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往的苦难已成了记忆的一部分,如今回想起来,却是苦涩不再,剩下的,便只是那些甜蜜了,那怕曾经是痛苦,如今却也成了甜蜜的一部分。
没有那时的磨难,何来今天的相亲相爱呢!
屋子里一片寂静,两人都沉默地享受着对过往的回忆。
不知过去了多少时间,外头突然传来了小武的声音。
“父皇,母后,儿臣可以进来吗?”
两人相视一笑,秦风站了起来,坐直了身子,回头道:”进来吧!”
房门被推开,小文小武快步走了进来,在他们的身后,乐公公笑咪咪地跟着走了进来。
“父皇,乐公说,我们很快就会有一个弟弟了是吧?”小文一下子跳到了母亲的床榻边,喜形于色地问道。
“当然。”秦风大笑道:”怎么样,开心不开心?”
“自然是开心的。”小文笑吟吟地道:”想着以后有一个小弟弟可以让我玩儿,能不开心吗?小武从来都不肯让着我,哼!”
“你就比我早出来一会儿而已,叫你一声姐姐,那就是让着你了。”小武不甘示弱地道。
“好了好了,就算将来生了弟弟,还能是你的玩具?还让你玩儿?”秦风伸指弹了小文一个指蹦。不管是小文小武,一向是惧怕母亲远胜于惧怕父亲。
“你们怎么笃定将来一定是一个弟弟呢?”闵若兮笑问道。
“母后,是权师傅说的,权师傅在听到这个消息之后对儿臣说,儿臣应当马上来恭贺父皇母后,还说一个好汉三个帮,一个篱笆三个桩,儿臣将来要继承父皇辛苦打下的这壮丽河山,就得多几个兄弟帮衬着才行。”小武朗声道。
听完小文小武的话,秦风与闵若兮相视一笑,秦风摇摇头:”瞧,咱们的太子太保,辅国公说话多有水平啊,小武啊,这话啊,你权师傅不是说给你听的,而是说给你父皇我听的呢。”
“啊?”小武有些不明所以地看着秦风。
“罢罢罢,以前朝臣们都一直在叫嚣着,现在既然你又有了身孕,那便也是时候给他们一个交待了,免得他们闲来无事便在我的耳边聒噪,没的烦人。你瞧着吧,权云现在必定已经跑出宫外,而且你有孕的消息,很快便会在越京城传开来。接下来重臣便纷纷要上奏折恭贺,那些贵妇们人都要一个个进宫来把你当稀奇看了。”秦风摇头道。
“我现在只想一个人安安静静地享受这份喜悦。”闵若兮道。
“只怕办不到,别人能推,王月瑶你能推掉,余秀娥你能不让她宫,徐钰你能将她拒之宫外?还有权夫人,方夫人,金夫人,这些可都是我大明一等一的贵妇人,她们要来恭贺你,你能不给面子?”秦风呵呵一笑。
闵若兮叹了一口气:”说得也是,我生这一个孩子啊,可不仅仅就是一个孩子。帝王之家无家事,家事即国事。行了,你去忙吧,后头的事,我来招呼,这里有瑛姑帮着撑着,实在不行,把舒宛叫进来,实在不能挡的自然是要见,其余的便让舒宛去招呼她们。”
“这是一个好主意。”秦风抚掌大笑。
“父皇,母后,你们在说什么呀?”小武有些莫名其妙地看着秦风和闵若兮。
秦风将小武拉到了自己的身边,看着儿子微笑道:”小武啊,你今年已经十五岁了,过了今年,可就十六岁了。父皇像你这个年纪的时候,已经在敢死营当兵了。”
“父皇的英武神迹,儿臣也经常听人说起。”小武崇拜地道。
“什么英武神迹,那时候你父皇只不过是一个在泥潭里打滚努力求活的人罢了。”秦风大笑:”别信那些人胡说八道,真想知道父皇的往事啊,你可以来问父皇,嗯,问舒畅舒伯伯也是可以的,其它人还是算了吧,估计你从他们嘴里听不到多少实话。儿子,你怕吃苦吗?”
