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策当即大声说道:“大人,我只打了马文成那么几下,马文成绝不是被我打死的,况且那马文成怎么可能突然就死了呢?定是他故意说谎,栽赃与我,想替他儿子报仇!”说着,李策一指站在一旁的马福财。
试想倘若马文成当真死了,马福财怎么可能还如此淡定得站在此处,看他现在的模样哪有中年丧子的惨状,所以定是他想加重李策的罪名,才编造马文成被打死的谎话。
“大胆,公堂之上岂能容你这般放肆!还读书人呢,这般大呼小叫,成何体统!”郭县令阴着脸吼道。
“你!”李策一阵气结,这郭县令分明是偏袒马氏父子,甚至都不给自己辩解的机会。
“刘老汉,郭大人问你话,你听见了没有?”马福财低头看着跪在地上的刘老汉不阴不阳得说道。
“我……我,我只见李策拿着我的花瓶砸在马文成的头上,我……”刘老汉哆哆嗦嗦得说道。
“回大人,您听见了,刘老汉说是他亲眼所见!”马福财冲郭县令作揖道。
“大人,刘老汉只是说看见我用花瓶打马文成,可是却没有看见马文成当场死亡,这怎么能说就是我打死的呢?难道说我今天踢这老东西一脚,他当时没事,但一年后突然死了,能说是因为我一年前踢了他一脚,把他踢死的吗?”李策又一指马福财,大声说道。
“你,你个小杂碎,竟敢这么咒我!”马福财一听大怒,气恼得指着李策骂道。
“笑话,就只许你污蔑我,还不准我反驳了?”李策翻个白眼嘲笑道。
“我儿一向身强体健,平日里又无病无灾,一看就是福禄绵长之人,分明就是你这恶贼痛下杀手,还敢狡辩!”马福财厉声道。
“马员外那你说这老头能活多少岁?”李策突然问道。
马福财一愣,恨恨道:“这我怎么知道。”
“那你怎么就知道你儿是长寿之人呢?”李策反问道。
马福财一呆:“你……”
“好了,好了,别吵了,本官自有公断。”郭县令见马福财词穷,出手制止道:“刘老汉,你也听见了,本官再问你,你亲眼所见马文成被李策打死了是不是?”
“大人,我不曾……”刘老汉哆嗦得刚说到这,马福财咳嗽一声小声道:“刘老头,说话可得小心啊。”
李策隔得近,马福财声音虽小,李策也听清了。
果然刘老汗听了马福财的暗示,一哆嗦,改口道:“是,草民看见了,看见了……”
李策眼见他看得真切,这刘老汉先前分明是想说他不曾看见,可马福财暗示了一下后,他就改口了,分明是提前就串通好了,合起伙来阴自己!
“回大人,刘老汉这还保存着,当时李策打死小儿的证物,唉!想我那可怜的儿从小知书达理、不曾招惹是非,今日竟落得这般下场,大人你要替小民做主啊!”马福财装出一副悲痛欲绝的样子大声喊道。
“好,马员外稍安勿躁,本官自会秉公处理,来人,把证物呈上来。”郭县令也是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两人的这般做作说辞看得李策一阵恶心,这两人配合得这么默契,看来提前排练得不错,就是两人演技太差劲了,一下子让人看出来了。
下面一个衙役,走出班列,打开刘老汉带来的包袱,霎时一股冲天的血腥味在公堂上弥漫开来。
李策眉头一皱,侧头一看,我靠!
