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为能瞒天过海,哼哼,也不想想,天上人间是谁开的,能瞒得过我去?紫萝可是我密友。”余秀娥怒道:“你喝酒的时候,看那些宫女跳舞,眼睛都直了,口水都流下来了,不要当我不知道。”
和直声喊冤枉,脸都青了。心中只怕紫萝痛骂无数遍,但好男不跟女斗,打定主意这一仗打完之后回去要好好收拾田康一顿,这狗日的连媳妇儿都管不住,这不是坑了他么?
他这一迭声的冤枉,声音却是大了一些,路过的士兵都哧哧的笑了起来,他们的主将被媳妇常常欺负,在锐金营是大家最为津津乐道的话题,看眼前这架式,主将又被媳妇给收拾了。笑声惹得和怒目而视,众人赶紧捂嘴,加快赶路,不过走出去一段距离之后,笑声却是更响了。
所有人都很开心,倒是将急行军的疲惫给赶走了大半。要知道,这两天,他们先渡洛水,再一路急行奔赴新化,说不累那真是假的。
“也就是你最后走了,要是你敢在哪里留宿,我就把你变成乐公公那模样。”余秀娥哼哼道。
“哪能呢,哪能呢!”和陪笑着道:“那些人跟我媳妇儿比起来,简直是庸脂俗粉,我哪里看得上眼!”
余秀娥又横了他一眼。和刚刚挺拔的身形又萎了下去,讷讷地道:“我说错了,其实还是挺好看的。”
余秀娥哼哼道:“也就是我现在打不过霍兵部,等那天能打过他了,我非得去他家拆了他场子不可。”
和吓了一跳:“媳妇儿你别乱来啊,贺大师说,霍兵部离敲开那扇门就差临门一脚,非是功力不够,只是时机未到,需要一个契机罢了,别说是你,咱们两个绑在一起,也不够他一刀砍的,你可别惹事。”
余秀娥怒道:“都是你不争气,练来练去,现在也只是一个八级上,比我还不如,要是你是九级上,我岂不是就可以打上他门去了。”
和苦笑:“媳妇儿,我很努力了,但武道修为这东西,还是要天份的。”
“野狗天份很好么?”余秀娥很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意思,“舒神医说,你就是早年沉迷酒色,亏空了身子才让武道修为进步缓慢的,我求他给你开了好些补药,让亲兵背着呢,以后天天老老实实给我喝。”
“舒疯子他放屁!”和顿时跳了起来,卷起胳膊,露出结实的肌肉,“我哪里亏空了。”
“还敢犟嘴!”余秀娥哼哼道:“这几个月在皇宫里,小马猴可是给我讲了你不少光辉事迹,你敢说是假的?”
和垂头,那个死小崽子,回头得狠狠收拾。
“野狗练得是陛下的功夫,那可不是一般人能练的,野狗也就是一个二把刀,你瞧他现在快把自己练成一个怪物了,上阵都不带穿盔甲的。他那身板,比铁还硬一些,将来谁做了他媳妇,可有得受了。”和哧哧的怪笑起来。
“陛下究竟练得是什么功夫?我听瑛姑说,别看陛下只是九级上,但足以跟一般的宗师相抗衡,不是说九级与宗师有天堑之别吗?”余秀娥有些好奇地问道:“你一直跟着陛下,应当清楚吧。”
“不清楚,反正霸道得很。野狗这小子半道出家,每隔个一年半载,便需要陛下给他疏导,不然就会变成一团火炬熊熊燃烧,你就厉害不厉害?”和啧啧道。
“不会吧,我看陛下出手,和风细雨,那里就霸道啦?”
“那是现在,贺人屠也说过,陛下的神功刚柔相济,阴阳调和,最是难以对付,想当年在敢死营的时候可不是这样子的,他发起狂来蛮吓人的。”和抬头,看着天空,幽幽地道。“我们几个,当年可当真被他揍惨了。”
“就你这样儿,欠打!”余秀娥咯咯笑了起来。
两人正自说笑着,前方马蹄声响,一名校尉打马奔来,“将军,夫人,我方哨骑已与敌人哨骑接触,杀三俘二,此地距离元部渡江地点,已不过十里地了。”
“很好,命令部队,减慢速度,缓行五里,边走边吃点喝点,然后猛虎下山,拾掇了那个狗日的元朴。”和道。
“遵令!”
