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从道缘哪里上了课回来,就见一名把门的寺僧跑来向他说道:“静心,哪位新小姐又来了,你可千万别出去啊!当心被抓了去挨打!”
林毅笑道:“阿弥陀佛!多谢师兄提醒,这小姑娘戾气太重了,需得以我佛的慈悲心去感化她,方才能使她一颗心回头向善呢?我这就出去会会她,每日给她念上一会儿金刚经,相信久天长,她便会成为一位善良的女菩萨了!”说罢,整了整衣帽,缓步向山门走来。
到了寺院门口,探头向外面一张,果然见新月兰带了春雨和夏雨在门外守着。正在那里虎视眈眈地看着,他在门口一探头,便给瞧见了,新月兰立刻怒声叫道:“静心,你个小秃驴给姑奶奶滚出来,你败坏了姑奶奶的清誉,这就想躲过去吗?告诉你!想也别想,今日你不给姑奶奶一个交代,叫姑奶奶我打上一顿,我……我就一把火烧了你们宝林寺!”
我靠!好凶啊!今日宝林寺烧香拜佛的男女信众也不少,闻言一齐拿眼睛看向他俩,把门的几位寺僧也都瞧着林毅笑。林毅清了清嗓子,走到门中间,大声说道:“你既然对你做了哪种事,自然会对你负责的,哪个哪个谁,你是你们小姐的丫环吧!过来,我不方便出去,写一封信交由你带过去吧!”
新月兰拿眼睛看了一眼身旁的春雨,咬着牙齿说道:“你去,看看他又耍得什么花招?”
春雨答应了一声,神情有些犹豫地走了过来。林毅向在场香客大声说道:“我与新月兰小姐早已认识,我们俩之间有段孽缘,今日我便写一封信与她,彻底了断我们的恩怨。”说到这里时,大雄宝殿内突然走出一位香客来,却正是前几日向他讯问的老员外,闻声问道:“小师父,你要写什么信?”
“我……”林毅本来是想写一封信给新月兰,告诉她,以后别缠着自己,不然自己就把当日给她做人工呼吸的事抖落出来,传得满天下人皆知。相信新月兰会识得轻重,不敢再找上门纠缠自己的。此时看到那位老员外,却又改变了主意。躬身说道:“老伯,我想给月兰妹妹写一首诗,劝劝她,不要叫她钻什么牛角尖的。”
老员外叹道:“真是一段孽缘啊!你既然是读书人,想必做的诗也是好的,写写看,写好了,交由她的丫环送过去,我再劝劝她?”
林毅点头笑道:“好!那就麻烦老伯了!”看见寺门口有一位测字的游方和尚,在他面前摆放着一张桌子和椅子,桌面上还摆放着文房四宝等,遂走过去,向那测字和尚借了笔墨纸砚来,在纸上写上了一首纳兰性德的《采桑子》,词曰:“而今才道当时错,心绪凄迷。红泪偷垂,满眼春风百事非。情知此后来无计,强说欢期。一别如斯,落尽梨花月又西。”写毕,又卖弄自己的文才,在雪白纸上,画上了十几株梨花,以及一位娴雅的美少女,扛着锄头,在梨花中漫步的情景。这位美少女,自然就是新月兰了,惟妙惟肖,逼真可爱。
江南一向是文化发达之地,读书人非常多,围观的众人中,有不少是读过书的,见林毅写得字端庄秀雅,美观大方,画作又文笔娴熟,觉大声叫起好来。就连前来取信的春雨在人群外瞥见了,也不禁点头称赞。
老员外叹服道:“小师父大才,却入了空门,真是可惜了!不然与新小姐倒是天生的一对。”又拿眼睛打量了林毅好一会儿,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我与新小姐的事,包在我身上了,我与新夫人也认识,这便去找她,向她讨个情,成全你们!”说罢,转身欲走。
林毅闻言立时吓出了一身冷汗,我靠!这要是惊动了新月兰的娘,她若到寺里来搅扰,我一个还打发不来,再来一个更厉害的更厉害的便宜丈母娘,还不得吃了我呀!忙说道:“老伯千万别去,我已经立志空门了,这段孽缘,还是斩断的好!”
