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抢救大明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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抢救大明朝- 第1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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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酒业专卖能够顺利推行,大明朝廷又能多一条非常宽阔的财路!

    市税则是在各地的城市和大型市镇中开征商税,具体又可以分成“过税”和“住税”。

    所谓过税,就是在重要的路口和河口设卡收税,对过往的车辆、船只和商人抽取较低的税款,不必收银,铜钱、粮食亦可。

    住税则是对城市和城镇内的商铺工坊收税,按照商铺、工坊的面积以及各处的实际情况开征。

    在郑森的建议中,和盐业专卖税、南北洋特许税、内外关税等三大税不同,酒业专卖税和市税这类收起来比较繁杂的商税应该是“地方税”。也就是有省、府(州)、县负责收取,然后再和朝廷分成——除了几个大都市和口岸,朝廷也不指望从这里面收多少了。

    不过地方官吏的薪俸,地方官学的开销,维持地方安全的民团已经城墙修补的花销,还有官老爷衙门里面的开销,都得指着这些商税了!

    如果那些穷地方小地方地方官吏坚持不收,又能禁得住都察院的调查,那就由他们了。。。。。。不过几个大都市和贸易口岸还是要有得力的官员去抓税收的!

    。。。。。。

    “好!好!”明远楼内,朱大太子放下郑森的卷子,拍手叫好,“好文章!好办法!钱先生,你的学生不错啊!”

    什么就不错啊?已经缓过来的钱谦益很有些无奈啊,科举大比不能这样——卷子得糊名誊录!哪有你这样,直接让考官撕开糊名找出郑森的卷子来看?

    而且郑森的文章好在哪里?除了几个具体的收税办法,就没好的地方了。也没引经据典,读来也没有畅快淋漓之感,而且还俩错别字。。。。。。

    “第二甲第一名吧!”朱慈烺笑着问钱谦益,“钱先生,你觉得如何啊?”

    “这个。。。。。。千岁爷,现在是礼部试,不是殿试。”

    “哦。”朱慈烺点点头,“还要考一次的。。。。。。。好好,不过大师兄的进士是没跑的。钱先生,大师兄高中后该给个什么官?”

    “如果,”钱谦益眉头大皱,“如果名列第二甲第一名,那当然是当翰林院庶吉士了。英庙以来的惯例,非翰林不入内阁。。。。。。”

    “啊,钱先生也以为大师兄应该入内阁啊!”朱慈烺打断钱谦益的话,笑道,“郑阁老。。。。。。不错,不错啊!”

    什么就“郑阁老”了,一海贼头子的儿子,当个水师提督也就罢了,怎么就阁老了?

    “怕,怕是不妥吧?”钱谦益提醒,“大木是外戚,而且他家又是一方霸主。。。。。。”

    朱慈烺看来钱谦益一眼,低声道:“那才应该当阁老!要不当什么?福建王?”

    啊,太子爷英明啊!钱谦益一下明白了,朱慈烺早早的就在打削藩的主意了。。。。。。

    “不过现在不能让他入翰林,”朱慈烺又道,“上海那边还得借助郑家,让他去上海任职。至于非翰林不入内阁,那不是太祖的祖制,本宫不守。”

    他顿了顿,又对守在边上的吴梅寸道:“吴先生,去把黄太冲、罗大公、张玄著的卷子都拿来我看。”

第343章 终于轮到东林党了() 
“黄太冲不错啊,交税多的地方,科举名额是该多一些。。。。。。好办法!农商皆本也是对的,只有工商发展了,税才能真正多起来。

    另外,他在吏治上的建议也很不错,做官就应该宽入严汰,也要末位裁汰,不能办事就该滚蛋!

    罗大公的办法也很好,官绅近幸权贵一体纳税!就该这样。。。。。。好好,这是个直臣啊!钱先生,你给他起的‘大公’名号果然贴切!今科的状元,就应该在黄太冲和罗大公中产生了!”

