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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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魂- 第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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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庄晓笙说:“游清禹就算有不对的地方,也不能半夜三更……”她再一想,游清微都不管他,自己好像没什么立场说什么,便耸了耸肩,转身回屋。

    路无归看庄晓笙和大白都窝回去睡了,也躺回床上继续睡。

    游清禹一直在外面喊,跟喊魂似的,吵得她心烦意乱怎么也睡不着。

    庄晓笙又来敲门,问:“二丫,要不要出去看看游清禹是不是有什么事?半夜三更一直在外面喊,实在……有点吵。”

    路无归下床,提起搁在床头的法尺打开卧室门就见到庄晓笙一脸困倦地站在门口,整个人头疼得不行的样子。她说:“我去看看。”

    庄晓笙说:“去吧。”跟在路无归的身后,一眼看见路无归的右手握住法尺背在身后,她不由得愣了下。没等反应过来,就见到路无归拉开了门。她心说:“难道游清禹有什么不好?”见到路无归出去,怕路无归吃亏,赶紧跟上去。她一出门,只见走廊空荡荡的,游清微的门口根本没有人。

    路无归迈出门就见到浑身鲜血淋漓、布满染血的白鳞的游清禹满身黑气一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站在游清微的门口。她朝游清禹走过去,同时喊了声:“游清禹。”

    面对着游清微房门的游清禹转身朝路无归看来。

    他一转身,路无归就见到他整个人都脱了形,瘦得就像是一层长满白鳞的皮包着骨头,身上的精血都没了。他这副样子,不死也不是人了!路无归亮出藏在身后的法尺一个箭步就朝游清禹冲了过去,挥去法尺就朝游清禹砸去。

    游清禹转身就跑。

    路无归提着法尺跟在游清禹的身后追。

    游清禹的速度极快,路无归比他还快,后发先至,在走廊尽头处追上游清禹,正要一法尺打下去,游清禹居然穿过墙消失不见了。

    路无归探头朝窗外看去,突然一只手从窗外伸出来揪住她的头发就要朝楼下拖。她的反应极快,一手扣住墙壁,一手抡起法尺就朝那手砸去,一声碎裂声响伴随着游清禹“啊”地一声惨叫,抓住她束成马尾的头发的那只手松开了。

    她探头朝头顶上方望去,见到游清微像只壁虎似的倒趴在外墙上,虎视眈眈地盯着她。

    游清微拿着乾坤扇赶了出来,她喊了声:“小闷呆”,问:“游清禹呢?”

    路无归触不到游清禹,外面又是三十多层的高楼,这外墙又滑没有着立的地方让她追出去打游清禹。她听到游清微的声音,说:“扇子借我。”

    游清微把太极乾坤扇递给路无归。

    路无归“啪”地一声展开折扇,正要探身到窗外去给游清禹来一记,忽然感觉到身后不对劲,她回身一扇,一道“破魔镇邪符”对着身后的走廊就打了出去。

    太极乾坤扇中飞出一道占据满整个走廊的“破魔镇邪符”以雷霆之势从走廊中扫荡而过。

    跟出来的庄晓笙只觉一阵风迎面刮过,这风来得格外奇特。

    游清微则被路无归迎面打来的“破魔镇邪符”的光刺得下意识地抬手挡住了眼睛。

    从电梯里冲出来扑向游清微的游清禹则被破魔镇邪符打个正着,“啊——”地惨叫着飞出去,摔落在地上,身形都淡了许多。他惊惧地看着路无归,大叫一声:“上师救我!”紧跟着化成一团黑雾,瞬间消失。

    路无归把扇子还给游清微,说:“他跑了。”

    游清微接住扇子,又看了眼手上的表,说:“小闷呆,今晚我和你睡吧。”

    路无归“哦”了声,没有反对。

    庄晓笙看看路无归,又看看游清微,再看看这空荡荡只有她们三人的走廊,又低头看看手腕上的五帝钱,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该欣慰看不见。

