幕北容不接他的话,接着道:“听那个村里的人说,你的母亲和妻子,是五天前忽然失踪的,我想,这与你大逆不道的谋害皇上,是有直接关联的吧?”
“没有!不是的!与她们没关系!事情是我做的!有什么冲着我来就行!”赵玮情绪有些激动,甚至挣了挣身上的锁链。
旁边的狱卒一鞭抽过去,他的身上顿时又多了条血印:“老实点儿!”
赵玮一声不吭,抬头看了眼狱卒,却冷静了下来:“该说的我都说了,容王不必白费唇舌,要杀要剐,我赵玮都无话可说。”
幕北容站起身,拍拍衣摆:“本王给你考虑的时间,希望你别再执迷不悟!对了,如果你死了,你觉得…那人会那么仁慈的把不定因素放了吗?”
满意的看到赵玮惊愕的瞪大双眼,幕北容从容的牵着姚姝出了牢房:“你好好考虑,本王明天再来,希望你能想清楚。”
快要走到台阶处,姚姝转头,不动声色的看了眼狱卒,眼里皎洁一闪而过。
“王妃,刚才娘娘宫里派人来,叫您过去呢!”门口等着的红墨说道。
姚姝担心幕北容的身体,让他先回寝宫,带着红墨朝皇后宫中走去。
“池哥?”姚姝一看,果然是秦池来了。
秦池脸色不太好,瘦了一些,脸庞更显刚毅,看到姚姝,温和的笑了笑:“幺儿。”
“母后呢?”姚姝看了眼内室。
“姑姑睡了。”秦池像是在专门等姚姝:“怎么样了?”
姚姝喝口水:“还不知行不行得通,能不能扭转,就看今天晚上了。”
“放心吧!不会有事的。”秦池宽慰:“本身说三皇子是凶手就牵强,皇上冷静下来自然会想明白,今日也有大臣在朝堂替三皇子说话,看皇上的态度,已经相信了七八分。”
“舅舅怎么说?”
“父亲让我告诉姑姑,要多加留意,恐怕,宫中要不太平了,每一步都得小心,还有件事!”秦池的脸色有些凝重:“父亲和姑姑正在为你物色驸马。”
姚姝一愣:“什么意思?”
秦池扫了眼内室,才压低声音道:“他们对幕北容的病了如指掌,所以…”后面的话不言而喻。
姚姝脸色难看:“他们把我当什么?就这么急不可耐?!”
秦池示意她低声点:“你自己也该好好考虑一下,毕竟,他的毒无药可医,这是事实,不是你不想承认就不存在的!你对你的以后,有什么打算?”
姚姝揉揉额头:“没什么打算,也不打算嫁人!”
秦池无奈叹口气:“你就对他那么死心塌地?”
姚姝满脑子都是那个人影,还能有什么别的想法:“池哥,我不会再嫁给其他人。”
秦池也算了解现在的姚姝,她很倔强,很坚持自己的想法:“那皇上和姑姑那里,你打算怎么办?”毫无疑问,他们是不会同意的。
“无所谓。”本来就不是自己的父母,他们对自己也很淡薄,若是真的为了自己的利益,非逼自己嫁给别人,姚姝只会离开这里。
秦池看着姚姝的表情,忽然一紧张:“幺儿!你不会想不开吧?!”
“恩?”姚姝一笑:“你想哪儿去了,放心吧!我不会寻死觅活的!不过,想出去转转。”
“去哪儿?”
“谁知道呢!”姚姝手托着腮,无论如何,她想要一个孩子,一个她和他的孩子,一个幕北容的延续,她会和他们的孩子相依为命,远离朝堂,她想,那样她的日子也不会太难捱吧!
