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看那些人的表现还有随之而来的材料,好像真就还是这么一会事儿。
折腾了许久,李睿修才能安下心来继续他的成仙大业,那边张大也终于找到机会,连夜见了安王,汇报关于灯泡的事情。这个玩意儿那才是真的惊为天人,安王听张大的形容简直就是神灯,一指明,一指暗,只需要畜牲拉磨供养,不需凡火引燃,若真有此等宝物,行军打仗,只需让马匹转动,不是就有了照明之物,安王迫不及待的想要看到实物,但这个东西比之李睿修以前造的东西又复杂万分,就如同三棱刺一般,有了图纸没有好钢也是白搭,安王只能一边命人想办法复制李睿修的设计,一边让暗卫加紧去李府探查,从暗卫传回的信息来看,真的是惊为天人。
那东西初时发光却摸不到丝毫温度,只有使用的久了才会发烫,和传说中的一样神奇,弄得安王心痒难当,忍不住换上夜行衣,做了一会梁上君子,潜入李玉娇的房间,让瑛婶为他演示操作台灯开关。
这等神奇的事物,想要拿又拿不起来,安王无奈却有激动,只能连夜进宫去和皇兄分享。
武德帝此时有些疲惫,他不知道这么短短月余,李睿修又惹出这么多事情,当真是有神鬼莫测的才能吗?
好奇李睿修造的灯,武德帝却不需要遮遮掩掩的去探看,他很直接的让人宣旨,命李睿修带着那神奇的灯进宫面圣,反正现在正有一堆人希望他玩物丧志呢,他大可以顺了这些人的意,把玩把玩这种新式的灯,同时让那些人再得意一番,且看明年春暖花开后,他们还有几人能站在这朝堂上和自己作对。
李睿修接到圣旨的时候正在后山敦促建房,寒冬十二月,按理来说土已冻住,不适合起房舍,可架不住械字营的匠人们艺高人胆大,以炭火烘烤地面开工,李睿修受到仙书的影响,现在看到这样轻易地砍伐树木,心中也有些惋惜,但很快就压了下去。
发电机与灯泡都很大,携带起来不方便,他翻出了以前做的手摇发电机,反正原理都是一样的。
带着这两样东西,李睿修赫然发现他没有官服,这种东西自然是在抄家的时候被收走了,现如今再赶制,也似乎来不及啊。
那边厢催促正紧,这边李睿修却没有见人的衣服,两帮子人面面相觑。
李睿修连忙抓来了李睿鑫,教他操作手摇发电机,代兄进宫面圣,演示发电机和灯泡,而自己则穿上最体面的衣服,在黄门外侯着,等李睿鑫解释清楚自己因为没有官服不敢面圣,若武德帝愿意召见再进宫回话。
第六十一章 进宫面圣()
李睿修让弟弟进宫面圣,也是无奈之举,若让张大面圣,那就即不用准备朝服也不用担心他会失态,可那是大不敬,皇上要见你李睿修,你弄个下人去糊弄,如果李家圣宠优沃这么做也没啥,不过。。。。。所以这次只能寄希望于李睿鑫了,他只是个孩子,圣上纵使厌恶李家也断然不会为难于他,而他恰恰又聪明,知道进退,大概能应付得了宫里的状况,要是实在出了事情,自己再上去顶罪,反正现在圣上还不会杀自己。
李睿鑫就这么被塞进了驴车里一路往皇宫赶路,在车上李睿修还在让他一遍遍的演示操作手摇发电机,一直到进了城门,李睿修才让他停下了演示的进度,李睿鑫看着二房的大哥,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但是他全身都散发着无助和忐忑的气息,可惜李睿修这个半盲人是发现不了的。
李睿鑫虽然有大志向,要重新顶立门庭,可他到底只有9岁,大场面见的不少,不过面圣也是就那么两次,还是远远的揣在人群后面,现在马上就要面圣,大哥又是个看着不靠谱的样子,他只能自救,诺诺的开口道“修大哥,进宫的事情你可有别的事情要交代,比如礼节赏银什么的。。。“
