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呀!”杨林关注场中争斗,不想曾涂暗箭伤人。急忙躲避,肩头早中了一刀。
“无耻!”
“气煞我也!”
忽听得数声呼喝,兀珠和讹里朵只觉耳边炸雷响。再看场中,三处对手已然分开。曾密手中的大刀,成了弓形,使用不得;曾索的铁叉,早就不知飞到了哪里,口吐鲜血伏在马背上。
你道为何这般,却是当时鲁智深卖个破绽,引得曾索来刺。山士奇却趁这时,握了大棒来砸。曾密二人来挡,一个被扫去了兵器,一个砸在刀身,成了弓形。
“伤我兄弟,我王伦饶你不得!”王伦眼见杨林又伤在了曾涂受伤,义愤填膺,舍了史文恭来打曾涂。
曾涂本伤了杨林,正在高兴,可转眼间自己的两兄弟都伤在对方手下,可谓乐极生悲。这时见了王伦冲向自己,亡魂直冒,他如何是王伦对手。
“教头救我!”此时曾涂也顾不得面子,拔腿跑向史文恭。
王伦刚刚追上曾涂,史文恭也赶到了曾涂近前,一戟杀来。王伦夷然不惧,那长棍望定空中一捣,轻轻划开画戟,探头打在曾涂胸口。若非史文恭急忙来救,这人便要果真要丧命当场了。
那边鲁智深、山士奇也恨极了曾涂,一起杀到这边。“贼子纳命来!”
一见势头不好,史文恭一把抓住曾涂上马,纵马跑了开去。鲁智深、山士奇都扑了个空。曾密和曾索见大哥与史文恭跑了,也都打马逃窜。
王伦等人毕竟是步战,想要追时也来不及了。
“兄弟,伤势如何?”眼见曾涂几人跑了,王伦过来探查杨林伤势。
杨林初时被曾索打了一下,并不在严重。这回被曾涂打了一刀,伤口也是不深。兀珠虽然不曾帮王伦对敌,但是救人还是可以的,早把上好的金疮药给杨林用了。
兀珠虽然认得曾涂,但是也并未与王伦多说。说不定什么时候,他还有用到曾头市的时候。
“皮外伤而已,兄长不必挂怀!”
王伦见杨林无碍,放心不少,转头想起段景住也受伤了。打眼看时,段景住已经站了起来,起色也好了不少。
段景住看王伦看向自己,一晃手中的药瓶,道:“我们常走江湖,上好的金疮药必不可少!”
王伦仍是不放心,又道:“不若近处找个医馆,你同我兄弟一起检查一下。”
段景住却是不接受,一摆手说道:“不必多此一举,并无大碍。”然后一指自己的四匹良马,“它们是你的了!”
山士奇当先把四匹马解了缰绳,看看这个,看看那个,像孩童得了玩具一般。
“客官!我们卖马可有个规矩,卖马不卖笼头,笼头可得留下。”段景住看着王伦,又道。
王伦道:“好好好,入乡随俗,入乡随俗!”然后吩咐鲁智深去买马笼头。
“告辞!”段景住冲了王伦一抱拳,就要离去。
这回王伦忍不住了,直接开口问道:“还未请教阁下名号?”王伦的猜测是否准确,他也不确定。
“贱名不足挂齿,段景住是也!”
得了段景住的名讳,王伦心里踏实了。也对段景住实言相告,一抱拳,“在下王伦!”其余却是未说。
本来见了王伦武艺,段景住就惊奇。这时再次听了王伦之名,段景住眼睛一亮。“可是”
不等段景住说完,王伦一点头,“不错!兄弟有心,将来可到山东寻我。”
段景住走了,王伦则送杨林去疗伤。
却说这场中本有西夏的使节官员,听得王伦的名号急匆匆回去找大人们禀报。'。'
第六十一章失之交臂()
眼见进了十月,北地天气忽然转寒,已经连下了三四天大雪。宁江州本是辽国大城,这几日行人也是日渐稀少。
这日宁江州街上闹事正中,忽然有泼皮叫嚷起来,但见一个皮货商吃人踢翻在地,担子里面皮毛散了一地。
这人都爱热闹,有那好事的凑上去要看个究竟。只见中间立着一个年月三十许粗长大汉,身高一丈有余,腰阔十围。
气恼非常,双目瞪得圆了,捏紧双拳,面皮通红。只是眼窝深陷,一看便是有病在身。他身旁一匹瘦马,却端的好精神。
面前却是两个泼皮,也是汉人,正在叫嚷。
“兀那汉子,这街地儿却是俺家兄弟两个看管的,你走街串巷,也不与个孝敬!”