那一堆瓷器碎片全部一片暗红色,刚才的血腥味就是从这里传出来的,这特娘也太假了,这一堆瓷片,都染了血,而且因为时间长了,血液已经凝固结痂,变成了暗红褐色,这么一堆瓷片都染上血少说也得有一大碗血才够,但马文成只是头上蹭破了点皮而已,是出了点血,可也不至于这样啊,这假的也太厉害了!就是马文成头里的血都流出来那也不够啊,况且怎么可能呢,这一堆瓷片一块不落得全染遍了血,分明是有人特意为之。
李策看到处处都是破绽漏洞,可马县令却偏偏视若不见。
“大胆李策,你还敢狡辩,如今人证物证聚在,岂容你这般胡搅蛮缠,来人,给我拿下!”郭全耀用力一拍惊堂木,厉声呵斥道。
“大人,你不能就这么武断!只听他们说,你要听我辩解。”李策大为着急,使劲挣扎得喊道。
“还解释什么,如今事实已经确凿,你不要枉费力气了。本官依律判你秋后处决,勿再纠缠!”郭县令不耐烦得打了个哈欠说道,今天起得这么早,他还想判完案回去再睡一觉呢。
一班衙役押着李策就要拉下堂去,李策从上堂开始就被不公平的对待,甚至一直被压制着没有说话的机会,他本一再提醒自己小不忍则乱大谋,一直在保持理智。
可没想到这群人居然会无耻到这种地步,忍无可忍无需再忍!
“你个死胖子收了马家钱财,一句话就想定了我的生死,你还想叫我不再纠缠?我操你大爷!”李策此时有些狰狞,他已经不管不顾了,命都要没了,还有什么好顾忌的,所以当即把二十一世纪的语言也骂了出来,也不管这郭胖子能不能听懂了。
“你!你!你!你敢这么骂我,小兔崽子,我杀了你!”郭权耀脸色通红,尖着嗓子骂道。他从没有被人这么骂过,尤其是他一向附庸风雅,特别忌讳别人叫他郭胖子,闻听李策这么骂他,当即怒不可遏。
“来人,给我押下去狠狠地打!”郭全耀大声嘶吼着脸憋得通红。
“你个死胖子,长得这么恶心,还不许别人说?哈哈……”李策看出来了今日这审案,结果是早就预定好了的,而且这郭县令已经判了自己死刑,既然这样那就豁出去了,没有必要再隐忍了,索性骂他个痛快!
“你个小畜生!你……好,既然你一心求死,那我就成全你,衙役!给我拉去菜市口刑场,本官亲自督斩,斩立决!!我看你小子再嘴硬。”郭权耀现在已经被李策骂得怒火攻心了,全然不顾律法不律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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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刑场()
这时坐在一边一直不说话的何师爷站起来快步走上前去,他小声对郭权耀劝阻道:“大人,不可,这李策虽恼人,但是按大宋律法,却不能就这样马上把他处决,要报备朝廷,等到秋后才能处决。”
郭全耀一愣,也开始有些迟疑,李策所犯之事不算大奸大恶,本已经强栽给他罪名,再这样当即处决,很容易引起注意,若是日后上官问起,毕竟不好答复。
马福财一听李策居然被判了斩立决,正内心狂喜,可这判决却被何师爷阻止了,看样子郭县令就要放弃了,忙开口说道:“大人,李策这样公然辱骂朝廷命官,大人若是就这样饶过他,那以后大人官威何在?尊严何在?大人以后在这真定府……”马福财说到这故意小了声音,小心翼翼地抬头看看郭县令。
“哼!他这样辱骂本官,我岂能容他,我不管什么律法不律法,他一个刁民,本官杀他就如碾死一只蚂蚁那么容易,升斗小民也敢和我做对,他是活得不耐烦了,何师爷你不必多言,本官已有判决,即刻行刑!”郭县令涨红着脸狠狠地说道。
马福财朝着何师爷微微一笑,何师爷目光复杂的看了一眼马福成,摇头暗暗叹一口气,心道:郭县令真是够昏庸,自己胡乱取人性命不说,偏竟还不许别人辱骂他,真是自私无耻至极啊。他一向蛮横惯了,这边关离着京城十万八千里,他杀死一个小秀才,事后再胡乱给他安个罪名,自然不会有人知道。自己与这小秀才非亲非故也没必要去触郭胖子的霉头,自己毕竟是在郭县令手下混饭的,于是便闭嘴不再说话了。
李策一面不停地大骂着郭胖子,一面被衙役硬架出去了。
马福财在一侧暗暗阴笑,他心想:小子骂吧,你使劲骂,骂得越厉害,死得越早,让你不识好歹,竟敢对我的宝贝儿子下手,老子出了血本才说动这郭胖子判你秋后处决,没想到你自寻思路,当堂辱骂县令,直接被判斩立决,哈哈,真是痛快!一面他又陪着笑脸安抚郭县令道:“这小子真是不知天高地厚,竟敢辱骂大人您,似这等刁民,就应该杀一儆百。”
郭权耀此时还阴沉着脸,在衙门这一亩三分地,他已经作威作福惯了,很久没有人敢这么忤逆他了,尤其是还当着这么多下属的面辱骂他。他冷哼了一声道:“这是自己找死!”
