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朱武决定率领少华山众人归附梁山,这几日少华山的所有事宜都是由王伦主持、决断。这次官军来袭,朱武也请王伦做了主位,主持大局。
示意众人各自入座,王伦环视一周,问道:“如今官兵来袭,人数和装备优于我们,更有西军宿将坐镇,众兄弟有何高见?”
王伦并不想把山寨变成一言堂,示意大家各抒己见,这也是让众人增长见识的机会。
对于杜迁带来的消息,王伦最忌惮的还是西军。西军是北宋中后期大名鼎鼎的军队,因驻守西北地区而得名。西军天下闻名,能苦斗,敢牺牲。与西夏,青唐诸羌纠缠百年,强兵之名也名传百年。
西军中有名的部队有府州折家军,麟州杨家将,青涧城种家军,此外还有刘家、姚家都是将门世家。西军将领世代相承,父死子继或兄终弟及。比之一般“将不知兵,兵不知将“宋军战力要高出很多。
在座的人中除了王伦,朱武最有见识,又对少华山了如指掌。思忖了一会,朱武先给各人分析了一下官军的实力。说道:“官军看似势大,实则外强中干。西军人少,难以成事。厢军军纪废弛,胆小如鼠。而乡勇和猎户多是山野村夫,不提也罢。”
朱武分析完官军的实力,又分析了一下少华山的实力。“如今咱们少华山上可战之兵也有七百,骑兵过百,也是不可小视。况且占据地利,进可攻退可守,游刃有余。再加上几位兄弟以一当百,区区官军不足为虑。”
王伦见朱武对于敌我势力分析的头头是道,心道神机军师名不虚传,如此也省去了自己许多功夫。
石宝本就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对于与官兵交战也跃跃欲试。“官军也都是欺软怕硬的,这次打的他疼了,他便不敢来了。”
王伦没想到石宝这人看着浑,可话都能说道点子上。王伦也是决意要把官兵打退、打疼,两人的想法不谋而合。如今他们正要撤离少华山,若是官军围困或是尾随他们,这叫他们如何回得了梁山!
王伦点点头,说道:“打是一定是要打的,关键就在于怎么打。依我之见,官军在山下扎营,怕是要稳扎稳打。我等时间紧迫,自不能给他机会,最好打乱他的阵脚。”
朱武想到少华山钱粮稀少,就怕官军围困,也开口道:“哥哥所言极是,晚打不如早打。”
史进和陈达两人喜动不喜静,早就想下山与官军见个高低了,一起道:“哥哥下命令吧,兄弟们自当奋勇争先!”
“好!”见七位好汉众志成城,军心可用,王伦高声道:“众兄弟听令!”
众人齐声应答,“有!”
“陈达兄弟统领山寨一百老弱士兵,佯做主力,当先搦战!许败不许胜,诱敌深入!”
“杨春兄弟与我率领山寨骑兵,接应陈达兄弟,消灭入伏官军!”
“石宝兄弟、杜迁兄弟,率领二百士兵绕到官军营寨后方,等其营寨空虚时,伺机破寨!”
“朱武军师率领史进、张青两位兄弟把守山寨,各处寨墙关隘多备礌石弓矢。守住后路,不容有失!”
众人领命,各自去挑选士兵,准备出战。
唯独史进听说自己要留守山寨,愀然不悦。还道王伦是看不上他的武艺,来到王伦面前问道:“哥哥!史进也有十分本事,陈达都下山去厮杀了,怎不让我也下山去?”
其实王伦的军事安排都是极有深意的!自己这一路不说,陈达莽撞,诈败不容易漏出破绽。石宝悍勇,与杜迁配合攻打军寨,胜算极大。朱武智谋出众,一方豪杰,对少华山山寨最是熟悉,带领史进、张青守寨轻车熟路。
没想到史进竟然会有意见,王伦只好耐心开解这个中二少年。“大郎,非是哥哥不愿用你,而是你现在还是清白身,史家庄还有太公要照顾。若是带你出战,华阴县厢兵是否认得你暂且不提。那乡勇和猎户都是周边山村的,若是认出你来怎好!你倒可以一走了之,到时置太公于何地!”
