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唐悍匪- 第93部分

　　　　当时契丹人横行草原，但是对南方的中原王朝还是很忌惮的。你们几个中原军阀打来打去，谁知道哪天谁打赢了，就来报仇抢回土地啊！

　　　　原来天德军在此地建有两个城，胜州和丰州，阿保机便将黄河以西的胜州毁掉，迫使全城居民搬到黄河以东，新建了东胜州这个城市，后来在东胜州和丰州之间，又新建了个云内州，这三座有城墙的城市，就成为西南面招讨司的三座驻军的堡垒城市了。

　　　　城头变幻大王旗，党项牧民们也无所谓，你们汉人和契丹人神仙打架，我们惹不起，低头臣服就是了。没想到不知哪天耶律阿保机突然拉肚子，某巫婆开口便说是这地方的党项人影响了风水。于是阿保机一声令下，所有党项人必须向东迁移一千里，不许在大青山西面放牧！

　　　　这下党项人就惨了，被迫背井离乡，放弃祖祖辈辈生活了两百年的土地，还要远途跋涉到一个陌生的地方，与其他民族争夺草场！这次大迁移，几十万党项人死在路上，十户不存其一！

　　　　这就是为什么折从远那么痛恨契丹人！因为折从远本身就是党项人！

　　　　党项人颠沛流离，四处为家，本来已经活的很辛苦，好在唐朝还能容下他们，给了党项人一块那么肥沃的土地繁衍生息，你契丹人一来，就把人赶走了！还弄死了那么多党项人！

　　　　我没权没势就没办法了，我现在手里有军队了，尼玛契丹人见一个杀一个！

　　　　所谓的围城清野，就是让儿子折德扆看住东胜州的契丹军，自己带着两千骑兵在外围清扫袭击各个土豪庄子或者正在迁徙的牧民。

　　　　这些土豪和牧民，都是党项人被清场赶走后，跟随契丹大军迁徙过来的其他附属民族。

　　　　折从远的第一个目标，就是离东胜州五十里的一个小牧场。（。）

第一百七十四章　河边龌龊事（）　
小牧场依靠着湖边的小村落里密密麻麻地堆集了几十栋小木屋，牧人们骑着马在山坡上放羊。

　　　　大片的羊群悠闲地枯黄的草地上寻找秋末最后的粮草，与阴沉沉的天空几乎融于一色。

　　　　小村后面靠近湖边的地方也有大片的农田，秋收后的一排谷仓也是堆得满满的。

　　　　阴天的午后没什么太阳，冬天快来了，秋意凉爽，也是充满了秋冬的田园风光。

　　　　这个地方党项人被迫迁走后，随契丹军南下的北方各种二等附庸民族在此占据生存，由于这一边的唐军比较弱，过去基本上生过没有越境打草谷的事件，又离的东胜州比较近，马匪也基本不会过来。这个小牧场在如此靠近边境的地方，竟然也安静悠闲地渡过了二十几年，牧场里的牧民已经有第三代在这里出生和长大了。

　　　　小牧场除了那些也自称契丹人的二等附庸民族外，还有一些被当做奴隶的人口，大部分是党项人，也有沙陀人和汉人。

　　　　一千名振武军骑兵是从山后突然冒出来的，黑压压的骑兵线拉成一整条横线，几乎有一公里宽。骑兵们从山后冒出头来，二话不说便沿着山坡冲了下来，一小部分人绕过小湖，继续跑向对岸去追击那些牧马牧羊的人，其他人则呼啸着冲进了村庄。

　　　　上千战马奔腾掠过，安静的小牧场顿时鸡飞狗跳，人喊马嘶，从未见过打草谷的草原上新一代雄鹰们吓坏了，哭喊声震天。

　　　　半个小时以后，振武军杀掉了十几个企图逃跑或者敢于抵抗的人，将牧场里所有的五百多人全部围在了一块大草坪上。

　　　　男女分开那是一定的，允许女人带走比车轱辘矮的小孩，在七百多名振武军骑兵押解下，三百多个女人战战兢兢地去将刚刚收割下来整理好的粮草装上车。

　　　　还有一百多个男人和十几个十岁以上的男孩被围住，然后逐一问话。

　　　　“哪里人？”

　　　　“契丹。”

　　　　“砍了！”

