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前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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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前卒- 第117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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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什么战舰?”他失声叫了起来。

    对方战舰的速度远超了他的想象,就在他呆若木鸡的时候,从望远镜中,他看到了对方已经逼近了自己分出去的战舰。

    闷雷般的声音旋即响了起来。

    对方的战舰在还隔着约两里远的地方,便转舵向着一侧驶去,将自己的侧舷对准了猛虎王朝的战舰。

    浓烟,火光,雷鸣。

    然后威斯凯尔便看到了自己分派出去的战舰几乎在霎那之间,便遭遇到了灭顶之灾,几乎每一艘战舰都遭到了打击。

    桅杆被击断,风帆被卷走,一块块的木头,铁板,在轰响声中飞上半空,当然,飞在半空之中的还有自己的士兵。

    左右两翼,几乎同时遭到了打击。

    在这一刻,威斯凯尔与兰普德的差距便显露无遗,兰普德在遭到了敌人的一轮炮火打击之后,顷刻之间就明白自己不是敌人的对手,只能迅速地拉近与敌人的距离混战在一起才能更有效地遏制敌人的火力。所以他当即下令舰队分散,各自为战。所想的,只是掩护丹西登陆。

    但此时威斯凯尔一时之间,竟然有些手足无措。他分派出去的两支舰队指挥官在遭到了这一轮打击之后,已经完全蒙了。而明军的第一第二舰队此时已经顺利地完成了掉头,将另一侧的炮火对准了那些已经在起火燃烧的敌人战舰。

    第二轮炮火旋即打响。

    连续两轮炮火之后,分派出去的六十艘战舰,已经基本上失去了战斗力,瘫在了海面之上。两支蒸汽战舰再也没有看他们一眼,而是绕过了他们,径自向着威斯凯尔的主力舰队扑来。至于那些遭到打击的敌人战舰还有没有漏网之鱼,他们并不在乎,这不是还是周葆桢的舰队在吗?

    宁则远是憋了一口气的。因为他在战术制定上的失误,让丹西有数万人登上了马尼拉国,这必然会给马尼拉部分地区带来毁灭性的打击,光是撤退,便将要损失无数的人员物资。皇帝虽然没有怪罪,但他的心里却是极不好受的。现在这一口气,便完全出在了眼前的这支舰队之上。

    “给周葆桢传令,让他去收拾那些被我们击中的战舰,然后在外围游戈,捕捉那些漏网的敌人的战舰。”宁则远吼道。

    周葆桢很想与眼前这个将他逼得很狼狈的敌人将领再一次交交手,但他也明白,如果自己这个时候冲上去,只会影响到第一第二两支舰队的作战效率,看着耀武扬威如同砍瓜切菜一般的将敌人战舰打爆的新式战舰,他的眼中几乎要冒出绿光来。

    我也要这样的战舰啊!他在心里哀嚎道,然后也只能怏怏地下令,让麾下的战舰执行宁则远的军令。

    威斯凯尔的近百艘战舰被不到三十艘的明人战舰给包围了。然后便是来断地炮击。比速度,他比不过,比灵活性,他比不过,比火力,他干挨打而还不了手。

    终于下达突围命令的威斯凯尔,看着海面之上那些不断燃烧的一团团熊熊的火光,两膝一软跪在了甲板之上。

    不是他不行,而是这根本就不是他能抵抗得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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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42:殂击战() 
江淮趴在坑道里,眯着眼睛从大明1式的准星缺口里看着远处一个正在挥舞着手臂大声吼叫着什么的敌人军官,看了半晌,终于还是颓然地放下了枪,距离远了一些,根本打不着啊。摸了摸头上包着的绷带,手上粘糊糊的,血已经将绷带浸透了。他的运气不错,那一些简易的投石机投掷出来的散碎石片飞来的时候,没有戴钢盔的他,被削掉了一小块头皮,再往下低一点,就直接给他开了瓢了。真要是这样的话,那现在他的灵魂大概已经飘飘荡荡的向着越京城里的家漂去了吧?身边的一个战友就没有这么好的运气了,很不幸的他的颈动脉被一枚石片划过,当时那血滋的一声便飙射了出来,喷了他一头一脸。哪怕他立即扑上去用手拼命地替他按押着也无济于事,他眼睁睁地看着这位战友的脸色迅速地为得惨白,就在他的怀里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这才是战场啊!他无声地叹了一口气。纵然武器比敌人要先进得多,但真打起来,生和死,仍然只不过在一线之间。

