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夏米擒真一是也!”
声到刀到,米擒真一劈头一刀向徐荣砍来,徐荣奋力挥动大斧迎战,两员大将战成一团。
双方鼓声如雷,喊杀声震天。
这徐荣也是有些本事,与米擒真一交战十几个回合,不落下风。米擒真一见收拾徐荣不下,弯刀虚砍了一刀,拨马便逃。
徐荣有心在童贯面前卖弄,哪里容得米擒真一逃走。催马追赶,奔跑不到二十步,那米擒真一忽然一甩手,流星锤急速打来。
徐荣不想米擒真一还有这个能耐,大惊之下,本能地一拉缰绳。战马一声嘶叫,前蹄扬起,这一锤正打在马头上。打得战马鲜血直流,向侧面倒去,把徐荣也压倒在马下。
回转马头的米擒真一得意非常,拿着套索就向徐荣扔去!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支箭如流星般射来。米擒真一心思都在徐荣身上,躲闪不及,一箭射中了胸口。他大叫一声,身子晃了晃,险些从马上栽落。索性中箭不深,留得性命。
徐荣抓住了这个时机,连战斧也不管了,飞奔回宋军战阵。
张伯奋脸色淡然,收起弓箭,他早看出米擒真一尚有余力。马鞍后还有皮囊隐藏,怕有暗手。这么轻易败走,必然有诈,果然被他料中。
第四十章将败(求票)()
这一下双方士兵同时鼓噪起来,纷纷大骂对方无耻。米擒真一偷使流星锤固然是兵不厌诈,张伯奋暗箭救人也是情有可原。
米擒真一带伤退回,忿忿对察哥说道:“我本想使计胜之,擒拿对方。不想南人卑鄙,却施冷箭,末将请罪!”
“米擒勇士何罪之有,下去疗伤吧!”察哥怎会因此小事,责罚己方大将。
察哥看得很清楚,这一箭就是张伯奋所射,他却无可奈何。西夏这边其余将士,却是不想认输。急于给米擒真一报仇,一下子冲出来三员大将。
嵬名安惠见此,大神喝令道:“给我擂鼓助威!”
宋军这边,徐荣带伤而回,满面羞惭。童贯见此,假装温言劝慰一番。见西夏军又有三人出马,不削地说道:“党项勇士,也不过如此!”
一回头,童贯目视韩存保,说道:“此战,还要有劳韩将军!”等童贯再要点将时,却发现并无可以毕胜之人,毕竟西夏军嵬名化极和嵬名至极还没出战。
张伯奋与嵬名兄弟交战,胜负未分。王禀上阵,则败了一场。
不过泱泱华夏,怎缺英雄!
西军大将刘仲武之子刘锡,这次随扈在童贯身边。父亲生死不知,他心急如焚,恨透了西夏人。挺身而出,“末将愿往!”
童贯一看是刘锡,哈哈大笑道:“刘将军真虎父无犬子也!”
还有一人,是东京禁军兵马使孙度,跟随童贯多年,也打马出战。
双方六人,组成三队厮杀,一时之间战鼓雷鸣,喊杀声不断。
一名西夏将领催马上前,挥斧向韩存保横劈而去,寒光一闪,凌厉的劲风扑面而至。西夏之地,少有精铁,能用大斧兵器的绝非等闲之辈。
韩存保身手不凡,久经行伍,他能感受到这员西夏将领这一斧的威力,这不是一般将领所能比拟的。酒囊饭袋显不出自己的手段,韩存保心中战意高涨,大喝一声,“来得好!”
他挥枪迎击而去,只听‘当!’一声刺耳的震响。枪斧相撞,火光迸shè,巨大力量使两人胯下战马都一声唏律律嘶叫。
乌发被震得两臂发麻,胸中气血翻腾,难受之极,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在西夏军中,力气只是若于嵬名三雄,不想今日在韩存保面前吃亏。
而韩存保也同样身形一滞,虎口被震开,毕竟他兵器不占优势。
韩存保小小吃惊了一下,又大喝一声,“贼将,吃我一枪!”
