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夫李老六拽着马儿的缰绳,在他身前步行引道。??
????????此外,离晁盖近些的人是白胜,他虽是头领,但马术不精,夜里骑不得马,干脆拎条朴刀,步行伴随在晁天王身边。??
????????晁盖虽披了甲,但只是件轻便的锁子甲,与防护严密的札甲相比,对付刀剑切割效果颇佳,对付枪箭穿刺效果要差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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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黑得像个老锅底,乌沉沉地,点点微弱的星光几不可见。??
????????每个人都是一言不发,默默地向前走着,带路的两个和尚牵着条绳子,其后的士兵拽着绳子深一脚浅一脚地跟在他们后面。??
????????道路两边都是黑黝黝的一片,一阵风吹来左右摇晃、沙沙作响,却都是连绵的柳木林。曾头市附近的地势并不高峻,可是林木丛生,地形复杂,一旦没头没脑地钻进去,那便是无头的苍蝇。??
????????吴用骑在马背上,感到凉爽的风不时吹拂在脸上,他紧盯着身前不远的晁盖,看着他那如山的背影随着马步颠簸而上下起伏。
。
第二四六章那一箭的风情()
整个队中,最为焦躁的人莫过于吴用。他知道行军途中会遭到伏击,却不知道那箭雨何时会来。
就像你知道头上高悬的剑必定要掉下来,但不知道何时掉下来一样,难受坏了。
渐渐的,感觉到行进速度放缓下来。
旁边白胜低声道:“大哥,快进法华寺了!进去了就离曾头市寨不远了!”
走近了看时,是一座古寺,规制还不小。
晁盖下马入到寺内,没见僧众,问那两个和尚道:“怎地这个大寺院,没一个僧众?”
和尚边向前引路,边道:“便是曾家畜生薅恼,不得已各自归俗去。只有长老并几个侍者,自在塔院里居住。头领暂且屯住了人马,等更深些,小僧直引到那厮寨里。”
晁盖问道:“他的寨在那里?”
和尚道:“他有四个寨栅,只是北寨里,便是曾家弟兄屯军之处。若只打得那个寨子时,别的都不打紧。这三个寨便罢了。”
晁盖道:“那个时分可去?”
和尚道:“如今只是二更天气,再待三更时分,他无准备。”
为了遮掩耳目,寺院里也未掌灯,院内院外,驻满了军马,二龙山兵士就地躺在地上歇息。
初时听得曾头市上整整齐齐打更鼓响。又听了半个更次,绝不闻更点之声。
和尚道:“曾头市里的军士想是已睡了。如今可去。”
和尚当先引路,依旧拿根绳子牵着,晁盖带同诸将上马,领兵离了法华寺,跟着和尚继续前行。
伏击必然就在接下来的路程中了!吴用感觉到危险渐渐逼近,他拿出早已准备好的白布,每走一段,便让身边的军士在路边的树上系上一条。
按他的想法,这些白布在夜色中略为显眼,在混乱之中突围,这些路标将起到莫大的作用。
吴用涎着脸,笑道:“手里的布也不剩几条了,剩下的路该系都系上吧,也算是为曾家五虎扎灵棚了。”
晁盖对他这个解释倒是极为满意,便未再与他纠缠下去。
白胜就在晁盖身边,看着吴用奇怪。
渐渐的,白胜发现一件奇怪的事情,晁盖的身前身后围绕着一群萤火虫,怎么赶也赶不走。
而吴用他一边用手扇着在眼前飞来飞去的萤火虫,那萤火虫好似找准了晁盖一般,跟了上去。。
等等!这么多发光的虫子在晁盖身边追逐,这在黑暗之中不是最好的指示灯吗?
遇上伏击,这就是最好的靶子!究竟是意外巧合还是有人有意为之?
白胜心中大惊,忙道:“晁天王,您身边聚了这么多流萤,有些古怪?暂且下马步行,躲入军士群中,以防暗箭来袭!”
