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住嘴!”云城激动起来:“她是我的妻子!就算是死!也得与我死在一起!我是个男人,更是个丈夫!不需要自己的妻子去跟别人睡来换我的苟活!她这是瞧不起我!是对我的侮辱!”
“所以呢!”
姚姝清楚的看到萧清离紧握的拳头,青经暴起,如果不是在牢房外,恐怕这位翩翩公子已经动了手。
“你自己听听,你满口都是她瞧不起你,她让你丢了面子!可她呢?她离开自己的家人,与一个大自己一轮的男人生活!她人生地不熟,没有娘家支持,没有任何人关心,独自生孩子,凄凉病逝,这些,你关心吗?”萧清离深吸口气,压抑着自己的情绪:“你没有!她所有的这些苦楚隐忍,在你看来,不敌你的脸面重要!”
“我没有!”云城喃喃:“她可以不去的,就算那狗皇帝要杀我,我也不会怨她半分!”
“因为你是孤家寡人!”萧清离缓缓道:“我当时虽小,也知道当时萧家的危难,萧家是幕氏最忠诚的家族,南境本就不会放过,是荣历帝看上了姐姐,萧家才有一丝生机!”
“要么你和萧家全部死,或者任何人都不用死,只要姐姐做皇帝的女人,对于任何人来说,这两个选择,都是很容易选的!”萧清离直直盯着云城:“若是没有萧家,我相信,姐姐她不怕与你一起死!”
“可她有,当时萧家有她的爹娘,哥哥弟弟,还有年纪尚小的侄儿,她不忍心!你没有家人,你不明白那种羁绊!不明白那种为了亲人可以做任何事的心情!”
“所以为了你们可以活,你萧家就忍心她去给狗皇帝做女人?”云城呵呵一笑:“你在这里冠冕堂皇的教训我,可你萧家呢?靠女人苟活至今,也不过如此!”
萧清离闭了闭眼:“你错了,萧家人并不怕死!也并不赞成姐姐为了萧家答应荣历帝,是姐姐瞒着我们悄悄走的。”
“什么?”云城睁大眼睛:“不是你萧家同意的?”
“自然不是!”萧清离平静的看着她:“可我萧家虽不同意,却知道姐姐的用心与牺牲,感念她的好,心疼她的处境,你呢?云城,你太可悲,你看看你自己,活的还像个人样吗?泉下的姐姐看到,不知会多失望。”
萧清离怜悯的看了云城一眼,转身轻轻扶着姚姝上楼梯,声音轻飘飘的落进云城的耳中:“姐姐这一生只爱过你一个人,可惜,你配不上她的爱!”
云城愣愣的站在牢中,许久未动。
“小舅。”姚姝侧过脸看萧清离:“你是不是与我娘关系很好?”
萧清离的眼中闪过一丝怀念:“我是她带大的,在家里,她是最护着我的。”
“所以我娘离开后,你就闷闷不乐,鲜少出门?”
“算是吧!”萧清离的性格确实因为萧眉的离开变了许多,沉静,忧郁。
“那北容为何说你是幕城第一公子?”十岁以后便极少出门,美名是如何扬传出去呢!
萧清离贴心的照顾姚姝,步伐放慢:“以前的幕城,每年六月六都会有一次文人盛会,当年我八岁,姐姐带我参加过一次。”
“一战成名?”姚姝想象不到,一个八岁的孩子,力挫所有文豪的场面是如何的,但十多年过去了,他依然是幕城第一公子,足以见得他当初的惊天绝艳。
“虚名罢了!”
萧清离在凉亭前停下:“我听萧颂说了些你们的事,幕北容虽是幕城少主,可我还是要对你说,不要让任何人给你委屈受,即便是他,我也不允许!”
“都是过去的事了。”姚姝一笑:“如果他真欺负我,我会向小舅告状的!”
