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燕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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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燕王- 第40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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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干耗着,不知到何时,还是一个时辰内吃饭热饭,只要是稍微有些脑子的人,都知道如何选择。

    随着辛弃疾的喉咙越发嘶哑,离开的溃兵也越来越多。

    一开始一次离开几十个,到后来一次离开数百个,再后来,溃兵们口口相传,自发开始争论讨论,慢慢的都明白挤在大街上等待抢粮,根本行不通,倒不如再相信亳州督粮使辛弃疾一次。

    几刻钟后,大部分溃兵原路返回城南军营,大街上等待的溃兵,队尾到粮仓门口只有不到五丈距离,溃兵数量只剩数千人。

    但因为他们距离粮仓很近,自以为很快就能拿到粮食,所以选择离开的人相应就少了很多。

    辛弃疾颇费一番口舌,才又推进三丈距离。

    粮仓门口的溃兵已经不是很多了,但粮仓里面有多少人,却很难说,因为直到此时,还没人能从里面带着粮食出来。

    辛弃疾叫来一营全副武装的守军,加上一番口舌,粮仓门口拼命往里挤的溃兵终于退后,门外空了出来。

    门外一空,内外势力失衡,门内的溃兵抗着粮食汹涌而出。

    “放下粮食!亳州守军帮你们送粮去军营!敢有反抗者,格杀勿论!”

第691章 知州之职() 
在明晃晃的刀枪前,在辛弃疾的严令下,扛着粮食出来的溃兵,不得不将粮食放下。

    因为溃兵们发现,街上已经没几个同伴,并且他们很多人连武器都丢了,如今手无寸铁,不可能跟全副武装的守军硬拼。

    冲出粮仓门口的溃兵,面对守军,只能一一将粮食放下,毕竟他们来抢粮食,也只是为了活下去,要是饭都都吃进肚子里就死了,那就是饿死鬼。

    “其他人都已经回城南军营生火烧水,等米下锅,你们也赶紧回去生火,粮米随后由守军送到!”辛弃疾喉咙嘶哑的说不清楚话,吏员代为传达。

    事已至此,仅剩不多的溃兵也没有太多讨价还价的余地,若要追究,抢粮仓的罪过,足以要了他们的命。

    如今放他们回军营,就不可能再追究,他们哪里还敢逗留,匆匆掩面而走。

    “送粮!”辛弃疾嘶哑着喉咙,向守军将士下达命令。

    “送这些粮食?”将校指着地上的粮食问道。

    “这些能马上下锅吗?能下锅就搬,不能就到粮库去找。马上送过去。”辛弃疾回道。

    “是。”

    将校得令,马上指挥手下士兵,一部分翻看地上的粮食,一部分进粮仓。

    不多时,守军将士便扛着粮袋向城南而去,辛弃疾走在送粮的队伍前列。

    城南军营外,期盼已久的溃兵,见劝说他们回来的督粮使辛弃疾亲自带来送粮队伍,顿时蜂拥而去,每个人都想早点拿到粮食。

    但不等他们近身,便被制止。

    随行吏员告诉他们,粮食按营房发放,全都回营等待,不得争抢!