李睿修也是一愣,人情往来,眼界开阔,他还不如李睿鑫经历的多,只因为瑞鑫是李府大房受宠的小儿子,而自己是二房不受待见的长子,他思考了半天,觉得能要注意的刚才那个宣旨太监都嘱咐了,于是拿出几锭银子交给弟弟让他打赏用,几锭银子又大又沉,远不如金裸子来的实惠,不过他手头是一点金子都没有,就只能先将就了,他道“你自幼聪慧,人情往来上比大哥强,跟圣上回话千万注意分寸,圣上问什么就照实说,咱们家在圣上面前没有丝毫隐秘,若是出了什么是非就全推给我,现在圣上不会为难我的。“
李睿鑫打起十二分精神记住这些话,在心中一遍遍给自己打气,不多时,驴车就到了宫门外,二人下车改称轿进了宫门。
武德帝在御书房见的李睿鑫,议政的大臣都退下了,武德帝正在批改着奏章,南边到处都在报雪灾,流民已经开始有失控的苗头了,北边匈奴也因为天寒蠢蠢欲动想要南下,还好安王的旧部能够抵挡一二,可这军费也令人头疼,宗室联合礼部居然还要在这个时候修整皇陵,到处都缺银子,查抄礼王一脉的银子本就有一半填了老皇帝留下的窟窿,这另一半眼瞅着又要支撑不住了,新皇登基,总得大赦天下减免赋税,今年的收入也是只少不多。。。到处都在伸手要银子,他心里也明白这其中有人在搞风搞雨,这些人为了制衡皇权罔顾天下百姓生死,当真可恶至极,武德帝此时却只能拆东墙补西墙的给他们收拾烂摊子,城府再深的人,此时都会心情不佳,李睿鑫就在这个时候到了御书房外。
武德帝听到太监报说驸马府的李睿鑫带着那个神奇的灯泡觐见也没多想就宣了进来,奇淫巧计,正好拿来换换心神,小太监领进来了一个孩童并两个下人抬着一堆东西。武德帝怔了一下,怎么是个布衣孩童,修鑫两字读起来不清晰,武德帝刚才并没听仔细太监的回话。
李睿鑫爬跪在地向武德帝行礼,坐上武德帝漫不经心的让他平身,问道“朕似乎宣召的是李驸马啊。“
李睿鑫忙答道“家兄因无朝服,不敢唐突圣驾,所以只在殿外,草民无功无名,故而先来请罪。“
武德帝忍不住嗤笑出声,他身后伺候的太监也都忍笑,唐唐驸马,连个朝服都没有还得让弟弟代兄面圣,也是开天辟地第一糟了。武德帝眯了眯眼睛,道“既然来了,就不比在殿外侯着了,宣进来朕恕他无罪。“
很快李睿修就被带进了御书房,跪在地上行礼,武德帝仔细的打量着下跪的驸马,早些年应当也是见过的,可自己却丝毫没有印象,那少年一身青色的锦衣,脸上蒙着布带,苍白瘦弱一副书生相,却又多了一丝淡薄的感觉,并无任何特殊之处。
武德帝并没兴起什么挤兑的心思,两个黄口小儿,在政治上和李陆峰根本不是一个排面上的,挤兑起来有什么意思,他随意的道“朕听闻驸马府上有一灯具十分神奇,不妨给朕展示一二。”说完,有些跑神的喝了口茶。
李睿修叩首称是,被扶到发电机旁开始摇动转子,很快的,竹丝灯就亮了起来,光斑谣言,即使蒙着眼睛,李睿修也能看到光亮。
武德帝被这一幕惊的回过了神,殿内的所有人都死死地盯着李睿修手下的竹丝灯,稳定明亮的灯光映在每个人的眼睛里,而李睿修就站在一旁安静的摇动着它。
武德帝一瞬间又想起初见句读之法时的震惊,他走到近前,仔细的观察这套灯具,叫停了李睿修摇动的动作,亲眼看着竹丝灯渐渐熄灭,然后自己亲自摇动起转子,按着李睿修刚才的频率,等待灯光亮起。
武德帝玩了很久,才心满意足的站起身回到书案后,边走边自嘲的一笑,想要装作玩物丧志,结果真的玩了许久到现在还放不下。
他看着李睿修,想从这人身上盯出个子丑寅卯来,却只能问道“驸马这眼睛是何人所伤?”
