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沁儿见他已经憋得脸色有些肿胀了,有些吃惊地问道:“你……你没事吧?”她忽然觉得这厮好像不是在做戏。
“水!”李策大喊道。
“你,你等着。”赵沁儿吓得花容失色,撂下一句话就匆匆跑了出去。
“咳咳……”李策已经感觉有些窒息之感了,他现在沮丧得很:完了我李策难道要被一块桂花糕给噎死……
“水来了!”
李策听到这句话,猛地一抬头,就见赵沁儿俏立在眼前,手里还拿着一把茶壶。
李策大喜,一把就要夺过茶壶,却不防一下子抓了个空,赵沁儿居然后退了一步!
“你……咳咳……你给我水啊!”李策都想哭了,这个时候你就别玩我了。
“我先问你,若是我不给你水,你是不是得噎死?”赵沁儿突然板着脸问道。
这他妈都什么时候了,你还问这种废话,李策心里只想骂娘!可他此时不敢得罪赵沁儿,忙如小鸡啄米般点头不止。
“好,给你!”赵沁儿突然浅浅的一笑,露出一个好看的小酒窝。
李策劈手夺过,手忙脚乱地打开壶盖,仰头咕咚咕咚灌了起来。
“嚯……咳咳……喔!”李策总算通了口气,他把茶壶往旁边一方,大口大口喘起粗气来。
“真是出息,跟没吃过桂花糕似的。”赵沁儿见他没事了,又开始挖苦道。
李策平息一下呼吸,瞪眼责怪道:“大姐,你有没有良心,刚才你差点害死我,现在还在这说风凉话。”
“谁没有良心?刚才是谁救的你?若是没有本公主那一壶水,你早噎死了!”赵沁儿杏眼圆睁,瞪着水灵灵的大眼,素手一指李策大声质问道。
“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李策小声嘀咕道。
“你!你敢说本宫不要脸!我……我跟你拼了!”赵沁儿没想到这厮居然什么话都敢说,她恼他嘴下无德,一伸脚就朝他胸膛踢去。
李策自修炼虚机传给他的内息心法后,渐渐把丹田内官一奇的一部分功力融为己有,现在他的反应能力已经比以前灵敏多了,所以赵沁儿这一脚刚踢来,就被他发现了。
李策下意识得伸手一抓,刚好抓住了赵沁儿的脚踝,赵沁儿今日穿了一双粉色的绣花鞋,一双玉足显得极为玲珑可爱。
赵沁儿没想到这厮居然抓住了自己的脚,她现在单腿站着,另一只脚被李策握在手里,这个姿势真是好不丢人……
“你快放手!”赵沁儿红着脸急道。
“哈哈……你当我傻啊,我一放手你岂不是又要踢我?”李策哈哈笑道,他明知赵沁儿担心的不是这个,可他就是装作不知。
“你快放手,待会万一被人看见了,那你就死定了!”赵沁儿威胁道。
“这里哪有人,你以为我不知道啊,这里平日除了陛下,没人敢进。”李策洋洋得意道。
赵沁儿发现对上李策这么没有节操的人,真是无计可施,她使劲往后一抽,一下子把脚抽了出来,但是鞋子却留在了李策手中……
李策一愣,忘了古代的鞋子是不系鞋带的了,居然被她抽回了腿。赵沁儿右脚没了鞋子,露出了白色的裹脚布。李策意识到这个时代还没有袜子,大家都是用布裹脚,他不禁有些暗叹:这么娇俏玲珑的玉足,居然被一块松松垮垮的裹脚布包住了,若是有一双丝袜……
赵沁儿见他嘴角露出一丝笑容,这不知这人又在傻笑什么,她趁他不备,突然劈手夺回自己的鞋子。
赵沁儿匆忙穿好鞋子,又换上盛气凌人的面孔道:“不管你再怎么抵赖,今日我都是救了你一命,李策你记得你欠我一条命。”她说完心下忍不住地得意。
李策讶然无语,这……这也算?一壶水一条命?你这买卖做得也太划算了吧。
“喂,你又想什么呢?”赵沁儿瞧他痴呆的样子,知道这厮肯定又在打什么坏主意。
“我在想,今日太后大寿,陛下找我来干什么。”李策心道赵沁儿乃是公主,她与赵祯关系又这么好,这妮子应该知道些什么。
“皇兄定是找你来,定是为了准备礼物的事。”赵沁儿恍然大悟道。
正说着人一天推门而入,正是下了朝的赵祯皇帝。
“咦,沁儿也在?嗯?李策你坐地上干什么?”赵祯进门就问道。
赵沁儿这才意识到自己正双手掐腰站在李策面前,而李策则一副可怜的样子坐在地上。
“沁儿,你又欺负李策了?”赵祯脸一板,有些无奈地说道。
赵沁儿还没开口,却被这厮抢先道:“唉,陛下,微臣已经习惯了……”李策故意说得无比落寞。
“你!你……无耻!”赵沁儿没想到这厮这么会演戏,居然打蛇随棍上!