余秀娥一提马缰,马儿轻嘶一声,慢跑向前,“我去前边看看。”
和知道余秀娥想干什么,但这个时候可没胆子拦她,只能小意的嘱咐:“你小心一些,悠着点。”
余秀娥这一次却是微笑着点点头,马刺轻叩马腹,在得得的马蹄声之中径自远去,看着余秀娥的背影,和唉声叹气:“愁哦,啥时候才不这么疯了,都是孩儿他妈了。”
元朴得到急报,一支明军突然出现在他背后的时候,瞬间惊呆了。他实在搞不明白,这一支明军为什么能在他背后出现,看着前方正在激烈厮杀的己方部队与磐石营,打了一个多时辰了,一点便宜也没有占着,磐石营的军阵反而在缓缓向前推进,距离河堤已经越来越近。再看看河滩之上,刚刚过河的部队正在整队准备投入战斗,而在对岸,约一半的部队还在等着过河,一片人喊马嘶,混乱不堪。
锐金营,来得又是秦风麾下的一员猛将。看着滔滔洛河,元朴突然明白过来,这支军队,一定是在某个地方悄悄地渡过了洛水,绕到了自己的后方,然后才来抄自己后路的。
这又是一个陷阱,就跟上一次他跟着江浩坤进攻的时候一样,不过上一次中招是江浩坤,这一次变成了自己。
而更恐怖的是,江浩坤上一次还有后路可退,自己这一次,能往哪里走?
不等他想出对策来,对岸已是呐喊声震天,一面日月面旗在阳光之下迎风招展,一队人马正飞快的逼近自己在对岸的军队,为首一人,红披风,枣红马,手中大刀高举,是一员女将,那是余秀娥,鼎鼎大名的一员女将。曾经一刀便将慕容康砍得一佛升地,二佛入地。
对岸军队顿时混乱起来,一片忙乱之中,士兵们乱七八糟地爬上了河堤,匆匆整队,迎向了冲来的明军锐金营。
完了!元朴痛苦的闭上了眼睛。
第七百三十五章:死守丰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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丰县,无数百姓正在疯狂地加固城墙,城内城外,宛如变成了一个大工地。原来城外,是大片大片的将要收获的庄稼,现在早已被割得干干净净,对百姓来说,不可谓损失不大,就差个把月,就能有一个丰硕的收成了,而现在,这些被提前收割的庄稼,便只能成为牲畜们的口粮了。老百姓们心疼着呢!
怪谁?当然怪那该死的齐国人,抢了我们那么多土地,竟然还不甘心,现在居然又要来了。勿需动员,没有工钱,当一张张布告遍及四乡八里的时候,无数的百姓携带着工具,自四面八方汇聚在了这里,开始修筑防线。
防守丰县的是从沙阳郡城匆匆赶来的厚土营。这两年来,厚土营也算经历了不少的阵仗,从当初的一支城门军,到后来参与灭掉前越的战争,再往后又多次前往北地四郡轮守,这支军队,虽然比不得磐石、矿工、苍狼等老牌战营,但比起一起被授予营号的洪水巨木等营,也不遑多让了。
刘兴文很珍惜这些机会,因为他能重新成为正规野战军的大将,能让一支城门军获得正规的营旗营号,他的老爹刘老太爷可谓付出了极多。现在的沙阳五大家,实力最为雄厚的,可不是他们刘家了,田家,陈家的实力现在可一点也不比他们差。
沙阳,是他们的老家,而厚土营,从上到下的士兵,更清一色儿的都是沙阳人,所以这一仗,刘兴文根本不担心士兵们保家卫国的勇气,他只是忧心,这一战下来,厚土营还能剩下多少男儿?自己能坚持多久?
