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延把脸别过去:“这家伙说话的方式和秋明越来越象了,真是近墨者黑。”张辽笑道:“别说他,你自己还不是一样。”
典韦被魏延一激,顿时恼得哇哇大叫,把手中两把大铁戟当作大铁锤一样没头没脑地向木甲兽砸去,发出如黄钟大吕一般沉闷的鸣声。不一会,兽身竟然被他敲开了一个大洞,现出里面许多筋节木轮。
木甲兽吃了大亏,显得有些暴躁起来,转折跳动也更加灵活,似乎要护住自己的破绽。可是就在洞开的那一刻,黄忠已经瞥见了兽身五处闪闪发光的红点,他迅速抄弓在手,动也不动地瞄着木甲兽的动作,整个人化作一具全无生气的雕塑。
就在木甲兽蓄势准备再次扑向典韦的一刹那,黄忠也捕捉到了转瞬即逝的战机,抖手之间五箭作连珠而发,瞬间同时命中木甲兽体内的五处红点,本来还在气势汹汹准备跳扑过来的木甲兽顿时停滞不动了。
彭龙还在指挥着列队,见到这个情况一下子愣住了:“甲虎怎么了?难道刚才拼装得不对,哪里卡住了?”彭太公却是大体看见了黄忠刚才的动作,急忙挥着拐杖大叫道:“快关门,快关门,先把今天晚上守过去。只要守住今天,再遣飞骑求救,一切还有挽回的余地。”
由于木甲兽的冲击,庄门前早就形成了一大片空地,所以彭家的人手忙脚乱的还是把庄门关死了。典韦魏延轮番上前搦战,庄里却是无人理会,只是箭下如雨防止他们靠近。秋明只好令人火速打造云梯。
张辽看了看天色,凑近秋明道:“其实两路援军已溃,我们不用这么急着攻庄的,或者可以缓一缓,让士卒们歇息一会,可以减少许多伤亡。”秋明张着双眼望了望他,摇头道:“你不懂,我现在很赶时间,一定要尽快拿下彭庄。”
彭龙眼看官军暂时没有攻上来的打算,便安排家奴把彭太公先送回内室休息,彭太公拉住彭龙的手道:“今夜至关重要,你万不可掉以轻心,天一亮,马上把信使全部派出去。”彭龙连声应了。
由于昨夜在两名侍妾身上消耗了太多的精力,一停下来,彭龙就感觉全身乏力腰腿疼痛,他把儿子叫过来道:“为父先去歇息片刻,你且到墙上仔细盯守,有什么状况立刻来报于我。”彭大少满口答应,一看见彭龙走开,立刻也找个僻静所在舒舒服服地睡起了大觉。
彭龙在床上躺了一会,终究是心里有事,翻来覆去的始终睡不安稳。好不容易地进入梦乡,却总是做些血战厮杀的怪梦。突然,外头一声彻响,如同天崩地裂一般,彭龙一下子从床上坐起,看看窗外还是漆黑一片,披衣坐起道:“发生什么事了,怎么这般吵闹?”
他连叫了几声,好一会才有一名家奴跑了进来:“家主,大事不好,居孔献了庄门,现在官军已经杀到内堡了,家主你赶快想办法逃命去吧。”
彭龙大吼一声:“居孔,我待你不薄,你怎敢负我?”那家奴顺手塞了一套布衣到彭龙手里:“家主,这是我平时的便服,现在庄里大乱,人人争着逃命,你换上这身衣服混出去吧。我也要先走了。”说完,他人影一晃,已是不见。
第89章 降龙伏虎()
当天边隐隐现出第一道曙光,秋明已经跟随第二梯队进入了彭庄,虽然庄内还有零星的抵抗,可是彭家的几个主要首脑人物都已被擒,其他人也就搅不起什么太大的风波了。彭太公和彭大少是被堵在房里抓到的,彭龙就比较可笑了,他已经逃出庄外,又舍不得彭家多年打造出来的这些铁甲骑兵,折回来准备把甲骑全部带走,却被正在策反甲骑的居孔逮个正着。
秋明看了看身边的居孔和甲骑头领徐敖,说实话,他对这些临阵变节的家伙没什么好感。不过在这个世道上,不可能要求每个人都象关羽那样忠义无双,不能收降纳叛的话,秋明还凭什么去争天下,不如早些洗洗睡了。而且张辽典韦的部队很快就要离开,这几百甲骑可就成了自己的起家本钱,傻子才会往外面推呢。
秋明好生勉励了居孔徐敖几句,忽然问道:“居先生认为,彭氏一家该如何处置?”