听了王伦这一番开解,史进才知道王伦确实是为他考虑。一时间羞恼不已,暗恨自己小人之心,打定主意要誓死追随王伦。
第四章陈达出战(求订阅)()
却说刘光世本是西军中刘家子弟,将门之后,年方弱冠便恩荫做了三班殿值,在皇帝面前也是挂了名的。这次省亲之后,路过华阴县,本想顺便帮县令铲除少华山的强贼。哪料到到了少华山下后,主将王渊按兵不动,这让他郁闷不已。
这日晌午过后,刘光世便在自己营帐中闷坐。忽然间听到外面一阵人喊马嘶,紧接着就是一阵鼓响。
心知出了变故,刘光世冲出营帐,抓过一个士兵问道:“出了何事?”
这士兵猛然间被人拉住,正要恼怒,回头一看是刘光世,马上笑脸相迎。“回少将军,是有贼寇在门外叫阵。”
刘光世心道小爷还想去找你,你却送上门来了。王渊也不过是立功多了,能做主将。等这次剿灭少华山,小爷立了功,也能做将军。
刘光世当即转身回了营帐,全身披挂穿戴整齐后,向王渊的营帐行去。行伍之中,不尊将令私自出战是大忌,重者要斩首示众的。他虽然知道王渊不敢杀自己,但是自己因此留下污点反而不美。
到了王渊营帐,刘光世报门后不多时,便被请入。刘光世进门一看,不仅王渊在,厢军马王两位都头和西军的另一位都头也在。
心知众人是在商议少华山强贼来搦战的事情,却偏偏没叫自己。刘光世不动声色,向着王渊行了一个军礼,然后问道:“将军,听闻营门外有强贼挑衅,辱我西军,不知将军要如何应对?”
王渊伸手一指西军的那一位都头,对刘光世答道:“少将军不必忧虑,本将已经命令杨都头出去应战。”
其实一干将领中王渊武艺最高,但是他身为主将不可轻动,因此指派了手下的杨都头。
刘光世自来心高气傲,想要做什么便做什么。见王渊还是不肯让自己出战,却指派的杨都头。轻蔑的看了一眼杨都头,傲然道:“杨都头骑不得快马,拉不得硬弓,怕不是贼将的对手。小将不才,愿取贼将首级!”
杨都头自然不敢得罪刘光世,被他小瞧也只能默默忍受。
王渊见刘光世如此态度,眉头一皱,委婉的说道:“区区贼将,有杨都头迎战即可,少将军安坐帐中便了。”王渊知道刘光世是刘家将着重培养的下一代,刘家视如珍宝,他自然不能任由刘光世在自己手下犯险!
刘光世仍不死心,接口道:“那小将出阵与他掠阵便了。”说完刘光世把眼睛瞄了一眼杨都头。
杨都头心领神会,也向王渊说道:“少将军弓马娴熟,末将请少将军给末将掠阵!”
王渊见此也无言以对,只得给刘光世多派兵马,护他周全。并谆谆告诫,不可轻敌深入等等。
刘光世得了王渊的将令,马不停蹄的点齐兵马,一阵鼓响,带领着杨都头和马都头冲出了辕门。刘光世领兵出来,正看见对面一员贼将穿盔戴甲,手拿点钢叉耀武扬威。身后一群面黄肌瘦的小喽啰,无精打采的摇旗呐喊。
“没有卵子的官军,可敢出来与爷爷一战!”
“龟缩营门,屁也不放一个是何道理!”
刘光世定睛往看时,对面只有二三百人模样,鼓噪而来。刘光世冷笑一声,绰起一杆枪,说道:“一群乌合之众,定叫你来得去不得!”
杨都头心知这阵刘光世肯定要打,小心提醒道:“少华山寨里听说有三个头领,另外两人何不见来?想是还有后手,不可不防。”
刘光世却不以为意,说道:“山野草寇,更有何能!一会只我一人出战,不需人多。”
陈达带领着少华山的老弱残兵,正在官军的营寨对面骂的起劲。眼见对面营门中冲出一票人马,人头攒动,怕不是有四五百人。为首一员小将,银盔银甲,旁边还有两员副将。
眼见任务完成了一半,陈达不敢怠慢,谨记王伦的吩咐要诱敌深入。翻身上马,挺着点钢叉,吼道:“贼配军也敢在爷爷面前抖威风!可敢与爷爷大战三百回合!”
