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路是沉默的,两人不曾有过任何‘交’流,然而两个人又是默契的,哪怕不用语言‘交’流,也会从对方的眼神之中,窥视出对方的意图!
“喻!”
当二人奔袭了两三个小时之后,终于回到了老爷岭,只见此刻的老爷岭,硝烟未散,余火未灭,四处皆是弹孔与弹坑,更夹杂着一些老乡的‘抽’泣声。
“队长!是队长回来了!”此刻齐大兵与哑姑刚刚进村,那‘夜猫子’(牙狼大队的一个战士,天生有夜视的本领,被齐大兵安排到了侦察排。在大羊庄之战的时候,被弹片打瞎了一只左眼。)眼尖,一眼便看出了是队长。
“夜猫子!怎么样?驻地损失大吗?究竟是谁袭击了驻地?”齐大兵眼见战事平息,顿时安心了不少,但瞅着这满目苍夷,却心中难安。
“报告队长!战斗刚刚结束不久,伤亡情况还没有统计,政委与老班长正在照顾伤员,二连长带着人出去巡视了,至今未归!”夜猫子将大概情况,简要的报告给了大队长。
“恩!守着这里,援兵马上就到了!”齐大兵吩咐了一声,便急急的向驻地医院行去,因为也只有那里的大院够大,所以伤员应该都在那里。
“队长好!”
“队长好!”
此刻齐大兵正行间,正在村内巡逻的民兵与战士,便纷纷敬礼。而看到此处,齐大兵也心安了不少,旋即便来到了驻地医院。只见得,老班长正在那忙道,用着一块块略显发黄的白布,将一个个战士那最后的容颜遮住。
“老班长!”齐大兵喊了一声老班长,老班长顿时放下手中的活计,欣喜的道:“大兵,你可算回来了!唉!”
“老班长,究竟是谁偷袭了驻地?这伤亡情况怎么样了?”眼瞅着地上躺着的战士,齐大兵也猜到了**分,因为至少在这地上躺着的,便有八具战士的遗体。
“牺牲了八名同志,受伤了七个,有两个是重伤的,剩下五个是轻伤的,唉!还有六个老乡不幸遇难了,这人心啊!”老班长说道此处,叹息了一口这才道:“今晚来的人很多,不像是正规军,道是像土匪,大约有一个连的兵力吧!还好被暗哨及时发现了,否则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土匪?我看他娘的宰了一个大胡子,就根本震慑不住他们,给我查!查出来,老子都灭了他们!”齐大兵此刻早已怒发冲冠,感觉这些狗娘养的土匪,就是不消停,不去打日本人,却将主意打到老爷岭了。他一定要把今日偷袭老爷岭的土匪都找出来,一个个的‘弄’死!
“啊!啊!”然而正当齐大兵蹙着眉头,推测偷袭老爷岭是哪里土匪之际。那欢子却发出沙哑的声音叫到,仿佛有什么急事一般。
“欢子怎么了?”眼见欢子一脸的焦急相,齐大兵的眉头则更加深锁了起来。只是那欢子,所打的手势却十分令人难懂,最后他实在没辙了,将自己的帽子一摘,抓住自己的头发,然后摆手,又冲着自己的身体上戳了两下,然后就倒在了地上。
“光头中枪了?”齐大兵猜出了一个大概,而这细想之下,便明白了怎么回事,应该是自己从黑风‘洞’带回来的那个破戒中枪了,但令齐大兵想不明白的是,这大和尚应该在医护班才是,怎么会中枪呢?
“走!带我去看看!”齐大兵率先向那一所较大的病房行去,因为一旦有人受伤,全部都会抬到那里去,方便吴英的治疗。而此时齐大兵一进‘门’,便见得医护班这个小护士,一个个皆忙活着不停,甚至连与齐大兵打一声招呼的时间都没有。
然而就在此时,‘春’儿却急急的跑过来道:“大队长,你可算回来了,那个大和尚中了两枪,但就是不许别人给他治疗,你过来看看吧!呀!大队长,你也受伤了,吴政委!”那‘春’儿说着,说着,便见得齐大兵的胳膊上绑着一条白布,而且有血迹渗出,顿时跑去叫吴政委去了。而此时的齐大兵呢?却瞥见了那盘坐在病‘床’上的破戒,看似在念经!
