟然还是老样子,一直以来,皇甫明清都是个很守礼的人,瞧,在主人没有答应之前,即使他是王爷身份,他也没有因着身份强行要求进入,谦谦君子,温润如玉,当年也是这份谦和有礼入了小姐的眼。
婉仪走到中途的时候就让寒秋这丫头走开了,这些曾经水过无痕的往事,她跟在小姐身边是看得最清楚了,既然都已经过去,那便没有谁愿意总是提起。
看着面容上隐隐有着忧伤的皇甫明清,婉仪在心底暗笑,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不过即使这样想着,她还是没有表现出来,跟在南宫玥身边多年,她更是沉稳有余,受南宫玥的感染,她身上更甚至有着一股大家闺秀的气质,她看着皇甫明清淡淡的道,“不知道王爷来访,可是有什么要事?夫人正在正厅等候。”
婉仪的态度恭敬而疏离,皇甫明清自然知道婉仪为何会这样,他近乎凄惨的一笑,也没有说什么话,只是随着婉仪走进了提刑府。
婉仪是将南宫玥当亲人照顾的,这么多年,婉仪从来都没有想到要离开南宫玥,两人在相处的过程中所培养出来的情感也是不是亲人却又胜似亲人。南宫玥也曾想过让婉仪找一幅好点的人家过日子,可是婉仪一直都不曾答应过,直到后来南宫玥也不再多说。
皇甫明清静静的跟在婉仪的身后,一路上,心底涌出了各种各样的情绪,几次遇到楚子言他都想问问楚子言你娘亲现在过得如何,可是自己又有什么理由开口呢?站在什么样的位置询问呢?听到她早已和离的那一刻,他的心底更是泛过尖锐的疼痛,楚越凡当年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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