马福财陪着笑脸连连说道:“是,大人英明,大人秉公执法,小人甚是佩服,不如这样,等监斩完那小畜生,就由小民在家中摆下宴席,感谢大人为犬子伸冤,到时候,自有重礼答谢大人,嘿嘿……”
郭全耀闻言阴沉的脸色很快便缓和下来,堆笑道:“好好,如此就打搅了,本官一定到,一定到,哈哈……”
李策被衙役硬生生从公堂架了出去,口中还在不停地骂着,一个年老的衙役叹口气道:“你还骂个啥,县令早就听不到了,省点力气留着上路吧。”
李策憋着一肚子气,被押回了牢房,不过这次是把他单独关在一间牢房,老衙役给他拿来了纸笔,告诉他说如果有什么遗言就赶紧写下来吧,待会就没时间了。
真真切切得离死亡这么近,自己空有一身本事,到了这封建社会却是毫无用武之地!好不容易来一次大宋,还没好好体验大宋的生活,这就要完了吗?
这里法制尚不健全,完全就是县官一人说了算,无权无势就是无处伸冤,李策第一次感触到无权无势的悲哀,这个时侯他迫切地想要变强,不只是**上,还要有权势!
看着眼前的纸笔,李策想写些什么,可又不知该写什么,该对谁说,心中全是愤懑。自己怎能就这么窝窝囊囊、不明不白得让人给害了,我不甘心!
良久他提起笔来,写到:
千锤万凿出深山,
烈火焚烧若等闲。
粉身碎骨浑不怕,
要留清白在人间!
倘若今日大难不死,日后自己定会回来报这仇!
快到中午的时候,李策被押到了刑场,闻讯而来的百姓把个刑场围得水泄不通,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确实很久没有见过这等场面了,尤其是听说今日被砍头的还是个秀才。
人群中指指点点,有人说:“听说这个小秀才是得罪了县令大人啊。”
有人说:“才不是呢,我听说啊,是得罪了马员外,他把马家大公子打得半死哟。”
“哟,看不出这一个文弱秀才,下手还挺狠呢?”人群中不时有所谓的明白人在发表自己的小道消息。
“你想想,那马家大少爷平时蛮横惯了,定是欺负这小秀才来着,人家肯定是忍无可忍了,这一还手就招来马家的报复,唉……可怜啊”。
人群中到处都是议论和猜测,李策听了不禁苦笑,此时自己被反手绑着跪在邢台上,一名刽子手虎视眈眈得在一边站着,自己还能说什么呢……
这时却听一声悲戚的哭喊声传来:“李策!李策……”
李策听到如此熟悉的声音,忙使劲抬头朝远处望去,果然是于仙儿来了,还有二牛,于仙儿一路跌跌撞撞,哭喊着往这跑着,二牛也是一脸焦急得跟在后面。
李策想站起身来,可是刚想起身便被身后立着的刽子手狠狠摁了下来。
于仙儿与二牛,挤到邢台前方,于仙儿想要攀上邢台,被衙役阻止了,见到于仙儿那伤心欲绝的模样和不顾形象的大喊大哭,李策的心也就像针扎般痛疼,他使劲咬了咬牙,深吸一口气,努力不让眼泪流出来。
“仙儿,你别哭了,你这样会哭坏身子的,回去吧,回去吧……”李策此时也不知到底该说什么。
“你……怎么会这样呢?”于仙儿一边哭着,一边隔着衙役的阻拦,冲李策喊道。
“仙儿,你莫要问了,回去吧。”李策只能强忍着眼泪一个劲催促仙儿回去,尽管他知道仙儿不可能回去。
于仙儿嚎啕得有些伤心过度,身子一歪,好像晕过去了,二牛迅速扶住了她,二牛悲痛得问道:“李策,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突然就成这样了呢?昨天仙儿还说今天你就回家了呢,怎么……怎么就!”