“怎么?为什么要放弃治疗?”齐大兵眼望那跳走的‘春’儿,却轻笑了一下,这才来到了那破戒的身前问道。
“南無阿弥陀佛!贫僧有罪,而且罪孽深重!”破戒显然是听出了齐大兵的声音,但那一双眼睛,却并没有张开,只能见得有两道泪痕,划过那蛮横的脸颊,一直延伸至他的下颌。
“你有罪?难道是你把土匪引来的?”齐大兵听到此处,便联想到了破戒被吉田抓去那一幕,所以他便有了如此推测。然而就在此时,那老班长却将齐大兵拽到一旁道:“大兵啊!事情是这样的,当时这战事打得非常‘激’烈,而这大和尚却不加防护的便走出了村口,他说要借用佛法,渡化这些土匪,但土匪哪里会听他这个,便将他打伤了。而此时,便有战士冒着枪林弹雨,将他救了回来,但却牺牲了两名同志,另外还有一人重伤,所以,他心里这道坎过不去,就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了!我想,你就别再难为他了,说到底,他也只是个和尚!”
第185章 恶渡!(下)()
“和尚?很有趣的名字!”齐大兵此刻,无比深沉的叹息了一口。而就在这时,吴英却随同那‘春’儿赶来道:“大兵你受伤了?就胳膊这一处吗?”
“恩!我这没什么事,你先去照顾战士们吧!”齐大兵感觉自己这点小伤根本不算什么,而且整个大队就吴英这么一个大夫,所以他便想将这一个有限的大夫,让与战士们。
“刀伤?而且是贯穿伤?把衣服脱掉,必须做消毒处理,否则进去了脏东西,你这条胳膊就废了!”此刻吴英也不管齐大兵同意不同意,将齐大兵外衣撤开,便检查着那绷紧了伤口,而在那伤口之上,依旧是血‘色’‘乳’胶,将伤口包裹着。但在此刻,这却并非是什么好现象,吴英要将这伤口,再度揭开,用医用钳沾酒‘精’进行消毒。
“吴大夫!这个战士,正不住的呕血,您快来看看!”然而就当吴英将齐大兵的衣衫尽退,‘欲’揭开那伤口之际,一名医护班的战士,却焦急的呼喊道。
“哎!‘春’儿帮大队长消毒,”吴英将齐大兵撇下,甩出了如此一句,便赶了过去。而此时的‘春’儿却张大了嘴巴。却不知所措的杵在那里,因为这皮外消毒他还懂一些,这贯穿伤怎么消毒,却不清楚。
“行了,你去忙吧!我与这大和尚说两句话!”齐大兵将那不知所措的‘春’儿打发走了,旋即冲着那破戒,‘阴’沉着声音说道:“睁开你的眼睛,看着我!你不要普渡众生吗?你不要渡我吗?我现在就在这里,等着你来渡我!”