说完那泼皮见这汉子的马匹不错,眼睛一转,”今日便拿了你这匹马充数就是!”说罢,那泼皮便要去牵马,巧取豪夺,不外如是。
这些北地的汉人,都是五代十国时在辽国讨生活的。如今百年过去,只当自己是辽人,处处欺压外来的汉人。
那大汉忙忍住怒气,上前一步告求道:“此乃小人奔走效劳的脚力,如今穿州过府皆靠了它,如何卖的?但请抬手放过!”
一听这话,泼皮满脸不豫,“好杀才,竟然想要钱么!”
“呸,你这杀千刀的病涝胚子,若是再阻挡,当不得两拳打死了你,算是你倒运!”其中一泼皮怒道,“如今只叫你用马抵了,那地上毛皮都归你贩卖!”
自己本想在北地讨个生活,不想刚来几日就遇到了地痞。这些皮毛本就是自己的,这泼皮说还了自己,好像天大恩情一般。
那泼皮等得不耐烦了,忽地牵起马缰,便要行走。却听得那大汉怒喝一声,道:“却不要逼我!”
“如今便是要逼你,你待如何?”其中一泼皮嘿嘿笑道,“看你这病涝模样,风也吹得倒,还要拦我不曾?”
说罢对着身旁那牵马的泼皮道:“只管牵了去,俺拦着他就是!”
另一个泼皮便大笑道:“哥哥你拦着,这病涝汉子,也莫用重拳打他,怕是要出了人命的,须不划算。”说罢牵了马,便要离去。
那大汉见此,双拳赚得紧紧的,心道:大不了回转青州罢了!
一见那泼皮牵马就走,大汉急了,慌忙要去拦他。怎地吃身旁这一泼皮拦着,抱住了他的腰身,不得动弹,不由情急起来,只管叫道:“还不松手,莫怪俺动手了!”
“你倒是动手就是!”那泼皮嘿然笑着,只管箍住大汉的腰身。这样的莽汉他见得多了,只要把马匹弄到手还不老实。
大汉眼见得那牵马的泼皮正要骑上马去,若是如此,哪里还赶得上?不由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从那腰间摸出一把匕首来,揪出那抱着自身腰身的泼皮,朝那心窝只一刀。但见得血便箭一般飚了出来,顿时染红了大汉前襟。那大汉也顾不得,抬腿便朝那骑上马的泼皮赶去。
“杀人啦!”围观众人见那大汉手起刀落,生生将那泼皮一刀宰了,顿时大惊失色,一哄而散了,早有人望那衙门去报了官府。
那骑马的泼皮见大汉行凶杀人,如何不惊慌失措,只管催着马匹快跑,岂知那马立在那里,纹丝不动,却是吃那大汉揪住了马尾,哪里动弹的了?
“你你待要如何?”那泼皮回头见那大汉已然就在身后,不由慌了神,跌落马下,连滚带爬。
“你这厮,若不是你这等逼迫,俺如何落得杀人地步?须吃俺一刀,方才解心头之恨!”那大汉说罢,只上前腾的一脚,踢在那泼皮的心窝。
这一脚力甚大,只将那泼皮踢得在半空中大了几个转,“嘭”得一声落在地上。那大汉看也不看他,只管牵了马,翻身而上,望着那城门处飞奔而去。这北地待不得了,只能回转青州。
那泼皮吃这一脚踢中,哇的吐出一口血来,想要挣扎起来,方抬起半截身子,那血便一口一口的吐将出来,慌忙用手接住,又不住的捂住嘴,想要堵住。
却哪里堵得住?直至最后一口血飙起老高,只在空中洒了一篷血雨,喉间丝丝有声,半截昂起的身子,直挺挺的往后便倒,扑腾的几下,便不再动弹了。
此时,衙门里来了人,问了四周街坊邻里,只道是外乡人做的,望城外而去了。慌慌张张的忙乱了半晌,方才要想起关闭城门,哪里知晓这大汉骑了马早已经离了城里,望小路一径儿奔了出去。
大汉骑了马,慌不择路,在小路上奔跑了一阵,怎奈那马瘦弱,奔腾一阵后,便慢慢停了下来。那汉子亦累得不轻,喘息不止,病涝症眼见得就要发作起来。
忽的,那大汉停住了,只见得前面立着一人一马,那人手中挽着朴刀,正冷眼看他,不由心下暗叫:“天亡俺也!”
