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谋动三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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谋动三国- 第26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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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牛老爹出去了很久也没有回来,蔡文姬又冷又饿又累又怕,她听到外面已经没了什么响动,就悄悄从地窖里钻了出来,沿着空无一人的街道摸到了河边。她攀着刚卸下的货物爬到货仓屋顶,小心翼翼地往下面看,眼前的景象让她大吃一惊。

    只见从货仓到河边的空地上横七竖八地倒满了尸体,而更多的人被刀枪逼住偎在一起,远远望去,牛家三口躺在血泊中一动不动,而文聘挥舞着长刀站在他们身前,大叫大嚷状若疯狂。

    蔡文姬的眼泪很快流了下来,她知道,只要自己肯走出去,这些悲剧都可以避免。可是蔡文姬不是刘胡兰,遇到危险她首先考虑的是秋明,然后是自己的安全,至于这些无辜的人,她只能默默地说声抱歉了。她的身子颤抖得如同风中的树叶,泪水很快打湿了瓦面。

    文聘也在颤抖,方才攻进镇子的时候,他亲眼看见一些人骑着马从镇后逃掉了,不知道蔡文姬是不是也混在里面。他实在出离愤怒了,为什么老天就是要帮着秋明那个狗贼,不让我顺顺利利地把他除掉?而更让他愤怒的,是整个镇子的人都对秋明爱戴有加,怎么都不肯透出一点口风,要不是那个骑士认出了坏事的老艄公,他连发泄愤怒的机会都要找不到。

    镇子里面已经派人搜过几遍了,没有找到蔡文姬的踪影,看来她是真的跑掉了。文聘简直要气炸了肺,思量着在邓州的救兵赶到之前,要不要把镇民全部杀光,反正现在自己是南阳郡尉,给这里的人安个通匪的罪名,官面上的人应该不会因此责难自己。

    白牛镇正处在邓州城东面的交通要道上,往来的客商也是极多,文聘布置在外围的哨卫已经赶走了好几拨路过的商队了。这时又一名哨卫策马过来道:“郡尉,不好了,东边来了一辆马车。”

    文聘没好气地挥手道:“一辆马车?赶走就是了,过来罗唣什么?”

    哨卫胆战心惊地道:“不行啊,马车前面带路的是黄忠。”

    文聘吓得一哆嗦,他之所以敢深入陷境来擒蔡文姬,就是因为知道黄忠典韦鲍出这几个硬手如今都不在邓州,就算给人撞见,他也足可来去自如。黄忠在宛城曾一箭射断吊桥绳索,当真是威震一方,文聘相信这个哨卫绝不可能看错人,莫非真是天意要他不能成功么?看来如今也只好尽快撤走了。

    这时那骑士忽然指着上方道:“文将军你看,货仓上有人。”

    原来蔡文姬方才哭得动作大了一些,不小心露了行藏。文聘看了一眼,却只见屋顶上的人体态臃肿,似乎是个老妇,随意地道:“你们怎么搜的?怎么这里还有个活人呢?快去把她揪下来,和这里的人一起杀了干净。”

    离得老远,黄忠就闻到一股隐隐约约的血腥气。他立刻摘下了大刀,这里可是邓州附近的通衢大道,怎么会死这么多人?难道发生兵变了吗?

    臧霸和鲍出一齐围拢到黄忠身边,鲍出问道:“汉升,怎么回事?”

    黄忠眼力极佳,早已看清了镇里发生的事情,淡淡地道:“是文聘,他来邓州杀人了。”

    鲍出大怒:“这贼子如此可恶,看我去劈了他。”

    这时马车里传出一个故作威严的声音:“文才,你伤势未愈,就让臧霸去好了。”鲍出愣了愣,只得行礼道:“是,岳父。”

    车里坐的正是曹豹父女,曹豹如今做了鲍出的岳父,隐隐觉得自己的辈分都要压过秋明了,真是得意非凡,处处都要摆出泰山的架子来。他女儿年岁尚小,是个十足的美人,与鲍出倒也情投意合如胶似漆,所以鲍出对曹豹也只有恭敬从命了。

    臧霸挺起火龙枪,正要跃马冲出,黄忠又道:“啊哟不对,那边屋顶上的好象是蔡夫人,文聘要害她。”