    路无归上床后不久,游清微右手拿着折扇,左手胳膊上搭着条睡裙来到路无归的卧室。她把折扇放在床头柜上,脱下衣服换上睡裙。

    游清微身上的绷带从肩膀一直缠到腰部,胳膊上、手臂上、腿上都缠上了绷带。

    路无归觉得游清微看起来特别惨。

    游清微见到路无归盯着她身上的绷带看,说:“伤口恢复得很快,过几天就可以拆线了,缠成这样主要是防止缝伤口的线绷开。”她说完,正要靠着路无归躺下去,忽然听到“呜……”地一声夹杂着风声的威胁之声,惊得她低头一看,赫然看见那条小蛟龙正鼓起浑身的鳞落在床头似要对她发出攻势,吓得她“噌”地一下子翻身跳下床,满脸警惕地看着那小蛟龙。她满脸惊悚地看着大白,只见大白的一双眼睛都立了起来,显然是不让她睡路无归的床。

    路无归赶紧把不知道什么时候从玉佩上跳下来的大白捞在怀里按住,说:“大白,这么宽的床,再睡一个游清微不挤。”

    大白不理路无归,继续威胁游清微。

    路无归抬手从床正中划了一条线,说:“游清微睡那边,我们睡这边。”

    大白看了眼路无归,又冲游清微鼓了鼓鳞,这才转身游到路无归的玉佩上盘在玉佩上盯着游清微。

    游清微暗松口气,她去衣柜里翻出条被子,在床的另一边睡下。

    路无归见游清微睡下,安心地搂住大白闭上眼睡着了。

    游清微闭上眼都能感觉到大白那不加掩饰的敌视目光。大概是债多了不愁,又或许是她曾经历过生不如死的绝望,得知大白和游家的怨仇如此深,或许已到了难以化解的地步,她反倒淡然了。

    她能够找回父亲,一家人能够团聚,比起她小时候已经好太多。

    郭莉一直瞧不起她是个没爸的孩子,二叔又反对她和爷爷继续寻找她爸,她对二叔一家并没有多少感情,维系亲戚关系的纽带不过是看在爷爷的情面上罢了。二叔一家遭难,她并没有多少感触。

    她出生时背上就长有鳞,一到晚上就发作,那鳞片顺着背脊透出来,长鳞的地方又痛又麻又痒,从子时一起难受到鸡鸣时分,那滋味至今想起来仍是心有余悸痛不欲生,还因体质的缘故还总是撞邪,大白天都能撞鬼,闹得她日夜难安。她出车祸,是她自己冲出马路让车撞的,她受够了那样无休止的痛苦,可是她没有死,她伤到脊椎站不起来了。爷爷告诉她,她背上的鳞不是病,是咒,要用一种由阴蛇修炼成的蛟蛇的髓用符才能封住。她没有父亲,是因为父亲出去给她找蛟髓治身上的白鳞,再也没回来。那年她十四岁,绝望得看不到明天。那是她这辈子最苦最难最无望最无助的时刻,现如今与那时候比起来真是要好千万倍,她知足了。

    游清微裹着被子,很快就睡着了。她睡到半夜,有点冷,想起床把空调开足间,一睁眼就看到大白正仰起头吸食路无归的精气。游清微惊得愣住了。

    大白似乎是觉察到她的目光,扭头朝她看来。

    游清微见到大白的眼神冷冰冰的散发着透骨的冷意,那约有筷子大小的小蛟龙竟给她一种难以抗衡的威胁感,那凶戾气息慑得她遍体生寒、动弹不得。她见路无归睡得极沉,竟是毫无察觉。

    大白又扭头朝着路无归的鼻息间吸去。

    游清微深吸口气,一下子坐了起来,把太极乾坤扇抓在了手里,“啪”地一声打开。

    大白身上的竖鳞“呼”地一下子鼓了起来。

    路无归皱了皱眉头,困盹地睁开眼看了眼对恃的游清微和大白,说:“你俩不睡啊?”一把将大把按回怀里捂在了被子中。她感觉到大白还想往外挣扎,说:“大白,别闹。我困。”