“这里的人呢?你都能丢的下?”秦池真正觉得,姚姝是爱幕北容到了骨子里,这样的她,比当年对连遥,更加执着。
“你们都平安,我就放心了。”姚姝微笑的看着秦池,却觉得双眼泛疼:“也许想回来的时候,我会回来看你们,到时候,希望能看到池哥你很幸福。”
秦池心疼,觉得她越是云淡风轻,就越是灼心裂肺,深吸口气,秦池开口道:“傻丫头!你舍得,我都舍不得你后半辈子这么凄凉,我听说,再过几个月,血情花就要开了。”
“血情花?”姚姝茫然。
“恩!”秦池点头:“可以救人,也会杀人的血情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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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50章 请旨离开()
姚姝几乎是小跑着回寝宫的,一路上,她的嘴角一直微扬着,就像一个死囚,突然被告知,皇上大婚,大赦天下!就像是死寂中,破土而出一根希望的小草。
“北容!”姚姝迫不及待的推门进去。
“公主!”一名宫女端着茶水:“驸马刚刚睡下了。”
姚姝点点头,示意她出去,这才轻轻的坐在床边,幕北容的呼吸均匀,面部线条柔和,她轻轻拿下他的面具,不知什么时候,这张脸已经深深刻进了她的心里,她爱这个男人,她不能让他死!
握着他的手,姚姝脑海里回想着秦池的话,血情花,以血养花,一人的血,换一人的命!
她不知道幕北容知不知道血情花的存在,或者,因为血情花的刁毒才不用血情花解毒。
可姚姝既然知道了,她就一定不会放弃,用谁的血也好,哪怕用她自己的也好!残忍便残忍,她只知道,不能让他死!
带着突然见到希望的喜悦,姚姝守着幕北容,满心是憧憬他恢复健康,不用再患得患失,不用仿佛每一天都像是最后一天的小心翼翼。
一个时辰过去了,两个时辰过去了,幕北容没有醒。
姚姝抿了抿嘴,她轻轻放下幕北容的手,想去倒杯水润口,可因为维持一个姿势太久,手臂有些麻木,一个不慎,茶杯失手摔碎,啪!瓷片四溅,发出刺耳的声音。
姚姝忙回头去看幕北容,发现没吵醒他才舒了口气,刚想叫人进来打扫,猛然觉得有些不对劲!
她转身回到床前,北容会不会,睡得太久一些了?以他的警觉,平时她翻个身他都会知道,为何这么大的声音却毫无反应?
姚姝伸出手,轻轻摇了摇他,轻声道:“北容。”
没有反应,呼吸仍然平缓,姚姝的心跳却加快:“北容!北容?”
毫无反应!姚姝转身朝门口高喊:“宣太医!宣太医!”声音都是抖得!她好不容易,好不容易看到一点希望!
一直到夜幕,幕北容还没有醒,姚姝呆呆的坐在椅子上,眉心拧着,让人心生不忍。
秦池终于坐不住:“幺儿!”
“嗯?”姚姝这才想起是自己派人把秦池又叫进宫的:“表哥,拜托你件事。”
“你尽管说。”秦池也没想到,幕北容严重到如此地步,其实,血情花的事他并不是刚刚知晓,但他就是有私心,他也许自私,可他就是不想让幺儿与一个病秧子绑在一起。
可上次幺儿找他谈过,今天又是如此态度,他终于知道,她是真的爱幕北容,也许没了幕北容的她,会让自己更心疼,所以权衡再三,他才决定告诉她血情花的事。
“恩。”姚姝揉揉太阳穴:“我和北容去不了,池哥你去盯一下。”以她和幕北容的推测,今晚姚远必定会动手,不会让赵玮活到第二天来揭穿他!
今日特意去找姚远露了底,又没有遣退那个狱卒,就是在逼姚远动手!只要他动手,姚彻才能撇清。
姚彻可以说是秦家的希望,秦池自然不会推辞,秦池走后,姚姝才挪动脚步,走进内室,上床,自然的紧贴着他,可是,他不会像以前那样,用他的胳膊揽着她的腰,也不会温声细语的与她说话。
太医说,从现在,到毒发病死的时间中,幕北容都会如这样,时不时的昏睡,而且会一次比一次时间久!
