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远宏像一头灵活的猎豹,冲入一群绵羊之中,双手双脚齐飞,手抓脚踢八方激旋。
他专向四肢五官下手,五指像钢钩,一扣之下无坚不摧,在刀光剑影与暗器激射中,游走自如有惊无险。
和他接触的人,手断足折被抛掷飞摔。
颈部被抓中的人,沾体即死决无幸免。
好一场快速惨烈的大搏杀,两冲错三盘旋,十几个帮众,便倒了八九名之多。
周老虎和剩下的几名帮众,胆都快要吓破了,发疯似的落荒而逃。
他们哪里知道,陈远宏如此的可怕?可怕到如此程度,赤手空拳竟然毫无所惧长驱直入。
刀剑成了废物,暗器也射不中闪掠如电的虚影,沾身的人非死即伤,再不见机逃走,哪有命在?
这几人怎么可能逃得掉呢?除非陈远宏有意放水。
左侧方人影似流光,陈远宏在眨眼之间已经来到他们身边,这个帮众出于本能反应,手中剑刺向他的左肋。
陈远宏的双眼紧盯住这人的眼神,刀鞘猛地向前方一挑,“铮”一声把这人的剑,险之又险地震得向外荡,锋尖几乎斜掠过他的左胁。
左手一伸,快逾电光石火,扣住爪牙的右肩,有骨折声传出。
“哎。”爪牙狂叫,被摔飞三四尺高,手舞足蹈飞出丈外,“砰”一声撞中另外一个爪牙的背部,两人撞在一起,滚倒在地。
右前方的的中年人一声怒啸,剑使刀招,反手一剑砍向陈远宏的胸前。
没有人能看到陈远宏移动,他移动得太快了,快得令人的视线发生错觉。
一剑落空,剑从陈远宏的胸前滑过。
“去你的!”陈远宏一声暴喝,右手扣了中年人握剑的掌背,左手削出,正在鼻梁。
中年人鼻梁骨陷,双眼暴突出眼眶,鲜血从眼眶内溢流而出,眼睛终于爆裂掉落,人也仰面飞跌出丈外,砰然落地挣命。
一声虎吼,周老虎大旋身有如旋风,猛虎回头抡剑便劈,形如疯狂,剑光电旋。
“冯河暴虎啊!”陈远宏笑骂道。
周老虎这一剑势如雷霆,剑尖间不容发地掠过陈远宏的胸口。
这瞬间陈远宏身形暴退半尺,剑一过立复原位,刀鞘顺势递出,椭圆的鞘头无情地切入周老虎的右胸,击破护体气功的异响像气爆,鞘头斜插入胸七寸以上。
粗大椭圆的鞘头斜插入胸七寸,那情景会令人做噩梦,如果把鞘头拔出,胸口将出现一个大血洞。
陈远宏拔鞘后退,斜掠丈外。
周老虎睁大了双眼,一手提剑,一手捂住胸口的血洞,张大着口,叫不出声音,如被雷电击中。
他的肺部有一个大血洞,哪能将这气从口腔呼出?喉部没有空气通过,怎能发声?空气都从这个大血洞泄散了。
一步,两步,“砰”一声大震,周老虎仰天倒下。
第162章 大开杀戒(三)()
而此时,旬集上的所有人,早已目瞪口呆,在他们有生之年,从来没有一个人,敢如此的胆大包天,在光天化日之下,杀了这么多人。
而且这些人是营头镇的地头蛇,是这片地区的土霸王,赵家三兄弟可不是土鸡瓦狗,他们的潜势力庞大,秋后算账的惨烈报复,谁也承担不起。
祸事来了,不知道人群中谁尖叫一声,所有的人在顷刻之间作鸟兽散。
没有人敢留下来,所有人生怕这件事情和自己扯上关系,他们情愿今天没来赶集。