    游清微心说:“有这么个窝在你怀里吸你精气的东西,你能不困吗?”她看得出路无归对大白的感情,对于大白吸路无归精气的事一时间竟不知该怎么说。

    她担心自己睡着后大白再偷吸路无归的精气,一直睁眼到天亮,在路无归睡醒起床才困倦不已地闭上眼睡去。

    游清微一觉睡到下午两点多才醒。

    庄晓笙和路无归在公司,要到下班后才回。

    游清微扫视一圈庄晓笙家,没见到大白留下什么不妥,这才回到自己家简单洗漱后,又从冰箱里翻出一盒牛奶垫了垫肚子,开车回了她爷爷家。

    她一到家,就喊:“钱姨,我饿死了,给我弄点吃的。”懒洋洋地瘫在沙发上,一动也不想动。

    直到钱姨给她弄了份蛋炒饭吃完,她才去往地下室。

    地下室收拾出来,布置出客厅、卧室、书房,正中间打了个直径一尺多粗的精钢桩子,比她胳膊还粗的精钢链子拴在她爸的腰上。

    她下楼到一半,先探头看了眼,没见到她妈在,没打搅到这两口子二人世界,这才晃晃悠悠地下楼,见到她爸顶着一个光头正拿着一卷发黄的书在看,凑过去,拖长调子喊:“游先生。”懒洋洋地靠在书桌上,问:“左女士不在?”

    游敬曜放下书,说:“她去公司了。”他抬头看向游清微,眉头微皱,问:“你是不是撞到什么了?”

    游清微惊得眉头一耸,问:“怎么了?”

    游敬曜说:“你别动。”他用符纸剪出一张小纸人,写上游清微的生辰八字,又滴了游清微一滴血在纸上,将纸人合于双掌间,嘴里念念有词。他再以食指和中指夹住小纸人,往游清微的眉间一转,喝念一声:“收!”一道黑气顺着从游清微的额头上“嗖”地一下子钻进了小纸人中。

    游敬曜双掌一拍按住小纸人,掌心一阵来回揉搓,细碎的黑色粉沫从他的掌心中溢洒到桌子上,组成一个诡异的图纹。游敬曜盯着那图纹,缓缓吐出一句:“役鬼替命术。”

    游清微惊声叫道:“什么?”她以为自己听错了。

    游敬曜以为游清微不懂,解释道:“役鬼替命术,东南亚一带的降头术的一种。降头师把将死之人的生魂抽出来制成降,派降找他的血缘亲人索魂换命,血缘越近的人换命成功的可能性越大。索父母子女的命,夺三年寿可折一年寿,夺堂系、表亲的命五年寿折一年寿。”他的眸子一张,道:“是游清禹?”

    游清微说:“是他,昨晚在我门外喊魂,被小闷呆打跑了。”

82。第八十二章() 
游敬曜拧着眉头略作思量,说:“我给你做个替身娃娃放在我这,保你七日无事。待七日期过,这降头术自然就破了。这不是什么大事就别告诉你爷爷,他年龄大了少让他操点心。”

    游清微明白是她爸是不想她爷爷伤心,点头应下了。她想起大白吸路无归精气的事,问:“爸,你知道小闷呆和大白……那条蛟龙的关系吗?”

    游敬曜说:“大凡天地灵物总会有异兽守护。”

    游清微“呃?”了声,没听明白。

    游敬曜说:“那条蛟就是守护天地灵物的异兽,它化龙的造化就是来自于此。一饮一啄,莫非前定。”

    游清微把玩着手里的折扇,她想了想,没想明白。她趴在桌子上看着比她还年轻几分的游敬曜,喊:“游先生,我是您亲生的吗?”

    游敬曜没好地看了眼游清微,说:“我宁肯你是我抱养的。”

    游清微“啧”了声,说:“我不是这意思。”她用折扇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游敬曜,说:“看,亲生的,这是当爸的,这是当女儿的,亲生父女,您好意思给我打机锋?”

    游敬曜看了眼游清微,又拿起那本发黄的书翻看。

    游清微心说:“装什么文艺青年。”她问:“小闷呆到底是什么来头?”