从上面的计划来看,对于厚土营对守多久也没有太多的信心,给他的命令也是活的。且战且退,拖延时间,底线是沙阳郡。朝廷是抱着将沙阳郡打烂的心理准备的。
但刘兴文可真是不甘心啊!不但是他,现在正在赶往沙阳郡的猛虎营陈家洛也同样不甘心。他们两个都是沙阳人,当年,为了沙阳不受顺天军的荼毒,他们付出了多少?现在沙阳郡已经成了越京城外的第二大郡治,在政治,经济各方面的影响,早就超越了正阳郡,如果这一次被打烂,想重新恢复到现在的状态,那得需要多少时间?
站在城头,他盯着外面已经渐渐成形的防御阵地,心里头却发着狠。拒敌于国门之外,为什么不可以?自己为什么不能守住丰县?
缓缓转动头颅,看着城上精神饱满的士卒,看着那刚刚从大冶城,太平城运来不久的最新的堆集如山的武器,他深深的吸一口气。
一定能守住。
城外的防御体系马上就能修建完毕,到时候,这些武器便能与城上的防御构成内外一体的固若金汤的防区,厚土营虽然只有五千士兵,但各沙阳各县赶来的郡兵已经源源不绝的抵达,这使得丰县的防守兵力已经达到一万人。这也是丰县县城能容纳的极限了。
“大少爷。”身后传来刘保的声音,这位刘氏的老管家,现在也早已是朝廷的将军,是厚土营的副将,论其武道修为,他比刘兴文还要高出一筹。
刘兴文回头,一眼便看见了父亲刘老太爷拄着拐杖走了过来。
“爹,您老人家不在太平城歇着,到这里来干什么?”他赶紧抢上两步迎了上去。
刘老太爷呵呵一笑:“怎么?我已经到了干吃等死的时候了么?身子骨虽然老了,但要收拾你,还是妥妥贴贴的。我听刘保说,你准备要死守丰县,一步不退?”
刘兴文点了点头:“虽然兵部的意思是且战且退,拖延时间,但我的打算是在丰县一步不退,哪怕将我厚土营打光。”
“兵部的意思,其实是认为你守不住丰县,所以才有这个命令。”刘老太爷隔着城垛,看了一眼下面热火朝天的工地,“皇帝陛下在兵部设立的参谋司,不但通读兵书,其中更是多有经验丰富的沙场老人,他们多次推演,都认为在沙阳,我们顶不住齐人的攻击,所以这才有了用沙阳换取整个大战役胜利的计划。拖时间是对的,等到正阳郡剿灭了蛮人,皇帝陛下在中平郡打垮了秦人,齐人自然就会退去。”
“我守住丰县,一样可以达到这个目标。”刘兴文道。
“当然,兴文,如果这一战,你能守住沙阳郡,那你真正会声名大振,就此能比肩章小猫等人罗!”刘老太爷拐杖顿地,“上上下下,都会对你刮目相看。我刘氏的二次中兴,那才是真的有望了。所以这一次,我也来助你一臂之力。”
“爹……”
刘老太爷一挥手打断了刘兴文的话,“你要说什么我都知道,我自己的身体是个什么样我也清楚,我活不了多久啦,能撑到现在,还得多谢舒神医,能在临死之前还痛痛快快地打上一仗,不是死在床上而是为国,亦是为家而死在战场上,那我刘某人才不枉这一生。”
刘老太爷大笑起来:“我没有什么可遗憾的了,家道兴旺,儿孙满堂,现在更是名满天下,现在全天下哪个不知道我刘老太爷慧眼识珠?”
刘兴文咽了一口唾沫,他知道老子的脾气,既然已经决定了,便休想再扳回来。
“对了,皇后娘娘与瑛姑也会赶到丰县来。”刘老太爷道。
“不是说她们留在沙阳郡城的么?到这里来干什么?”刘兴文却是有些气急败坏,“她们来了,我指挥作战也束手束脚,还得分出人马来保护她们,这不是添乱么?”