大汉强自镇定,便也立住不动,只对那人道:“无那汉子,你如何要挡住俺的出路?”
那人不动声色,只是淡然道:“我家哥哥要见你!”
大汉转头看时,那雪地里不是正骑马端坐一人!
再凝眼看他,真个英秀丰美,溢彩流光,就生出十成十的好感来,都忍不住心底赞叹几声“好人物,好风采。”
何以见得,但见:玉面温润,煦笑和春风。丹凤双瞳凛炯,眉秀彩、卧睡苍龙。悬胆下,口正贝亮,轮廓自分明。凌云直松,摩天青峰。奔走虓虎形,烟卷雾腾。养济万人心怀,四海志,藏纳襟胸。八尺身,钟灵毓秀,丰神好英雄。
此人非等闲,有如渊似岳的巍峨气质。立定似雄狮,行动如飞龙。肃静那里,正气迸发,自然一股豪意;微笑时又温润如玉,彬彬君子模样。提起这人,那是大大有名,四海皆知——济州王伦是也!
却说那日在会宁与曾头市冲突,最后到跑了曾涂等人。王伦本有意收纳段景住,不料段景住志不在此,独自去了。后来等到杨林伤好,兀珠也替王伦选好了战马,王伦等人便启程回转。
这日到了宁安州歇息,正好看到那大汉行凶。王伦心下好奇,便打发鲁智深、杨林先行,自己和山士奇一看究竟。
王伦有心试探那大汉一二,冷笑道:“你这汉子,当街行凶杀人,却知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何不将你姓名道来,俺也要拿了你的人头请赏。”
一听王伦这话,大汉悲愤不已,恨声道:“你这厮却是何那泼皮一路么?”停顿了下又道,“俺杀得不过是辽地汉人罢了,干卿何事?”
王伦故作高深,只是不答,山士奇也定定看着大汉。
“大丈夫行的端做得正,不怕告诉你真名!”那大汉冲着王伦眼睛一瞪,说道,“俺险道神郁保四是也!”
原来是他!难怪如此身量。王伦不由点头而笑,心中暗道:此乃天赐此人与我,如今他杀了人,又没个投处,故此俺也好收拢他。
正在王伦深思死后,郁保四却是等不及了,只当王伦要抓他。抽了朴刀在手,大叫道:“你们与泼皮一丘之貉,想要我束手就擒却是不能!”说着就要拼个鱼死网破。
山士奇见郁保四要动手,急忙拦下他。“你把我哥哥当做什么人!”
王伦看着郁保四微微一笑,抱拳道:“好汉莫要见怪,在下王伦有礼!”
看着王伦和山士奇模样,郁保四意识到刚刚是两人与自己玩笑。再一听王伦大名,不由倒吸一口气。“阿耶!可是九现神龙王伦英雄么!”
王伦淡然一笑,冲着郁保四点点头。
郁保四撇了朴刀,抱拳道:“失礼失礼!”
看着昂然而立的郁保四,王伦又道:“怎奈英雄也有末路时,不知好汉要往哪里去?”
听闻王伦这般说话,郁保四不由神色黯然道:“如今俺杀了人,却也没有个出处。幸好外出时有同乡几次相请,要去一处富户家做护院,想来也只好如此了!”