陈远宏毫不在乎,他缓步走向客栈,所谓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既然自己管了这件事情,那就一定要有始有终。
经过两门神尸体旁边时,地上的花信少妇凄厉的大叫一声,她突然出手。
双手一挥,洒出漫天针影,“雨打残花手法,好,很好!”陈远宏喝彩道,双掌一挥,劲风似怒涛,有如狂风掠野,满天针雨折向斜飞。
针雨骤然加速飞行,向街道一边攒射,“嗤嗤嗤”一阵爆响,梅花针通通钉入酒楼的墙壁上。
“你死吧!”陈远宏虚空一掌向少妇拍出:“用暗器偷袭的人都该死。”
“呃。”少妇上身一挺,然后鲜血从口中像泉水般涌出,在地上抽搐了一阵,随后了无声息。
地上一个腿部受伤的中年人瞪大双眼,像是看到了死神一样,他用双肘拼命的向后挪动,想离陈远宏这个魔鬼远一点。
没挪多远,咽喉就被脚踏住了,中年人被踏得口中鲜血直流,他双手拼命扭、扣、抓、推、想把脚移开,却毫无作用。
“呃呃呃。”此人像泥鳅一样,被踏住颈部只能用身体拼命扭动挣扎。
“现在,我来问口供。”陈远宏俯身狞笑道。
他把这人身上的兵刃暗器全扔出几丈外,才挪开脚在旁冷笑,手中握着刀鞘。
这人老半天才恢复元气,他脸部胸口全是从口中流出的鲜血,狼狈已极。
“亮名号,阁下,你们这么多人来镇上干嘛?”陈远宏拂动着刀鞘说道。
“你这个狗杀才,三爷回来会把你剁成肉酱喂狗,你等着吧。”
“啪啪啪。”刀鞘没头没脑狠抽,刀鞘宽大坚韧,比皮鞭更厉利,一刀鞘下去保证皮开肉绽。
“啊啊啊。”这人抱头惨号,挨了六七下在地上打滚挣扎。
“说不说?”
“我。”刀鞘抽在大腿上,立即响起一声脆响。
“哪怕要把你打烂,也要你吐实。”陈远宏沉声说道:“今天碰上了小太爷,算你走霉运,说。”
“杀了我吧。”
“说不说?”这一声声如炸雷。
“我和你拼了。”这人厉叫道,奋余力双手箕张猛扑而上。
“那你去死吧!”
刀鞘一伸,像铁枪般贯入此人的胸口,直透后背半尺,他下手毫不留情。
“不宰光你们,以后不知道要枉死多少无辜。”陈远宏冷冷一笑,掉头走向客栈。
街上繁华似锦,人声鼎沸,屋内却一片冷清,曲家人凄凉无助。
客栈的内厅香烟缭绕,灯火摇摇。
这是一处灵堂,香案设有香花供品,灵位上大书简简单单的八个字;佳儿曲文瑞之灵位。
两位老人在简陋的灵堂接待了陈远宏,大家互通姓名之后,一位右臂佩戴黑纱的中年妇女默默上了香茗,在堂前的八仙桌旁落坐,坐下首相陪。
“小老儿谢谢陈公子出手相助的高义,如有来生,必衔环结草,以报恩德。”老人抱拳感谢道,那双饱经风霜的脸上,充满了黯然。
陈远宏抱拳回了一礼,问道:“不知道老人家可否坦诚相告?究竟因为何事?”
老人娓娓道来,曲老人在赵家湾属于外姓,他家祖上当过官,属于耕读传家,传下来八百亩好田,还有一座地理位置相当好的豪宅。
赵家三兄弟这几年越来越强势,早就看中了他们家的田地和祖宅。
前几天终于找到一个机会把他们赶出了赵家村,趁机霸占了田产,他们的儿子也在这场冲突之中丧命。
如果不是三兄弟顾及到杀人夺产名声太坏,准备在半路上劫杀他们,他们早就没命了。
“那你没有投靠的亲友吗?”