李睿修躬身答话“回皇上,下官眼睛并未受伤,而是伤了脑子,不能见人,一旦见人,就会引发疯病,伤人伤己,故而主动蒙住。”
“哦,如此怪病,去宣个会看眼睛又会看脑子的太医进来给驸马瞧瞧。”
底下立刻有小太监称是。
李睿修心知太医是绝对看不出来的自己的病症,也只能假装感恩,只寄期望于不要出什么乱子。
武德帝有问“听闻驸马竟连入宫的朝服都没有?”
第六十二章 诊治恶疾()
“额,,”李睿修语塞,急忙解释道“因下官不通内事,未曾考虑要面圣,故从未准备,当年册封时赐下的官服,也因抄家,被抄没了。”
李睿修言毕,一旁跪着的李睿鑫就心道要坏,“不通内事”,这话怎能当着武德帝面前说,男主外女主内,李睿修此言就是在指责公主失职了。更别提后面那一串有些犯上的话了,这个大哥,当真是傻了吗!
武德帝皱了皱眉头道“恩,如此说来倒是永宁那丫头失职了,内务府的官员也是蠢得,朕已下令恢复驸马的官身,他们却还假装不知,丝毫不想没有官服,官员如何上朝。”
武德帝在此顿住了一下,李睿鑫听得冷汗直流,李睿修却没听出武德帝的言下之意。
武德帝喝了口茶才道“说起来,自从十月出了婚期,就未曾得见驸马上朝啊,你身无实职,常朝也就罢了,怎么大朝也未见,可是有什么隐情?”
李睿修此时才惊觉,即使没有实职,四品以上的公侯驸马伯也应当列大朝的,可他从未准备过这个。因为忙着修仙,早已被忘到脑后的律例突然被想起,未曾报备,无故不朝者,以大不敬论处。
此刻李睿修也冷汗沾湿了內衫,他全身冰冷,思维却如同喝醉酒般混沌而清晰,凡节气则为大朝,自己与公主结婚,可免三月,即使算满月,十一月起也当列朝了,好在今年节气晚,自己只误了两次大朝。十一月初九大雪和二十四冬至。冬至那日在家,煮了饺子算作过节,第二日搬的家,而初九那天自己似乎也在家里研究电路。这就是明明无事却公然罢朝。
李睿修只觉得冷汗顺着额角就往下流,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抬手擦汗,突然摸到了自己被汗水沾湿的蒙眼布,灵光一闪,回道“启禀圣上,下官因为身染重病,恐惊了圣驾,才没上朝,未曾与吏部报备,请圣上恕罪。”
武德帝轻嗯一声,李睿修两次不朝,吏部理应上门催促,或者上书参奏,但似乎全朝野都忽视了这个李驸马,没人去拉拢提醒他也没人去挤兑陷害他,这可跟自己拿他钓鱼的初衷有悖啊,他终日宅在家里,那些魑魅魍魉怎么出手。
武德帝悠然道“若是真有恶疾,耽误了几次大朝倒也情有可原,驸马不是故意表达对朝廷的不满即可。”
李睿修跪地仍然思路混乱,他自小就没经历什么大场面,心性也不灵巧,现在想到自己的病症可以不朝,心下安定起来,才道“请圣上明察,下官当真身有恶疾,只要见了人,就会精神分裂,控制不住的讽刺挖苦旁人,还会发疯袭击他人,近几个月,时时都有犯病,六扇门的牛、东二位捕头,淮山郡主,宋王妃等人均见过下官发病,此病病在脑内,起因乃是幼时家事,只怕寻常大夫查不出来,还当下官装疯卖傻。”
武德帝看着李睿修的表演,竟是能和李陆峰那个老奸贼表忠心时有一拼之力,还真是老鼠的儿子会打洞,他本来就明白李睿修只是阴差阳错才没及时上朝,想着打他一顿就让此事作罢,可这个家伙居然开始在御书房进行那拙劣的表演,武德帝起了好好整治他一番的心思。
武德帝甩了个眼神给自己身边的大太监姚毅,手上做出动作,示意让太医将李睿修的病情往轻了说,姚毅会意,上前端起茶盏,出门去给圣上换新茶。