居孔心中一凛,这就是要我表忠心了?若是一个答得不好,只怕自己前程堪忧。他想了想道:“居孔尝闻宛城杜家交结黄巾,是被满门抄斩的。”
秋明想起那日在太守府前所见,眼神凝了一下,居孔马上道:“朱车骑杀伐太过,朝中各位大人颇多微词,秋县丞锦绣前程,自然不必担上如此污名。这彭家……”他左看右看,秋明的脸色还是没有一点变化,居孔只好把心一横道:“以小民所见,这彭家但诛首恶,余者卖作官奴,家产罚没,田舍卖与乡民以赏有功之士。如此进退有据,赏罚有节,可彰县丞报国爱民之心。”
秋明微笑起来:“居先生表字为何?可愿为我幕僚?”居孔大喜道:“居孔表字无咎,愿为县丞效犬马之劳。”
在居孔指挥下,投诚的甲骑亲手砍下了彭家老少的首级。彭太公俯首无言,彭大少骂不绝口,彭龙却望着居孔道:“我待先生不薄,先生为何如此对我彭家?”居孔道:“听孺子言,不从吾计,何谓不薄?”板起脸来不再看他。
张辽站得远远地看着,忽然对魏延道:“这样就把彭家灭了门,未免于国法不合吧?”
典韦笑道:“管他呢,反正搜出来这么多黄巾黄旗,证据确凿,押回去也是个死,早死晚死不是一样吗?”
张辽道:“不是这样说,你有没有发现秋明变了,变得不爱说话,好象也变得更加暴戾了,其实,彭庄这场仗应该还有更好的方法吧?”
典韦若有所思道:“你这么一说,我也有些感觉。”
魏延道:“你们两个就是站着说话不腰疼,要是换成你们老婆被抢了,只怕早就好象被火烧了屁股一样乱跳乱叫了吧?还能够隐忍这么多天再发动?”典韦和张辽都是大惊,连忙追问发生了什么事。
秋明沉脸看着居孔和崔杰清点从庄内清剿出来的各种物资,突然看见典韦红着眼睛走向自己:“则诚,你还在这里磨蹭什么,速速点兵杀向合肥,把那个什么合肥侯碎尸万段。”
县尉崔杰吓得腿都软了,千里袭杀一位侯爷?这个谋反之举可比彭家厉害多了,自己可不能置身其内。他正在想法脱身,却听见秋明道:“你说笑了,合肥我是要去的,不过就我自己去好了,不能兴师动众。我们是来剿反贼的,可不能自己成了反贼。”
典韦大声道:“那你快些去啊,我陪你一起去,打架也能有个帮手。”
秋明笑道:“你现在是朝廷命官,须要带兵回去复命才行,如何能说走就走,不然也是个反逆的罪名。”
典韦急得搓手跺脚的:“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不如我把千里一盏灯先借给你,你先去抢了美娇娘回来再说。那个蔡家小娘子我也曾见过的,果然是你佳配,又对你情深义重,切不可辜负了她。”
秋明的脸色渐渐凝重起来:“既然如此,魏延居孔徐敖留在彭庄协助崔县尉处理善后之事,其他人跟我来,我尚有一事要做。”他策马走了几步,又指着满地的彭家人头道:“把这些首级带上,我还有用。”
朝霞似火,吾离冢前,缠头市的守卫正准备大开市门迎接今天的商旅进驻,忽然看见门口好大的一堆人头,血肉模糊眉眼难辨。这些人虽然平日都是好勇斗狠之辈,陡然闻到这样浓重的血腥气,也是忍不住各自呕吐起来。
王虎得到消息,快马赶来的时候,这些守卫都已经骨软筋麻瘫软坐地,每个人身边都围了四五个悍勇的兵卒,刀枪并举,似乎一言不合就要将地上的人砍成肉泥。秋明笑嘻嘻地指着那堆人头对王虎道:“本官今日来得突然,幸好带了这许多蝶符,不知道王虎你让不让本官进去呢?”