    蔡夫人?秋明之妻,这下就连曹豹也坐不住了,从马车里站起身来道:“女儿啊,取我的金背砍山刀来,我要去破敌擒贼。”

    蔡文姬见有人靠近货仓,急忙掀起瓦片往下砸,打得靠拢过来的几个人灰头土脸。骑士看了一会道:“将军,上面那个好象是蔡文姬呢。”

    文聘也看出来了,大喜道:“原来这婆娘还没跑掉呢,机不可失,你们分一部分人去挡住黄忠,其他人全部上屋顶捉人。”

第七百三十四章 挡我者死() 
    看见这么多人围过来,蔡文姬当真是被吓坏了,带着哭腔道:“你们不要上来,不然我跳下去了。”

    一个士兵嬉皮笑脸地道:“你跳啊,摔断了腿,我就可以为所欲为了。”话没说完,只听半空中尖啸不已,这个士兵被一支长箭贯颈而过,又被巨大的力量带飞起来,如同苍蝇一般被拍死在墙上。

    黄忠眼看蔡文姬被一群人围堵,又有一群骑兵前来拦截自己,急得眼睛都红了,大喝道:“挡我者死”,大刀一横一甩,立刻将当先的三四人砍成两段,其他的被吓得完全不敢靠近,绕过黄忠冲向后面去了。

    紧跟在黄忠后面的是鲍出,见这些骑兵围过来,鲍出也大喝一声:“挡我者死”,说完,他抡起凤翅镏金镋当头便砸,当真是挨着的便死,碰着的便亡,不一会就砸出好几块肉饼来。

    骑兵们都被吓懵了,这家伙原来比黄忠更狠呢,哪怕是被一刀两段也比变成肉饼强啊,于是他们又再绕过鲍出,继续往后面冲去。

    臧霸的坐骑比起那两个来就要差得远了,被他们拖在了后边。他见黄忠鲍出都是不费吹灰之力就击溃了来犯之敌,心中胆气顿豪,学着他们的样子大喝:“挡我者死”,手中火龙枪左挑右刺,如小鸡啄米一般连捅了十数人下马。

    双方本来就是策马对冲,黄忠鲍出马快,好象捅破窗户纸一样嗖的就过去了,臧霸速度慢,所以就只能多纠缠一会。等到臧霸也冲了过去,留在后面就只有姗姗而来的曹豹了。

    曹豹看见前面三人都穿了过去,留下自己要面对好几十个敌人,心里就有些打鼓了。不过他自从升任了鲍出的岳父,总觉得自己行事总要拿出个长辈的气度来,现在女婿在前面杀敌,闺女在后面车里看着呢,如何能对着一群小兵认怂。想到这里,曹豹放慢速度,挥起金背砍山刀连抖了好几个刀花,大喝道:“挡我者死”,当真是威风凛凛、煞气腾腾。

    那些骑兵都已经被吓破了胆的,看见曹豹和前面那几个煞星一模一样的造型架势,偏偏又不肯立刻放马过来,似乎是要多杀几个人过过手瘾。方才马速过快,大家都来不及多想,只能呆呆地看着同伴被虐杀,现在既然有了思考的时间,众人同时发一声喊,立刻作了鸟兽散。

    曹豹不用半分力气,仅仅摆了个造型就吓跑了这么多骑兵,自己也是得意非凡,又仰天大吼了一声:“挡我者死”。吼完着一下,他却不再向前,却跑回马车边向女儿显摆吹嘘去了。

    曹豹在这里得意,蔡文姬却愈加窘迫了,在文聘的大声催促下,那些士兵好象发了狂一样,不顾屋顶上乱丢下来的瓦片石砾,加快速度往上攀爬。

    这时黄忠已经冲得近了,见情势危急,他只用双腿夹住马腹,手中左右开弓,如狂飙劲岚收割庄稼,瞬间射倒了十几人。在平地上的人倒也方便,直接往地上一倒便告了账,那些已经攀上屋顶的可就倒了霉了,中箭后在半空中拉出长声的惨叫,再发出沉闷的坠地声,极具震撼力。

    过了一会,鲍出臧霸也都赶到了货仓下面,他们一左一右,一枪一镋,很快就清出一大片空地。这下不管文聘再怎么大声疾呼,士兵们也不肯再上前送命了,纷纷顺着屋舍向两旁逃走。