晁盖笑道:“兄弟多虑了,此处水草丰茂,有些虫子也属正常。”
马夫李老六也扭头笑道:“流萤追逐马前,为天王照明探路,恐是帝王吉兆。”
他话音刚落,便见刘唐从队前奔来。
刘唐低声急切地道:“大事不好!黑影处不见了那两个僧人。前军看四边路杂难行,慌了起来,不敢行动,如何是好,请天王速速定夺!”
晁盖听了,依旧有些迟疑,道:“那两和尚莫非走岔了道?你们四处寻了吗?”
李云一听就急了,道:“寻个屁啊!他们若是真心带路,即便走岔了,怎会走远?况且还有绳索牵连,怎会走丢?”
晁盖此时心里也慌了,狠狠地道:“这俩天杀的贼秃驴!走!快走!”说完拨转马头,就往来路去。
“张弓!拔刀!”
匆忙之中,刘唐不忘大声下令,一翻手之间,他已经将挂在马上的硬弩取在手中。
二龙山军才行不到百十步,便听破空声乱响,无数只支羽箭,已经带着劲风朝着队中射来!
尤其是往晁盖这边,飞矢尤其的多!
刘唐披着铜蓑衣,挡在晁盖马前,手里的朴刀舞得犹如风车一般,“铛铛”声连响,已不知磕开多少箭矢。
惨呼声在二龙山军中此起彼伏,不少士兵已然中箭,黑黝黝的一片柳林,也不知箭支从哪里射出来。
晁盖见眼前一名士兵一箭从上往下贯穿他的前胸,从后背穿了出来,弓力如此强劲,便知对方的距离不会太远。
“树上!敌军在树上!”李云厉声大叫,指挥身边的军士反击。
那些持弓的军士,一边埋头跑路,一边向不远处的树冠射出一箭。由于看不见人,纯属乱射,杀伤并不明显。
第二轮羽箭已经呼啸而至,至少有一半都是冲着晁盖方向而来!
白胜大叫一声:“晁哥哥,下马!躲在马后头去!”
说着,他翻身下马,一把将晁盖扯下马来,将其按倒在地。
飞过来的羽箭,被刘唐打掉了多支。眼睁睁地看着长长的箭镞乱飞,钉在身后的树干上,“笃笃”有声。
剩下的就嗖嗖的从晁盖头顶掠过,射中了他的坐骑。
“噗噗噗!”箭矢入肉的闷响声不绝于耳,那马儿身上恐怕不得中了二、三十箭?
只见晁盖那匹黑色的高头大马仰天长嘶,挣扎着晃了几步,就跪倒在地。
“赶紧走!”白胜拖着晁盖连滚带爬地向前奔出七八步,摸到一棵粗壮的柳树,在树下坐下。
晁盖的身上已挂满了羽箭,他大口大口地喘着气,顺手拔下数只箭来。
拔着拔着,他突然像见到鬼一般,指着他那匹已被射死的座骑,颤声叫道:“有人害我!有人害我!”
白胜定睛一看,那匹马儿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但依旧不断有大量箭支朝那里飞去,钉入死马体内或周边地里。
一切只因为还有萤火虫在其周边不断飞舞!
“马!问题出在马身上!马夫李老六呢?!”白胜朝四处望去,黑漆漆的,并不见他的身影。
箭支都朝死马飞去,吸引了大部分的火力,白胜趁机搀着晁盖继续向前奔去。
刘唐、李云带着部分手下紧跟其后。
其余大部分不知情的兵士却是不辨东西,抱头乱窜,惊慌的马嘶声、剧烈的呼痛声、愤怒的喝骂声、求助的哀求声乱成一片。
忽然,一侧的山丘上亮了起来,吴用不由抬头看去,只见一片火把燃起,照得山上人影憧憧。
刘唐连喝大声:“拉弓!射过去!举刀!冲过去!占领山头!”
可周围的士兵都纷纷逃窜,没有人听他的。什么叫兵败如山倒,他可算是终于体会到了!