    游敬曜低头看书,连头都不抬一下。

    游清微手托下巴,眼神往房顶上瞟,拖长声音喊:“爸——”

    游敬曜受不了地抬起书轻轻地在游清微的额头上敲了记,打断她这喊魂似的叫声,说:“你如果有时间自己去柳平村看看风水就什么都明白了。”他顿了下,又说:“事情从哪里开始,从哪里结束。”说完,埋头看书,不再理游清微。

    游清微瞟了眼游敬曜书桌上堆的那一堆发黄的书藉,知道她爸忙,晃着折扇说了句:“别忘了你宝贝女儿的替身娃娃。”就往外走,她走了两步又折回去,问:“大白不会害小闷呆吧?”回应她的是她老爹又用书砸了一下她的额头。游清微重重地哼一声:“我一定是拣来的。”一扭头,走了。

    游敬曜失笑:“这丫头!”

    游清微回到客厅,她坐在沙发上想了一会儿,打电话给庄晓笙,问:“庄晓笙,你过年回家吗?”

    庄晓笙说:“我放年假的时候刚回过,过年不回了。”

    游清微说:“回吧,我给你报销来回机票。”

    庄晓笙狐疑地问:“这么好?”

    游清微说:“当然,我这里的福利待遇够好吧。”

    庄晓笙略作犹豫,说:“不了,过年回去封红包都封不起。”

    游清微心说:“我总不能说我想去柳平村看看风水,又害怕一个人回去,想拉上小闷呆一起吧。”她“咳”了声,说:“那个,我打算过完大年就去趟柳平村,得带上小闷呆一起,算是出外务。我想着有你一起,呃,那是你老家,你熟。”

    庄晓笙问:“又是走阴?”她想了想,说:“我好像听二丫说她家院子里的井封了。”

    游清微说:“那口井已经被封了,就算没封也不敢下去。我就是去看看风水,了解一下几十年前发生的一些事。怎么样?快过年了,你要是同意的话,我现在就给你订机票。”她顿了一下,拖长声音说:“庄晓笙,今年的年终奖还没发,你的绩效考评分我还没打,作为你的顶头上司,我是很有发言权的哦。”

    庄晓笙心说:“这语气听起来怎么这么……呢!我居然没看出游清微还有妖孽的潜质。”她说:“不劳游总烦心,我的考评表已经交到了左总那里。您老安心养伤,左总说让我接您的位置,今天已经正式出了通报,晚上我请客吃饭,希望游总赏脸。”

    游清微在心里大叫一声:“妈,我还是不是你亲生的呀!”她咬牙切齿地蹦出两个字:“地方!”她听完庄晓笙报的饭店地址,咬牙切齿地给她妈发短信:“你给庄晓笙升职顶替我的位置居然不告诉我。”

    左女士很快回了她一条消息:“你也可以考虑升升职。”吓得游清微差点把电话掉地上。

    她已经升到副总了,再升就得接左女士的班,让左女士以五十岁芳龄提前享受退休生活。左女士想得美!五十岁了有一个看起来比我还年轻的原配老公,现在还想提前退休,做梦!游清微愤愤地回了左女士两个字:“休想。”心塞地想:“我还得去给庄晓笙挑礼物恭喜她升职。”这世界满满的全是恶意。

    游清微有气无力地从沙发上爬起来,先去给庄晓笙挑了升职礼物,又顺道去医院探望了一圈住院的那一排伤员,到吃饭的时候赶到饭店,她这个被下属撬了位置的前上司跑去给前下属送货礼,想想都心塞。

    待她到饭店,发现公司的中层、高层都去了,哇,满满的全是熟人。好在她这辈子经历的风浪多了去,这点事简直就是毛毛雨。

    吃完饭,散场的时候,庄晓笙跟游清微说过年真回不了,工作忙。不过会给他们找好向导,保证尽心尽力、周到妥贴。

    游清微问:“谁?”

    庄晓笙回了两个字:“我爸。”

    游清微没话了。

    接下来的几天,游清微都跑去和路无归睡,她整夜不睡地盯着、甚至假装过睡着了,也没再见大白吸过路无归的精气。

    游清微心说:“难道是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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