    白牛镇的镇民被文聘杀得麻木了,还有些搞不清楚是怎么回事,等到他们终于明白过来这几员武将是帮他们杀坏人时,方才的屈辱和仇恨一下子爆发出来,怒吼着开始追杀那些落单的士兵。一般都是四五个人群殴一个,也有二三十人追打一个的,一旦抓住就不由分说往死里打,什么石块、腰带、发簪,都能成为他们发泄愤怒的工具。

    开始被杀的小女孩的母亲好不容易挤进人群,扑到一个已被打得半死的士兵身上,一边撕咬着他的皮肉一边痛哭哀号:“你们为什么要害我的女儿?她还那么小,你们怎么下得去手,畜生啊。”

    士兵本来已经被打得气息奄奄,吃痛之下一边死命挣扎一边大声求饶,可是周围的人都把他压得紧紧的,不肯放松半分。他的声音渐渐低沉,他的身体渐渐消失,终于被这个疯狂的母亲咬成了一具血迹斑斑的白骨。

    文聘见黄忠这边只有三四个人,本来还想收拢部下寻机再战,却被镇民们的疯狂劲头惊得说不出话来,身边仅剩的几个随从也不断催促他快走。这时有几个镇民注意到了他,高呼道:“为头的在那里,不要放过了他”,立刻又有不少人向他冲过来。

    文聘大怒道:“鼠辈敢尔”,立刻挥刀把冲得最近的一人砍成两段,正要再冲杀进人群,忽然听到半空中一阵尖利的啸声。他也是反应极快,急忙一偏头,险到毫厘地避开黄忠的箭锋,却被箭尾的雕龄扫到左边脸颊,顿时半边脸几乎碎裂开来,血流如注。

    文聘大叫一声几乎跌下马来,幸好被随从救下,狼狈地抱鞍伏马而走。鲍出还要再追,黄忠叫道:“别追了,先把蔡夫人救下来是正理。”

    半个时辰之后,白牛镇外多出了许多新坟,几乎每家每户都在披麻戴孝痛哭流涕。蔡文姬也换上了一身素服,在牛家三口的坟茔前哭得哀哀切切,最后在黄忠的催促下才黯然离去。

    在回邓州的路上,蔡文姬问道:“我能做些什么来表示对他们的感激呢?”

    黄忠道:“可以免除白牛镇三年的税赋,同时在镇上立碑,表彰他们此次全镇上下舍身相救的功绩。”

    蔡文姬点点头:“好的,等回城以后我就去找居孔,一定要把这些事定下来。”

    正说着,臧霸道:“你们看那边山上,有一群人围着看什么东西。”他跑过去看看又跑回来道:“那里有具女尸吊在树上,死得很惨呢。

第七百三十五章 肃奸() 
    蔡文姬刚刚才见过太多的死亡,此刻正是心理最脆弱柔软的时候,听到这话不免又垂下泪来:“无端曝尸荒野,这女子也是可怜,我们去把她好生葬了吧。”

    刚刚靠近山边,蔡文姬一眼看见从树上垂落下来的玄色袍服,当即眼睛一翻,从马上仰跌了下去。黄忠急切间也顾不得什么男女之防,飞快跳下马搀住她,把她扶上曹豹的马车。

    鲍出的妻子曹氏又是捶背又是掐人姬弄醒过来。不料她一醒就马上大哭起来:“妹妹,是我害了你呀。”

    几个人七手八脚地把树上的女尸弄下来,一看果然就是蔡昭姬。只见她舌头齐根而断,双目已成空眶,**被割,胸腹间剖开一个大口子,下体也是一片狼籍。

    蔡文姬放声大哭,几近昏厥,鲍出仔细检查一番道:“剖腹食心,这是周旌惯用的手法。”

    黄忠的胡须无风飘动,显见已是愤怒之极,他强压怒火道:“我们还是先将蔡夫人送回城再说,周旌,我必杀之。”

    蔡邕一下子丢了两个女儿,真是急得团团转,忽然得报蔡文姬安全回城,又是喜出望外,再看见蔡昭姬的尸体,一下子如遭雷击,当场昏厥在地。当好不容易被人救醒过来,他伏在昭姬身上放声大哭,几乎哭死过去。

    那些宾客都是来给蔡邕祝寿的,不想喜事变成了丧事,于是又都纷纷来劝他节哀。郭嘉既担心自己的儿子,又惊怒于昭姬的遭遇,真是千头万绪不知从何说起,猛然灵光一闪:“文姬是自己偷跑出去的,昭姬又是怎么出去的?”