“施主说笑了,贫僧连自己都渡不了,又如何渡您呢!让我走吧!我要去西天极乐世界,向我佛忏悔!”那破戒并不睁眼,却一心求死,但是以他现在的伤势来看,或许可行,也或许不行,因为此刻,他伤口的血已经止住了,而且所中的并非在要害,其中一枪打在了锁骨附近,一枪打在了胳膊上,而还有一枪,却伤在左‘胸’与左腹之间。
“哼!你就那么着急死?但你的债还没还呢?这么死好吗?这债就是业,你今生不还,来世也要还的,光忏悔有个蛋用?啪!”说道此处,齐大兵一巴掌便拍在那破戒的脑袋上,发出了一声清脆的响动。
“阿弥陀佛!今生债,今生还?如何还?”破戒双眼‘迷’茫的睁开了双眼,略带祈求的神‘色’,望向齐大兵。
“他们是八路军的战士,他们的志向便是打鬼子,将小鬼子赶出中国去,所以他们死了,你就要完成他们的遗愿,替他们完成这些事,否则他们地下难安,如何渡转轮回?”齐大兵感觉好好说话,这破戒是不会听的,所以便佛理,来与这和尚辩论。然而何为佛理,那便是佛家的理论,而且这佛家也是最为讲理的,凡事都要追究到一个结果,但就是这个结果,却又执着了,所以佛说:我们一直都活在矛盾之中,一直以来追逐着真理,但当将真理抓在手中的那一刻,却有发现,有的时候,真理也会说谎,演变得不合时宜。
“佛曰:缘来则去,缘聚则散,缘起则生,缘落则灭,一切皆是缘,他人救我那是缘,而他人救我身死,便是缘灭,我佛又说:万物有灵,佛爱人,以佛法渡众生,亦要戒杀,一‘花’、一草、一木、昆羽,皆是生灵,不可妄杀,而贫僧又如何杀生?造下杀孽?这与佛意不符,贫僧愿再度轮回,结草衔环!”破戒虽然双目尚未失聪,但却已心死,仅存佛理与齐大兵辩论。
“屁!你既然已入沙‘门’,便要以渡人为己任,然!你遇到困难便要等待来世,那你来世如何渡人?你这是在逃避,而你如此逃避下去如何成佛?你又如何去得那西天极乐世界?”齐大兵此刻,一语惊醒梦中人。那破戒顿时茅塞顿开!
“是啊!今生不能渡人,我以死解脱,那么来世又将如何?难道还要以死解脱?那我究竟何时渡人?”想到此处,破戒双手何时,口诵佛号道:“南無阿弥陀佛!贫僧受教了!敢问施主,何以度人?”
“善人,要用善渡!而恶人,就要用恶渡!倘若你善恶不分,何以度人?地藏王菩萨沉浸地狱数万载,但却渡化不得一只恶鬼,便永远沉沦在地狱,而你呢?难道要像地藏王菩萨一般,永远沉浸于地狱之中?”说道此处,齐大兵再度拍了破戒的脑‘门’一下道:“遇到恶人,就要超度他们,将他们打入轮回,转世做个好人,这便是恶渡!”
“南無阿弥陀佛!贫僧受教了!”破戒此刻双手合十,但见那周身的肌‘肉’,霎那间隆起,殷红的血液,便从那创口之中喷出。
“大兵!他这是怎么了?”老班长眼见破戒那创口涌血,顿时如此惊问道。
“无碍!这便是破戒那一身的横练功夫,倘若正常人,中这三枪,早就躺下了,但他仍能保持坐姿,那就说明,这伤口并不深,他正用自己肌‘肉’,将这子弹挤出来!”
“这么厉害?”那老班长,当真没见过如此霸道的功夫,竟然可以用身体内的肌‘肉’,将子弹挤压出来。而此时那哑姑也是面‘色’微动,或许她也没有见过这横练的功夫。
然而就在齐大兵几人,紧盯着破戒的身体,端详那最终的变化之际,吴英却满头汗水的跑了回来。
“那个战士怎么样了?”眼见吴英行来,齐大兵顿时关切的问道。
“总算不呕血了,我给他打了一针止痛针,他睡过去了,就看能不能‘挺’过今晚吧!”吴英此刻,也是略显无奈,因为这驻地医院的医疗条件,实在是太有限了。
“对了,你的伤还是我来处理吧!‘春’儿不敢动手!”说着吴英便拿起一柄小刀,打算刮下齐大兵伤口上的那血‘色’的胶状物,但就在这个时候,却看到破戒的身体上正在涌血,顿时惊道:“大兵!你先等等,我必须要先给这大和尚止血才行!”
第186章 被绑的‘花狐狸’!()
“等等别动!你看!”眼见那吴英‘欲’要取‘药’,与这‘破戒’大和尚止血,但却被齐大兵给拽了回来,指给她看。
“怎么会这样?”此刻,那吴英眼睁睁的看到,一枚子弹,正一点点的,从破戒那不断蠕动的创口之中,‘露’出头来,然后就如同‘抽’出来嫩芽的青笋一般脱落,
“这是一‘门’横练功夫,倘若不是火器,或许很难伤得到这破戒!等他将所有子弹‘逼’出,你再为他止血吧!”齐大兵看到了此处,也仅是摇头,因为这一招绝学,自己绝对做不到。
“恩!你忍着点,或许有点疼!”眼见如此,吴英也只能将破戒的事,先放一方,拿起托盘中的一柄小刀子,便开始刮齐大兵的伤口。顿时疼得他一咧嘴。
“都告诉你有点疼了,忍着点!”吴英手下并没有闲着,却如此埋怨道。然而齐大兵所感受的却并非是有点疼,而是非常疼,哪有就这么活着就割‘肉’的?