没有时间了,姚姝知道,不能再犹豫,不能管那血情花到底需要什么条件才能解毒,幕北容等不及了。
这一觉睡到了天亮,宫里并没什么动静,姚姝好奇,招来红墨问,原来早上秦池来过,没有抓到任何想害赵玮的人。
姚姝觉得,还是小看姚远了,居然不上钩,不过,即使他没露出马脚,姚彻今天还是被放出来了,毕竟荣历帝不是傻子,仔细想想,就能知道不会是姚彻。
虽然没揭露姚远,但姚彻出来,姚姝也算可以放心离开长陵了。
姚姝亲自为幕北容喂了粥,好在他还会自主吞咽,替他擦了脸和手,这才去见荣历帝。
荣历帝正在皇后宫中,姚姝觉得气氛还算不错,请了安后,直接说出自己的目的:“父皇,母后,我想离开长陵一段时间。”
荣历帝一皱眉:“离开长陵?做什么?”
姚姝抿抿嘴:“父皇,北容的毒发日益频繁,太医说,可能撑不过一年,他说过,这些年一直忙着打仗,也累了,想出去走走,自在一些。”
昱阳皇后绷着脸:“胡闹!既然身体不好,就更不能颠簸了!在这里有太医看着,也许还能多撑些日子!”
姚姝语气平静,决心却坚决:“十年,他为我南境江山十年征战!现在只剩下不到一年的时间,他想过几天自己想过的生活,父皇难道都不准?”
荣历帝面色凝重:“不是朕不准,北容现在身体虚弱,你又从未离开过这里,万一遇到什么危险怎么办?”
“我们不会招摇过市,北容现在的情况,想必也没人视他为威胁,父皇尽可放心!”
荣历帝的态度并不很强硬,反倒是昱阳皇后坚决不同意:“你是南境的公主,怎么事事依着自己的性子?”
“自己的性子?”姚姝心念幕北容的身体,自然情绪不太好:“当初把姚芸嫁给连遥的是你们!让我嫁给申杨的是你们!让我改嫁北容的还是你们!现在他就是我的夫君,他快死了,难道就不能依从我一次吗?”
“放肆!”昱阳皇后气的胸口起伏:“在你心里,只跟你生活过几个月的男人,比你的父皇母后还重要吗!?”
姚姝缓缓跪下:“看在他为南境付出了十年,甚至把命都给了南境的份上,求父皇母后成全!”
她不知道自己出于什么目的没有说出要找血情花的事,只是下意识的知道,不能说!
荣历帝与她对视了半晌,看着她倔强的眸子,良久才轻叹口气:“出嫁从夫,罢了,朕准了!”
第051章 独自离开()
幕北容再醒来的时候,便是在舒适的马车内,姚姝坐在前面的小桌旁,眸光悠远,不知在想什么。
“姚儿。”声音嘶哑不堪,幕北容皱了皱眉。
“你醒了?”姚姝忙转过身,一把抓住幕北容的大手:“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很难受?渴不渴?要不要吃东西?”
幕北容抬手摸着她的脸颊,安抚住她的情绪:“我没事。”
“那就好!”姚姝舒口气,倒杯水递到他嘴边。
幕北容喝口水坐起身,看着明显白昼的天色,有些疑惑:“我睡了很久?有没有抓到姚沥的人?”
“你从昨天一直睡到现在。”姚姝扶他坐起身,因为照顾到幕北容的身体,马车异常豪华宽敞,如此就算连续数天颠簸,也不会吃不消。
“要回府了?”幕北容抬手掀帘,眸子一凝:“这是哪儿?”分明是荒郊野外!
“对了!”姚姝打开食盒,里面有糕点:“咱们要去域砚山!”
幕北容半空中的手僵住,一颗心像栓了石头似得往下沉:“你…说去哪儿?”
“域砚山啊!”姚姝发觉幕北容的不对劲,以为他身体不舒服,忙凑过去:“怎么了?是不是又难受?”