李策深吸一口气,他牙齿颤抖了几下,终究没有开口,与他们说了能有什么用呢,只能是连累了他们。
这个时候,郭权耀在一众衙役和马福财的的簇拥下来到了刑场,他轻蔑地看了李策一眼,冷笑道:“让你小子侮辱本官,跟本官作对这就是下场!”
郭权耀好整以暇得抬头看看太阳,慢声道:“嗯,时候差不多了,行刑吧。”说完抽出一支令牌往地下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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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陡变突生()
“大人!李策所犯何罪?!你要杀他。”二牛见都要行刑了,大吼一声喊道,他不似于仙儿那般哭得不省人事,男人在大场面上,先天就比女人稳重。
“所犯何事?哼!杀人越货、咆哮公堂!哪一件都足以治他死罪!”郭权耀恶狠狠说道。
郭县令这么在台上一说,台下围观的百姓纷纷开始议论开来。
“原来这小秀才当真杀了人啊,真看不出……”
“你也别光听郭胖子瞎说,他什么样的官品,你不知道吗?我看呀,事情多半不是这么简单……”
二牛大吃一惊,忙问道:“他杀谁了?”
“大胆,你敢质疑本官审案,休要扰乱法场!否则置你同罪!”郭权耀知道自己理亏,不想跟这个壮汉继续理论下去,就拿出官威来恫吓他。
“大人,人命岂能如此草率,这样不明不白地判案,我们不服!”二牛大声喊道,他也不傻,他了解李策,杀人怎么可能?他一个书生,杀只鸡都不敢!
二牛带头一喊,身边几个平素要好的猎户,也跟着大喊起来,一些百姓也开始议论着指指点点,人群渐渐沸腾起来。
郭权耀见此情景也有些不知所措,这万一激起百姓哗变那他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这时站在台下的马福财快步走到郭县令身边,耳语道:“大人,当断不断,必受其乱,这些百姓只是跟着起哄而已,您赶紧斩了李策,百姓们看完热闹自然也就散了,莫要耽误咱们吃酒啊,嘿嘿……”
“对对,你说得有理。”郭权耀阴笑着小声说道。他清清嗓子,一拍惊堂木道:“肃静!法场之上不得喧哗!此案本官已有公判,现在时辰已到,即刻行刑!”
郭权耀说完,一使眼色,那名站在一边的刽子手,手拿大刀,便走上前来。
李策听到刽子手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心内大急,心跳也开始急速加剧,那种压迫感让他感觉有些喘不动气,甚至有种窒息的感觉……难道我这就要死了吗?直到此时他才知道死亡的气息有多么恐怖!想不到自己居然会死得这么窝囊!
“不行!”二牛再次带头喊道,百姓中有胆大的也跟着喊了起来。
仙儿此时也悠悠醒转了过来,她看到刽子手已经手持大刀走到了李策背后,一张俏脸吓得面无血色,一双秀目噙满泪水惊恐得看着这一幕。她绝望地看着李策,眼神中满是决然,他死,自己也绝不独活!
刽子手可不管众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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