　　　　旁边一只大手伸来，一把雪亮的马刀飞快斩落，在临死前的惨叫声中，头颅掉落在地，无头的尸体滚在一边，鲜血流的满地都是。

　　　　“下一个！”

　　　　“我素汉人。”

　　　　“说个话都大嘴巴，长成你这样的还叫汉人？砍了！”

　　　　“冤枉啊！”

　　　　不由分说，又是一刀下去，顷刻间身分离！

　　　　“下一个！”

　　　　“军爷，我党项人。”

　　　　“祖上哪里的？”

　　　　“灵州。”

　　　　“锁起来！”

　　　　立刻有人过来，给这个自称党项人带上脚镣，押到一边去了。

　　　　此人回去后还要再审的，如果确认是这几年才被契丹人掳来的，那就可以放了，如果本身就是逃奴，那还是要接着做奴隶。这个世界里有奴隶制，振武军又不是废奴主义者，哪里会去做替天行道的事情。

　　　　奴隶们在振武地区还算好混的，只要服务满两年，就可以恢复自由身。当然，如果你是契丹人那就没办法了，打断一只腿，终身做奴隶！

　　　　噼里啪啦一通审问，只要是契丹人，不管你是谁真契丹还是附庸民族的帮凶，统统一刀砍了。跟契丹无关的什么汉人，党项人，沙陀人，回鹘人，吐蕃人等等，统统锁起来，暂时当作奴隶处理。至于女人和比车轱辘还矮的小孩子，那就不管了，全部带走。

　　　　一个小时后，整个牧场被振武军付之一炬，烧得干干净净，一千振武军骑兵押着将近四百人，推着各种大车小车，赶着大群的牛羊，就往宁边州废墟的方向走去。

　　　　两千名外出清野的振武军骑兵，在这个下午连续摧毁了五个牧场或村庄，杀掉了七百多人，卷走全部的粮草牛羊，带走了将近三千人口，其中两千五百多女人。

　　　　折德扆的三千骑兵到傍晚的时候，也离开东胜州，与执行清野作业的两千骑兵汇合，五千人在天黑的时候返回宁边州废墟附近，依靠黄河扎营。

　　　　有些现代意识比较浓厚的读者就问了，不是说何大仙阅尽人间千年吗？为什么要杀掉一些无辜的村民？是在搞种族清洗么？

　　　　问出这种话的人，就不太懂得古代草原上丛林规则下的社会背景了。

　　　　这个时代的草原，其实没有人是无辜的，能够活到三十岁的男人，手上基本都沾有别人的鲜血，或者奴役过其他民族的人民和奴隶。

　　　　你以为你手无寸铁，瞪大眼睛就可以装无辜？

　　　　而且，这个地区民族混血情况非常普遍，不论是两情相悦还是用抢来的女人生下的后代，哪里还有什么纯粹的血统！你想要找纯血的汉人，估计黄河以北根本就没有，你想找纯血的契丹人，那就只能跑到西拉木伦河去找了。

　　　　你是什么民族的，根本不是靠血缘关系来定的，而是你自认什么族，就是什么族。

　　　　杀掉那些自称契丹的人，是个立场和政治倾向的问题。

　　　　你敢说你是契丹人，管你长得像什么族的，那就杀！一点都不用客气！

　　　　振武军每次抓俘虏抢到肉，都会审问几次，挑出那些契丹身份的人，统统杀掉！

　　　　这已经算是很文明的了，你要是换做契丹军冲过来，哪里还会审问，直接就杀了！杀够了，杀到没几个人了，剩下的才是奴隶！

　　　　当然，你说韩匡嗣这种鸟人怎么没杀掉？呃。。。。。。这种细节问题，你自己去问何大仙吧。

　　　　晚上，五千振武北征军就在宁边州废墟旁安营扎寨。

　　　　到处都是篝火，兴奋的振武军士兵们围在篝火旁边，一边大口大口吃着烤羊肉，一边嘻嘻哈哈地逼着那些从女人堆里挑出来的契丹女人为他们跳舞助兴，有些猴急的已经扑上去又搂又抱的，场面实在污秽不堪。