“哎哟!”李策一声痛呼,赵沁儿一脚踢在他左侧屁股上。其实赵沁儿脚一动他就感觉到了,只是当着赵祯的面,他故意不去躲闪。
果然赵祯一边往前走,一边出口呵斥道:“沁儿,你越来越过分了,李策都被你打倒在地了,你怎还如此对他。”
“我把他打倒在地?”赵沁儿气得一指李策,声音一高说道。
“难道是他自己摔倒的?”赵祯没好气道。
“回陛下,是微臣自己不小心……”
“你不用替她让说话,凡事有朕为你做主!”赵祯打断李策道,他说完目光威严地转向赵沁儿。
赵沁儿气得花枝乱颤,她扭头瞪了李策一眼,李策暗暗瞧见赵祯的目光不在自己身上,故意朝她挤了下眼,这下更惹恼了赵沁儿。
赵沁儿瞧他小人得志的样子,直恨不得上去咬他一口,她满脸愤然地瞪着赵祯,自己的亲大哥居然帮着外人!
赵祯见赵沁儿满脸怒气地看向自己,心下一软安慰道:“女儿家就该有个女儿家的样子,朕记得你从前也是很乖巧懂事的,怎么对李策就总是这么……这么霸道呢?他这人是……那个脸皮厚了些,行为孟浪了些,言辞也无耻了些,可他这人生性就是如此,你瞧连朕都不跟他计较,你又何必非要与他一般见识呢。”
李策讶然,目瞪口呆看着赵祯,卧槽,这家伙也变得太快了吧?刚才还为自己说话呢,这一会的功夫就已经倒戈了,什么叫脸皮厚了些、行为孟浪了些、言辞无耻了些,这不就是说老子耍流氓嘛!
赵沁儿本来紧绷的脸终于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原来连皇兄也知道他忒有些无耻。
李策哀怨地看着二人,赵祯忙朝他挤一下眼睛,暗示他不要相信,就是糊弄一下赵沁儿而已。
赵沁儿转怒为喜,她素手一指李策叫道:“喂,厚脸皮!”
李策不搭理她。
“喂,我叫你呢,刚才皇兄可是给你赐名了,皇兄钦赐的你厚脸皮,以后本公主就这么叫你了。”赵沁儿终于扳回一局,她忍不住得意地朝李策奚落道。
李策瞬间看向赵祯……
“额……沁儿啊,朕不是那个意……”
“好了,皇兄,你们肯定有事要说,我就不打扰了。”赵沁儿一挥手打断赵祯,转身轻笑着走开了。她知道今日有赵祯在场,自己不能把李策怎么着,这厮惯会在皇兄面前装可怜,自己若是一味与他硬挣,皇兄定会责怪自己,既然这厮这么没有节操,不如先稳住他,等没人的时候慢慢收拾他!