只见漫天枪影扑面刺来,乌发他无暇细想,避虚就实,大斧迎战而去。两人斧去枪来,战马团团而转,恶战在一处。
这一战打得天昏地暗,两边士兵看得如醉如痴。都向己方胜利,喊叫得声音都嘶哑了。
两人又交战二十余个回合,韩存保越战越勇,乌发体力渐渐不支,大斧招式也变慢了。
韩存保正要发力,阵挑乌发。那边西夏军阵忽然高声叫好,大声鼓噪起来,宋军阵营一片哗然。
原来那边孙度战到此时,渐渐力怯,待要回阵时。情急之下,被交手的西夏将领套住活捉。
韩存保这边被这影响,枪法也乱了几分,一时只见拾掇乌发不下。
宋军中又跑出两员大将,想要营救孙度,等待多时的嵬名无极兄弟双双出战。
这两人与孙度袍泽之情深厚,不顾个人安危。奋起勇力,与嵬名兄弟战到一处。
只是这两人本事寻常,刚战了几回合,便已经后劲不继。左支右绌,败象渐现。又战了五六个回合,两人已明显不支,同时被嵬名兄弟打下马去。
得势不饶人,嵬名兄弟让身后的擒生军绑了这两人,挺刀又去战韩存保和刘锡。
刘锡本来和对手战的旗鼓相当,这时见嵬名无极杀了过来,顿时慌乱。虚晃了一枪,打马回奔。
宋军中张伯奋见己方,连连失利,再也按捺不住,出马接应刘锡。王禀在旁见此,也顾不得自己伤势,飞奔而出。
那阵前韩存保,见嵬名兄弟和乌发要以三对一,不敢再战下去。当两马交错,他奋力大吼一声,长枪旋转而去,直奔乌发咽喉。
乌发大斧从空中划过,架住韩存保的枪尖,顺势向外一扫。韩存保等的就是他这一扫,借着这一扫之力,他双腿一夹战马,顺势奔出十几步。
汇合了张伯奋和王禀,三人与嵬名兄弟等人,三对四也怡然不惧。
却不想察哥根本不给韩存保三人喘息机会,令旗挥动,又是两位战将出马。
韩存保和张伯奋以一敌二,倒是可以支撑。身有伤痛的王禀,最先支撑不住,险象环生。
童贯见前次鏖战大败,斗将也失利,斗志全无。忙传令道:“收兵回城!”
他心中比谁都清楚,主将战败,士气受损于战不利。更重要的是己方兵力逊于西夏,若在逞强激战,怕是要损兵折将。及时败逃回城,至少还能保住兵力,等待援军。
宋军大阵中,立刻响起刺耳的铜锣声,‘当哐!哐!哐!’随着这退兵的锣声响起,宋军顿时如退潮水一般撤去。连日战败,使他们每个人心中都万分慌乱,只恨爹娘少生了两条腿。
韩存保、张伯奋等人,无力回天,只得且战且走。
察哥见宋军败逃,他长鞭一指前方,西夏军进攻的战鼓声,顿时惊天动地响了起来。“嘭!嘭!嘭!”
那边招安驿东面,早有一支人马冲了出来,却是李良辅奉命带领的西夏铁鹞子。上千铁鹞子,飞奔而来,当下截住宋军退路。
城门近在咫尺,童贯陷在军中,见己方士兵冲突不去,不断死伤,心急火燎却无计可施。
嵬名安惠一马当先,帅军尾随宋军疾速追赶。在他身后,三万西夏军呐喊着,挥舞战刀长矛,奋勇杀来。跑得慢的宋军或被西夏军所杀,或是被西夏军俘虏。
韩存保杀回童贯身边,满身鲜血,好像地狱里的修罗一般。张伯奋、刘锡等宋军大将,一个个浴血奋战。宋军将士好似困兽一般,死战到底。
却怎奈宋军士气低迷,战力下降,眼见败局已定。
西夏那边人人奋勇争先,嵬名无极兄弟更是挡者披靡,手下无一合之将。嵬名安惠和察哥见此,都送了口气。
童贯见己方死伤无数,睚眦欲裂,仰天大呼一声,“天要亡我啊!”
“夏贼欺我中原无人耶!”忽然间,战场东面一声暴喝响彻云霄。一骑战马飞奔而来,身后紧跟着千余名铁骑,声势夺人!