　　　　折从远木无表情地看着乱哄哄的大营，转身回去大帐里继续看地图。

　　　　振武军军纪定的很严，但是执行起来的松和严，也是要看时候的。

　　　　这是二十年来，河套地区的唐军第一次主动侵入契丹国内去打草谷，杀人放火抢掠人口，无论哪一族士兵，每一个自认是唐朝居民的人，心中都有一口邪火要泄，堵是堵不住的。

　　　　明天就会有一千朔州兵过来，将这些俘虏和粮草押解回去振武新城。而北征军五千将士将在此休整一天，后天继续去东胜州抢掠。

　　　　抢掠契丹的任务才刚刚开始，现在真正的考验还没来到。

　　　　毕竟东胜州，云内州和丰州三地加起来，总人口有将近四十万，振武军抢掠了三千多人，其实是很少一部分。按照这个时代各国边境通行的防范打草谷的一般做法，在没有必胜把握的情况下，守军一般都会缩在城里，防止入侵者攻破城池，造成更大的破坏。

　　　　但是随着以后抢掠活动的强度和范围扩大，这些契丹兵迟早会出城寻求消灭北征军的机会。东胜州三千契丹兵，云内州五千契丹兵，丰州还有两万军。北征军的处境其实并没有那么乐观，现在就看应州尹晖那边北上扩张的力量，是否能够拖住丰州的两万契丹军了。

　　　　这天晚上的同一时间，麟州，窟野河畔。

　　　　振武军节度使赵平是下午到达麟州前线的，两支队伍的整合自然就由赵桑去弄了。

　　　　此时此刻，夜深人静，在远离军营的河边一处农舍里，赵平一边喝茶一边等待客人。

　　　　农舍外围只有二十骑振武军亲兵在防卫，原先农舍里的一家党项人已经被赶到一个小房间里关了起来。农舍宽敞的大堂里，点燃了二十多盏火油灯，只有丫鬟小蝉儿在陪伴着赵大人。

　　　　外面马蹄声响起，几声压低声音的招呼过后，守在门口的振武军亲兵推开大门，两名相貌俊朗满身盔甲，身穿定难军军服的大汉噔噔噔走了进来。

　　　　正是定难军银州防御使李彝敏李大将军和他的贴身护卫。

　　　　看到赵平一身书生长袍，神色自如地坐在桌子边上，没穿盔甲也没带武器，身边只有一个丫鬟，李彝敏也放松下来，走到桌子对面坐下。

　　　　蝉儿上前给李将军倒了一杯茶水，李将军的贴身护卫端起试了一口，便放下茶杯，挺立在李将军背后。

　　　　过了几分钟，看起来没什么事，李彝敏便挥手赶走了这名贴身护卫，赵平也将小蝉儿赶走，关上大门开始了一场纯属两个人私人之间的秘密会谈。

　　　　这两位大佬当天晚上谈了什么，达成了什么龌龊的交易，无人知晓。

　　　　第二天一早，振武军节度使赵平又带着二十骑亲兵和一名小丫鬟，登上了麟州城，递上名帖，拜访麟州刺史杨宏信。（。）

第一百七十五章　吐谷浑往事（）　
麟州城门打开，在≦

　　　　天才横溢的建筑大师折嗣伦捣鼓出来的麟州城，果然名不虚传。一进城门，就是密集排列的石头民房，街道狭窄，弯弯曲曲，像个迷宫似的，有的大路走着走着就变成断头路，只有从旁边一条不起眼的小巷子穿过才能继续前行。

　　　　如果是次进城的人，如果没人带着，不用说，迷路那是必修课！

　　　　就算打开城门让你攻进来，你也立刻会陷入残酷的巷战。每一栋房子的窗户都可能埋伏着几名射手，一排箭射出，你却连个人影都找不到；每一堵墙后面都有可能突然穿出一排长矛，将路经小巷的入侵者捅个对穿。

　　　　这还只是开始的一小部分。

　　　　走了没多远，就不再是平地了。麟州军的校尉歉意地要求大家下马，沿着一条陡峭的阶梯爬上去。

　　　　走阶梯无所谓，但是这阶梯只能容下两人并排行走，一边是悬崖，一边是高山峭壁，如果是来游山玩水，自然风景秀丽，可对于攻城的人来说，那就真是一场噩梦了！

　　　　走完百来级阶梯，又是一个平台，密密麻麻的民房，弯弯曲曲的狭窄街道。这算是第二层平台。第三层平台就彻底没路了，要上去的话，就得进入一个笼子，就好像后世的电梯似的，慢慢吊上去。