这也情有可原,这些士兵都没经过严苛的训练,还是一群乌合之众。
很快,小丘上面燃起的火把都被扔了下来。上百根火把在空中打着转,将山丘下的情形照得清清楚楚。
刚刚除了晁盖,对于其余的人来说是敌暗我暗,固然射不中敌人,敌人能否射中自己也是全凭运气。
火把落在地上,砸得火星四溅,轰地燃起红彤彤的火苗,战马受惊,四蹄乱动,嘶鸣声连成一片。
“扔回去!扔回去!他娘的,赶紧扔回去!”刘唐只是高声大呼!
他身边的喽罗们如梦方醒,立刻有人弯腰去拣那些火把,可曾头市的那些射手们像早就商量好一样,使劲往去拣火把的人身上招呼。
只听放弦声阵阵,羽箭飕飕而至,射倒一片去拣火把的喽罗。如此以来,其他二龙山喽罗都不敢去拣了,只是使劲四处乱窜,有的人希望能闯出去,有的人企盼能找个安全的地方躲起来。
从对面曾头市军的举动来看,这一切都是提前设计好的计谋。
先是闭关不战,令晁盖束手无策、心浮气躁;
再派僧人来献计,这时对于晁盖来说,恰如雪中送炭,所以他很快便相信了这些僧人;
在黑暗当中,毫无声息地提前埋伏上,晁盖的马被萤火虫萦绕,便成了前几轮箭雨的重点打击对象,不提前举火,就是为了打个措手不及,如此来看,他们的主要目标便是晁盖;
现在举火,是为了更加精准的射击,还可以检验成果,看有没有射死晁盖。
正在这时,之前丢下来的火把还未熄灭,其后又丢过来上百根,将整个山丘下照得亮如白昼。有的火把直接砸到二龙山喽罗身上,上面的松脂、油料将其衣服引燃,顿时在队中出现了数个惨叫狂奔的火人!
接下来的羽箭只是稳稳地收割着二龙山军喽罗的性命,这短短时间里,已经死伤了数百人。
晁盖他们以下敌上,以明敌暗,局面恶劣到了极处!现在已经没有希望去灭掉火把了,只能迅速朝前冲过去,能活几人算几人!
刘唐回头去找晁盖,只见白胜、李云、何清兄弟已经带着亲兵聚在了他身边,正簇拥着他勾着腰向前跑动。
刘唐长舒了一口气,正要转头,却见数箭射来,正中他的身上,有的被锁子甲弹开,有的挂在铁环眼上,唯独有一支箭与其它箭支不一样,箭头深深地插进了他的肩头。
肩头也不是什么要害之处,晁盖兀自往前走,可走了几步,便踉踉跄跄起来,最后一下子跪倒在地。
刘唐已经将箭支拔了出来,借着火光,众人见了那箭镞不由大吃一惊!那箭镞经过特制,其前端比常见的破甲锥还要尖细,宛如一根粗针,所以才能轻易地穿过锁子甲的细小的铁环,射入体内。
箭尖乌黑,显然上面涂有毒药,要不然晁盖也不会这么快昏倒在地。箭杆上还烙有“史文恭”三个字!
“完了!完了!晁盖还是中了药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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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四七章信息()
当日,王伦收到一封信息,却是因着北边酒店接着一人。
在朱富、焦挺的打理下,北边酒店也已传遍江湖。
这人生的骨瘦形粗,焦黄头发卷髭须。
来大宋的番人很多,有番人血统的人也不少,不过梁山却是还没有番人。
朱富问道:“不知足下高姓大名?”