    你终于被骗了!钱谦益看着自己为发现了直臣能臣的朱慈烺,心说:这个罗大公是奸臣,是为了当状元当大官故意迎合你的!至于那个黄宗羲,呵呵,就是想法太多,而且还都敢说出来写出来。。。。。。要不然早就中进士了!这种人,给个同进士,然后找个偏远小县一扔就行了。

    让他中状元,那是给自己找不痛快,还不如用罗大公这个奸臣当状元呢!

    当然了,这个话钱谦益是不会和朱慈烺挑明说的。。。。。。

    “张煌言也不错,”朱慈烺又拿起张煌言的卷子,笑吟吟对钱谦益道,“虽然不如黄太冲、郑森、罗大公有见地,但也是不可多得的人才。。。。。。他主张实行榷禁制,将盐、茶、酒等物都列入榷禁,不得私卖。虽然难以实行,但想法还是很好的,文章也好,也是一甲二甲的水准。”

    张煌言提出的“榷禁”,其实就是一种专卖。不过不是将专卖权下放给私商,而是由国家控制专卖权,通过专卖获取大利。这样的办法在南明是行不通的,因为南明所面临的形势是朝廷弱而商人强。

    不过张煌言能写出这样的文章,而不是直接交白卷,就已经表明了立场。

    在今天的这场考试当中,除了发生了公开的罢考,还有许多考生选择了消极抵抗——交白卷!不会做总不犯王法吧?

    所以现在收到明远楼的卷子,一多半是白卷!也算是中国科举史上的一大奇观了。

    而在这场“白卷奇观”的背后,则是东南士林的消极抵抗——如果考虑到参加这次科举的举人中还有许多是朱慈烺安排好的“内线”,还有不少是从北地流亡来的无产举人,他们是不会交白卷的。那么东南士大夫消极抵抗的比例还是相当高的。

    所以全面严征商税的政策,真要在东南实行,一定还会遇到许多麻烦的。。。。。。而为了应对即将到来的麻烦,朱慈烺必须得篡了东林党了!

    篡位的事情还能再等等,篡党却是势在必行了!

    “钱先生,吴先生,龚先生。。。。。。”朱慈烺思笑着说,“这次恩科中虽然有不少举子交了白卷,但还是能选出不少人才的。这些人才之中,有不少都是东林后继。所以本宫就想趁着大家都汇聚金陵的机会,召开一场东林大会,选出新一届的东林三君和东林七子。不知三位先生意下如何?”

    召开东林大会的想法,朱慈烺早就和钱谦益、吴梅村、龚鼎孳三人说过了,不过那时是想法,现在是令旨了。问他们意下如何,是让他们支持,而不是真的要听取什么意见。

    这东林党,朱慈烺是篡定了!

    。。。。。。

    三山门外,秦淮河上,各种船只,往来通行,繁忙无比。

    一艘客舟缓缓在河上行过,客舟装饰得非常漂亮,豪华之中又不失儒雅,在客舟的船艏部还竖着一根光秃秃的旗杆。

    苏州才子范一己范老夫子脸色惨白,坐在船舱内,从打开的舱门望出去,直勾勾地看着那根旗杆。

    在他乘船来南京应恩科的时候,那根旗杆上是挂着一面让他享受了三十多年的“举人旗”的——就是一面白底的旗子,上书“吴县范举人”五个大字。

    这可不是一面表明身份认旗,而是范一己一家三十多口子长期的,稳定的,而且丰厚的收入来源!

    他范一己本是吴县一寒门,三十大几还是个穷酸私塾先生,虽然早就过了县试、府试,可是却卡在了院试上面,所以连秀才都不是。明朝都市人的特权是从秀才开始的,没有秀才功名就是平头百姓。所以那时的范一己真是落魄得不行,如果不是有个屠户岳父不时周济一二,只怕要饿死苏州街头了。

    就在他年近四十的时候,忽然时来运转,先是过了院试,成了秀才公,转年又过了乡试,成了举人!

    那可真是鲤鱼跃了龙门,不得了啊!