不过要说呢?吴英也当真是一个技术娴熟的老大夫,但见她几刀便将齐大兵伤口上的腐‘肉’以及那学得的胶体剃掉,然后拿起那医用钳,夹起一块棉‘花’便浸在酒‘精’之中,稍后便冲着齐大兵那伤口捅了进去,从另一面窜出,就来回这么几下,齐大兵便馒头大汗了。他就感觉,自己上辈子一定是做了什么对不起吴英的事,否则今生怎么就落在她的手里了。即便是自己刺那么一下,都没有这吴英‘弄’得疼。
“好了!你这打仗也不主意点,总受伤!这么下去,你的身体就完了,必须送到后方疗养才行,”吴英此刻将齐大兵好一顿的数落,而齐大兵这小子,却嬉笑道:“咋的?关心我?啊!”
此刻齐大兵话音未落,便遭到了吴英狠狠的报复,将那一条绷带勒得紧紧的,然后冲着齐大兵的后腰掐了一把,便将其推到了一边,但这二者之间的衔接是那么的纯熟,纯属到外人只能看到,吴政委跟善意的将队长推向了一边,但大队长那一脸痛苦的表情从何而来,却不得而知。
“这‘女’人!唉呀!”齐大兵捂着腰,一转身便见到了那嗤笑的哑姑,即便是她‘蒙’着面纱,齐大兵也看出来了,他绝对是在那偷笑。
“你们‘女’人,没一个有良心的,下手那么狠!中!算我没说!”齐大兵这话头刚说道一半,便见得哑姑狠狠的举起了右手,攥成这么一个小拳头,所以齐大兵立时就改口了。
然而就在这时,却从‘门’外传来了赵牤子的声音:“队长!队长?我逮了个‘奸’细回来,嘿嘿!是你审,还是我审?”
“嚷嚷啥?这是医院,要安静,逮个什么‘奸’细?在哪呢?”那赵牤子尚未进‘门’,齐大兵便将其给推了出去。而这小子也不生气,大嘴一撇这就谝上了。
“这小子,还在草稞子里面猫着呢?就被我逮到了,看那一身‘花’,我还以为是个娘们呢?没想到是一个大老爷们,让我一拳头就给打晕了,然后拖回来了!”赵牤子说道此处,还往那身后一指,但见几个小战士,当真抬着这么一个人,就跟死狗似的。
“等着,要是还活着,就记你一功,但要是死了,查出来是老乡,你小子就等着挨枪子吧!”齐大兵看那一身‘花’衫,感到有些眼熟,但却不忘了吓唬那赵牤子。因为这小子,天生大力,一拳头打死个人,也并无可能,所以他要时刻都敲打他,否则闹出祸事来,自己如何收场?
“唉!不能吧?我就这么打一拳他就死了?”闻听齐大兵这么一说,那赵牤子也慌了起来,顿时嚷道:“快把人放下,头套摘下来,别闷死了!”
“行了,现在着急有啥用,还是让我看看吧!”齐大兵此刻再度走进两步,借助那火把的余晖,便见得,此人的一身衣着当真有些眼熟,而当他将此人的头套摘下来,顿时有种无语的感觉。因为此人不是别人,正是那‘花’狐狸。只是此刻再见这‘花’狐狸,却是半面脸肿得老高,显然是被打得不轻,或许赵牤子这一拳,倘若再重点,就能将他五官打到移位。
“还有呼吸!”此刻,齐大兵探了一下那‘花’狐狸的鼻息,但凡觉得还有气,顿时招呼人道:“‘弄’点水,把他泼醒了!”
说着,齐大兵便坐在了那磨盘上,而那哑姑也找了一个边坐那了,她倒是要看看这‘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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