刘老太爷嘿嘿一笑:“她们需要你保护么?来了好,皇后娘娘亲临一线,对士气是有很大的作用的,她们两个,一个是九级上的高手,一个是宗师级的高手,到了丰县,那就是大杀器,儿子,如果你能在皇后娘娘的眼皮子底下守住丰县,那结果会更完满的。至于指挥作战,你放心便是,皇后娘娘不会插手的。”
刘老太爷说得没有错,但刘兴文其实是打心眼里不想丰县来这两尊菩萨。
但不管刘兴文愿不愿意,就在当天夜里,瑛姑陪着闵若兮还是出现在了丰县,随行的只有一百名皇宫中的卫士,年龄都很小,大多在十四五岁。
“刘将军,我与瑛姑此来,不是来指手划脚的,指挥作战,我们不懂。”闵若兮开门见山,这也让刘兴文及麾下的将领们大大的松了一口气。“我们是来给你当兵的,冲锋陷阵,你们肯定会阻拦,但对方如果有你们无法阻挡的高手,那就交给我和瑛姑了。”
刘老太爷笑咪咪地道:“小小丰县,有娘娘与大姑坐镇,可谓固若金汤了。”
刘兴文道:“娘娘尽管高坐观战便是,大军作战,便是他们有宗师亲临,千刀万剑,如蝗箭雨,也是让他自顾不遐,在千军万马的战场之上,个人武勇,其实起的作用还是有限的。我们有信心能挡住他们。”
“有备无患。”闵若兮笑道:“听刘老太爷说,你想守住丰县,这个困难可不小,连皇帝陛下都没有信心。说说看,你这段时间做了哪些事情?”
刘兴文笑道:“倒也无他,唯有三军用命,娘娘,现在丰县连带郡兵已经汇集了一万人马,但郡兵战力较弱,我从厚土营中紧急抽调了一批老兵进去带他们,相信会有一些进步。这一次的战斗,我准备把五千厚土营摆在城外,而郡兵留在城内。”
“这可有点冒险。”闵若兮皱眉道。
“丰县城太小,一万人马根本摆不下,而将郡兵放在城外的话,那就造成更大的伤亡。先让他们在城上守一段时间,陛下说过,战争是磨练士兵最好的场所,坚持的时间越长,他们就越成熟,到了一定时候,我再慢慢轮换。”
闵若兮点头道:“怎么打,你做主就行。”
“多谢娘娘。其实这一次我们大明最需要的便是时间,齐军进攻愈晚,我们获得最后的胜利的希望便愈大,所以臣还做了一些其它的工作,比方说行贿。”
“嗯?”闵若兮瞪大了一双妙目看着对方:“行贿?”
“是的,行贿,不过行贿的对象是齐国人。登县梁达,这些年来也算是我们的老熟人了,大家多有生意上的往来,这一次我们提前发动,他们措手不及,其实我们也没有完全准备好,至少在丰县,我们是没有准备好的。所以臣给梁达送去了大量的金银财宝。我的意图很明显,就是他不要这么着急的进攻咱们,拖一拖时间。”
“居然奏效了?”闵若兮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奏效了,至少到现在,秦军还没有进攻。”刘兴文笑道:“因为我们的提前发动,齐军的主力和主将都还没有布置到位,但在登县原本就有一万齐**队,如果梁达当时便挥兵来攻,我们可就有麻烦了。至少我们不可能构筑如此完整的防御体系。”
闵若兮笑着摇了摇头:“当真是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啊!”
第七百三十六章:第二战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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登县,将军府衙。
秦厉脸色涨得猪肝一般,砰砰地拍着梁达的桌子,厉声喝道:“梁将军,时不我待,时不我待啊,你难道没有看到,丰县明军的防守体系一天比一天完善,聚集的军队一天比一天多吗?进攻,进攻啊,你多等一天,接下来便要我大齐儿郎多流血啊!”
梁达慢条斯理地喝着茶,看着秦厉,轻描淡写地道:“秦大人,注意你的态度,我可不是你的下属。对啊,我也想进攻啊,但没有上面的命令,我敢随便出兵吗?现在后续兵马还没有着落,粮草辎重没有集齐,既无粮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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