小武瞪大眼睛道:”父皇,儿子不怕吃苦。”
“那就好!”秦风拍了拍小武的肩膀,”那接下来,你就准备吃苦吧!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这句话放在你身上虽然有些不恰当,但你该吃的苦还是要去吃,不经历更多的事情,你将来就不可能更好地治理这个国家。”
“父皇,您要孩儿做什么?”
“很快你就会知道了。”秦风笑着道:”你的事情,只怕父皇一个人说了也是不算的,也罢,我这便去前边和他们打擂台,你们小文在这里,好好地陪你们的母亲说说话吧。”
看着秦风大笑而去的背影,小武不解地看着母亲:”母后,父皇为什么说我的事情他还不能作主呢?”
闵若兮看着小武,微笑着道:”因为你不仅仅是大明国的皇子,你还是大明国的皇储,是这个庞大国家的继承人,所以你的事情,便不仅仅是秦氏的家事,而是大明的国事。你父亲想要如何安排你,不得到那些大臣们的同意的话,也是做不成的。儿子,这便算是你父皇给你上的第一课,那怕是贵为一国之主,也不是可以随心所欲,想做什么就做什么的。”
“这个儿臣是明白的。这段时间,权师傅给我讲学,儿臣受益良多。”小武点头道。
闵若兮一笑:”听师傅讲课,自然是要认真的,但你也要有自我辩别的能力,不能师傅说是什么,就是什么。”
“母后,您不相信权师傅?”小武瞪大了眼睛看着闵若兮。
“不是不相信。”闵若兮道:”权师傅不论在人品还是在治国能力之上,都是上上之选,但是呢,他也会在跟你讲课的时候,将他的一些理念,一些想法,在不知不觉着潜移默化地传授给你,这其中有些嘛,并不见得就是一个皇帝所需要的或者想要的,母后是要你在听权师傅的课的同时,还要有自己独立的思维和想法,站在你的立场之上去看待问题。记住,你是皇子,你站的高度,理应要比权师傅更高才行。”
“这个,儿臣只怕现在做不到。”小武有些赫然地道。
“所以你父皇要安排你出去做一些事,吃一些苦,然后回来再听听包括权师傅等人在内的课,有所得之后,再出去做做事,这样反复一些年头,相信你便会有些新的觉悟了。”闵若兮道。”你父皇常说,温室中的花朵是根本经不起风浪的,所以对你的事情,他早有安排,母后也是同意的。过了年,你十六岁了,已经是一个真正的男子汉了。”
就在闵若兮对着小武淳淳善诱地谈话的时候,前殿,秦风正在接受着重臣们的恭贺,不出他所料,当权云知道这个消息之后,他第一时间便通知了京城各部各衙的高官们,而这些人也第一时间便汇集到了皇城。
权云退出政事堂之后,便几乎不再在公开场合出现,当然,只要他出现了,金景南还是会很规矩地退到他的后面。
看着整理袍服准备进言的权云,秦风笑着挥了挥手,道:”辅国公,诸位,我知道今天你们想要说什么,贺喜我将有第三个孩子还只是其次的,最重要的事情,其实是另外一件是不是?”
权云拱手笑道:”陛下圣明。”
“好,今日,我便给大家一个满意的答案。加封皇子秦武为齐王。”秦风道:”接下来,他将代替朕去永平郡,出席那里的轨道车动工仪式,然后去虎牢,主持那里的运河开工仪式。”
“陛下圣明!”一听秦风这话,众人都是大喜过望,虽然没有马上册立秦武为皇太子,但加封齐王,代天子出行,本身便已经彰显了武皇子的身份了。
“做完这两件事后,秦武将加入军队,服役两年,第一站,便让他去水师跟着宁则远学两年吧!”秦风紧接着的话,却是让众人哗然。”两年过后,再去吴岭那里干两年,四年干满,他也二十了,那时便可以回到越京城,那时我们再来看看,他干得怎么样?”