    中举之前,范一己不过刚刚脱贫的秀才,在苏州城内那是车载斗量的存在。

    而中举之后,那可就不得了啦!就不断有昔日的学生来孝敬他:有送田产的;有人送店房的;还有那些破落户来投身为仆,图他一个荫庇的。到两三个月,范一己家奴仆、丫鬟、银子、土地、房产就都有了!

    除了这些,范一己还能把他的举人招牌“出租”给商人避税,举人的招牌可是比较值钱的,能够“保护”的商人较多,有效使用范围也较广,所以每年都能给范举人一家带去丰厚的收益——这事儿也是有潜规则的,也不能太过滥用,要不然就不值钱了。

    可是这一切,却在昨天的江南贡院风波之后,彻底终结了。

    当钱谦益亲口向他宣布了将其革去举人功名的时候,他家二十多年的富贵荣华就终结了,他头顶上的那片天也轰然坍塌了!

    等消息传到苏州,他那些得了容易的田产、店房、奴仆,用不了多久就会一一离他而去了。他也没有什么招牌可以出租给商人用来避税,他的那些学生转眼也就不认识他这个一文不名的先生。。。。。。

    “老师,老师。。。。。。都是学生连累了您!学生对不起您啊!”

    一个有点颤抖的声音在范老夫子耳边响起,打断了范一己的思绪。说话的是苏瑾,也就是那个在贡院里面当了出头鸟的吴县苏瑾苏举人。

    范一己看了自己的“好先生”一眼,苦苦一笑:“说什么连累不连累的。。。。。。老夫就是不当这个出头鸟,你觉得举人、秀才的避税之权,还能维持多久?”

    “老师,”苏瑾看着范老夫子,“朝廷终究还有钱阁老、侯阁老。。。。。。而且学生还听说马上就要开东林大会了,或许正人君子很快就要在朝堂上占据上风了。”

    “哼!”范一己冷笑一声,“你忘了是谁把咱们俩的举人革去的?不就是钱阁老本人吗?什么东林大会,在老夫看来,不过是打着东林名号的阉党大会!”

第344章 东林乎?阉党乎?() 
在南京内城,距离国子监不远的丹凤街上,有一处气象万千的深宅大院。单看这座大宅所处的地段和占地面积,就知道居停主人的身份地位。要知道在去年九月的“阉党之乱”后,南京城内大部分的园林宅邸都换了主人。能够在距离皇城如此近的地方得赐豪宅的,当然是个不得了的人物了。

    如果有人去这处宅邸的正门张望一下,就能看见大门外面赫然挂着“克难温泉伯”的牌匾,所谓“温泉”指得是南京城附近的汤山温泉。如今大明虚封的侯爵和伯爵往往会挑一个州县的名称冠上去,通常是受封者的家乡名称。也有少数例外,可以得到特殊的封号。而这个得赐克难温泉伯的功臣就是其中之一!

    能得到“温泉伯”封号的,不是别人,就是朱慈烺的老师,以害怕凉水闻名后世的钱谦益。他怕水凉,所以才得了个温泉——当然了,钱谦益并不知道“温泉伯”背后的含义,他还觉得非常光荣呢!

    太子爷封他当“温泉伯”,一定是觉得他一心为国为民太操劳了,让他在闲暇之时去汤山和柳如是一起泡个澡啥的。。。。。。对了,朱慈烺还在汤山找了一处没收来的别墅送给了师娘柳如是。虽然值不了几个钱,但是这份荣耀在克难功臣当中也是少有的。

    不过在外人看起来圣眷正隆的温泉伯钱谦益本人,这个时候正在温泉伯府后院的花厅里面唉声叹气呢!

    他身边还有一群好学生陪着,看见老师这样,学生们就你一言,我一语的开口劝慰了。

    “老师,这次的恩科搞得是有点难看,一多半人交了白卷,但是责任也不在您啊!”

    “是啊,士林自有公论,现在人人都说太子贪婪太过,坏了本朝优待读书人的祖制。。。。。。”

    钱谦益听到这话,猛一抬头,就朝说话的人看去,发现竟然是左班监察御史纪坤。

    “春帆,你胡说什么?”钱谦益很有些恼怒,“这是谤君!”

