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得县丞府邸,莫啸天只是笑眯眯的一个劲的盯着楚子言看,像是在看一个宠物,楚子言哪看见过这样的莫啸天,一个感觉,不正常,莫啸天虽然有时也跟个小孩子一样爱开玩笑,嗯,但是表情从没有像今天这样奇怪过,楚子言感觉自己被莫啸天盯着头皮发麻,直觉其中有什么猫腻,“师傅,你干嘛这样看着我呀?可是我脸上有什么东西?”
莫啸天不说话,楚子言唇角一抽,心里毛毛的,“师傅,有什么话您就直说吧?你这样还真是让我支撑不住呀。”
莫啸天还是不说话,顾兆飞和霍云溪也都忍不住吃笑出声了,莫啸天难得正经的表示一下自己的高兴,结果却被自己的徒弟认为是不怀好意,大家可是深深的同情莫啸天呀,即使莫啸天是楚子言的师傅,但是以楚子言的聪明劲,众人终觉得莫啸天还是讨不到什么好处的。
莫啸天见楚子言提防的神情,神色一僵,有这样的徒弟吗?好像他会对自己的徒弟做什么坏事一样,莫啸天只得低咳一声,“咳咳,好徒儿呀,朝廷派人给你送来了一份圣旨,为师已经看过了,你也看看吧。”莫啸天说着依旧笑眯眯的将身边的圣旨递给了楚子言,“唔,不愧是我看中的人,果然没让我失望。”这时想起了夸奖,某人可是彻底忘了自己当初也是有嫌弃楚子言的时刻的,不过,这件事被某人给自动忽略了。
楚子言结果圣旨一看一阵震惊,“师傅,这?”
“徒儿呀,你也别多想,这算是好事,有了尚方宝剑,如见圣上,这也算是你身上的一道护身符,做我们这一行的,总是会得罪人,没有一道护身符怕是行事也不方便。”莫啸天说着顿了顿,“现在你是朝廷亲封正一品,怕是从明日后就得上朝了。”莫啸天是闲散惯得人,虽然也是朝提不可缺少的人,但是莫啸天并不喜欢上朝时那些繁琐的形式,所以很少出现在朝堂之上同僚对此也是了解的,所以也没有上书斥怪过莫啸天。
楚子言接下圣旨的这一刻说不清自己心底是什么感觉,什么都是一步一个脚印踩出来的,没有不劳而获的成功,楚子言的所得也算是对自己付出的一种回报,曾经的自己也是靠着自己的能力坐上了人人佩服的督查之位,那时的她亦是年纪轻轻,而现在呢?只是社会背景不同了,她并没有因为自己的特殊身份而犹疑,她总是相信,即使所处的时代不同,她亦可以创造自己的神话,谁说女子就应该一直被歧视,她一定要打破这个局面。楚子言并不知道自己的事情时怎么传到皇帝耳中去的,在她的直觉里,皇帝应该不会注意这些‘芝麻小事’吧,难道是莫啸天推荐的,楚子言认为一定是的,所以将此事的功劳全都推到莫啸天的身上去了,于是,再看莫啸天的时候,楚子言不觉得莫啸天的表情有问题了……。
楚子言被封为正一品提刑官的消息很快就被公布于天下,大喜过望的就是楚越凡了,那可是他的儿子呀,现在他和他的儿子同朝为官,楚府的地位一定会提高很多,果然,这天下朝后,很多人都向楚越凡道贺,楚越凡的那张老脸上简直叫一个乐开了花,不行,他得赶紧让楚子言搬回楚府,不能再让楚子言住在县丞府了。
与楚越凡想法完全不同的就是南宫玥了,听到这个消息时,南宫玥觉得自己的脑袋要炸了,只觉得一阵阵的心惊肉跳,当场就昏了过去,倒是吓坏了婉仪,让婉仪好一番照顾,南宫玥才幽幽转醒。楚子言在外面查案时遇到的事情从不告诉南宫玥,因为不想让南宫玥忧心,也正因为这样,南宫玥不知道楚子言的能力到底有多强,南宫玥有一种感觉,现在的楚子言对她来说越来越陌生了,她越来越不了解楚子言了。
“婉仪呀,这可怎么办才好呀,言儿也太不知道轻重了,这样的事是能开玩笑的吗?”是的,南宫玥害怕,这个社会向来重男轻女,若是让别人知道言儿是女儿身,言儿可是犯下欺君之罪,女子入朝堂,那朝廷的人怎么可能会放过言儿呀,人言可畏,即使言儿足够出色,这世上的男人会容许有女子可以强过男子吗?这注定了是死罪呀。