萧清离薄唇漾出笑意,轻轻拍了拍姚姝的头:“以前她守护我,现在我替她守护你。”
三天的时间过得很快,这次随行的人很少,只有幕北容,姚姝,萧清离和云初,带着云初只是因为怕姚姝的身体有异,随行的明处也不过只有李正。
这次是去北疆,不似南境如此随意,必须要慎之又慎,所以剩下的人手会分批乔装潜伏到北疆。
挥别了依依不舍的萧家,一行人踏上了去北疆的路途,幕城本来就在南境与北疆的交界处,是以离南境近,离北疆也不远。
幕北容并不那么着急,何况还有个孕妇和一点武功都不会的小舅,所以干脆以马车替代了马,不像赶路,倒像是出来游历了。
马车又大又豪华,坐在里面丝毫不会感觉颠簸,只是…姚姝有点无语,这气氛略不对啊!
“姚儿,来,吃个苹果。”幕北容将削好的苹果递到姚姝嘴边。
姚姝一笑,刚接过要吃,右边忽然递来一个剥好的橘子:“阿姝,吃个橘子吧!”
姚姝嘴角一抽,接过,左右一个苹果,右手一个香蕉,默默的吃起来,虽然马车里很安静,可为什么她坐在两人中间,总感觉有股似有似无的电流穿过呢!
这不是一个小舅一个夫君吗?从来没听说过这种关系之间,会有什么火花啊!
姚姝不知道,当萧清离从萧颂那里听说姚姝因为幕北容受的苦后,便对幕北容有了意见,他心疼自己的外甥女,善良的姚姝没与他计较,不代表他不会。
幕北容根本不知道,这件事的连锁反应根本不止如此,他刚刚庆幸姚姝不再与他别扭,却不知,有了萧清离,他的好日子还在后面呢!
而这种莫名其妙的气氛并未持续几天,因为姚姝开始有孕吐反应了,且非常严重。
两个男人又心疼又着急,偏偏又什么忙都帮不上!为了调和姚姝的胃口,行李中备了各种蔬菜调料,锅碗瓢盆,不再只是打猎和带干粮。
可虽然云初的厨艺不错,依旧止不住姚姝吃了吐,吐了吃,吃了再吐的势头。
孕吐反应本身就是个神奇的存在,大夫也无能为力!姚姝是吃也不行,不吃更不行!
比如现在,云初刚把早膳端过来,一阵肉香味飘过来,还没吃,姚姝便急匆匆站起身跑到树林里吐去了。
可肚子里实在没东西可吐,苦水都吐出来了!身后两个男人一个端着水,那个拿着手绢替姚姝拍背,等她吐完了替她擦擦嘴,另一个喂她漱口,几天下来,居然已经配合默契了。
“姚儿!”幕北容急的:“你就没有想吃的东西吗?天天只吃水果也不行啊!”
姚姝脸色发白的摇摇头:“真的没胃口,这顿能不能不吃了?”
“不行!”萧清离难得的与幕北容站在同一战线:“你和孩子都需要营养,不吃饭怎么行!”
“可我…”刚走回来,闻到饭菜味道,姚姝胃里又是一阵翻滚:“不行!绝对不吃了!”吐得腿都软了。
两个男人拗不过一个姚姝,看着她又回马车躺着,无奈叹口气,幕北容没有兄弟姐妹,身边又都是同龄人,还真没怎么接触过孕妇,而萧清离呢,家里女人怀孕的时候,他太小了,根本没注意过,两个男人完全没想到,怎么怀个孕会这么受罪呢?
“姚儿,感觉好点了吗?”幕北容钻进马车,将姚姝搂紧怀里,怀了个孕,不但没将她养胖,反而清瘦了些。
“只要不吃饭就还好!”姚姝如猫咪似得在幕北容怀里蹭个舒服的位置。
没错,她怀孕的第二大反应就是,嗜睡!
一天十二个时辰,姚姝机会有八个时辰都在睡觉,仿佛怎么睡都睡不醒似得!
之前幕北容限制她长时间运动,现在反而巴不得她可以出去走动走动了,虽然怀孕的不是他,但姚姝是身体累,他是心累啊!