    “老师,”纪坤摇摇头,“学生只是有一说一,有二说二。。。。。。您难道还没察觉出太子殿下想干什么?”

    “春帆,”郑森也在这里,他一脸无所谓的说:“太子不就是想严征商税?我都没说什么,你一个御史有什么不满意的?”

    “大木,”罗大公笑道,“严征商税对你家有什么损害?便是普通的商家,也不是什么负担。。。。。。只不过是换个地方交钱,就算多也多不了几个钱。太子爷的路数,名义上是征商税,实际上是和士大夫征利啊!”

    “不是免了五年田赋?”郑森说。

    “这也是和士大夫争利!”纪坤道,“绅田本就免税,以往考上举人就有土地、店房投献过来,现在免赋五年,怕是五年内再没这样的好事了。。。。。。”

    罗大公笑着:“五年后也不会有了!”

    纪坤一怔,然后点点头:“对,五年后也不会有了!五年以后怕是要官绅一体纳粮交税了。。。。。。”

    “不至于吧?”钱谦益还有些不确定。

    “定是如此!”罗大公笑着道,“千岁爷可是太祖高皇帝再世。。。。。。太祖高皇帝时,官绅持有的私田也是要交税的,只有朝廷赐给的勋田才能免税。”

    纪坤点头道:“一定是这样。。。。。。不过老师是克难功臣,自是能从中取利的!”

    钱谦益猛地瞪了自己这个想法古里古怪的学生一眼:“春帆,你什么意思?”

    纪坤笑了笑:“顺昌逆亡而已。。。。。。千岁爷虽然是太祖高皇帝再世,但是他毕竟年幼,今日在座之人,多半是活不过他的。所以也不必担心什么,好好卖命,自然都是克难功臣,荣华富贵一辈子不必说,还可以恩泽子孙!”

    钱谦益听得出纪坤在说反话——不是说跟着朱慈烺混一定没好下场,而是鄙视那些甘心充当太子千岁走狗爪牙的读书人。。。。。。虽然他自己也是朱慈烺的走狗一条!

    罗大公笑笑:“春帆兄言之有理。。。。。。要不了几年,你就是左副都御史了!”

    左右副都御史是专职御史可以担任的最高职位,再往上就是左右都御史了,这两个职位是由廷臣和勋臣出任的。不过正三品的左右副都御史也很不错了,而且还有“反贪提成”,真到了那个位子,几十万两的身家怎么都有了。

    纪坤只是苦笑不语——他一向是把自己看成名士大儒的,现在却要在酷吏的路子上走到底了。。。。。。而且还不能换跑道!

    罗大公转过头对钱谦益道:“老师,现在东南就是太子千岁的天下了。。。。。。咱们斗不过他的!上游的左良玉也无用,就算不是病入膏肓,就他那点实力,也是打不过克难新军的!咱们这些读书人要么顺着他,荣华富贵,位列朝臣,光宗耀祖。要么。。。。。。呵呵,老师,算了吧!”

    这位罗大公跟着钱谦益那么多年,还不知道老师有几斤骨气?别看现在忧国忧民的,真要他挺身而出一定腿软。而他自己也一样,想当官想那么多年了,现在大好的机会,不是状元就是榜眼,不去当不是傻了。

    钱谦益叹了口气,又看看郑森,郑森点点头道:“大公兄言之有理。。。。。。东南士绅都是书生,拿什么去和克难新军斗?再说了,咱们跟着太子肯定有利可图的,别人受损和咱们有什么关系?”

    钱谦益又看了眼纪坤,纪坤道:“且看着吧。。。。。。君子群而不党,小人党而不群,东林有时候称党,但实际上就是个群。只有阉党才是真正的党!如今太子要变东林群为东林党了,只是这党而不群的东林还是东林吗?太子终究是君,用小人而远君子,乱世中应急尚可,要长治久安能行?”

    罗大公哼哼笑道:“这乱世不知哪年是头呢!说不定和南宋一样,持续150年呢!”

    纪坤叹息道:“南宋也被蒙古所灭啊!”

    花厅内寂静一片,人人都默然无语,不知过了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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