“陛下……”李策哀怨地看着赵祯。
“朕……朕会补偿你的。”赵祯望着赵沁儿的背影尴尬地说道。
第一百六十二章 刘娥的心思()
中华历史延续到宋时,已有一千多年,这期间朝代更替,做皇帝的人也是换了一拨又一拨,可女人当皇帝的也就只有两人,一个是西汉吕雉,另一个是唐朝武则天,刘娥认为自己就是第三人。
刘娥有这种想法,却不敢说出来,因为宋朝的士大夫们不会答应,这些大臣虽然平日里互相弹劾、拆台,不管他们的政见有多大差异,但是在这一点上,他们是一致的,那就是宋王朝皇帝的位子必须姓赵。
想当初赵祯十三岁即位,刘娥垂帘听政,当时大臣们就群起而攻之,眼看此事要黄,还是丁谓从中斡旋最终好不容易促成此事。这些年刘娥主政,政绩还算不错,许多当初反对的大臣也就偃旗息鼓了,可他们沉默并不等于他们默认刘娥可以取赵家天下而代之,若是刘娥有什么过分举动,他们依旧会再次群起责难。
关于这一点刘娥心里一直很清楚,可随着她年事渐高,身边阿谀奉承的人越来越多,她也就有些飘飘然,既然她做得并不比别人差,为何不能做这一任皇帝,况且等她百年后她还是会把皇位还给赵家。自从这个念头萌生后,刘娥便有了一块心病,直到这次六十大寿,她终于忍不住再次提了起来。
今日早朝丁谓刚进了皇宫大门,就被内侍省东供奉雷允恭截住了。
“宰相大人可是要去早朝?”雷允恭神秘说道。
“自然,今日乃是太后大寿,老夫去的早一些,不知雷公公截住老夫所谓何事?”丁谓疑惑道。
“宰相大人,是太后命老奴来请大人前去的。”雷允恭左右瞧瞧道。
“雷公公,你可知道太后今日召我前去,所为何事?”丁谓一皱眉头问道,早朝时间太后唤自己前去,难道有什么要紧的事?太后可是好些时日没有如此信赖自己了。
“宰相大人,杂家也不清楚啊,太后这几日似乎有什么心事,杂家一个奴才又不敢多问,只是偶尔听得碎言碎语好像是什么宗庙事宜。”雷允恭一面引着丁谓朝慈宁宫方向走去,一边说道。他向来与丁谓交好,所以丁谓询问他也是知无不言。
丁谓听后急匆匆的脚步突然一停,他有些吃惊地喃喃自语道:“刘氏宗庙?”
雷允恭走出几步后才发现丁谓停住了脚步,他不由回头催促道:“快走吧,太后怕是等急了。”
丁谓脸色变幻不定,他脑中迅速闪过几个念头,到底是附和还是反对?他在官场混了几十年,又跟刘娥打过十几年的交道,刘娥什么心思,通过直言片语,他就能猜出。刘娥要建宗庙那就是要称帝的前兆啊!几年前她就有过此念头,当时群臣激烈反对,此事最终作罢,可事后大家都认为是他丁谓蛊惑的太后,丁谓有苦难言,只能背了一次黑锅。
这次太后叫自己前去,显然还是商议此事,那岂不是又要背一次黑锅?丁谓有些苦恼,因为这事无论他赞成还是反对都是吃力不讨好的。若是他赞成刘娥建刘氏宗庙,那无异于就是赞成刘娥称帝,到那时恐怕不禁同僚们会把自己骂死,恐怕全天下的人都要戳自己的脊梁骨。可若是自己反对刘娥建立宗庙,这几年太后本就对自己诸多不满,已经暗地里削减自己的势力,自己也与她唱反调,无异于引火**。
“唉!”丁谓长叹一声,摇摇头继续快步前行。
到了慈宁殿,丁谓隔着屏风就听到太后的声音,她似乎在与什么人说话。
丁谓一摆手,示意雷允恭先不要通报,他静静站在屏风后,侧着耳朵听了起来。
只听太后问道:“卿认为唐武后如何?”
