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燕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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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燕王- 第27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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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上悬明月,林下卧少年。

    那年风云变,一梦回从前。

    天意何捉弄,身在山林间。

    习得半招技,方离大别山。

    路遇不平事,太湖县里冤。

    青天救一命,从此不得闲。

    为酬知遇恩,奔波山水间。

    一动无小事,谁知苦与险。

    方才历两月,又入天柱山。

    盘龙品羹汤,山上为蛇忙。

    山间奔一夜,寻地把身藏。

    蛇毒未能除,恍然一梦长。

    忽闻有道长,犹如自天降。

    丹心施妙手,片刻已安康。

    道长似神人,拔剑退蛇群。

    不知天地理,十掌知教训。

    道长去取水,石崖把路困。

    纤手分山石,石中现石洞。

    滴滴有水声,池边有木桶。

    大恩不言谢,挥手就离别。

    惟愿红尘见,好把恩情还。

    转眼再相见,还在山水间。

    如今又一命,此生怎能还。

    悉心养身好,辞别又下山。

    我欲去香炉,道长随身边。

    此去多坎坷,未知天涯远。

    明月长相随,前路何人伴?

    清尘徐徐念完,杨丛义心惊不已,他早已忘却,她却还记得,山中一幕幕,顿时浮现在眼前。

    “这么多年了,你怎么还会记得?”

    清尘扭头回道:“不是我还记得,是从来都没忘记过。”

    杨丛义心下一暖,悄悄伸手握住了清尘的手,在感情方面,他远远不及对方深情,一直以来都比不上,此时他也不知该说什么好,清尘在那时就把他记在心里了,而他真正把她放在心底,才是不久之前,回到临安以后的那段时间,心里直觉得对这个苦命的女子有太多亏欠。

    月下林中沉默,二人手相握,共享此时的温暖与宁静。

    不知过了多久,清尘忽道:“山上有光。”

    杨丛义朝她所看的方向望去,隐约看到似乎有红光一闪,便在林中消失不见。

    “罗聪来了?”杨丛义轻问。

    “大半夜,火光亮了又灭,除了他们,应该不会有其他人吧。”清尘想再找出点火光和证据,却发现那火光就跟彻底消失了一样。

    杨丛义点头道:“那就应该是他们了,罗聪果然没有放弃这个机会。”

    “是苏仲太大意了。”

    背后传来沈缙的声音。

    “沈兄没睡?”杨丛义微微一惊,马上问道:“是不是我们打扰到沈兄休息了?”

    沈缙上前几步,活动了几下手臂和腰肢,笑道:“没有没有,跑了半天山路,浑身酸疼,根本睡不着。”

    随后马上又道:“小弟,无意偷听大人与嫂夫人往事,实在是林子*静了,抱歉啊。”

    杨丛义笑道:“无妨无妨,那是我们当年在天柱山的一段往事,已经过去很久了。”

    只听沈缙十分羡慕的回道:“大人与嫂夫人相识日久,感情却是日久弥新,真让羡慕。”

    清尘早就将手悄悄收回去,默默望着远山,似乎他们所言与她无关。

    杨丛义却道:“不知沈兄是否已经婚配?”

    沈缙挠挠头,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小弟成亲多年,儿子都有四五岁了吧。”

    杨丛义奇道:“四五岁?沈兄不知令郎年岁?”

    沈缙十分尴尬的笑道:“小弟成亲之后没多久,就来临安求学,已经多年没回去了,之前收到家书,只说添了一个儿子,却没说生辰,是以小弟不知。”

    杨丛义一听这话,马上训道:“沈兄,不是我说你,你家离临安也不远,这么多年都不回去看看,有些过份了。等选将之事忙完,怎么说都得回去看看。”

    “是,一有时间,小弟一定回去看看。”沈缙虚心接受训导,杨丛义与清尘方才那番温情之语,在这个寂静的夜晚也触到了他心底不愿触及的往事,过去的都该释然才是。

第464章 不得还魂() 
山间闪过的火光,再没有亮起,苏仲营地悄无声息,不知是否有人值岗守夜。

    杨丛义等人站在树下,静等双方分出胜负。

    “大人,你说苏仲会不会在设个埋伏,在这儿等罗聪自投罗网?”沈缙忽然说道。

    杨丛义摇头道:“苏仲崇尚的是武力,他喜欢正面对抗,不喜欢动脑子去想谋略,在他看来设埋伏远远没有力拼对抗来得痛快。”

    沈缙奇道:“能设个埋伏,兵不血刃就将对手打败,为何要拼死力抗?”