此时缠头市外已经围满了欲入市的客商,还有许多穿红着绿的女子,都是三五个一群在那里呕吐不止,此时见秋明发问,目光却都投在了王虎身上。
王虎偷眼望了一下人头堆,其中颇有几个熟悉的头脸,胃中如翻江倒海,心里似天塌地陷。他不敢多做犹豫,立刻跪倒在地,膝行至秋明马前趴地D县丞虎威,小民服了。”
秋明把笑容一收,厉声道:“立刻进去搜查,凡是彭家的货物一概没收,其他货品全部退归原主。”众兵将答应一声,气势汹汹地闯了进去,不知撞坏了多少帐幕。王虎眼角抽搐,终是做不得声。
秋明又道:“这缠头市今日遭了煞气,只怕做不得生意了,不如关了吧。”王虎心中气苦,却是只得咬牙答应。秋明认真看了看王虎道:“本官看你经营市集,还算是个人才,欲辟你为吏,不知王虎你可愿为一市曹?”
王虎此时胆气俱丧,听秋明言中隐有招揽之意,连忙道:“诺,小民愿意。”他忽然想到一事:“然邓州城内并无市集,要市曹何用?”
秋明微笑起来:“缠头市已无,此间客商大可入邓州集市交易,前R县令留下来那许多空处,不是正可以重设成一个大市集吗?此事你全权负责,遇事多入县署与郭嘉陈震商议。”王虎答应一声,站到秋明身后去了。
秋明从怀里取出一块白帕,扬开现出一个歪歪扭扭的秋字:“从今以后,邓州境内再无缠字旗,一应客旅商队均须到我县署领取秋字旗,否则,后果自负。”那些商旅看见秋明身边如狼似虎的兵士,堆积如山的人头,都只得大声应承了。
第90章 东行六安()
秋林如染,秋风如割,秋明打马如飞,在豫南原野上肆意地狂奔。从典韦处借来的千里独行一盏灯果然神骏非常,穿山过岭如走平地,可是执意跟随而来的黄忠凭借着踏雪乌骓也尽能跟得上。一黑一白两匹骏马如闪电般飞驰而过,不知惊艳了多少过客农人。
秋明其实很不愿意黄忠跟在身边,他感觉现在自己正是内心脆弱的时候,不想给任何人看见。就好象大学里向学姐告白,却只换来无情的羞辱,秋明就是一个人抱着酒瓶坐在无人的巷口,任冷冷的冰雨在脸上胡乱的拍,不愿给任何人看见。
可是他的这种企图被张辽典韦同时粉碎了,典韦更是表示如果不让黄忠随着,他就要辞官跟来合肥了。毕竟这次要对付的是一个侯爷,只怕还多有动手之时,惟有人多方能势众。
秋明苦笑道:“我打听过了,这个合肥侯是当今天子的皇弟,论人多势众,我哪是他的对手,还是以理服人罢。”
典韦晃了晃拳头道:“这个就是我的理,看谁能讲过我?我不管,要么汉升去,要么我去,我的朋友不多,可不能让你无声无息地死在外边了。”秋明心头一暖,只好答应让黄忠同行。
马跑发了性子,秋明的思绪也飘到了远方,或许一开始,他对蔡文姬是没有多少感觉的,一颗心只挂在那未曾谋面的貂蝉身上。可是在朱儁帐中听到蔡文姬唱出那一句万丈荣光时,秋明的心弦仿佛被狠狠拨动了一下。
从小到大,秋明表白过的姑娘加起来差不多也有一个加强排了,除了收获到一沓好人卡以外,其他的经历基本可以写成一本厚厚的《备胎是怎样炼成的》。在秋明的记忆深处,始终有一个梳着双马尾的女孩,贴在玻璃窗上流着泪说:“秋明,我要搬家了,你不要忘了我,以后有机会记得来找我哦。”
秋明没有忘记她,也曾经无数次地想过去找她,可是,一事无成的自卑感一直困扰着秋明,让他不敢也不能回故乡,直到终于有一天听到女孩结婚的消息。
“我多想回到家乡,再回到她的身旁,看她的温柔善良,来抚慰我的心伤。就让我回到家乡,再回到她的身旁,让她的温柔善良,来抚慰我的心伤。”秋明唱着唱着,不觉满脸是泪。