王伦本是随口一问,好为招揽郁保四埋下伏笔,不想这郁保四真有去处。见此,王伦只好开门见山,“实不相瞒,在下如今在梁山扎营安寨,正缺少好汉这般人物,不知好汉怎可屈尊!”
要说梁山好汉不在少数,王伦之所以这么说不过是抬高郁保四罢了。再则郁保四贩马相马的本事也只在段景住之下,与杨林、邓飞仿佛,王伦也是诚心招揽。
“多谢兄台好意,只是小弟贯在闹事,不喜山林,怕是不能如兄台所愿了!”郁保四一抱拳,婉拒了王伦的招揽。
正说话间,远处忽有呼喝声传来。郁保四只当是官府差人捉拿,飞身上马,摇摇冲着王伦一礼。
“官兵追捕甚急,后会有期!”说罢,打马就走。
王伦看着郁保四远去的身影,轻叹一口气。不想失了段景住,这郁保四也为招纳成功。
不多时,远处人马追来,却不是官差而是杨林几人。
“哥哥!咱们的马匹失陷在前边庄子了!”杨林赶来,却是告知王伦一桩麻烦。
(求票!!!)'。'
第六十二章贺家冲()
听了杨林一番言语,王伦这才得知事情经过。却原来是鲁智深与杨林护送着马匹先行,走了十几里怕王伦找寻不到,就近找了一处山庄歇息。
那山庄主人也有些实力,见鲁智深仪表不俗,也自好酒好菜招待。却喜爱鲁智深护送的马匹,一再相求购买。鲁智深知道这是王伦的心头肉,怎能答应,一口拒绝。那山庄主人本待动粗,忌惮鲁智深武艺,就在酒菜里下了蒙汗药。
鲁智深虽然被迷晕,但是迷糊之际及时通知杨林有诈,杨林便带着手下打了出来。怕鲁智深有失,杨林一刻不敢停歇来找王伦报信。
王伦一听鲁智深遇险,急忙带人赶路来到那处山庄。
王伦放眼来看,只见山脉起伏,周围都是高峰。里头一方缓地,四面将砖木勾勒起堡垒,看这里头的气魄,诚然是一处豪强,惯能豢养英雄。
远远便见得那庄上,果然有些气象,门前两个石狮子,莫约千斤。又看那庄子城头上逻卒,精壮剽悍,手执刀枪弓箭,许多都已愈制。
转目再看四面,山峰上设有岗哨,却不设灯火,人影憧憧,只有山风过处,方能见到处。
正这时,那寨门打开,里头先涌出一彪人马,明火执仗,排出了排场,方立定,又涌出一泼吹鼓的,喜乐震天,再接着,自后头闪出数面锦旗,上头并不落字。
山士奇看了,暗暗吃惊,道:“好大一个排场!”
对面领先一人是位铁塔般的汉子,见是杨林带人来,不由怒道:“你这厮还敢来?没得打折你的腿,已然是老爷恩赏。”
杨林嘿然笑道:“不是我要来的,却是俺家要来寻个公道。”
“你家哥哥是谁?”那汉子对着王伦上下打量,充满敌意。
山士奇看不惯那人行径,跳到前来,道:“我的儿,也不怕告诉你,我家哥哥便是纵横九州、海内闻名的九现神龙——王伦。”
“管你是龙是虫,在这贺家冲便是我贺家最大!”那汉子十分倨傲,斜视着王伦道:“我家主人看上你的马匹,那是你的造化。”言下之意,还是乖乖让了马匹吧。
王伦定定看着那大汉,道:“这些马匹我等依为性命,金山也不换。”这些北地良马,王伦都是要做种马的。这是今后骑兵的关键,却不是夸大。
那人只是笑道:“家主人着实喜爱这些马,你留了也是一般儿用,何必与我家过意不得?倘若果真有万金不换的骏马,也要看留得性命在时,方有说话也。”这却是起意威胁。
王伦怎会怕他,一提马缰纵马前行。“多说无益,快快还我马来,再与我家兄弟赔礼!”
贺冲真本是贺家冲的后起之秀,家族中多有在大辽出仕的武将,是宁安州这边的豪族。这日见了王伦的宝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