    杨丛义道:“有一些人就是这样,在他们看来阴谋诡计都是弱者所为,他们自认为强大,不屑使用任何计谋,就想堂堂正正打败对方,只有他们吃过大亏以后,才有可能吸取教训。”

    沈缙想不通,能用计谋,为何要拼死力?

    想不通便也懒得想了,静观成败吧。

    一刻钟、两刻钟。。。。。。

    半个时辰、一个时辰。。。。。。

    及至深夜,对面的山林仍然寂静无声,好似什么也没发生。

    “大人,你们先休息吧。我看罗将军要等最好的时机,很可能还要等几个时辰。”沈缙打着哈欠提议。

    杨丛义起身,活动活动有些僵硬的身体,又望了望对面的山林,心下暗道,这罗聪还真是有定力,都到了山顶还能忍着不动手,看来此战他是势在必得了!

    有如此心态,其实胜负已分。

    “沈兄,你也休息吧,恐怕要到拂晓战局才会分明。”杨丛义说完招呼清尘回到帐篷。

    满天繁星,悠悠月光,透过林间空隙,撒向小小的帐篷,林中再次安静来,不闻鸟雀之声,唯有虫鸣。

    夜深沉,劳累的人很快入梦。

    月落星隐,夜更静。

    就在黎明前约半个时辰,林间忽然飞起的数只鸟雀,将夜间的宁静打破。

    片刻之后,一群群山雀从林间接连破空而去,像是寻食,又像是逃离。

    不过多时,山脚下苏仲营地喧嚣声起,惊呼喊叫,爆喝怒骂,如喧闹的集市,又如两村械斗前的嘴仗文斗,彻底将山中黎明前寂静祥和的清晨搅碎。

    “大人,他们动手了!”沈缙十分兴奋,就像期盼已久的好戏终于开演。

    杨丛义钻出帐篷,就见沈缙以手扶木,掂起脚朝对面山脚下的营地望去。

    山间没有火光,幽幽暗暗,只闻双方吵闹之声,不见半个人影。

    “走,胜负应该已经分明,我们过去看看。”杨丛义话音刚落,一转身便看到清尘钻出帐篷。

    沈缙没有二话,抬脚就跟在杨丛义身后,朝不远处的营地走去。

    果如所料,苏仲并没有在营地周围做任何布置,此时他们已经被罗聪包围在营中,而他们的武器也不在手里,一个个赤手空拳,面对指着包围他们的人怒吼。

    “有本事真刀真抢打一场,半夜来偷袭算啥英雄好汉!”

    “你们这帮龟孙子,够胆就把刀还给老子,看老子不削死你们!”

    “有本事等天亮,吃饱喝足,再来干一场,敢吗?”

    “就知道你们这帮胆小鬼不敢,不敢就滚吧,还拿破木头棍子围着我们干啥!”