　　　　麟州刺史府，就在第三层平台上。

　　　　第三层平台上，有一个大约两个篮球场那么大的操场，操场的尽头就是一栋两层楼的刺史府。操场上立着两列全身盔甲的长矛步卒，也不知算是欢迎赵平呢，还是想要给赵平一个下马威！

　　　　自立为王的麟州刺史杨宏信，也是一身全副武装的盔甲，就站在刺史府前，见到赵平上来了，便连忙大步走过来。

　　　　“久闻杨将军威武，今日一见，果然气势逼人！”赵平显然丝毫没在意杨宏信的那点小心思，人家缩在山顶上孤家寡人的，好不容易有个访客，就让他装个逼也无妨。

　　　　杨宏信也张嘴笑着，走到赵平面前双手一抱，弯腰行了个军礼。

　　　　“赵大人见笑了，卑职杨宏信见过赵大人。”

　　　　看到杨宏信如此上路，何大仙也觉得有点好笑。

　　　　毕竟赵平算是朝廷钦命的振武军节度使，而这杨宏信却是自己冒充的麟州刺史。就算你杨宏信真的是麟州刺史，麟州归振武军管，振武军节度使赵平可就是你的顶头上司！

　　　　只要你还认可后唐朝廷，只要你还承认自己是个官，见到上司哪有不行礼的？

　　　　只不过这杨宏信耍了个心眼，穿上一身盔甲，那就不必行文官的跪拜礼，只需按照军官之间的军礼，抱个拳弯个腰就行。

　　　　杨宏信不愧是西域英雄榜排名第六的人物，身材高大，虎背熊腰，足足高出赵平一个头！

　　　　“走，到屋里去说话。”

　　　　既然杨宏信认自己这个顶头上司，何大仙也不客气了，直接拍拍杨宏信的后背，便催促进屋谈事。杨宏信也很高兴，显然眼前的振武军节度使已经承认了自己这个冒牌的麟州刺史了。

　　　　进了屋子，分宾主坐下。

　　　　“麟州城，果然是易守难攻的坚城啊。”

　　　　“蒙赵大人夸奖，杨某也是这样认为的。”

　　　　“易守难攻，不等于不能攻啊。”

　　　　“哦，何以见得呢？”

　　　　“我回去问问折嗣伦，大概就有办法了。”

　　　　“。。。。。。”

　　　　“再不行，我让他带队来攻。”

　　　　“哈哈哈哈。。。。。。那杨某只能打开城门，恭请折大人进来喝杯茶了。”

　　　　两人相对哈哈大笑，气氛也稍微轻松下来。

　　　　一番客套后，赵平的脸色开始严肃起来。

　　　　“麟州虽然不错，难道杨将军就准备守着这座麟州城，过一辈子了么？”

　　　　“这。。。。。。此话怎讲？”

　　　　“做个节度使怎么样？”

　　　　杨宏信也认真起来。

　　　　“夏州？”

　　　　“不，你帮我收服定难军，我帮你拿下朔方灵州！”

　　　　“然后呢？”杨宏信屏住了呼吸。

　　　　“以灵州为基地，西取凉州，甘州，肃州，打通瓜沙，南取金城，西平，你要能拿下伏俟城，你就去立国！”

　　　　“此话。。。。。。当真？”杨宏信的声音都在颤抖了！

　　　　“当真！赵平可在此立誓。”

　　　　这时，杨宏信的脸已经涨的通红！

　　　　是不是很多人没听明白？好吧，我们又要来简单普及一下历史知识了，没办法，隋唐和五代时期各地民族的变迁实在是太频繁了，一鸡死一鸡鸣，每隔几十年就有新的伟大民族兴起，另一个曾经伟大的民族开始衰落，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正是描写这种情况的最佳成语！历史风云滚滚而来，各族英雄人物实在是数不胜数！

　　　　杨宏信是杨家将的老祖宗，那么杨宏信自己的祖上是谁？吐谷浑人！

　　　　吐谷浑民族，原先是在祁连山以南的青海湖一带生活的。伏俟城就是在青海湖边的吐谷浑王城，也是吐谷浑人的源地。

　　　　隋朝时期，吐谷浑兴起，开始向北扩张，吐谷浑可汗吕夸进犯原属于隋朝地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