    廖化站出来道:“方才我已经去查过了,周旌是从后门把人带走的。后门本来有乐进把守,不过他如今不知所踪,只怕也已是凶多吉少了。”

    徐盛双目含泪道:“我与乐文谦一见如故,可称莫逆之交,不想他今日遭此毒手,我定要为他报此大仇。”

    这时人群里传来一个沙哑暗沉的声音:“你真的要为我报仇么?”

    徐盛大惊,不可自制地全身颤抖起来,他转头望去,只见乐进胸口裹着厚厚的白布,被两名童子扶着缓缓走了过来。徐盛满眼尽是难以置信:“你怎么可能还活着?我那一刀……”。

    “你那一刀确实插得很深”,张机紧紧地跟在乐进后面:“不过幸好他的心脏是长在右边的,又幸好遇见了我。”

    乐进没有再说话,只是冷冷的望着徐盛,徐盛只觉得遍体生凉,仿佛数九寒天沉入无底冰窟。他也是反应极快,一个箭步突到蔡邕身边,捏住蔡邕的脖子把老头扯了起来。

    徐盛一面把蔡邕挡在自己身前,一面大声喝道:“都不要过来,不想他死的话就退后,不然我……”。声音戛然而止,一支羽箭横空而出,正插在徐盛的喉管上。

    徐盛眼珠凸起老高,直楞楞地瞪着手持长弓的黄忠,黄忠脸现轻蔑之色,冷冷地道:“无信无义,出卖朋友,杀无赦。”徐盛喉间喀喀作响,反手想要拔出箭杆,终于全身无力栽倒在地。

    在众人的惊骂声中,郑玄忽然向项龙发难道:“项元化,徐盛是你的弟子吧?这件事你怎么解释?”

    乐进是郑玄故人之子,本是来追随保护他的,却遭到了这样的毒手。饶是郑玄生性恬淡,又与项龙向来交好,此刻也是无名火发,要为乐进讨还一个公道。

    项龙仿佛一下子老了二三十岁,脸上的皱纹如刀刻火种般深深陷入纹理。他没有理会郑玄的质问,却是蹒跚着走向徐盛的尸体,嘴唇翕动着仿佛在说着什么,却没有发出半点声音。他轻轻为徐盛抚平扭曲的面容,老泪纵横道:“痴儿,老夫门生过百,却只有你能悟得其中三味。本指望得传衣钵于你,不想你却走得如此之快,唉,真是天意弄人。”

    在众人的注视下,项龙吃力地抱起徐盛,一步一停地朝着自己的屋舍走去。他的其他几个弟子随身护卫着,恶狠狠地瞪着每个想要靠近的人。走了十几步,郭嘉忽然高声问道:“项师,我的儿子,你把他怎么样了?”

    项龙的脚步停住,却没有回头:“我没了弟子,你也没了儿子,很公平,不是么?”

    尔玛依娜从人群中挤出来,跪在项龙脚前大哭道:“项师,我求求你我求求你,奕儿还那么小,大人就算做了什么事也与他没有半点关系,求项师放了他吧,我给你磕头了。”

    项龙缓缓地道:“秋明身怀沙盘推演之术,又曾盗孙子兵法,早已成我兵家死敌。你们助纣为虐,难道还想说是无辜的吗?”说完,他也不顾尔玛依娜苦苦哀求,启动脚步继续前行,把四周的人都视若无物。

    鲍出低声问道:“就这么让这老小子溜了吗?要不我上去拦他?”

    黄忠摇头:“到处都围住的,他能跑到哪里去,只希望他良心发现,能够先放了郭嘉的儿子了。”

    可是直到项龙进入自己的屋舍,在众目睽睽之下服毒自尽,他也再没有多说一句话。除了几个大弟子追随而去,他的其他弟子纷纷向廖化投降,不过他们也不清楚项龙平日的所作所为,在屋舍里也没有能搜到郭奕的下落。尔玛依娜虽然哭得肝肠寸断,却依然无济于事。

    郭嘉尽量控制着自己的情绪,不让旁人看见自己眼中的泪光。他分析道:“原来兵家对秋明如此痛恨,这倒是我们失察了,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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