    。。。。。。。。。。

    被围在营里的士兵火气非常大,在他们看来对方不但打扰他们睡觉,还以一种胜利者的姿态围住他们不放,这就是一种*裸的羞辱。

    他们实力并不弱,在整个宣威军里也算佼佼者,如今刀枪都没动就败了,这让他们感觉十分憋屈难受,每个人心里都不服气,恨不得冲上前,挥拳跟对方干一场。

    “都吵什么!真遇上敌人,你们还能站在这儿骂人?”杨丛义带着沈缙抵近混乱的苏仲营。

    “你们苏将军在哪儿?让他来见我。”杨丛义分开叫嚷争斗的士兵,走进营地。

    整个选将营里穿常服的人只有副帅和两名参军,一众激动的士兵,在朦胧中看清来人,立马闭嘴息了生息,有人闻言,急忙转身去找苏将军。

    五百人的营地不算小,能在昏暗的夜色中见到选将营副帅和参军的士兵毕竟是少数,其他人还在夜色掩护下不停的争吵。

    “见过大人。”没过多久,苏仲匆匆赶来,脸上尽是不服,眼中满含愤怒。

    “不服气?你知道你为什么会输?”杨丛义面色一沉。

    “偷袭算什么英雄好汉,我就是不服,有本事这场不算再打一场!”苏仲叫道。

    杨丛义气笑了:“真上了战场,金人会给你再来一次的机会?你好好想想,如果他们是金人,你还能活着站在我面前吗?我一早就跟你们说过,这是实战,虽不是真刀真枪,但见得是生死!让他们统统躺下,细细体验一下,死了以后是什么模样!”

    苏仲呆滞片刻,他很想反驳,但最终理智战胜了自己的情绪,将滚到嘴边的话咽回肚里,而后迅速向周围的士兵吼道:“全军阵亡了,都给老子躺下!”

    吼完之后,苏仲自己当先倒地。

    全军阵亡的命令传开,营内的士兵如同得了瘟疫一般,满脸不甘,纷纷倒地,不多时,苏仲营再无一人站立。

    “大人,山里很乱,怎么不等天亮了再来。”不知从何处赶来的罗聪,虽然脸上紧绷,但掩不住眼睛里的喜悦与兴奋,旗开得胜,当然值得高兴。

    杨丛义上前拍拍他的肩膀,笑道:“很好,够胆,沉得住气。昨晚不到子时,你们应该就到这山上了吧?”

    罗聪这才笑道:“大人料事如神,我们确实是昨晚来的,就怕惊了他们,所以一直在等机会,等他们放松警惕。”

    杨丛义却摆手道:“不是我料事如神,是我亲眼看到你们来了。”

    罗聪脸上一惊,急道:“怎么会?我们一直很小心,发动进攻前,保持了很远的,一直在远处监视,根本没有靠的太近!”

    杨丛义道:“昨夜我看到了山上一闪而逝的火光,虽然时间短暂,但凭那亮起来又迅速熄灭的火光,足以推断出山上有人,且不是晚归的普通山民。”

    罗聪神情黯然,这一战他本以为是十拿九稳,绝无破绽,不想却被杨大人发现踪迹,若是苏仲布置的岗哨细心一些,那么此时躺在地上的很可能就是他了。

    杨丛义道:“这一战你做的很好,但如果再细致一些就更好了,夜间在敌区行军,不论是设置埋伏,还是被敌军追击,最忌灯火明亮,哪怕对方离你们很远,因为你不能保证敌方的探子没有跟在你们身后。苏仲不用脑子打仗,你这么行军能胜他,若换了其他人,结果可能就不一样了。”

    “多谢大人教诲,末将回去定会好好反思!”罗聪抱拳屈膝,深施一礼。

    杨丛义笑道:“好了,这一场你们胜了,去打扫战场吧。”

    “打扫战场?”这话却把罗聪听的一呆,忍不住问出声来。

    “你们赢了,他们都阵亡了,你们难道不想打扫战场吗?这是你们的权力。去吧!”杨丛义伸手一指倒在地上的士兵。

    罗聪还是不敢相信,真要让他们打扫战场,后果可不敢想象,怕是对方身上东西全都要被属下的士兵搜罗光,到时候起了冲突,可就麻烦了。

    “阵亡的人没有资格反抗!你们是胜利者,就该你们打扫战场,打扫干净以后,埋锅早饭,出山休整!”

    杨丛义高声向众人宣布这个命令,站着的、躺着的,心情各异。

    “是,谨遵大人之命!”罗聪终于想通,这就是实战,而这结果就是杨大人想要的,参与实战的任何一方都得全力以赴争取胜利,不然就只能接受失败,任由胜利者摆布。

    罗聪随即下令:“全军打扫战场!值钱的东西都给我掏出来,全部上交!若有死尸还魂,不要手软,再打一遍!”