黄忠静静地跟在秋明身后,心里也满不是滋味,或许他不能了解秋明现在在想些什么,可是这种无语流泪的心境他是再清楚不过了。当看见独子黄叙在自己面前永远地阖上双眼,黄忠感觉自己的天都要塌了,从那以后,什么虚名俗务、什么雄图霸业,对他来说都成了一场空,他唯一所愿只是长醉不醒,找个无人的地方狂饮痛哭,永远不要被人打扰。
两人一路东行,几乎没有互相说一句话,真可谓是伤心人别有怀抱。日头将落时,两人已到六A县境内,黄忠叫住秋明D县丞,马力已乏,不如就在这里休息片刻吧。”秋明点点头,在路边随便找个小店暂且歇息。
昨夜忙了一宿,今天奔波了一天,一坐下来,秋明就感觉腰腿酥麻,好象万把钢针扎透一样,好不容易才控制住自己没有疼出声来。为了转移注意力,秋明大声问道:“店家,你这里有些什么好酒好菜只管上来,我们吃了还要赶路。”
店小二跑过来点头哈腰地道:“客官,我们这里小村小店的,米酒还有几坛,菜却只有豆腐。”
豆腐?秋明和黄忠对望了一眼,似乎都有些不甚满意,那小二却笑道:“客官是第一次来六安吧?我们的八公山豆腐可是连王爷吃了都说好的,而且啊”,他神秘兮兮地压低了声音:“听说那位王爷就是吃多了豆腐才得道成仙的哦,鸡犬升天的故事,你们听说过吧?”
两人见他说得有趣,便凑趣地先叫了一份,只见这豆腐晶莹剔透质地细腻、白如玉板嫩如凝脂,果然是清爽滑利美味可口,两人都是赞不绝口。店中原有几人正在浅酌,听他们夸赞本乡美食,也是笑逐言开。
秋明看见黄忠似乎意犹未尽,连忙叫小二再上了一份豆腐,忽然想起从前所见一首豆腐诗,忍不住漫声吟道:“旋转磨上流琼液,煮月铛中滚雪花。瓦罐浸来蟾有影,金刀剖破玉无暇。”
店中几人都是大惊:“好诗,好诗,吾乡里全以豆腐闻名,今日得闻此诗,却不可错过。”急使人去村中取纸笔,要录下这首诗。秋明虽然急着赶路,但是被那几个乡人吹捧一番,顿时感觉全身轻飘飘的,连疼痛都似乎不那么明显了,索性多休息一会再走。
不一会,纸笔已到,同来的却还有一个俊逸不凡的青年。乡人介绍说此乃本处乡绅刘普之子,又是汉室宗亲,于当地极有才名。那青年细细看了一回豆腐诗,惊叹不已,向秋明施礼道:“不才姓刘名晔字子扬,敢问先生高名。”
秋明自道了名姓,刘晔惊道:“莫非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者乎?晔闻名久矣,恨不得相会,今日一见,实大快平生。”
秋明心里暗自得意,没想到自己现在居然也是薄有声名了。他对刘晔也是心仪的,特别是对刘晔手里的投石车更是垂涎已久,那可是直接点亮了一树科技点的宝贝啊。不过现在心里挂念着蔡文姬,他也没空和刘晔做更多的交流,刘晔见他心神不属,以为对方不屑于和自己论交,当下也是有气。
正在有些尴尬时,店外突然有人叫道:“那边两匹马是谁的?有人盗马了。”
秋明这才醒悟,原来店里人越围越多,竟然挡住了自己的视线,那两匹宝马要是给人盗了却如何是好。他刚刚站起身,黄忠已经几步从围观众人头顶踩过,拦住了两个盗马贼。
两个贼人看上去都是十五六岁年纪,眉眼通透身手灵活,此刻刚刚解开缰绳就被人叫破,心里也是慌乱,不一会就被黄忠打翻一个,另一个也是只有招架之功,全无还手之力。
秋明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