一众大宋军士,见这一票铁骑援军,士气大振!“援军,援军来了!”
童贯见此也心花怒放,环顾左右大笑道:“哈哈,天无绝人之路!”
第四十一章你之头颅暂寄头上()
战场上飞来一票精锐骑兵,各个英雄了得,正是王伦率领的一众人马。这才三四日功夫,这支队伍又有壮大。王伦心知察哥全力围困童贯大军,后方必然空虚。就在前日,王伦带人突袭了顺宁堡和平戎寨,又解救了三百多名西军将士。
王伦将城中的武器、粮草分发给附近边民,组织了五百多人的乡兵还有一百多名宋军残兵守城。阻拦了西夏军的后路,王伦这才带领千名精锐骑兵杀了回来。
王伦骑着乌骓马,手执陆沉枪,催马冲阵,大声命令道:“众将号令!冲破敌阵!”
在王伦身后,王进、石宝、朱武几位英雄各帅人马,一往无前。西夏军猝不及防之下,被王伦等人砍瓜削菜一般,杀伤无数。
一名西夏将领,拦在王伦前面,喝问道:“你是何人?敢小觑我大军如无物?”
王伦怒道:“中原之地,番邦贼子,人人得而诛之!”话音刚落,手中长枪蟒蛇吐信,早就把那员西夏将领刺于马下。
西夏有一位镇守将军,此人姓连黑度,其人身长一丈,头大如斗,膀阔腰圆,一张朱砂脸,面短腮阔,眼如铜铃,腮下一连鬓红须,两臂有千斤之力。他上阵用一柄九连环大刀,重四十斤,其人利害不过。
眼见王伦武勇绝人,拍马来战。一声叫未出口,九连环大刀迎头落下,刀锋凛冽直奔王伦面门。
王伦一口气将长枪搅动而出,那连黑度的大刀早就让王伦搅住。王伦手腕抖动,枪随手动,连黑度手中大刀再也拿不住,飞向高空。
“啊呀……”连黑度大吃一惊,心知不好。等到想要抽身时早来不及,被王伦一枪扫落马下,随后被身后的石宝砍掉了脑袋。
这时候,战场上出现了一个怪相。李良辅率领西夏铁鹞子冲击童贯军士,察哥、嵬名安惠帅兵在宋军后追杀,而王伦等人又在察哥等人身后闯阵。一时之间,战场上像磨盘一样转动,不断有人死去。
童贯先前被西夏铁鹞子拦住去路,又被察哥带领步拔子追赶,只道是大势已去。等到王伦率队来援,心花怒放,又生起了战斗之心。
怎奈宋军连日交战,早就疲惫不堪。更难得西夏军众多,还有铁鹞子助战。战斗至今,宋军早就落入下风。
韩存保带兵阻截李良辅的铁鹞子,刘锡、王渊带兵向察哥等人发起反冲锋,意要给童贯整军列阵的机会。张伯奋、王渊护在童贯两侧,早就记不清杀伤了多少敌人,脸上身上都是鲜血。
眼见战事焦灼,自己陷于险地,童贯叫苦不迭。“苦不听种师道之言!”他虽然如此说,心中却没多少悔意,只恨种师道为何不早早来援。
童贯见己方士兵不断死去,西夏士兵不断围来,只想杀出重围,逃得性命。不住催促韩存保杀退李良辅,打通回城之路。
西夏这方,察哥纵观全局,看出童贯大军已经是强弩之末,不过是得胜早晚的问题。但是王伦率领的那队骑兵,不住冲突,势不可当。眼见就要杀到自己面前,察哥不得不在意。
“那队骑兵必是宋军依仗,带兵之人也是宋军之胆!嵬名将军,速带族中勇士前去拦截。”察哥一指王伦这支骑兵,向嵬名安惠命令道。
“宋将连杀我两员大将,末将愿去报仇!”嵬名安惠得了命令,招呼嵬名无极兄弟带兵跟着自己。
察哥分兵去战王伦等人,童贯这边压力顿减,他大声疾呼,“敌军众多,不可恋战,速速随我回城!”
张伯奋一见童贯在战事焦灼时下此命令,赶忙建言道:“此时撤退,于军不利,枢密三思啊!”