幕北容将手放在她的小腹上:“宝贝,别折腾你娘了,乖乖的啊!”
姚姝闷闷的声音:“你说这么闹腾,会不会是个儿子啊?”
“那倒不一定。”幕北容抚着她的发丝:“听云初说,女儿的话,一般都会嗜睡。”
“儿子女儿都可以,只要消停点儿就好。”姚姝都被折腾怕了,每天这么周而复始的,吃,吃不下,睡,睡不醒,受伤的时候也没这么难捱过。
“这么下去怎么得了!”幕北容沉吟了下:“不然,等你生了咱们再去北疆吧!这么旅途劳顿的,恐怕你吃不消。”
姚姝忙摆摆手:“我这状况跟赶路可没什么关系,找你爹娘这事宜早不宜晚,你想想,他们囚禁你爹娘是为了制作炸药,而现在他们已经弄到材料了,如果做出来了,他们没有利用价值了,那不就危险了吗?”
“可是此去北疆还不知道会遇到什么状况,带着你有些冒险了,当初应该听外公的,让你留在萧家静养的。”萧倾天是找他说过,被他当下就否决了,不为别的,就因为舍不得离开她太久。
可现在看来,他倒有些任性了,没想到怀孕一个月反应就这么大,他有些不放心了。
“好了,别想那么多了,并不是怀胎十月都是这样的。”她再没经验,也是有常识的,也是知道孕吐基本也就前三个月。
“对了!”姚姝推了推幕北容:“你和小舅到底怎么回事?他毕竟是我的长辈,你不要太拧着他。”
幕北容苦笑:“我哪有拧着他,是他拧着我吧!”
“你得罪他了?”
幕北容一摊手:“我可没有,我看他和姚彻一样,都有恋姐癖!”
姚姝翻个白眼:“乱说,我又不是他姐!”
“是啊!”幕北容一笑:“可你是他姐的女儿!他从小失去了姐姐,现在突然冒出个外甥女,自然就把那份感情嫁接到你身上了。”
“是这样吗?”姚姝一想,好像还真有点道理,毕竟他确实从萧眉走后就性情大变,由此看来,对萧眉的感情不是一般的深。
“那你也多顺着他点。”姚姝也是够操心:“听到没!不要跟他对着干,时间久了,他自然就不会那么排斥你了。”
幕北容真是醋酸醋酸的啊:“他凭什么排斥我啊?论先来后到也是我先的吧!”莫名跑出一个小舅还跟他争女人,这叫什么事儿啊?
姚姝噗嗤一声笑了,手指一点他高挺的鼻子:“他是我小舅,又不是你情敌,论什么先来后到,人家那是天生就是我长辈!”
幕北容低头一口咬住她的手指:“不是情敌,比情敌还棘手,要真是情敌,我就提剑冲上去了,这位呢!不能打不能骂,还得当祖宗供着!而且还有你,个小没良心的!刚认了几天,就处处向着他说话!”
“不然呢?这话你让我去与小舅说?”姚姝撇嘴。
“这么说,你还是与我最亲近了?”幕北容轻笑一声,愉悦了。
因为照顾到姚姝,赶路行程很慢,更何况,这次还路过旗山,而旗山,正是幕北容师父的住处,幕北容便决定在这里停留几天,一来为了看望师父,也可以让姚姝歇一歇。
旗山并不高也不陡,却是风景最好的,正值初冬,黄叶满地,顺着山路上去,边看风景,别有一番景致。
顾堰的住处在山林深处,是一间两层的木屋,安静雅致,姚姝一见便喜欢。
幕北容上前敲门,可没人应答,幕北容便推门进去:“进来吧!师父他老人家可能出去了。”
姚姝打量着这个房子:“师父一直都在这里自己住吗?”
李正去给众人倒水,轻车熟路,幕北容扶着姚姝坐下:“恩,二十多年了,我小时候,便是在这里学武。”
正说话的功夫,门忽然被打开,几人顺着声音一看,正是顾堰,忙站起身:“师父。”
顾堰仍然很硬朗,看到幕北容笑着点点头:“回来了?”