    送粮守军手里是有武器的,溃兵见粮食已经送到,又有言在先,便不敢伸手来抢。

    很快,守军送粮队入营,将四百多担精粮按营房分配给近万溃兵。

    粮食入锅,不少溃兵前来,向督粮使辛弃疾谢恩。

    辛弃疾告诉他们,之后半个月的军粮,傍晚之前就会送到军营,在此之前,不得再随意出营。

    溃兵纷纷应命。

    溃兵已被安抚回军营,他们擅闯粮仓,杀害粮仓守卫的罪责要不要追究,这是一个棘手的问题。

    粮仓卫兵数十人被杀死,多人被打伤,不能不给他们一个交代。

    知州和其他官员逃离亳州城,城内如今不知还有几个朝廷官员,如果没有其他人,亳州城的责任就落在他身上,无论如何都要扛起来,不然他本就特殊的身份,可能会更加特殊。

    眼下亳州城,最重要的是彻底安抚住这近万溃兵,安抚城中百姓,至于追究擅闯粮仓的责任,只能往后推一推。

    只要承诺的粮食送到军营,溃兵应当不会再闹事,那么安抚城中百姓便是当务之急。

    辛弃疾离开城南军营,很快来到州衙。

    经询问得知,州衙内从江南派来的官员,随着知州离开,几乎全跑了,除了辛弃疾。

    剩下的官吏都是亳州旧有官吏,从当初归附大宋开始,一直就留在亳州,这里就是他们的家,即使亳州大乱,多数人也无处可去,只有少数老家在亳州以南的,可以离城南归,若往北去,那就是嫌命长。

    在亳州没有彻底大乱之前,没人愿意抛家舍业,离开亳州城。

    五六个大小官员聚在州衙内,乱成一团,无人能够主事。

    一见辛弃疾来到州衙,他们马上共同推荐,由辛弃疾出面主持亳州大局。

    辛弃疾与知州一样,是大宋朝廷从临安派来的官员,身份地位不是本地官员可比。

    况且亳州大事,除了朝廷派来的官员,本地官员谁敢出头独揽大权,弄的不好便有自立于朝廷之外,或是叛宋之嫌,这个罪名,没人能承担,所以这个风险也没人敢冒。

    他们早已听说亳州督粮使在处理溃兵之事,因此便都聚在州衙,等着辛弃疾到来。

    辛弃疾官职虽不高,但督粮使职责却是沉重无比,如今朝廷正在北伐,他在亳州的地位和职权,不是一般官员可比,纵使官职比他高上几级的,也不敢对他指手画脚、颐指气使,毕竟督粮使身上担负的是为北伐大军筹集粮草的大事!

    正是鉴于辛弃疾的身份和地位,本地官吏没有任何分歧,一致请他出面担起亳州大事。

    辛弃疾见州衙官员尚多,并没有跟着知州全部逃走,有些官员的官职比他还高,本想推辞不就,可众人一再坚持,硬是将知州官印塞到他手中。

    亳州城民心已经混乱,容不得多拖延。

    推辞不掉,辛弃疾只得声言临时受命。

    只见他手托官印,向东南方向拜谢行礼后,在众人见证下,接下亳州权力,暂代知州之职。

    辛弃疾随后召集州衙所有官吏,统一口径,将关于知州和其他官员逃离亳州城之事,说成他们得朝廷紧急调令,去其他地方任职,由于走的太过匆忙,方才引起不必要的恐慌。

    不管信不信,州衙内外都暂且接受了这个说法。

    口径统一之后,衙役上街,配合城防守军巡逻,待取消戒严之后,他们将负责向关心亳州城的百姓解释城内到底发生了何事。

    后听闻城东有上百百姓聚集在城门附近,跟守军僵持不下,要求出城,辛弃疾又亲自赶往城东。

    来到城东,只见男女老幼数百百姓,带着简单的行李,或马车,或驴车,正与守军对峙,群情激昂,口口声声要出城。

    见辛弃疾策马来到城门附近,章统制忙上前说明缘由。

    据章统制所言,这些百姓都是听说金人即将袭击亳州,又听说知州大人和州衙官员都已经提前逃出亳州城,他们便要出城逃难。

    “乡亲们,大宋军队已经将汴京周边州县全部收复,到处都有我们大宋驻军,金人不可能穿州越县,来袭击亳州,大家不要听信谣言。还有,知州大人离开亳州是接到朝廷紧急调令,必须即刻赶回临安,并没有其他原因,大家不要多想。我是亳州督粮使辛弃疾,同样来自临安,现在已经暂代知州之职。城内无事,大家赶紧回家吧!”

    辛弃疾下马,来到人群之前,操着嘶哑的喉咙,向众人做出解释。

    但要求出城的百姓,显然并不相信。

    马上有人提出疑问:“大人,金人是不是要来袭击,朝廷有没有调令,小人不知道,小人就不说了,城里那么多溃兵疯了一样往粮仓方向跑,喊着要去粮仓搬粮,却是小人亲眼所见。说是搬粮,其实就是抢粮食,他们饿的都要抢粮仓,接下来肯定要抢城里的平民百姓,我们小老百姓怎么跟他们斗,到时候死都不知道死!还请大人网开一面,放小人们出城逃命吧!”