婉仪的神色也有些凝重,“小姐,你也不要太担心了,小姐聪慧,况且这事也不是小姐能够决定的,小姐当初这么做的时候也没有想到竟然会招到朝廷的注意,可是如今圣旨已下,从不能抗旨吧,只希望能够随机应变,若是到时候事情真的暴露了,就让小姐的朋友帮一下忙吧,我年轻的时候曾听说这世上有一种药名叫天香豆蔻,可以造成假死的状态,只要在一天之内让服药的人接触到新鲜空气,便可再一次活过来,那司徒公子不是神医吗?应该可以帮助小姐制出这样的药。”这只是婉仪安慰南宫玥的说法,但她不知道她的声音中也充满了太多的不确定,只是听说而已,谁又说得出这其中有几分真假。
话也的确如此,目前这件事已经是板上订钉的状况了,南宫玥即使担忧也只得暂时接受,只等到时候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若是实在不行,她只得去求他们了。
孝安可是早就记恨上楚子言了,驸马一案让孝安觉得楚子言的行为是完全没有将她放在眼里,竟然敢蔑视皇权,她早就想找借口处决了楚子言,既然楚子言想往枪口上撞,那她也乐得轻松,等楚子言一入朝堂,一言一行都不能向以前那样随意,她也可以随时找上借口让幕从柏给楚子言治上一罪,思及此,孝安的颜色顿时变得有些狠戾,最近,皇帝是越来越不好拿捏了,果然是人长大了,翅膀硬了,不过,她可不信皇帝可以翻过她的手掌心,而且,淑妃那个贱人还在她的手中……
皇甫欣听到这个消息时初觉得皇帝哥哥是昏了头,怎么能吧楚子言这样的人招入朝堂,但是很快皇甫欣就不这样想了,她们是皇族之人,在朝堂之内她们便可以随意的给楚子言安罪名,看到时候楚子言哪里躲得过。
这两个蠢人,也不想想当初楚子言是布衣的时候他们对付不了,现在楚子言成了有权之人,又怎么轻易的就被他她们给算计了呢?果然是聪明反被聪明误。
楚子璃则是嫉妒的不行,他从不觉得自己的能力有多差,相反,他觉得他的能力比楚子言高很多,为什么楚子言就可以这样轻而易举的进入朝堂,难道就因为楚子言有一位好师傅,楚子璃这样想是彻底的忽视掉了楚子言曾经的努力以及楚子言本身的能力,楚子璃清楚楚越凡的能力,这个父亲连他也看不起,怪不得舅舅也不愿意多提父亲,不行,他得去找舅舅,让舅舅也给他谋个一官半职,这么好的优势,他怎么当初就傻傻的忘了用了呢?舅舅可是堂堂南楚右相,在朝堂上说的话绝对有分量。楚子璃还是一样自说大话,果然是太高看自己了。
百姓们也为此欢呼,他们又多了一位为民请命的好官,正所谓得民心者得天下,水能载舟,亦能覆舟,楚子言真心办案,不偏不倚,公正果敢,不畏强权,随意赢得了百姓们的尊重与拥护。楚子言回到离园的时候司徒惊璁的神色之间也有一丝担忧,今日的事情他也听说了,本来觉得楚子言喜欢办案,他便在身后跟着,顺便也可以保护楚子言,谁知道楚子言竟然入朝堂了,那朝堂本就是水深火热,能是什么好地方?况且,伴君如伴虎,若是不小心犯事了,随时都会丧命,那可是将命都交到皇帝手中去了,皇帝一般都是生性多疑,朝廷中人一举一动都不可随意,哪怕即使自己到时有能力可以救楚子言,但若是成了逃犯,司徒惊璁想依楚子言的傲气,自是不会喜欢上那样的生活的。
司徒惊璁终究还是不够了解楚子言,一个女人,也有着一颗男人般宏伟的心,这是在现在教育下熏陶出来的女子,她们亦希望能够站在世界的高度俯瞰世界。
这个世界是属于所有人的,并不是单单的某一类人,没有谁有权力阻止某一类人的飞跃,并肩看天下,又何尝不好呢?只有真正安于现状的人才会真正的落后于所有人,没有拼搏,有哪里来的改变呢?而楚子言就是要改变属于她的命运。
“言儿,外面贴的皇榜你可看见了?”见得楚子言司徒惊璁立刻问道。
“唔,看到了,而且还有这个。”楚子言撸了撸嘴角,顺便将手中丹书黄绢往司徒惊璁的怀里抛去。
司徒惊璁伸手一把接住楚子言扔过来的东西,打开一看,竟然是圣旨,司徒惊璁一惊,“言儿,你已经接旨呢?”