刘光世世家子弟,如何听得了陈达骂阵。催动坐下马来到阵中,用长枪一指陈达说道:“贼将休要猖狂,小爷取你狗命!”
陈达早看出刘光世是这群官兵的首领,心道把这人引入埋伏,不怕别人不救。当即纵马擎枪来战刘光世。
刘光世见陈达拍马奔向自己,也唿哨一声,放开战马来迎陈达。杨都头见刘光世出阵,把一张铁胎弓拿在手中,想要在刘光世危机时出手。
两人纵马飞奔,眨眼间汇合到一起。陈达手起枪落,向刘光世当胸刺来,被刘光世举枪荡开。这一回合结束,陈达骑马跑出了十几米才停下。
刘光世初次与陈达交手,第一回合过后,觉得也不过如此。见陈达骑马跑出好远,只道是怕了自己。刘光世将手中长枪吐了一个势,大喝一声,主动朝陈达冲了过去。
陈达见刘光世宛如蛟龙出海一般,来得迅猛,不敢怠慢。手中点钢叉使开,众人但听得耳边“呜呜”风响,一片枪影。
两人斗了几个回合,陈达预计火候差不多了,寻了个破绽,猛然打向刘光世。
刘光世眼见陈达点钢枪就要扫到自己腰上,怡然不惧,高叫一声:“好!”猛地一挑,将那陈达的势头挑了过去。许是战得久了,陈达没了力气,刘光世这一挑他手中点钢枪飞了出去。
陈达见武器丢了,回转马头,一指刘光世身后,故意气喘吁吁的说道:“你非真英雄,竟要人暗中相助,我死也不服。”
说完陈达拍马跑回本阵,一边跑一边喊道:“这小将军只是银样蜡枪头罢了,等歇过了这一阵再去战他。”
刘光世眼见自己赢了陈达,却被陈达小看、辱骂,愤愤不平。回头一看,正好看见杨都头手里的铁胎弓,想也没想,说道:“我自凭真本事,不需你暗箭助我。”
说完刘光世看着厢军马都头说道:“贼将败北,军心已散,你随我追击一阵。”
刘光世也怕陈达有埋伏,于是命令马都头跟着自己带兵追击。他知道少华山有五七百人,料想除去守寨的也就还剩一半。这一半人设下埋伏,凭借自己的四百多名官兵也足以应对。
马都头听了刘光世的话,只道是刘光世看重提携自己,忙回道:“少将军神勇,愿随少将军立功!”
眼见刘光世擅作主张带着厢兵去追击陈达,杨都头怕刘光世有失,只得跟上。好在他谨慎,派人回去禀报王渊。
第五章名将?好弱啊!()
陈达带领少华山的老弱士卒,奔逃不远,便见后边刘光世果然带人追来。鼓噪一众兵将不可远离自己,引着众人只往偏僻处走。一路上丢盔弃甲,看着好不狼狈。
后边刘光世见此,愈发着急立功。他是刘家子弟,初经战阵若是无功而返,怕被人耻笑。
“兀那草寇,有种的不要逃窜!”
陈达听到刘光世喊话,回头道:“小将军太神勇了,爷爷怕了你了,快回去吧!”说完带着少华山士卒消失在前方。
刘光世眼见就要追上陈达,可一转眼陈达就消失在了山路转角。急忙回头呼喝麾下官兵,奋力追赶,官兵中也真有悍不畏死的,挺着刀枪,往前头狂奔。
又追了一阵,到了一处山间平地上,刘光世终于追上了陈达等人。眼见前方是陡峭山岭,刘光世只道陈达无路可走。“兀那贼将,走投无路了么!你若投降,我可免你不死!”
谁料陈达听了刘光世的话哈哈大笑,说道:“你若是叫我声爷爷,我降你也成!”