    此令一下,众将士无不欢呼,立马就往躺在地上的士兵扑去,伸手便往他们怀里掏。

    集体生活,无处藏钱,没花的饷钱都是随身携带,一场胜仗,自然要掏些钱出来。

    那些躺在地上的士兵,一开始听到打扫战场还心存侥幸,可几句之后,越听越心惊,原本以为是一场游戏,副帅却把它当成真战场,而对方也要真的来打扫战场,这让他们如何能接受,他们没花的饷钱怎么能平白就让对方拿走?

    有些躺在地上的士兵当场就想起身,却被早有提防的打扫战场的士兵一脚踹倒。

    随即就有士兵围上来,踩在身上高声警告:“再死尸还魂,兄弟可就不客气了!”

    都是从军多年的汉子,皮糙肉厚,自然不服警告,抬手抓住对方的腿,用力一拧,就把对方摔倒,口中吼道:“你娘的,还登鼻子上脸了!”

    吼完就想翻身爬起来,却被周围的其他几个士兵飞身扑上,死死压住,猛力挣扎一番,却是丝毫不得动弹,他一人如何对抗得了三四个人?

    反抗与压制,这一幕同时在多处上演。

    身上有钱的士兵反抗的格外厉害,当然吃苦受罪也多,谁让他们舍不得钱呢?

    最终苦也吃了,钱也被对方拿走,徒留他们在原地怒骂、诅咒。

第465章 姚昶追击() 
而身无分文的士兵,在地上躺得四平八稳,看着有钱人被抢,他们心里甚至还在窃喜,幸好老子把钱花完了,不然就便宜了这帮孙子!

    对方在他们身上乱摸一气,摸不出钱来,拍拍脸,捏捏鼻子,调戏他们一番,他们顶多会咒骂上几句,如果还魂反抗,必然会招来报复。

    “苏将军这身战甲不错,脱下来带回去。”罗聪见几尺之外苏仲闭眼躺在地上,无人敢动手摸他身上的东西,于是伸手一指,命令两个士兵上前搜索。

    那两个士兵看了看地上的苏仲,不敢上前。

    罗聪笑道:“苏将军都已经阵亡了,他总不会在杨大人面前还魂吧,胜就是胜,败就是败,苏将军是顶天立地的汉子,赢得起,也输得起!去吧。”

    士兵一听此话,赶紧又看了看地上的苏仲。

    只见他一动不动的躺在地上,眼睛紧闭,没有半分动弹的意思,由于山中天色较暗,看不清他脸上的神情。

    两名士兵小心奕奕的靠近苏仲,在一尺之外停下,而后半蹲着伸手去脱他的战甲,一旦情形不对,他们转身就能逃离。

    然而,结果却大出他们意料之外,直到他们把战甲全部脱下,苏仲从始至终,眼睛都没睁开过,就连他们推着他翻了身,他也没动、没反抗一下。

    罗聪接过战甲,轻轻抚摸了两下,随手双手奉上,口中道:“大人,此战缴获精美战甲一套,请大人过目!”

    “收获不小嘛。”杨丛义伸手接过来,继而说道:“真正的战场,流的是血,见的是生死,任何粗心大意或是狂妄自大,都是极为致命的错误,今天这一战,你们应当能从中吸取教训。”

    “是,大人,我们一定会吸取经验教训!”罗聪抱拳称是。

    不肖一刻钟,战场清理完毕,一众士兵将所得战利品如数上缴,除了铜钱,还有很多乱七八糟的私人物品,是不是值钱,有没有价值,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战利品,这个象征意义。

    当罗聪宣布战场清扫完毕,他随即带着队伍撤出一里之外,开始埋锅造饭,庆祝此战胜利!

    这一战他们兵不血刃,赢的简单,其中还有不少运气成分,但下次还有没有好运气就难说了,说到底能不能胜利,其实最后靠的还是自身实力,罗聪清楚这一点。

    苏仲身上的战甲被剥夺,垂头丧气的坐在林中,一众士兵也离他远远的不敢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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