童贯怕被战场流矢射中,伏在马上,厉声命令道:“退兵回城正当其时,不可迟疑!休得多言!”
张伯奋无奈,只得传令撤兵,自己带人亲自断后,且战且走。
刘锡和王渊正与察哥的人马奋战,一听宋军中传来撤退的铜锣声,一个个目瞪口呆。王渊杀死一名西夏士兵,愤然说道:“怎能下令撤兵!”
一众宋军将士,对童贯此举也十分不解,纷纷道:“枢密,弃我等而去么!”有些人想到就要战死沙场,难见家人,顿时留下泪来。
刘锡到底稳重,家风使然,凛然大声说道:“挺起西军的脊梁!”
被刘锡感染,王渊也大声疾呼,“为国而战,死得其所!”
“为国而战,死得其所!杀!”被察哥围困的西军将士,抱有必死之心,喊杀声震天。
那边王伦带领一众骑兵只管冲杀,仗着武艺精熟,王进、石宝十分本事,眨眼间已经冲入了西夏军阵。那寻常的西夏军哪里能挡住他去路,长枪在手,早有十几人死于马下。
西夏其余将校见这一干精锐骑兵横冲直撞,不管头脸只是践踏砍杀,早就军心消散,不敢正面应对其锋。
那头陀僧广惠,真可称得上是步战无双。满心都是杀气,脚下健步如飞,手中镔铁双刀左右挥舞,不知多少西夏士兵命送他手。
只有广惠是步战,更在这千军万马中如入无人之境。不过王伦还是担心广惠脱离自己,用枪挑死一人,提醒广惠道:“广惠大师,不可嗜杀,跟紧队伍!”
王伦又刚刺死一名身侧偷袭的西夏士兵,身后忽然有恶风袭来,一人叫道:“嵬名无极在此,南蛮子拿命来!”
恶风激进,王伦心头一跳,提枪向后一格挡,“当”的一声正好挡下一击。
王伦转头看来,只见一员西夏大将在前,头顶双凤翅金盔,斗大红缨,面如黑砂,一双怪眼,短短一面连鬓胡子;身上穿一领猩猩血染大红袍,外罩龙鳞红铜铠,左悬弓,右插箭,手执一柄大杆子刀,坐下一匹乌昏点子马。后边还跟着一人,不仅相貌相似,而且身上是一样装扮。
嵬名无极兄弟,打马来战王伦。这一瞧,唔呀!好一个蛮子!但见他头顶闹龙银盔,身穿索子黄金甲,外罩黑色披风。面如银盘,眼若流星,左悬弓,右插箭。坐下乌骓马,好不威风。
“来,来,快与我大战三百回合!”嵬名无极心知王伦绝非等闲,拍马抢先出手。
“那我就成全与你,到地府与嵬名辅坚作伴!”嵬名辅坚是西夏贵族大将,被杀时身上有一块金牌写着名字,这也是种溪告诉王伦的。这时见嵬名无极向自己叫嚣,王伦当即反击。
不说嵬名无极兄弟心惊王伦杀了嵬名辅坚,后阵嵬名安惠听了这话,肝肠寸断,睚眦欲裂。马鞭指着王伦,咬牙切齿说道:“杀此人者,赏金千两,奴隶百人!”
嵬名无极兄弟当即一左一右向王伦杀来,双刀并举,一个奔王伦脑袋,一个奔未来的胸口。两头猛虎与蛟龙战在一起,余人谁也插手不上。
电光火石只见,三骑相狭路相逢。王伦右手长枪往外一扫,挡下嵬名无极的大杆刀。左手一个枪里夹鞭的路数,抽出湛卢宝剑,一剑削向嵬名化极的右手。
“啊……”湛卢剑削铁如泥,何况血肉之躯。嵬名化极左手当即被砍下,剧痛传来,嵬名化极一阵惨叫。
嵬名无极端得悍勇非凡,见弟弟一合便被王伦所伤,手中大刀却不慢半分,连连向王伦攻来。
蓦然间,王伦那长枪突破嵬名无极大刀防守,重重枪杆击在他刀刃之上。这几个回合,嵬名无极早就力怯,这一下被王伦的力量震动的手脚酥麻,手中大杆刀也使用不灵。
那嵬名化极与嵬名无极兄弟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