这一下刘光世恼羞成怒,一挥手指挥官兵进攻。马都头急于在刘光世面前表现,大声吆喝着,指挥手下的厢军向陈达等人攻去。
这时陈达带领着兵士也不逃跑了,依着树木和山石,采取守势,阻拦官兵的弓箭手和骑兵。
官军虽然人数众多,但是久不习战,战力低下。更兼少华山士兵占据地利,官军骑兵施展不开,弓箭手也收效甚微。一时之间,双方战事焦灼。
约莫过了一炷香的功夫,眼见官兵渐渐疲乏,喘息粗重。另一处山坡后的王伦自在高处,看的分明,决定即刻出击。
拉过马匹,王伦翻身上马,向杨春等骑兵问道:“战事焦灼,尔等可敢与我一起冲阵?”
那杨春与陈达兄弟情深,见陈达与官军奋力厮杀,早将性子按捺不住。飞身上马,舞动大杆刀,对王伦说道:“有哥哥在此,我等有何不敢!”
其余少华山骑兵,也各自整顿兵器,翻身上马,纷纷道愿与王伦一齐冲阵。
王伦将手中长枪紧了紧,一指山下混战的官军,说道:“好!众兄弟随我破敌!”
随着王伦的这一声吼,王伦催动坐下马,飞奔直下。后边杨春等一百多骑兵,也一路直扑混战中的官军。
王伦一马当先,奔至山下,有两个官兵想要抵挡王伦,却被王伦纵马踩在马蹄下,眼见是不活了。随即王伦一杆长枪使开,好似蟒蛇吐信,又好似蛟龙闹海。一杆长枪左右穿刺,不消几下,刺死了好几人。一时之间,方圆丈许范围内,竟无一个官兵敢近前。
杨春等人也个个奋勇,冲入官军阵中,好顿厮杀。官军见了这伙敌人,军心动摇,不住后退。陈达等人见来了援军,奋起余威,拖住官军。
刘光世厮杀了一阵,见敌人越来越多,更有王伦这一伙杀神,顿时方寸大乱。
“顶住!顶住!”
可是不论刘光世怎么呼喊,官兵已经渐渐乱了阵脚。
还是杨都头看出王伦才是这群人的首领,是此战的关键,连忙把身边的几个官兵派了过去,阻挡王伦。
同时杨都头也在刘光世身边组成一个防御阵型,并给一众官军鼓舞士气。“众兵将注意防御!贼人只不过匹夫之勇,我等将军稍后便带大队人马来援!”
王伦原本也知刘光世是官军的首脑,结果了身边的官兵后,便要先去对付刘光世。不料总有弓箭手向他招呼,不时躲避弓箭手,王伦前行缓慢。等他刚前行不远,前方又有两名长枪手和刀盾手组成阵势,向他逼来。
王伦心知战事瞬息万变,耽搁不得,发起性来。大喝一声,手中长枪好似风车般旋转起来,冲着几名官兵劈头盖脸砸去。趁着官兵慌乱逃窜的间隙,王伦俯身一顿乱戳,杀开围困官军。
走马往外冲突过来,王伦眼前一片空阔,只有刘光世和杨都头几人。王伦心想一不做二不休,把这些人都杀了吧!
念及此处,王伦挺枪拍马,直取刘光世几人。
刘光世拼杀了这一阵,早没了力气。再经了这一场恶战,早有退意。这时眼见王伦这个杀星冲了过来,心生恐惧。“不要来!不要来!”
倒是杨都头有些血性,张弓向王伦射出了最后一箭,随即也不看结果。拿着大杆刀冲到王伦跟前,举刀就砍。
王伦刚刚俯身躲过杨都头的一记冷箭,就听得耳边有刀锋带起的呼呼风声。心生警兆,王伦立即将长枪竖着向外一挡。
“当”的一声,杨都头的大杆刀被挡向一边,他被王伦大力反震,不自觉的倒退了三步。
这时王伦终于看清是杨都头偷袭,虽然敬佩他悍勇,但是战场上不是你死就是我亡!趁着杨都头脚下不稳,王伦一枪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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