那汉答道:“小人姓段,双名景住;人见小弟须发皆黄,都呼小人为金毛犬。祖贯是涿州人氏,平生只靠去北边地面盗马。今春去到枪竿岭北边,盗得一匹好马,雪练也似价白,浑身并无一根杂毛,头至尾,长一丈,蹄至脊,高八尺。那马又高又大,一日能行千里,北方有名,唤做‘照夜玉狮子马’,乃是大金王子骑坐的。
放在枪竿岭下,被小人盗得来。江湖上只闻王伦哥哥大名,在北地一别之后欲将此马前来进献与哥哥,权表我进身之意。不期来到凌州西南上曾头市过,被那曾家五虎夺了去。小人称说是梁山泊王伦哥哥的,不想那厮多有污秽的言语,小人不敢尽说。逃走得脱,特来告知。”
焦挺闻言,叫道:“我山寨也有许多猛虎,这曾家五虎太也猖狂,连王伦哥哥战马都敢夺。上次教训了他,却是晁盖哥哥带人去攻打。如今我们报上去,王伦哥哥必然派兵灭了那曾头市,让那曾家五虎变成死虎。”
段景住听了欲言又止!
朱富却问道:“兄弟以盗马为生,想必懂些相马、驯马的手段吧?”
段景住点头道:“这也是小弟赖以生存的手段,小弟每次下手,必要找到马群中最好的马。往往越好的马性子越烈,不是小弟夸口,这世间便没有我骑不得的马。”
朱富笑道:“既然如此,兄弟上山必然也受重用。我自带兄弟上山吧。”
段景住闻言,也是大喜,笑道:“有劳头领了。”
当下,朱富便领着段景住上的山寨来。
王伦正和朱武、萧嘉穗、蒋敬、李应、宋万几个商议钱粮的事情。
李应上山后,也做了个头领,不过李应却是做惯富贵闲人了,不喜厮杀,也不喜管事,只在钱粮司挂名做头领,并不怎么过问钱粮司的事情。
山寨替天行道,得了许多钱粮,但是破了关胜大军后,山寨上下都有赏赐,加上山寨两万多兵马的粮饷支出,山寨的财政状况也并不乐观。
如今泊面解冻,众人自然也就想着补充钱粮。
水泊附近乡间早已没了大户,山寨不打附近城池的话,便要往百里之外才能寻到下手的对象。
可行军百里,只打一些寻常大户的话,对山寨来说,又有些杯水车薪。
王伦正和众人说话间,看到朱富领着一个须发皆黄的汉子来到聚义厅门外,便道:“朱富兄弟进来吧。”
朱富正要和厅外当值的赛仁贵郭盛说话,听得里面王伦已经发话,便也带着段景住进的聚义厅。
朱富对众人拱手道:“小弟见过诸位哥哥。”
王伦早看见段景住不凡,想起在女真地盘见过,微笑着点点头道:“这位兄弟高姓大名,可是在哪里见过?”
段景住看威震天下的王伦问话,连忙又自报了一遍家门,忍不住又说起那匹马的好处来。
一来那马确实好,二来也能显示他的诚意。
李应闻言,笑道:“我们刚还商议去哪里取些钱粮,你看这不是有人便送上门来了吗?这曾头市太也大胆,如今天下谁不知哥哥威名,他们却敢把哥哥的马劫了去。平日必然没少做这劫掠的事情,山寨正好发兵打了这曾头市。一来为民除害,二来取回那匹好马,三来也能得些钱粮。”
朱武笑道:“既然是大金国王子坐的马,除去哥哥,也没几人能坐的它。”
众人也都没把个镇子放在眼里,在他们看来,既然这镇子敢无礼,随便派一队兵马去打了就是。
王伦却知道这曾头市不比寻常镇子,笑道:“这曾家五虎既然敢口出狂言,想来有些本事。而且前日晁盖哥哥攻打曾头市也不知结果,且让人查探仔细了,再定夺不迟。”
往昔都是朱武谨慎,王伦则是豪气惊天,而且王伦也不疑人。
听得王伦这般说,众人都有些不解了,难不成王伦是看段景住有些像番人,因此有些怀疑?
当下,王伦便让人唤来神行太保戴宗、鼓上蚤时迁,叫二人去打探曾头市情形,并探听那匹马的下落。
朱富又说了段景住手段。
王伦便让段景住也做了个头领,专管驯马、养马。
如今梁山战马七八千匹,这却也是个重要职司。
王伦向来是疑人不用,用人不疑的。
等其他人退去,段景住悄然与王伦说了一番话。因着干系重大,段景住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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