“恩。”幕北容看顾堰坐下才入座:“要去北疆,路过您这里,进来探望一下。”
“去北疆?”顾堰疑惑道:“去北疆做什么?”幕北容一直与他通信,他解毒的事知道了,他父母的下落却还不知道。
“我怀疑父母在北疆。”
顾堰点头:“既然如此,去试探一下也好,毕竟在南境十多年也未有消息。”
顾堰说着转头去看姚姝:“丫头,怀孕了先去休息,不用陪着我这个老头子干坐着。”
姚姝一笑,站起身:“那我先上去,师父和北容慢聊。”
云初扶着姚姝上楼休息,萧清离也回了房,只剩幕北容与顾堰两人,幕北容开口问道:“师父,那半块玉,当初您给姚儿的时候,说有护体安神的作用,是否不止那么简单?”
“怎么?”
幕北容将姚姝之前受伤一事说给顾堰:“云初都说姚儿那种情况,很难保命,可姚儿不止脱离了危险,腹中的孩子呀安然无事,我就想,是不是与那玉有什么关系?”
顾堰点了点头:“此玉确实不是普通的玉,将两个半块儿整合后,不但是你幕氏宝藏的钥匙,对于身体更加有益处,据说这是幕城第一代城主,在夫人病重时,独自去为她寻药,走遍幕城山川,药未寻到,却在因缘际会下得到了一块儿玉石,失望而归,而后他让人将玉石雕刻成如今的样子,一人携带一块儿,谁知,城主夫人却慢慢康复了,究其原因,便觉得是此玉的功劳,如你所说,她失血那么多都挺了过来,便是这玉护住了她的心脉!”
原来如此!幕北容点点头:“您当初第一面见她便将玉交给了她,难道是早已预料到?”
顾堰抚着胡须一笑:“为师预料不到什么,只是太了解你!当时见到你们一起出现时,便觉得,可能会有那么一天,你会后悔,便临时起意将玉送给了她。”
幕北容摇头失笑,不愧是师父:“我要感谢您,要不是如此,恐怕姚儿已经…”
“你我之间还客套什么!只要你们过的好,为师便放心了。”
幕北容与顾堰聊过之后便回房歇息,姚姝已经睡着,幕北容轻手轻脚的上床将她搂在怀中,若是以前姚姝早就醒了,可如今却仍睡得沉熟。
幕北容便把那半块儿与拿出,仔细打量,这玉的完整形状应该是一轮圆月,这是它的一半,上面刻有图案,这一半还有一个玉字,想来另一半应该也有一个字,组合起来便是这玉的名字。
这块儿玉是幕族世代传下来的,他很小的时候,娘便给他带在身上,另一半,便是父亲戴着,他当时也不懂这玉有什么特殊,权当个配饰。
后来幕城出事,他逃了出来,师父便告诉他,想救父母,便去参军,于是他就将玉交给了师父保管!
后来大一些,他的地位也够高,师父才告诉他,这玉不是普通的玉,关系到幕氏一族的宝藏!
让他多留意,所以他才会在皇后身边派人,调查另外半块儿玉的下落,只可惜到现在也没有丝毫消息,想必,一定是在北疆了。
而这宝藏轻易是不能动的,唯有遇到类似现在的境地,才可以启用,而幕北容想要起复幕城,便必须要用到!
只是没想到,它还有此奇用,幕北容将玉放回姚姝的身上,如果这玉能保妻儿健康,那在他看来,可比什么宝藏有用的多。
幕北容怀抱着姚姝,却睡不着了,以前他可以很拼,因为他是孤家寡人,现在有了妻子孩子,便更要事事谨慎!
此去北疆,遇到什么都未可知,他必须提前做好部署,光有紫衣是不行的!
未免出现什么意外,他必须提前安排好后路!至少,要确保姚儿的安全!
想了想,幕北容悄悄起身,拿起纸笔写信,而收件人正是现在镇守边塞的代虎!
代虎是个孤儿,十二岁起便跟着他,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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