“我们准备到潜龙堡去投靠亲家谭金。”
陈远宏心里一动,问了谭金的外貌,这不就是自己隔壁的谭老头吗?至于两家人为什么没有来往,他不好过问,毕竟清官难断家务事。
陈远宏略一沉思,对两位老人说道:“你们稍等片刻,我让人送你们到潜龙堡。”
告辞了曲家人,陈远宏出了客栈之后,泰然自若沿大街北行,到了街角处,朝着远处的几个人打出一连串的手势。
片刻后,一副平民打扮的领队邬安担着陈远宏的货担匆匆而来,他拱手道:“公子,赶快走,巡检司的人马上就要来了。”
陈远宏点了点头,“你去客栈把曲家人安全送到潜龙堡去,他们和谭老头是亲家关系,我欠谭老头天大的人情,千万不要出事。”
邬安带着三个人匆匆离去,陈远宏看着他们护送曲家人走出旬集,才担着担子离开。
没过多久,巡检司的大批巡丁闯进市集,搞得鸡飞狗跳,四处寻找陈远宏的踪迹,准备抓住他抽筋剥皮,人已经离开了,却哪里找得到。
陈远宏担着货担,慢悠悠的向着小山村走去,他边走边在想,眉县这一带的情况摸清楚了,今天他准备告别张春来一家,到别的地方去调查。
他不知道的是,赵顺清比他早半个时辰来到了张春来家,他应强茂手书邀请,两人昨天晚上密议了一夜。
赵顺清连家都没有回,一大早就带着青山帮的帮众,还有眉县的步快头头和巡检司的兵丁,将近百十号人,循着蛛丝马迹来到陈远宏借宿的小山村。
张春来一家正在吃午饭,突然听到门外一阵狗叫声,然后看到正堂屋有人闯进来,张家人脸色突然泛灰,不由自主发抖,像是见了鬼。
第163章 大开杀戒(四)()
闯进来的六个人,看服色,领先踱出的是步快头头卫七,卫七是管这一片治安的头头。
步快马快,都是快速抓罪犯的捕役,通常巡捕负责逮捕一两个嫌疑犯,出动的巡捕也只有三五个而已。
马快步快不出动则已,出动则二十三十不等,负责逮捕众多的人犯,搜索镇压、封锁、追捕、围杀等等,都是马快步快的责任。
人数如果仍嫌不足,甚至可以征调丁勇配合,比方说,对付小队山贼,巡捕通常不参与,而是由马快步快出动,人数不足便调动民壮丁勇配合。
因此,巡捕通常在城厢活动,步快马快,则通常活动在郊区乡里。
步快头头卫七在这里出现并不奇怪,这片乡村他经常来,大家熟得不能再熟了。
怪的是张春来一家,看到保障他们安全的治安人员,为何却像看到了鬼?
“张老头,你家里是不是住了一个姓陈的年轻人?你们之间都说了些什么?”步快卫七逼近至八尺内。
他声色俱厉道:“把详细经过说出来,我要知道你们双方所说的每一个字,说!”
“公爷,老老汉没没说什么呀!”张老头浑身在发抖:“他他只是借宿我家,食宿费一天一百文。”
其他几人,已经占住四方,目光极为凌厉,而且手按上了刀把。
“他问到了强大爷,是吗?”步快厉声问道。
“是是的,但但我我什么都没有说啊。”
“你知道本县的人,是不许谈论强大爷的。”
“是的,老汉知道,只许说好不许说说其他。”
“你说了其他?”