一个年迈的声音朗声道:“唐之罪人!唐朝覆亡,始于此人。”
丁谓倒吸一口凉气,此人真是好大胆,太后问得已经如此明白,他却依然回答得如此不留情面,不用说此人定是御史中丞鲁宗道。
果然太后听后沉默了下来,好长时间再没说话。
雷允恭看向丁谓,丁谓轻轻点了点头,雷允恭会意,轻轻走出屏风去禀报太后了。
刘娥刚才被鲁宗道一顿驳斥正不知该如何收场,听闻丁谓前来,忙宣他觐见。
丁谓暗暗瞥了一眼傲然而立的鲁宗道,心道:有此人再此,自己今日这骂名更是背定了。
“宰相大人来得正好,老身正有些事情想与宰相商量。”刘娥很客气地说道。
丁谓忙躬身道:“太后请说。”
“老身过了六十大寿也是行将就木之人了,近来刘氏族人屡屡请求建立刘氏宗庙,时至今日,刘家还没有一个像样的宗庙,老身身为太后,也觉甚是过意不去,就想答应他们,不知宰相大人意下如何?”刘娥询问道。
丁谓头一大,心道果然是为这事,太后说得极为客气,况且也就仅仅是修建一个宗庙而已,自己实在是不好反对。
“太后垂政以来,国家安定百姓富足,政绩卓著,本应修建太庙告慰先人。”丁谓一咬牙说道。
丁谓一说完,鲁宗道一个凛冽的目光就射了过去,丁谓心下暗暗皱眉,表面上却装作浑然不觉。
“好,既然宰相大人也这么说,那老身就命他们着手修建吧。”刘娥假惺惺得说道。
“太后,今年以来大宋屡屡遭受天旱水灾,臣听说广西地区又遇水灾,百姓颗粒无收,朝廷已经着手筹备赈灾事宜,国库本就不甚充裕,拨了赈灾款后可就所剩无几了,建立宗庙也不急于一时,可否先暂缓一二,待度过这段困难时期后再行施建。”鲁宗道忍不住出声阻止道。
鲁宗道今年六十四岁,老头虽然年事已高,但火爆性子依然不减当年,他说完后目光炯炯地看着太后,等她回应。
刘娥脸色有些发冷,这个鲁老头真是可恶,刚才自己试探他就被他一口回绝,现在就连修个宗庙也是百般阻挠,真是不识好歹!可这个鲁宗道乃是御史中丞,这御史中丞就是御史台的一把手,也就是所有言官的老大,言官们都是惟他马首是瞻,而且鲁宗道素来耿直,不畏强权,他认定的事情就是八头牛也拉不回来,他这犟脾气,就连真宗在位时也那他无可奈何。
丁谓也实在不愿去触鲁宗道的霉头,这个鲁宗道一年还不知弹劾自己多少次,此人就是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可他眼见刘娥脸色有些不善看向自己,知道自己此时不能装哑巴。
“鲁大人,此言差矣,太后此举也是因为尊崇孝道,正所谓百善孝为先,怎能因为花费些许银子就置孝道于不顾呢。太后十几年来为大宋国事操劳,若是做臣子的连此等小事也加以反对,未免有些不近人情了。”丁谓果然奸猾,要么不开口,一开口就找了个冠冕堂皇的理由,高高举起了道义的大旗,他已打定主意,若是这黑锅自己非北不可,那索性就主动一些,也能令太后承自己的情。
鲁宗道怒视着他,堂堂宰相居然如此违背良心说话,真是无耻之极。
“鲁卿家,老身就是想为祖上修一座宗庙而已,并无其他意思,难道连这你也要反对吗?”刘娥语气一软,目光期盼地盯着鲁宗道。
“臣并非反对太后,臣……不若一会早朝让大臣们讨论一下此事,若是其他大人也无异议,微臣自然也无话可说。”鲁宗道知道刘娥已经一再忍耐了,而且今日有丁谓在场,自己只一个人,明显处于吃亏的境地,倒不如退后一步,待到朝堂再说。
“好,就依鲁卿家所言。”刘娥微微笑笑点了点头,她觉得既然丁谓已经公开支持自己,那群臣自然也没话说,鲁宗道只是为自己找个台阶而已。
因为太后六十大寿,大臣们来得都比较早,往年太后寿辰都是早早结束早朝,然后众大臣就随皇帝前往大庆殿,为太后贺寿。
紫宸殿的大臣们早已等候多时了,赵祯此时也站立在一旁,他见太后出来,忙上前一步迎上道:“儿臣恭迎母后,祝母后万寿无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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