老员外叹息着点了点头,目光中很有同情之色。林毅见他答应下来,心里稍定,等纸上的墨迹干了,把信折起来,走到春雨身边,一本正经地说道:“去,拿给你们小姐看吧!”又把嘴凑到她耳边,压低了声音威胁道:“你去跟你们小姐说,叫她别再来烦我,不然我就把那日救她的事说出去,叫她再无面目见人,你叫她掂量着办。”说罢,将信塞在了春雨手里,
春雨拿了信走回去了,林毅则将半个身子藏在山门后边,探头看新月兰的反应,新月兰是个江湖儿女,对这些诗词不甚感兴趣,拿起来只扫了一眼,便张嘴骂道:“臭小秃驴,原来还是个酸儒呢?酸酸的,跟我拽什么文、”刚要扔在地上,却又拿起来看了一回,点头赞道:“这诗词倒也写的不错,强过一些秀才了!”忽又林毅张牙舞爪的发狠道:“我不管你是不是什么才子,今日你不出来,叫本姑奶打上一顿,出了胸中这口恶气,我就绝不放过你!”
林毅向她吐了舌头,扮了个鬼脸,大笑道:“那你便等着吧!我师祖圆觉住持已经罚我在这寺中禁足三年了,贫僧陪你一直耗着,看咱俩谁能耗得过谁!”说罢,转过身来,嘴里哼了两句后世的流行歌曲,扬长去了!
新月兰怒极,拔出剑来,又要冲进寺来追砍林毅,春雨和夏雨忙又将她给抱住。春雨劝她道:“小姐,咱们还是走吧!哪小和尚无赖的很,说是咱们再来打搅他,他便要把当日救你的事,大肆宣扬呢?咱们还是别惹他了!”
新月兰怒道:“那日的事,就只有咱们几个人知道,只要咱们咬紧牙关不承认,他一个小秃驴的话,又有谁会相信?”说到这里时,心里毕竟虚了几分,也深怕这个无赖的小和尚,在前来上香的善男信女中大肆宣扬,败坏自己的清白名声,站在山门外,发了一会儿狠,无可奈何,悻悻的又回去了!
此后一连十几天,再未见到她的身影,林毅从守门的寺僧哪里得知了消息,心里欢喜道:“哈哈!这小娘皮,倒底脸皮薄,果真被我给吓走了,从今后,咱就安心修禅吧!”这日,心里又思虑起此事,心里正自高兴,就见一名寺僧跑来,与他说道:“静心师弟,住持请你马上去方丈一趟,说是有新小姐的娘和她哥哥来了!”
第二十八章 问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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啥!她娘和他哥哥来了?莫不是想替新月兰讨还公道,找我麻烦来了?林毅一颗心立马紧张起来,心里寻思道:“先走去看看,瞧瞧他们打的什么主意,到时候随机应变好了!”跟在那位传令的僧人身后,走进方丈中来。
进了门一看,只见方丈之中,住持圆觉居中而坐,客位上坐着两人,一位是四十余岁的妇人,相貌姣好,眼神凌厉,在她的下首坐着一人,浓眉大眼,虎背熊腰,身材甚是高大,在两人身背后,还各立着两名丫环和健壮的家仆。道缘和静空则在圆觉身侧躬身站立。
新夫人看见林毅迈步走了进来,一双眼睛立时盯住林毅不放,上下打量着他的全身。
林毅躬身向圆觉施了一个大礼,恭恭敬敬地说道:“师祖,徒孙静心来了!”
圆觉淡淡的道:“静心,来,见过新夫人与新文忠大官人。”
“是!”林毅答应了一声,走到新夫人与新文忠面前,躬身施了礼,说道:“见过新夫人,新大官人?”说罢,退回到了静空身旁,老老实实的站好。
圆觉沉声问道:“静心,新夫人与老衲说,你污辱了她的女儿,又在外面大肆造谣,败坏他女儿的清白名声,可曾有此事?”