    在越京城的时候,他们心比天高,身为烈火敢死营的一员,他们的眼睛那真是长在额头上的,实际上,他们本身的能力也真不错。

    但是,光有这些显然是不够的。在烈火敢死营的校场之上,李小丫的逐电营的那些斥候精锐们给他们好好地上了一课,然后落到樊昌手里,被他像操练狗一样的操练了数月。连续的失败和打击,把他们原本无比骄傲的心给打击得七零八落。

    一场剿灭芭提雅流匪的战斗,让他们重拾起了信心,原来他们还是很强的。虽然有数十名战友在那次战斗之中永远地离开了他们,但整个队伍却因为这一战而有了脱胎换骨的感觉。

    他以为那就是战争了,虽然有些危险,但却仍然显得很轻松,因为他们在武器之上,在单兵素质之上都占据着绝对的上风。就算是与芭提雅流匪面对面的白刃格斗之中,他们也是大占上风的。

    战争不过如此!这是那个时候他们所有人的心声。纵然他们的统领樊昌不停地给他们泼冷水,但他们仍然没有提起足够的警戒心理。

    直到今天。

    对面的敌人,是江淮自认为他碰到过的最强悍的对手。在遭遇了第一波猝不及防的攻击以及接下来的几次试探性的攻击之后,他们立马便摸出了大明1式的射击距离以及所能威胁的范围。然后在接下来的进攻之中,便有了极强的针对性。

    分散的队形,尽量压低的身子,铁盾突前,所有的一切,都是降低着大明1式的杀伤率。不是每一个人都像江淮和樊昌这样是神射手的。

    远处再一次响起了隆隆的鼓声,江淮立即提起了精神,两只手在脸上用力地揉捏了一翻,这才重新握起了他的枪,在土围子上把枪架好。

    不远处传来了统领樊昌的大声吆喝,提醒着每一个士兵检查自己的枪械,准备迎接下一次的战斗。

    五十米,是大明1式杀伤力最好的一个距离,在这个距离之上,即便是敌人拿着盾牌,大明1式射出的子弹,仍然能在击穿敌人的盾牌之后,再穿透他们身上的凯甲给他们造成极大的伤害,毕竟敌人的队伍之中,那种全身着重凯的人还是少之又少的。但超过了这个距离,杀伤力便会随着距离的拉远而减弱。

    江淮突然异常厌恶起自己身处的这个大森林了,因为他使得敌人可以轻而易举地找到大量地制作简易投掷器所需要的材料,哪怕被明军摧毁了一批又一批,但下一批又会很快地被制作出来。

    一条散兵线出现在江淮的视野之中,那些人举着厚实的木盾,猛着腰,尽量地将自己的身体隐藏在木盾之后。打过几场之后,那些西方人很快就发现,抱着一层铁皮的大盾并不能有效地阻止敌人的攻击,立即便换成了眼前的这种木盾,说是盾牌,其实就是将碗口粗细的树木砍成一段一段的,然后钉在一起,但就是这样一个看起简陋之极的玩意儿,却让大明1式的威力大减,因为他们打不穿这样厚实的木头。

    在这些人的身后,又是一排排的简易投掷器被架了起来,看得江淮心里有些发毛。举起枪,瞄准了远处的那些正在架设投掷器的家伙,在这样的距离之上,除非命中脑袋这样要害的地方,否则还真干不死对手。

    良久,他断然勾动了扳机,啪的一声脆响,远处一个人影仆地栽倒。大明阵地之上发出了一阵欢呼之声。江淮得意地打了一个响指,“第六十二个,看来打完这一仗,干掉一百个敌人的愿望就能实现了。”

    远处的敌人一阵骚动之后,很快就在这些简易投掷器外设置了一层大盾。前方的敌人也骤然加快地向前的速度,迫使江淮不得不将注意力集中到前面的攻击上来。后面的那些投掷器,只能交给炮组来对付了。