    那人说完,当即带头跪倒在地。

    其他人马上有样学样,纷纷向辛弃疾下跪叩头,请求放他们出城,声泪俱下,可怜至极。

    “乡亲们,我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赶去粮仓的溃兵已经全部回到城南军营,如今正在生火煮饭。我是亳州督粮使,本就是为北伐大军筹集粮草的人,怎么会让他们因为没饭吃,而骚然城中百姓?方才他们去粮仓取粮,也只是之前出了些意外,没有及时把军粮送到军营而已。乡亲们想想,他们进城以来,何时抢过城中百姓?他们是大宋北伐军,亳州城也有朝廷官员治理,乡亲们的安全,自有官府和大宋军队守护!”辛弃疾忍受着喉咙的疼痛,继续向百姓解释。

    “他们真回军营了吗?不会是欺骗我们吧?”一听解释,百姓将信将疑。

    “真或不真,你们回去一看便知。还有一句话,我想告诉你们,不管亳州城发生何等变故,我辛弃疾都绝对不会弃百姓而去,这一点请大家放心!”

    “大人说的这么真诚,要是小人们再不相信,小人就不是人了。走,我们回去看看,回家去!”跪地的人群中,一个老人说完此话,当即站起身来,而后深施一礼。

    “都回去吧,城内无事。要是真有事,我一定会让乡亲们先撤出城,绝对不会先走。”眼见百姓纷纷起身,辛弃疾心下一轻。

    “多谢大人!”

    一众百姓道谢,而后转身朝城内走去。

    “章统制,溃兵回营,城内无事了,城门可以打开,进出之人加强盘查就是。今日溃兵劫粮仓,恐怕有人鼓噪唆使,不排除有金人的间谍混入溃兵之中。从今日起,不论进城出城,严加盘查,若发现可疑之人,送衙门审问。”

    “好。”

    章统制应声答道,而后犹有些不可置信的问道:“辛大人果真暂代知州之职?”

    辛弃疾点头道:“州衙官员空缺严重,城内情况复杂,辛某得诸位同僚共同推荐,朝廷派来新任知州之前,暂代知州之职,全权负责亳州政务。”

    说完,停顿片刻,而后接道:“如今大军都在北边,亳州城防,章统制费心了。”