果然是为了此事找茬来了?不过,你见到哪个犯罪分子被抓了,会老老实实承认罪行的?俗话说:“坦白从严,把牢坐穿,抗拒从严,回家过年。”这犯罪分子被抓了,没有不百般狡辩,进行抵赖的,咱自然也不会老老实实的承认罪行,自找不痛快。想到这,林毅信誓旦旦地说道:“禀师祖,静心可以当着佛祖爷爷的面发誓,绝无此事!”语气甚是坚定。
新夫人鼻子里冷哼了一声,寒着脸说道:“我就知道你这小和尚没担当,不敢承认!来人,去把春雨叫进来,与这小和尚当面质对。”
她身后一名丫环答应了一声,迈步走了出去,过不多时,春雨走了进来,看了圆觉一眼,装作万分委屈可怜的模样,扑通一声,跪在了屋内地上。
新夫人冷着脸说道:“春雨,你把当日小姐受辱的事讲讲,叫这些和尚们哑口无言。”
春雨答应了一声,说道:“是!夫人。”想了一想,说道:“哪日,我与夏雨还有小姐,我们三个人到市集上玩耍,结果碰上了这个小和尚,他看见小姐长得貌美,便起了色心,大胆上前调戏她,小姐和我们心里害怕,便一起逃到了一条河边,结果这恶贼,竟然将小姐推入水中,趁机污辱了她的清白,事后他又在外面大肆造谣,说他与小姐是一对准备私奔的相好,败坏小姐的清白名声,这事千真万确,奴婢可以对天起誓!还请住持方丈为我们小姐主持个公道。”说罢,磕了一个头下去。
我靠!真是颠倒黑白啊!若不是你们主仆三人追杀于我,我又何至于将你们家小姐推入河中?给她做人工呼吸?看来,咱更不能老老实实承认罪行了,咬紧牙关,抵赖到底,才是王道。林毅打定了主意。
新夫人脸上露出得意之色,吩咐道:“你起来吧!住持方丈肯定会为小姐她做主的,你说是吧,圆觉禅师?”
春雨忙自地上爬了起来,低着头,在新夫人身畔站好。
圆觉面现忖思之色,沉吟道:“新夫人认为该如何处置这个孽徒比较合适?”
新夫人与新文忠对望了一眼,眼中掠过一抹喜色,新夫人道:“我们希望住持方丈,能将这个孽徒交给我们新家人来处置,还请住持千万答应。”
靠!终于露出自己的本来面目了,把我交给你们,你们主要目的是想从我嘴里拷问那个什么东西的下落吧?真是打得好算盘,连自己女儿的清白名声都不在乎了?我偏不叫你们如意?想到此处,林毅上前一步,大声说道:“新夫人,新大哥,其实事情不是这样的,你们不应听信丫环的一面之词,也得容小僧分辩两句才是。”
新夫人诧异地看了他一眼,冷着脸说道:“事实俱在,你还不承认吗?”
林毅双手合什道:“阿弥陀佛,事实完全不是这样的,小僧当然不会承认。”转身向圆觉说道:“师祖,其实事情是这样的,我那日在市集上游玩,新小姐与她的丫环见徒孙长得眉清目秀,文雅秀气,便起了色心,大胆地调戏小僧,小僧心里害怕,便逃到了河边,结果在河边被新小姐带着她的丫环给追上,非要小僧从了她,小僧自然不答应,她竟居然拿鞭子,将小僧打得全身都是血痕,还拔出剑来威逼小僧,必须从了她,小僧被逼得走投无路,跳入河中,她拔足追来,却不小心失足掉入河中,小僧本着上天有好生之德,将她救到岸上,但她被救之后,不但不报恩,反而继续纠缠小僧,每日到宝林寺来,勾搭小僧,要小僧与她去私奔,小僧承认被她的爱情攻势给感动了,产生了与她私奔的念头,这个还请师祖责罚!”