    这支一千人的大明殂击队伍,并没有携带火炮,所谓的炮组,配备的是大明最新式的迫击炮,这种曲线射击轨率的火炮,拆开炮身和炮架之后,两三个人便能背着跑得飞快,能给步兵提供极大地火力支持,这些天来,如果不是这些迫击炮的支持,江淮并不认为他们能挡得住敌人。

    在距离江淮不到二十米远的地方,便躺着一地的西方人,那是敌人进攻到他们的阵地最近的一次,近到江淮连敌人脸上有几根胡须也看得清清楚楚,最后是一轮手雷将敌人炸退的。从那个距离一直延伸到远处,躺满了敌人的尸体,江淮估计,这起码得有好几百具了。

    但惨重的伤亡似乎并没有让这些敌人退缩,反而更加激发了他们的凶悍之气,在进攻的时候,他们连同伴的尸体都利用上了,江淮就曾见到一个西方人将一个同伴的尸体提起来扔在一枚还同有爆炸的手雷之上,结果那具尸体被炸得四分五裂。脑袋远远的飞起落在了明军的阵地之上,看得江淮好一阵恶心反胃。

    不过迫击炮的炮弹也是有限的。现在统领樊昌已经越来越少地使用迫击炮了,每次只有到了最关键的时候,才会听到迫击炮的声音。

    江淮摸了摸腰带之上悬挂的手雷,还剩下最后一颗。子弹倒是还剩下不少,除了本身携带的外,在抵达这里的时候,他们还携带了大量子弹。如果手雷没有了,那接下来恐怕就会守不住这个阵地了,到了那个时候,便只有撤退了。

    当然,撤退不是逃跑。接下来必然又是一场殂击大戏上演,利用森林的复杂地势,从林来一次次地袭击,射杀对手。不过这对于一支行进中的大军来说,充其量也就是一种骚扰而不能完全挡住他们前进的步伐了。

    敌人愈来愈近了,江淮收摄起了心神,瞄准了下面的敌人,这些家伙再也不像前几天那样一进攻便喊得震天响了,现在只是沉默地向前缓缓推进,但说实话,这种沉默地进攻让江淮感到压力更大。

    上半身藏在厚实的木盾之后够不着,但你一双脚总还是要动的吧,江淮的目标便是这些人移动的双脚。一发子弹消灭一个敌人,这是他一直以来对自己的要求。

    打伤一个敌人使其失去战斗力,有时候比干掉一个敌人效果更好。这是统领樊昌教给他们的。一个人受伤了,至少便需要一个人去照料他,这等于便是消除了敌人两个人的战斗力,受伤的敌人会痛苦,会哀嚎,这便会让其它的敌人有兔死狐悲之感,会影响到他们的战斗意志。而这些,以前江淮是完全不懂的。

    他稳稳地勾动了扳机,伴随着一声枪响,一个敌人和他的木盾一起,骨碌碌地滚下了山坡。几乎在同一时间,整个阵地之上枪声大作,敌人已经接近了最佳射程了。不过绝大部分友们的射击效果并不怎么好,子弹打得木屑纷分,但敌人仍在稳步地推进之中。

    “放!”身后传来了樊昌的吼叫声。一大片石弹掠过了江淮的头顶,砸向了山坡之上的敌人,自从迫击炮弹迅速减少之后,樊昌便也就地取材,制作了这些简易的投掷机,目的就是进攻中的那些敌人,只要他们不得不举起手中的木盾来抵挡天空的落石的时候,他的枪手们的机会便来了。

    大批的石弹落在了敌人的头顶之上,对手不得不举起木盾来抵挡,有的甚至直被被稍大一些的石头砸中仆倒在地。

    在持续的爆豆一般的枪声之中,敌人的伤亡立即呈直线上升。

    远处敌人的投掷器也开始发射了,看见那些在空中飞舞的带着火星的琉璃瓶子,江淮的心里忽然升起了一股不详的预感。

    一个个瓶子砸在他们的阵地上,伴随着啪啪的脆响,一片片的火光就这样猛地弥漫开来。

1943:惆怅() 
    江淮张大了嘴巴,如同一只离了水的鱼儿,可即便如此,他感觉得呼吸进去的也只是一阵阵的灼热,胸口闷得如同要爆炸一般,只有将嘴鼻都拱进了前面的泥土堆之中,才感觉到稍微好了一些。