幕北容怔怔的看着姚姝的俏脸,想从她的脸上看出些什么,可是没有,她没任何不对劲!
姚姝还是第一次看到幕北容如此…慌乱的样子,不由奇怪:“北容?”
幕北容食指和拇指捏了捏眉心,尽量使自己的情绪平稳才开口:“去域砚山,做什么?”
姚姝的语调忽然扬起:“你不知道吗?域砚山有一种花,叫血情花!据说可以解百毒!如果我们得到它,你不就有救了吗?”
幕北容看着她发亮的脸庞,心里却堵得慌,不过幸好,他那一瞬间真的怕她是知道了自己娶她的目的!他不知道那时候,她会以什么眼光看自己。
“我听说过。”幕北容掀开帘子:“停下!”
马车和前面骑马的夙九都停了下来,夙九回头看着幕北容,神色复杂。
幕北容没理他,放下帘子:“姚儿,我这种毒很是罕见,绝非一般的解药可救。”
姚姝皱眉:“你怎么知道它解不了?北容,这可不像你!只要有可能,就不应该试都不试一下的放弃!”
“是谁告诉你血情花的?”幕北容应该已经警告过任何人不准告诉姚姝这件事了!
“池哥!”姚姝黑瞳看着幕北容,满是期冀:“我们去吧!试一试!就算不能解,也没有遗憾了,好不好?”
幕北容摸了摸姚姝的头发,她的心意自己知道,她不知内情他也知道,可这么多人!就由着她来!幕北容无法不生气!
他们同意去域砚山,又是什么心思?明知道,只有她才能为他解毒!难道?
幕北容牵着姚姝下了马车,他扫视了一眼,两辆马车,随行的是顾念梦,郁彤,陈越,夙九和乔桑,为了不被察觉,姚姝没带御医,而是带了云医的女儿云初,当然,为了不引人注目,剩下的人都在暗处。
“少主,你醒了!”幕北容昏迷了一整天,他们的心就提着一整天。
幕北容眼神凌厉的看着夙九,一直跟着他,最清楚状况的就是他,自己的意思他也很明白,可夙九却纵容着姚姝去域砚山,幕北容无法释怀。
夙九眼神有些躲闪,幕北容的情况之糟糕,远远超出他的预料,看着他突然倒下,又是姚姝执意要去,夙九便半推半就的答应了,其实,到了之后,或是幕北容醒了之后的事,他完全没有想好。
“我自己的情况,自己知道,不用赶路了,现在掉头,回去。”
姚姝猛地转头看他,完全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倨傲,难道就一点求生的欲望都没有?
“少主!”剩下的人自然更不明白,乔桑便是一个:“既然有这么神奇的东西,为什么不试一试?”
“是啊幕大哥!”顾念梦同样想不通:“不管这东西多难得到,我们也会把它拿到的!有一点希望,总比坐以待毙好!”
“不行!我说回去就回去!”幕北容语气坚决。
“到底为什么?”姚姝如论如何都想不明白,他知道自己得知有种东西可以救他的时候,有多欣喜若狂吗?他能理解自己有多想让他活吗?可他现在这么淡然的拒绝,究竟是什么意思?
幕北容压下嘴中是苦涩:“姚儿,真的没用的,何况,那血情花如此阴毒,难道还要用别人的命换我的命?”
“那又怎么了?”姚姝直直的看着他:“不管用谁的命,哪怕是用我的!我也愿意!”
“不准这么说!”幕北容忽然提高声音:“不准你这么说!”
“我就是要说!”姚姝掰开他握着自己的手,一字一顿道:“我只问你,到底去不去?”
幕北容深呼了口气:“不去!”
姚姝忽然觉得委屈:“那好!我自己去!”
姚姝转身便去拉夙九的马,走的痛快又决绝!
“姚儿!”幕北容一急,便要骑马去追,被乔桑拦住:“少主,我去吧!一定把少主母追回来!”
姚姝从来没如此失控过,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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