靠!这番话把自己的责任摘得干干净净,要说不好,也是你家的女儿不好,自己倒贴上来的,与我又有何关系?这天下,哪有做女儿的,哪么腆着脸缠着一个男人不放的,自然说得全是谎话。新夫人和新文忠立刻气得脸色铁青,新文忠大吼道:“你放屁,我妹妹怎么会看上你,分明是你调戏我妹妹的。”说罢,自椅中跳了起来,挥拳作势要打林毅,吓得林毅忙跳了开去,躲到了道缘身后,嘴里叫道:“喂!喂!新大哥,做人要留三分余地,你今日打了我,我若来日还俗做了你妹夫,你还怎么与我这个妹夫相见?你妹妹对我用情很深的,不信你可以去把她叫来,当面质对!即使经过官府,小僧也不怕,当然你妹妹,迫于你们的压迫,肯定是会说违心话的。”
新夫人气的前胸起伏不停,重重喘了几口粗气,一时拿这个无赖的林毅毫无办法。经过官府,那必然要打官司,自己的女儿清白名声,又岂能经得起如此折腾?再说,若被官府问明白是因为那个什么东西给引起来的,哪种见不得光的东西,岂不是引起了官府的注意?当下不再理睬林毅,转头向圆觉沉声说道:“住持,令徒全是胡说,还请住持方丈交出孽徒孙,保全我们两家的和好!”
圆觉面现沉吟之状,似在斟酌轻重得失。林毅看在眼中,心中大急,咱与圆觉交情很浅,若是他真把自己将给了新夫人和新文忠发落,岂不是麻烦了,当下又跳了出来,大声说道:“新夫人,你们的真实目的不就是想要那件东西吗?告诉你们,我已经将那件东西交给官府的人了!你们大可找官府要去,还有你们勾结什么苗大海火烧了我们宝林寺下院小林寺,杀害了我的师父,这个仇,我们宝林寺是一定会和你们算的!”
此言一出,新夫人和新文忠立时脸色大变,不觉向圆觉脸上瞧去。只见圆觉脸色阴沉,双目之中放射出两道狠厉的光芒来,似乎很不高兴,新夫人忙说道:“住持方丈莫听令徒孙胡说,我们根本不认识什么苗大海,也不知道什么东西之事?其实,我们今日前来,主要是责问令徒孙败坏我女儿清白名声之罪的?还请住持方丈主持公道,莫要两家失了和气!”
林毅上前一步,轻蔑地说道:“你们当日敢烧了小林寺,杀了我师父,,明日便敢来烧了宝林寺,杀了我师祖,分明是一只狼,却装吃草的羊干什么?还有,你女儿与我是两情相悦,你们棒打鸳鸯,横加阻拦干什么?贫僧清白之躯都被你女儿给玷污了,这笔账又该怎么算?还请新夫人明示?”
新夫人一张脸气的雪雪白,半晌说不出话来。圆觉脸上微微一笑,沉声向林毅喝道:“静心,不可再胡言乱语,还不退下!”
林毅忙躬身退了下去,低头伏耳,一副恭顺的模样。
圆觉向新夫人说道:“我这徒孙竟然犯了色戒,乱了禅心,贫僧自会责罚于他,从今后,还请新夫人约束令嫒,莫再前来搅扰,我们宝林寺与嵩山少林寺禅宗祖庭同气连枝,也不是什么人可以随便欺负的?还请新夫人与新大官人三思!”
新夫人脸色铁青,自椅中站了起来,冷冷的道:“咱们走,带了丫环和家仆向屋外走去。”
圆觉亦冷声说道:“不送!”身子竟然端坐不动。新夫人身子微微一顿,寒着脸与新文忠一直走出屋外去了。
等新夫人一干人走了,圆觉沉声说道:“静心,今后不可再败坏新小姐的清白名声,知道了么?若传扬出去,还有谁家的女眷敢来我们宝林寺上香?这事到此为止,若再有风言风语传入我的耳中,我定不饶你!”
林毅忙躬身答应道:“是……是……师祖见教的是,徒孙再不敢了!”
“回去吧!”圆觉淡淡的吩咐道。林毅只得躬身施了一礼,退了出来,一路走回到自己禅房去了。
第二十九章 贫僧赶你到天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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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夫人与新文忠自宝林寺中出来,骑出马怒气冲冲的赶回了自己府中。今日自己前来找圆觉要人,本来以为事实俱在,定可把林毅带回府中,狠狠惩治这个小恶僧一番,顺便还可以从他嘴里拷问出哪东西的下落来,没想到这小和尚嘴巴极硬,胡搅蛮缠之下,硬是被他抢下三分理来,真是赔了女儿,又折了面子,好是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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