    “大人放心,有我们在,亳州城防,万无一失!”章统制恭敬行礼。

第692章 金军来袭() 
溃兵归营,城内治安便已无事,于是随即下令解除戒严令,恢复城内正常秩序。

    辛弃疾回到州衙,便亲自过问供给城南溃兵口粮之事。

    当天傍晚,溃兵半月口粮便由州衙送到军营之中。

    当然粮食也不是白送,要在亳州吃饱饭,是有条件的。

    溃兵近万,无人统领,混乱不堪,整个溃兵队伍的将官中,没有统制官,只有六名营指挥,他们能聚拢起来的属于他们自己的士兵,总共不到两千人,其余的全是找不到上级的乱兵。

    辛弃疾亲自召见六名营指挥,让他们以营为单位,各自收拢三营士兵,三天之内收拢完成,并能恢复训练者,授统领之职。

    刚刚吃饱饭的六名营指挥大喜,不想这次溃败却是因祸得福,若能得统领之职,可比他们如丧家之犬一般返回杞县或归德府强上百倍。

    而且,即使他们能返回,也不一定有好过果子吃,更别说升职。

    得权亳州知州事辛弃疾承诺,众将校当晚便展开工作,拉拢早已找不到上官的散乱溃兵入营入伙。

    有粮有承诺,城南军营里的近万溃兵很快被安抚下来,不到两天时间便以队为基础单位,整合成满编十八营。

    一旦有了粮食,吃饱了饭,展开基本训练,之前要死不活的溃兵,便成了有血有肉的宋军。

    三天后,辛弃疾来到城南军营,当众授职,共授统领六名,营指挥十八名。

    同时宣布,组建亳州军,军营内的士兵皆可就地加入亳州军,不愿加入的,可以返回归德府或杞县大营,寻找旧部。

    在哪儿不是吃饭,在哪儿不是打仗,打了败仗,溃散而来,哪里还有脸回杞县大营和归德府?要是被上官治个临阵脱逃之罪,吃饭的家伙都得丢。

    几乎没有多少犹豫,从上到下所有将士,全部同意加入亳州军。

    亳州军组建,辛弃疾并没有给他们任何作战任务,只是让他们加紧训练,以待来年开春,上阵立功。

    北边很缺军队,归德府、杞县有数十万大军,可兴仁府几面受敌,军队数量有限,从后方补给更是困难。

    辛弃疾当初来亳州,就是得时任宿州都统制杨丛义相助,才很快适应亳州事务,更是在短短一年多时间里接连得到提拔,直至升任亳州督粮使,实权之重,能在州府之中排上前五,而他今年也才二十三岁而已。

    六月,朝廷下令北伐时,宿州都统制杨丛义亲自找到辛弃疾,告诉他,不论北伐形势是好是坏,汴京没有恢复之前,他务必要留在亳州,若亳州失守,宋军必定会退守淮河,以后北伐之路将漫漫无期。

    当时辛弃疾并不清楚杨丛义跟他说这些有何用意,如今知州及一众官员因听闻溃兵抢粮仓便仓惶逃离亳州城,他方才明白杨丛义的意思。

    此事发生之后,在辛弃疾看来,杨丛义应该早就猜到知州府有些主官是靠不住的,都是为一己私利的贪生怕死之辈。

    现在北伐并不顺利,杞县进攻无进展,兴仁府驻军也不能收复更多失地,宋金之间基本是僵持住了,以后要拼的就是兵力和粮草辎重等后勤供应。

    所以,辛弃疾在接下亳州官印的拿一刻,忽然感觉到了肩上如山岳般沉重的压力,同时也激发出了他内心深处无穷的斗志。

    从那天开始,他一日只休息三两个时辰,把所有时间都投入到粮草筹集、士兵训练招募之中,除了必须要他处理的政务公文外,他每天坐在衙门里的时间不超过一个时辰。

    腊月二十九正午,鹿邑守军急来亳州求援:城西十里外发现大队金军骑兵,人数超过五千人,直奔鹿邑,请求亳州军队即刻支援!

    听闻消息,辛弃疾当即召集亳州守军,商议支援鹿邑之事。

    然而在州衙内,辛弃疾与一众官员和章统制就是否支援鹿邑产生了严重的分歧。

    章统制以城内守军不足五千,兵力有限为由,并不建议支援鹿邑,并提出,金人冰天雪地里奔袭两三百里,绝不仅仅是为了袭击一个无足轻重的鹿邑,金人的目标很可能是袭击亳州城!

    此论一出,不少官员附和,建议亳州按兵不动,守军以亳州为重,并说鹿邑可以丢,即使金人丢了,也守不住,但亳州不一样,绝对不能丢。

    辛弃疾反驳,鹿邑有四五万大宋百姓,若不派兵支援,他们孤立无援,一旦城破,必定会被金人屠戮,若眼见百姓身处危险之中而不救助,跟亲手杀害鹿邑百姓何异?

    况且在鹿邑东南二十里,亳州城西南二十里,便是军属营地,营内几乎全是老弱妇孺,没有多少自保之力,若放任金人长驱直入,即使保住了亳州城,军属营内七万军属怎么办?难道能将他们一天之内全部迁来亳州城吗?

    若亳州连军属营地都护不住,让前线的北伐将士如何安心收复旧地?

    辛弃疾的话起了一些作用,章统制动摇了,可他手里只有五千守军,不可能冒险全部派去支援鹿邑,但若派去的人少,又救援不了鹿邑。

    其他官吏的亲属家产俱在亳州城,对他们而言,亳州城绝对比鹿邑重要,为了他们自己的安全,为了亳州安全,他们极力劝阻辛弃疾分兵鹿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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