“嗯”楚子言点了点头,眼角露出一丝浅笑。
司徒惊璁不解,“言儿,你明明知道你是女儿身,你还要入朝堂?”这也是司徒惊璁第一次拿着楚子言的女儿身与楚子言说事,楚子言有时候的大胆真的很让他刮目相看。
楚子言不以为然,这又不是什么大事,什么事情都有一个先例,当这个先例被打破之后,才会有比之前的先例更先进的想法出现,“是呀,女子又如何?女子照样可以文彩武德,举世无双,若是可以的话,我倒是希望皇帝可以广开科举之路,无论男女,给所有人一个机会,共同来发表治理国家的想法,这些想法也算是集百人之长,来自于民间,又适用于民间,此功自是不可过也。”
司徒惊璁虽是江湖中人,但是还是没有听到过有女子说出这般惊世骇俗的想法,忍不住一咳,要不是认识,真怀疑楚子言是从那个石缝里蹦出来的,司徒惊璁也只是站在如今这个社会的现状来看待这个问题,无论是南楚、北疆、西冥、东越这那个国家都是如此。
正是正午时间,又下了一场大雪,此时雪停了,太阳稍稍俏皮的透出了半个头,房檐上的雪化成了水滴到了地上,转瞬就消失不见,浸入到地上的雪里。楚子言素手抓了一把地上的雪,揉成了一团向院子里的梅花树上打去,梅树连忙晃动了起来,她嘻嘻一笑,难得的有点娇女儿的情态。
她想了想,翻身不知从哪里找来了一根树枝比划了起来,莫啸天的麒麟绝她已经练到第四层了,再有人想伤害她已经是难事了,司徒惊璁兴致来了也跳将而起,“我来看看你的武功如何了?”
司徒惊璁说着就毫不客气的向楚子言袭去,倒是没有一丝留情的意思,楚子言倒是眼眸一亮,这段时间她一直卡在麒麟绝的第四层,眼看马上就要突破第五层了,可是关键时刻总是掉链子,那一股劲竟是怎么也提不上来,如今看司徒惊璁的招式,倒是像是在给她做指点。百汇穴很快就被打通,紧接着衽通二脉也被打通,一股热流流过全身,像是身体从没接受过的湿润,身体的各个部位笃然变得灵活不已,各个关隘更是配合的天衣无缝,不一会儿,楚子言便感觉身上的气息不一样了,呼吸起来更是轻巧,她大概施了五成力向地上扫去,一地的积雪很快就被扫起,淋落得到处都是,楚子言一喜,第五层已经突破了。
司徒惊璁早就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我看你最近气虚微浮,像是竭力要突破,只是在突破的关键时刻总是有一个隘口,什么事都需要一个契机,有些事也是急不得,今日见你气息微顺,我便助你提了这一层。”
楚子言摆摆手,“多谢。”从司徒惊璁出手的那一刻,她便猜出了司徒惊璁的意图,她也需要借力使力一番才能突破,所以其中司徒惊璁起的作用还是挺大的。
出得离园,楚子言是打算去一趟楚府的,在还没有完全和楚越凡翻脸之前,这个楚府楚子言还是要去的,自然也是为了将圣旨一事告诉楚越凡,楚子言相信楚越凡怕是早就已经知道了此事,早就巴不得自己回去了。况且,南楚重孝道,楚越凡再不济也是楚子言的父亲,楚子言可不想刚入朝堂就落得一个不孝的名声,若想与楚府完全脱离关系,此事也还需慢慢筹划,不过,楚子言想楚越凡的庶子庶女们是一定会帮这个忙的。
却又遇到闻讯而来的白静,白静的事迹楚子言并不清楚,只知道这个女子失去父亲,又被自己的亲人所蒙骗,犹记得第一次初见时的炫炫欲泣,而今眉目之间竟然已完全褪去了那股娇弱,倒写着几分倔强,如今杜飞已经被判刑,阿猛已死,只是可惜了没查到阿猛身后之人的线索,这条线竟这样硬生生的断了,也不知道何时才能再有头绪呀。
楚子言只淡淡的看着白静,眼睛里没什么温情可言,这是楚子言一贯的待人态度,“白小姐来找在下可是有什么事?”