武德帝道“驸马无需担忧,宫中太医医术高超,自不会耽误了你的病情,还是先起身吧。”
李睿修但要辩驳又不知该如何去说,只能先站起身来,心中混乱,寄期望于这个太医真的医术高超,能看懂这种在仙界都难以诊治的病症。
不多时,便有小太监通传有梁、吕二位太医求见。
武德帝点头宣召,外间进来两位胡须花白的太医,圣上要求即精于脑子又精于眼睛,所以太医院为了稳妥,派出了两位太医,二人也在进门之前得了嘱托,要把李睿修的病情往轻了说。
二人行礼,然后开始轮流给李睿修诊治,中医讲究望闻问切,二位太医观李睿修的神色十分正常,听他讲述病情也是思路清晰,虽然病症匪夷所思了些,然后二人轮流切脉,李睿修脉象四平八稳,比起他瘦弱的身子,这脉象反倒更强健一些,总之就是根本没病。虽然圣上嘱咐了要说李睿修病轻,可现在他根本没病,二人也是心思百转,对视一眼,深恐是自己没探查到李睿修真正的病情,吕太医道“可否请驸马摘掉布带,让下官看一看您的眼睛。”
李睿修却不敢睁眼,道“这本官一旦睁眼,就会犯病伤人,恐冲撞了圣驾”
吕太医道“恕下官直言,观驸马的脉象不似有疾,但为了以防误诊,还需检查您的眼睛,请您恕罪。”
李睿修也知道若是太医说自己无病,那就坐实了大不敬的罪责,他只能躬身道“请圣上恕罪,下官一旦睁眼就会犯病,还请圣上将下官关在外间屋内诊病,莫要惊了圣驾,一旦犯病也请派兵士关住下官,待的次日变会病消”
武德帝点头同意,就看李睿修还能闹出什么幺蛾子,几人被带到了御书房外的一间供官员候旨休息的偏房。
李睿修坐在太师椅上小心的取下布带,两位太医开始掰开他的眼睛查看,李睿修瞳孔、眼白均是清晰,没有血丝浑浊,不见病症,二人检查再三,又触摸他眼周以防疏漏,可都没发现什么不妥,正在互相交流怎样回禀圣上,却没注意到李睿修已经不坚持闭眼了,而是坐在一旁摸索着竹杖讽刺的看着他们。
当二人再次回身准备仔细查看李睿修的脉象时,就看到了他正居高临下的站在自己身边,李睿修伸出手杖指在梁太医的胡子上道“满脑子肮脏的政治,真是愧对希波克拉底精神的存在,不用在这里想方设法构陷于我了,赶快把你们二位腐朽的身体挪出去。”
第六十三章 再次面圣()
李睿修转身准备出门,被他一通讽刺的梁太医却忍不住拦在他身前,怒道“驸马何出此言,我梁某人行医四十余载,秉承祖训,何曾构陷他人,驸马你自己明明无碍却要装病,难道还是老夫误诊了吗?”
李睿修当然知道自己没病,这两个人也的确是在想方设法证明自己没病,那为何要一副阴谋百出的样子?因为有更高一层次的掌权者在向他们施压,李睿修厌恶的皱眉,政治就是这个样子,要让一个人千方百计的拿出证据证明自己是人,还有一群人以为这个可笑的证明活动服务而生。
他不想理会这两个老头,不理会梁太医的阻拦,绕路向外走,但梁太医焉能轻易罢休,他是受了皇命要将李睿修的病情看轻,但这位驸马也的的确确是在装病,自己又何曾构陷于他,梁太医执着的拦在李睿修身前,甚至出手抓住了李睿修的衣袖“李驸马急着去哪儿,还是先说说无故讽刺下官是为何!”
李睿修被抓住袖子不得前进,心中愈发不爽,他仔细的打量起了梁太医,用挑剔的眼光从头到尾对的把对方看了几个来回,直看的梁太医心下发毛,不由得送开手。
李睿修才道“下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