“陛下,武皇子身份尊贵,千金之子,尚坐不垂堂,何况武皇子?”金景南大声道。
“错!”秦风摇头道:”秦风的儿子,大明帝国未来的执掌者,绝不能是在深宫长大对外面一无所知的人。他必须亲眼看到,亲身经历,以后才会有切身的感知,不仅是军队,以后他还要去户部,吏部,工部,刑部以及其它部门,统统走一遭,不求他什么都懂都精通,但至少要知道那是怎么一回事!”
1708:商人()
秦厉大摇大摆地按着腰间的刀走在越京城的大街之上。此时的他,身份是齐国大商周求的保镖。在桃园,武陵,益阳拉开天罗地网四处搜寻秦厉的乌正廷怎么也没有想到,他一心想要逮住的大鱼,鬼影儿的副统领秦厉,此刻压根儿就没有在武陵战区,而是出现在了大明的核心之地,越京城。
没有人知道秦厉的去向。
便连周求这位雇主,也只是知道自己这个保镖是一位好友介绍而来的,身手不错,做事也颇有眼色,一路行来,对他也算是相当的满意。
秦厉想要看看明国的大商人们的运作手段,在桃园,孔连顺的一席话,让他有一种背脊发凉的感觉,不亲自来看一看的话,是怎么也不能安心的。而想要探知明国在经济上的一些异乎寻常的动作的话,那自然是跟着一位正儿八经的商人才好。
他此行虽然诉求明确,但并没有特别的目标,离开武陵战区之后,他便斩断了自己与外面的一切联系,让自己彻底地沉入到了水下。
这便让乌正廷彻底地失去了他的踪迹。
走在越京城的大街之上,秦厉心中的惊讶却是愈来愈盛,好几年没有来过越京城了,现在这里的一切,似乎与他过去映象中的越京城完全不一样了。这座城市,好像每年都在剧烈地变化着。
整个城市比起前越是的越京城几乎扩大了一倍,最边缘的街市已经漫延到了洛河之畔了。整齐的房屋,宽阔的街道,琳琅的店铺,络驿不绝的人群,彰显着这座城市无限的活力。
他们这一行人挎刀带剑护着一辆马车,秦厉原本以为有些显眼,岂知进了越京城之后,才发现自己完全多虑了,与自己这一行人差不多规模的队伍,随处可见。
明人不禁刀枪,他们甚至鼓厉自己的百姓携带武器,军人退役,朝廷允许他们连自己的盔甲都带回家,这在齐国简直是一件不可想象的事情。当时齐国人还幸灾乐祸地认为秦风这是昏馈透顶的一个表现,明国以后必然是盗贼四起,烽烟不绝,但事实却是狠狠地打了那些人的脸,没有比明国治安更好的城市了。说路不拾遗,夜不闭户可能有些夸张,但几年下来,盗贼几乎快要绝迹了。
在明国,干这个活计风险太大,随随便便一个不起眼的小村子,说不定转眼之间便能组织起一支弓马盔甲齐全的军队出来收拾你。
风险大,收益小,再者现在在明国,挣钱的路子多着呢,哪怕就是在越京城内给人带带路,每天的收益也能养活自己了,那些让人鄙夷的小勾当,自然也就甚少有人干了。
大明人在朝廷的有意引导之下,正在日益陪养起一股尚武的风潮来。
秦厉当然知道明国朝廷的如此作为,还有更深层次的原因在里头,那就是养兵于民。这些人在朝廷需要的时候,一个征召令,马上就能组织成一支战斗力不差的军队出来,而且还不用给他们装备武器,他们提起自己的老家伙什就能直奔战场了。
马车停在了一幢高达五层的大楼之前,得意楼三个大字在楼顶上张牙舞爪,傲视群雄。只看这大楼的规模,秦厉便知道这楼是完全的钢筋水泥结构的,也只有这样的建筑模式,才能将一幢楼建得如此方方正正,高高大大。
楼的外墙不是那种千篇一律的灰扑仆的颜色,而是被刷成了红蓝相间的条纹状,这让他在周围更显得是鹤立鸡群。
马车是租来的,从越京城轨道车站一路到这里,一两银子。而在得意楼前,一个与周求差不多身材的圆滚滚的笑得两只眼睛只剩下一条缝的人,看到从马车上下来的周求,双手抱拳迎了上来。
“周兄,一路辛苦,一路辛苦了。”
“殷兄,这一路之上倒也谈不上辛苦,从桃园郡上了轨道车,一路穿州过县,不过数天功夫,便到了越京城呢。轨道车,就是舒坦,不知什么时候我大齐也能修上这么一条啊!”