“没有没有,老汉说强大爷是大善人,大好人。”
“把这几天和他交往的经过,和所说的话详细说一遍,要一字不漏。”
“好的,老汉记得。”
张老头将这几天的情形,和他谈话的内容,真的一字不漏一一说了。
“我不能完全相信你的话。”
步快卫七阴森森地说;“这小狗专门和强大爷作对,前几天在县城出现,而后又绕道出县城,行踪诡秘,我们跟踪的眼线,经常不明不白的失踪。”
“这表示本县有人吃里扒外,向外人供给消息做内应,我怀疑你张家的人,是内应之一。”
“天啊!老汉。”张老头叫起天来。
“把这家人拿下,村里所有的人都抓起来,交给赵三爷的人。”
步快卫七向同伴打手式下令道:“宁可错杀一百,不可走脱一个奸细,都交给杨姑娘详细审问,她是行家,要快,咱们要赶在小狗回来之前布置好。”
同伴应诺一声,把张老头一家押到柴房里,交给了那位那位美丽的杨姑娘,陆陆续续,村中人全部被押到柴房。
张家老小和村里人,逐一被折磨得人都走了样,哀叫声令人闻之酸鼻,这些人哪受得了酷刑。
不可能取得口供,因为这些人,根本不知道陈远宏是什么人?更不可能知道他的底细。
被折磨得不成人形的张家人,也只能招出这几天借住的经过,和说了哪些话?至于其它的,什么也没问出来。
那位心硬如铁的杨姑娘,根本不相信任何人的话,再三催促手下执刑的人加重上刑,这些人也就一再昏迷苏醒,委实没有什么好招的。
陈远宏在远处就已发觉村中有异,外表安祥宁静,连大黄狗也不叫了,平时他隔得老远,大黄狗就开始叫起来了。
陈远宏心里有一种不祥感,他略一思索,轻轻向下一伏,人已经消失在原地。
正堂屋里突然幻化出一个人,现身的人是陈远宏,他看了一眼这些人的服饰,心里瞬间明白了怎么回事。
“强大爷能控制全县的人,追踪在下到此,委实神通广大,佩服佩服。”
陈远宏脸上有阴森的冷笑;“恐怕这就是眉县,没有县令的原因了。”
他的出现,让所有的人大吃一惊。
“你你是怎么进来的?”
步快卫七骇然惊呼。
“腿长在我身上,怎么来那是我的事,老兄,能告诉我这家人去哪里了吗?”
“想知道吗?晚了。”步快卫七看到五名同伴的单刀已经出鞘,胆气一壮:“强大爷三代善人,本县的人万分尊敬他,绝不许有人对他不利,你今天死定了。”
“你去死吧!”
六个人的左手,在同一瞬间上扬,暗器的闪光乍明乍灭,全向陈远宏集中攒射。
几人的刀剑已经扬起,作势进攻,任何人也会认为他们必定倚多为胜,一拥而上挥刀攻击,不会想到他们转用暗器偷袭,知道也逃不过六种暗器的集中攒射。
陈远宏身形飘忽,双手快速地伸缩,好像在捞鱼,口中暴喝道:“还给你们。”一道道肉眼难辨的电芒,向卫七旁边的五人漫天飞射。
身边,传来几人可怕的濒死叫号声。
百忙中卫七向左右瞥了一眼,匆匆一瞥令他毛发倒立,五个同伴,摔倒在地挣扎、翻滚、抽搐、叫号。
这些同伴完了,他不知道同伴们是如何被陈远宏用暗器杀死的,更不明白陈远宏如何能在六面暴雨似的暗器丛中绕出的。
“呃!”卫七眼睛一花,脖子已经被一只大铁钳似的手掌扼住,任凭他手挠脚踢,陈远宏纹丝不动,硬生生的把他压跪在地上。
陈远宏如金刚俯视小鬼,一脸的狞猛的问道:“再问你一遍,这家人去哪里了?不说马上掐死你。”
“咯咯咯”卫七挥舞着双手,要掰开陈远宏铁钳似的手掌。
陈远宏稍稍松了松手掌,“在在后面的柴房里。”卫七用漏了风的破锣嗓子回答道。
“咔嚓”一声,陈远宏冷酷的捏断了卫七的脖子。
找到后面的柴房,陈远宏感到浑身发冷,五内如焚,虽然眼前幽暗,但景物一览无遗。
第164章 大开杀戒(五)()
几十个男女老幼被关在肮脏的柴房内,柴房堆满了桑枝麻梗,幸存老弱妇孺的呻吟声令陈远宏血液沸腾。
“是我连累了他们。”陈远宏在心中狂叫:“这年头做一个弱者,是何其的辛酸痛苦啊!”
三四十具男女老幼的尸体,横七竖八堆放在房内,陈远宏目毗欲裂,他心酸地低下了头,握刀的右手,呈反射性的抽搐。
“这是你们逼我的。”他抬头厉叫:“我要大开杀戒,大开杀戒!”
他脸色铁青的逐一查看,张春来一家八口人,只剩下大虎和小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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