白静抬起头看着楚子言,眼神没有闪躲,这个女子经历一场变故已经可以承担大事了,“我是来感谢楚公子的。”她说着一顿,只坚定地道,“另外,我想以后跟着楚公子,不知楚公子可愿答应?”这是白静想了很久才做出的决定,她恨这不公的社会,她知道与她处在一样处境的人还有很多,为什么那些坏人就可以披着面颊随意骗人,若是作为商人,又能改变什么,商人的天只局限在商人的世界里,这就好比是井底之蛙,她拒绝这样狭小的天空,她也想放开眼界,她沉迷于楚子言破案时的那些惊险悬疑,无不充满着吸引力,她也想在这一方面证明自己,原来,她亦是嫉恶如仇的人。
楚子言疑惑,不想白静提出的竟是这样的要求,“如今你父亲去世,表兄伏诛,偌大的家是需要人掌管的,你不在家中从掌父业,却到这里来恳求于我,却是何意?”
“早就听说楚公子精通商业,我本不是有什么经商经验的人,家父从小交给我的都是一些书本知识,我想将白府的所有产业都转到公子的名下,只求公子能够默许我跟在公子的身边。”白静亦有着白静的坚持。
楚子言眉头一皱,“你可知你是女子?”楚子言是故意这么问的,这个时代的女子的想法她太了解了,低人一等,她不知道白静又是怎么看待的。
白静声音高亢,“是女子又如何,家父从小就告诉我女子亦可巾帼不让须眉,我想我也可以做到。”
原来是有一位明智开放的父亲做教导,不过,这个白静变化的也太快了,现在的白静还是让她听喜欢的,敢于正视自己,不一直沉浸在悲伤之中落寞下去,也是因为白静刚刚的一番话,楚子言不由得多看了白静一眼,来这个世界这么久了,倒是终于发现了一个大胆的女子,“我答应你,不过,我先强调一点,我的身边不希望留一些无用之人,你先回府将自己家中的后续事务处理好,然后再去城北的离园找我。”
白静早已大喜过望,楚子言竟然答应她了,她不知道楚子言之所以答应她只是因为她的那一番话一直就是来自现代的楚子言所坚持的。等她知道的时候已经是以后了,那时她才知道楚子言是女儿身,她的幸运就是遇到了同样开放的楚子言,那时的她跟在楚子言身边也小有名气了。她后来也书写了一段属于她自己的神话。她惊喜的拍了拍脸颊,刚刚一直镇定的盯着楚子言的眼睛也不知道该往哪看了,不过,她没有错过楚子言唇角边的那一丝笑意。
白静这才从怀里拿出了一个小本子递给了楚子言,“这是下人在杜飞的屋子里搜到的东西,我看了看觉得你应该用得上所以就拿来了。”
楚子言接过打开一看,原来这上面全都是杜飞和冷门做交易的数据,原来杜飞与冷门的人早就勾结上了,冷门之所以愿意与杜飞相交,就是看中白府的万贯家财,楚子言饶有深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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