“将来肯定会有的,一定会有的。”被称作殷兄的胖子大笑道:“其实也算不得怎么舒服,主要还是周兄你财大气粗,一口气包一节车厢,那自然是舒服,要是去挤一般人的车厢,这样千里迢迢的到越京城,只怕不休息个几天,还真恢复不了元气。”
周求拍拍自己高高耸起的肚皮,“就我这身材,去和一般人挤普通车箱,是会遭人嫌弃的。既然能有钱解决,那自然就花钱好了,宁让钱受罪,不让人吃亏嘛。”
“这点小钱,于周兄来说,九牛一毛,哪里曾看在眼里罗。周兄,请,我已经在得意楼最顶层包了一个雅间。这几位是周兄的随从吧,一起来一起来,房间足够大,可以同时开上几桌都没有问题。请,请。”
“殷兄破费了。”
“哪里哪里,周兄难得来一趟越京城啊。作为地主,殷某自然是要好好地尽一尽地主之谊的。”
两个胖子把臂而行,走进了得意楼的大厅。
这间酒楼的生意看起来是好得不得了,偌大的大厅内,只怕能摆下上百张桌子,此刻竟然有一大半都满了。
一行人刚刚了一半,二楼的廊道之上,一个身着青衫掌柜模样的人突然出现在哪里,手里居然拿着一个锣,当当地敲了几下,立时便吸引了整个大厅的人的注意。
“各位客官听好罗,刚刚官府那头传来了消息,皇后娘娘已有身孕,此乃我大明幸事,盛事,大明皇室子嗣延绵,万世永昌。”青衫掌柜大声道。
哗啦一声响,将秦厉一众从齐国来的人都吓了一大跳。
“大明皇帝陛下万岁,万岁。”
所有人都齐唰唰地喊叫了起来,三呼万岁之后,大厅内立时比先前更热闹了起来,大声地呼喊小二上酒,上好酒的声音此起彼伏。
咣当咣当敲锣的声音再度响了起来,青衫掌柜站在二楼之上大叫道:“我们东家说了,值此普天同庆之事,得意楼要为陛下贺,为皇后贺,为大明社稷贺,所以自今日起,三天之内在得意楼来的客人,都能免费得到得意楼赠送的上好美酒一斤。”
“东家仁义!”大厅里欢呼声再度高涨。
周求咋舌道:“得意楼老板大手笔啊,以此酒楼的规模,三天下来,只怕花销不菲。”
“得意楼日进斗金,这算什么。其实今日不止是得意楼,只怕越京城各行各业都要欢庆了。”殷福笑道。
“想不到贵国皇帝陛下如此得人心。”周求叹道。
“没有皇帝陛下,何来我们今日呢?”殷福哈哈大笑:“请吧,周兄。”
看着殷福在前头带路并没有向着楼梯走去,周求不由一愕,“殷兄,不是说在顶楼吗?”
殷福指了指周求,再指了指自己,“就咱们这身板,爬上顶楼去,只怕要汗透衣背了,来来来,周兄,我带你去坐一个新奇物件儿。”
一行人绕过了大厅,走到了一个门厅的地方,那里亦开着两个门户。每个门户前都站着一名青衣小二。看到殷福等人过来,立时弯腰行礼,拉开了其中的一扇门。
殷福笑着从怀里掏出两张一两银子的纸钞,一人赏了一张,引来了连声道谢。
走进门内,殷福笑着冲周求招手:“周兄,进来吧。”
看着那个小小的屋子,周求有些莫名,这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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