    下面的敌人嗷嗷叫着向上奔来,他强忍住难受,勾动板机,将枪里的子弹打空,看到五个敌人倒在了自己的枪下,这才稍稍出了一口恶气。

    身后传来了樊昌愤怒地下达了炮组炮击的命令,随即迫击炮那特有的啸叫之声便在他的耳边响起,他稍稍地喘了一口气。

    身边传来一阵灼热的气浪,一阵惨叫声传来,江淮猛然转头,距离他不到数步之处的一个战友,浑身都燃起了熊熊的大火,正在地上翻滚着想要扑灭大火,江淮大惊之下,三两下扒下身上的衣服,提在手里,扑上去拼命地扑打,但无论他怎么努力,那火却是不见小,自己那身衣物反而也燃烧了起来。

    “这他娘的是什么?”鼻子里闻到一股刺鼻的气味,看着在大火之中抽搐了几下再也不动的战友,江淮仰天嚎叫起来。

    迫击炮不停地在呼啸,这一次,樊昌没有一点要节约炮弹的意思了。赤着上身的江淮看到对面的那些投掷器不停地被炮弹击毁,但对手马上又搬出了更多的投掷器来,而且阵线还在不停地前移。显然,这几天来,敌人做了大量的准备,这种开战以来一直没有出现的武器,恐怕就是为了这一刻准备的。

    “统领,敌人冲上来了,快要挡不住了。”江淮丝毫不顾头上飞舞的那些瓶子还有无数的碎石片,半跪在土堆之上不停地开着枪,身边战友的枪也被他拢到了身边,一个受了伤的战友蜷着身子躺在壕沟里,不停地替他压着子弹。

    说来也怪,像江淮这样几乎全部暴露在壕沟外的家伙,在漫天的石头碎片,纷飞如蝗的羽箭之中,偏生就连一根毫毛也没有伤着。

    哦,对了,毫毛还是伤着了的,他全身的毛发此时都有些微微发焦蜷曲着。

    射完了手中枪的子弹,江淮把手往旁边一捞,却捞了一个空,不由大怒,转头正要骂上几句,却看见那个替他压弹的战友,此刻已经歪倒在地上,头上鲜血沽沽地流着,不知从那里反弹过来的一枚石头片子,正正地嵌在他的额头之上。手里还拿着一枚黄澄澄的子弹。

    江淮一下子从壕沟之上溜了下来。

    迫击炮哑火了,很显然,没有炮弹了。

    “所有人,投掷出自己的手雷,然后撤退。”大火之中,传来了樊昌愤怒的吼叫之声。

    阵地之后的明军纷纷掏出了自己的手雷,向着远处扔去,然后背起受伤的战友,连那些烧死或者战死的袍泽的尸体也没有遗弃,用一块兜着,扛在肩上,背在背上,穿越火场,向着远方奔跑而去。

    “江淮,你留下来,跟我断后。”肩上扛着一具战友遗体的江淮正在埋头狂奔的时候,耳边响起了樊昌嘶哑的吼叫声。

    “是!”赤着身体的江淮将肩上的遗骸交给了另外一个人,几步窜到了樊昌跟前,在樊昌的身边,还站着另外十几个战友,江淮认得他们,都是军中难得的神射手。

    大火越烧越旺,埋伏在岩石后,大树上,草从里的这些掩护者们,不得不将自己的阵地连续后撤,看着那毫无收敛反而有愈演愈烈之势的大火,江淮从藏身之处走了出来。

    “狗日的这把火,烧得这么带劲儿,统领,我看那些狗日的是不可能追来了,除非他们是鸟儿,飞过这火场。”江淮赤着膀子挎着两支枪,手上还拎着一支,走到了一块大岩石之前,声音嘶哑地道。

    在这里的十几个人,每个人说话现在都是哈声哈气的,还有一个,干脆就发不出声儿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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